寇书文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全是汗水，道袍里面的里衣已经全部湿透了，脸色苍白，端杯子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王老头站在寇书文身边，抱着双手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很好奇。

“寇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个徒弟现在满打满算勉强才一年的道行吗？就这水平你还敢给他开眼？是嫌他活得太长还是觉得你自己麻烦事儿不够多精血用不完？”

寇书文现在没精神跟王老头扯皮。周涛的道行能有多少？才修行不到一年时间，能偶一年多的道行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真正急切的不是周涛而是他自己。

刚才在鬼眼菇勾引而来的阴气冲刷之下周涛哪怕有寇书文不下二十五滴精血的庇护，还是没能抗住。眼睛被阴气差点弄废，灵台也几乎倾覆，最后时刻要不是寇书文鼓足道力直接干预的话，别说开天眼了，周涛以后百分百得成瞎子。

现在危机过去了，剩下的就是看周涛的天赋能吸收多少阴气在眼睛里了，吸收得越多天眼就越强。而寇书文也趁着这个机会坐到椅子上缓气。精血的大量损失加上道力瞬间抽空，他现在虚弱得不行。

王老头围着寇书文转了几圈，饶有兴趣的问道：“寇小子，你是不是在等待什么？要不然以你们寇家人的懒散性子能这么拼？你这徒弟就算再修个两三年再开眼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这么急。是不是有祸事要上门了？你怕你这徒弟被人不小心弄死，所以想给他点保命的手段是不是？嘿嘿，一定错不了！你果然就是个惹祸精！”

周涛的状态不错，已经一动不动十分钟了，看样子还能再吸一会儿。寇书文灌了一大口水，有气无力的对王老头说道：“嘿，不是我惹事，事情自己要找上门来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也不揪他们，大不了手上走过一场看看谁死谁活罢了！”

“嘿嘿，有那么点你寇家人的气势了！好！不过你给我说说，对方是什么来头？”

寇家在王老头面前是没有秘密的，这是寇书文的爷爷说的，同样的话他父亲也说过。现在到了寇书文这里，这句话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些南疆的蛊术师。上次被我差点弄死一个，现在找人来报复了。听说这次来的这个人的来头有点大，还自封什么“四大金蛊之一”，擅长一种名为“间隙”的蛊虫。你听说过这种蛊没有？”

王老头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过。蛊术师都是一群孤僻的家伙，就算是宗门林立的那是时代也少有走出深山的，世人对他们的了解很少。不过，你说的这种蛊虫光是听名字的话就有些不好对付啊。嘿嘿，眨眼、刹那、间隙，一层比一层快啊！就是不知道是指动作速度快还是杀人快。”

寇书文倒是没像王老头那样想这么多，反正南疆到C市最快也得一周时间，加上其它的一些时间消耗，对方早上们来再怎么也得两周之后了，这两周时间足够他将损失的精血补回一半。要知道寇书文当初对战都拉乌蒙的时候体内完全就是空的，一层的道力而已。现在一半的实力就不信弄不死那个叫何药敏的家伙。

“嘿嘿，小子，我看你好像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啊？你以为接触了几次蛊术师就可以把他们当成土鸡瓦狗？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到我哪里躲起来算了，到时候我起码还能护你周全。”

寇书文诧异的看着王老头：“不至于吧？要是是那个蛊王还差不多，一个厉害一点的蛊术师难道论起争斗还能打得过咱们正统修士？”虽然嘴上不怎么信，但是寇书文却想起了当初都拉乌蒙逃走的时候身上的那一层黑色的壳，据说那也是蛊虫！

“哼哼，争斗？你以为争斗你很在行？傻缺一个！井底之蛙！..”连着鄙视了寇书文足足两分钟后王老头才继续正题：“你难道以为两个人对面站着，你发一道道术打过来，我躲开再回击一记，最多加上点身法，道术威力大一些？这就是争斗？是不是？”

寇书文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王老头在说什么，不过他遇上的争斗还真就和王老头说的差不太多。有什么不对的吗？

“错！大错特错！先不说那蛊术师了，就说那些邪修，那些左道，你以为都会和你站着像木桩子一样互殴啊？真要是这样，邪修的诅咒，左道的扎纸人，这些难道是用来耍着玩儿的？争斗争斗，要弄死对方才是赢家，谁脑子发傻了跟你面对面搞啊？

以前的时候，到处都是争斗。除非被逼得没办法了谁也不会和仇家硬碰，因为就算你赢了也总得受点伤吧？万一被人趁机捏软柿子怎么办？所以大多杀人的勾当都是偷袭、玩阴手、敲闷棍，连下毒的都有..”

寇书文额头都冒冷汗了。他觉得自己一路闯过来没遇上这种不要脸的人真是走了****运。

王老头：“蛊术师虽说不怎么被人所知，但是他们除了蛊虫之外还有一项看家本事，你小子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好好记着。那就是，蛊毒！”

跟蛊虫不一样，蛊毒更加的阴毒和难以防备，据说千变万化，一滴水、一根草、一阵风都可能藏有蛊毒，甚至有修士将蛊术师的蛊毒和邪修的诅咒相提并论，令人生畏。

王老头见寇书文陷入了沉思，也不打扰。起身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小树苗想要长大必须要经历风雨的，自己能告诉他的都提醒过来，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了。不过一颗封着蜡的药丸被他留在了寇书文面前的桌子上。

周涛总算是结束了自己的开眼最后一个阶段，体内的所有阴气都瞬间消失，阴冷的感觉也没有了。

睁开眼睛，周涛觉得眼前的世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过。眼前的物件就像一个立体的投影直接通过眼睛印在脑子里，每一处细节都尽在掌握，哪怕是柜子上的一条小裂纹也清晰无比，根本不需要刻意去看，这些细节就能直接发现。窗帘上有几只小虫子趴着，而仅仅是扫了一眼，这一切就全部收入眼底。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周涛直接傻掉了。沉浸在新视野里面，半天没说出话来。

“过来，我看看你的天眼到底如何？”

听见寇书文的话，周涛才如梦初醒。“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多些师父成全！弟子永生不忘！”

“好了，你是不是嫌和我结的因果还不够深？起来吧！”

周涛的天赋的确很好，天眼几乎吸收了他能够吸收的极限阴气，没有半点瑕疵，几近完美。

咦？寇书文这才发现桌上的那个药丸。拿起来，知道必定是王老头离开时留下的。药丸的封蜡上有一个小小的印戳，一个有些狰狞的虎头。

“这，这是“龙虎丹丸”？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