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毕竟年纪大了，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保持年轻时候的体力。跑了五六分钟就有些喘不过气了，但是依旧咬着牙保持最高速度和现有的队形朝四号区域赶去。

所谓的四号区域是警方临时将南大街分化出来布控的，老张他们现在要去的四号区域属于南大街的中心位置，死者薛涵以前就读的那所中学就在四号区域的范围内。

“啪啪啪”三声急促的炸响让跑得还流浃背的老张四人心里一下就揪了起来。枪声！刚才的声音是枪声！

“快点！”老张憋着一口老气大声的喊了一句，然后咬着牙再次提了提速度。转过一个街角，老张他们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地上躺了两个人，身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血迹。

一个眼尖的警员认出了地上的两人：“张哥，是周哥和小文！”

警员嘴里的“周哥”和“小文”现在已经人事不省了，一个是胸前，一个是后背，全是血。

老张让一个同伴留下来等待救护车，端着枪继续带着两人快速的追了上去。

不用老张再提醒了，眼前震惊的一幕已经让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年轻警员切身的意识到了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个什么样凶残的歹徒，捏枪的手有点冒汗。

好在面前只有一条路，要不然老张觉得自己几人一定会跟错方向。捏在手里的步话机里已经闹翻了。显然，刚才的三声枪响将整个南大街上的侦查员全部刺激到了，枪声是警用手枪的声音，配备的只会是警察。现在枪响了，那么一定就是目标出现，每一组的人都在频道里追问现在的情况。

老张一边跑一边拿起步话机说道：“保持频道干净！！现在目标已经出现，我正在往宣化中学方向追赶，各组向我靠拢！谁看见目标千万不要迟疑立即开枪！”

老张就是这次临时行动的指挥，他一开口，步话机就安静下来了，但是整个南大街上一下子出现了几十个端着枪面色严肃萧杀的侦查员，都在快速的朝宣化中学方向包围过来。

成小季一直待在警局，本来他应该到现场的，可是熬了几天的夜让他倒霉的病倒了，39的高烧让他裹着毛衣都觉得浑身发冷。可他就是不去医院，最后是陌晓勤联系了医院的医生来警局给他打的吊针。

看着身前桌上的电话，成小季盯着红眼睛心里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在安排布控的时候没有请求特警支援，仅仅是待命。

“叮叮叮！”急促的电话声突然响起，成小季扑上去抓起电话刚刚“喂了”一声就气愤的想要将电话砸了。目标出现，两个警员重伤晕迷，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成小季等电话里面的声音说完，就回了一句：“封锁待援！”然后挂上电话马上又拿了起来，拨下了特警支队的出勤电话。最后，想要打给在一线的老张问问情况，想了想算了。抓起外套就召集局里剩下的刑警跟着自己朝宣化中学赶去。

老张不晓得成小季的警车离自己已经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了。他张着嘴想要说话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似乎腹腔里面已经兜不住气了，不管怎么用力呼吸还是有很强烈的窒息感。

费力的侧过头，老张看到躺在他身旁的两个同事，他们的脖子呈九十度的后仰套拉在背上，脖子上可以看到明显的断裂痕迹，已经没救了，都死了。

就在两分钟前，他刚刚跑到宣化中学的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里面快速的跑了出来，动作敏捷极了，眼看着就要逃走。他二话不说端着枪就连着扣动了四下扳机，而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两个警员也几乎同一时间扣动了扳机，顿时密集的枪响几乎震耳欲聋。

可是让老张有些惊慌的是那人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如同灵猴一样忽左忽右的极快速的调转方向朝他们扑了过来！而且速度比之前快了足足一倍！老张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了。

一秒钟还是两秒？老张根本就记不清楚了。黑斗篷很快就扑到了他们三个的身边，然后老张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卡车重重的撞击了一下，身子倒飞了出去，胸口处一片冰凉，就像被浇了一盆自来水。摔在地上之后，剧烈的疼痛才紧接着出现，老张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口，多了一个拳头大的凹陷，湿漉漉的。

“啪啪！”又是两声重物抛飞摔到地上的闷响。跟着老张一起过来的两个年轻警员也倒下了，而且死了。

努力的睁着眼睛，老张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斗篷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手，还装模作样的抖了一下身上的斗篷才转身快速的离开，而且不是像刚才那样在地上跑了，而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街道旁边的楼房墙壁间几起几落边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老张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的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脑子里有根弦还绷着，所以老张死死的顶着浓浓的“睡意”，勉强的睁开了一条缝，依稀分辨得出是自己的队长成小季。

成小季眼睛里已经有泪珠子在打转了，看着似乎还有意识的老张大声的喊：“老张！我是成小季！你坚持住别特么给老子睡觉，我们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坚持住！听见没有！”

老张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成小季连忙将耳朵靠了过去。

“女，女，学。。”

不是老张不想说清楚，也不是成小季的耳朵有问题。因为老张胸口都被锤得快全碎了，能说出三个字已经是天大的毅力了，勾起来的剧痛让他最后绷住的那根弦也断了，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老张被立即推进了手术室抢救，能不能活下来医生也不敢保证：“成队长，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不过张警官的情况很糟糕，哎，你们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成小季咬着牙转身就走。老张的死活现在只能求老天了。不过案子还要继续，老张晕迷前说了三个字，应该就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了。

一次布控，嫌疑人跑了，反倒是牺牲了足足四个警员！成小季就搞不懂了，几十个人在空旷的大街上还端着枪，也能漏掉目标，气得踹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警员好几脚。

赶到了宣化中学，一间女生厕所里面的墙壁上插着一支精美的草灯，草灯被做成了元宝的模样，看起来很喜人。

成小季铁青着脸，看了一眼草灯转身就要回局里。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老张说的那三个字：女、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