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木村实在是有些出乎寇书文意料的偏远。下了飞机又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然后又步行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在周涛差点开始爬的时候终于在一片崇山峻岭间看见了那片小村落。
“再坚持一下!你看,都已经看见了,这个山头下去就到了,别趴在地上,你说你的体力怎么这么差啊?一个大男人,还没比不上女人,上次去爬山,你妹妹可就比你厉害多了。”
听见寇书文的嘲讽,周涛已经无力反驳了,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就要断了,脚板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多少皮被磨掉了。
“师父,咱们休息一下吧,这看着不远可真要下去还不得半小时啊!我不行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师父!”
寇书文见周涛满头大汗,两腿直打颤,撇撇嘴说道:“那就歇五分钟吧!”
话音刚落,周涛就整个人躺在地上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可把他这个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路的大少爷弄得够呛。
寇书文的体力很好,这种山路以前小时候跟在他父亲身后的时候走了很多,记忆力几乎每天都在钻山沟沟。扔了一瓶水到周涛身边,然后就走到山边上,背着手看着山脚下的那片村落。
“厉害啊!山势起伏连绵成龙脉,而且还是一个二龙戏珠的极品格局!靠山伴水,富庶绵绵!这种纳福宝地也能找得到,一定下了不少功夫!”
寇书文看得很是惊叹,小村子的风水地相在这里看上去已经堪称极品,要说这村子的先祖不是故意寻到此地落户的话寇书文说什么都不会信。
“嘿嘿,只要再在细节上下点功夫,这村子里的后生想不成龙都难!”
周涛挣扎着坐了起来,瞄了一眼小面村子的格局,也是惊叹不已,嘴里还小声的唠叨:“要是我爸百年之后能埋在这里,那我们周家岂不是要牛大发了?”
寇书文:“你家老人想要埋在这里估计难!”
“为什么?”
“别人要想把人埋进你家祖坟你愿意啊?走吧!”
两人重新背上包,开始走下山路,渐渐的山路越来越宽,甚至有些地方还有石板当台阶。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了不少。半个多小时以后一个古旧的小牌坊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勒木村。
现在还有牌坊的村子很少了,何况这个牌坊一看就是很久远的老物,边上刻着字,依稀看得出上面记载的是关于当初修建这座牌坊的目的。上面有一排小字引起了寇书文的主意:上授于天,寻遍方圆万里,终落于此地,可兴家旺业,逐建门坊,饲XXX不敢忘却……
“怎么了师父?这上面写的什么?这是什么字?”
“是楷书。写的一些关于这个村子当初初建的时候的一些情况。”
周涛见自家师父眉头微皱,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摇了摇头。寇书文没有回答周涛。他心里还不确定。上面的那句话里用了三个比较不合常理的词和字。第一个就是“上授于天”四个字,楷书多流行与隋唐年间,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天子”这个称谓,所以老百姓可不能乱用“上天、天”这些字眼的,犯忌讳是会被砍头的。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这个勒木村的先祖却堂而皇之的将“上授予天”四字刻在牌坊上?难道是当时的皇帝让他们这这里安家落户的?
第二个和第三个不合常理的地方就在后面的那句“饲XXX不敢忘却”。那三个已经认不出来的字不似被风化掉的,像是被人用凿子一类的工具抹掉的,而且痕迹比起字本身来说要新得多。从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祀奉老人或者先祖供奉不敢忘却。”可是侍奉不是“饲”!“饲”是用在牲口或者其它动物身上的词!是写了错别字?可是这几率是不是太小了点?这么多年也没人发现?几乎不可能!
穿过坊门,一颗最少三人合抱的老榕树矗立在眼前,一个穿着淡蓝色外套的老头坐在树下的一个树墩上叼着烟斗,好奇的看着寇书文和周涛。
“嘿!你两个后生娃子哪里来的?干啥子啊?”老头的中气很足,罢了一口烟吐了一蓬烟子,然后朝寇书文和周涛说道。
“老爷子您好啊!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听说这里有个村子风景很好就过来看看,走了好久的路以为迷路了,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对了,老爷子,这里有餐馆没有啊?我们一天都没吃热饭了。”
老头见寇书文不怕生,说话很是熟络,一下来了兴致,将烟斗从嘴上拿了下来,然后乐呵呵的走到寇书文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嘿嘿,饿了?这地方可不比城里,平时也没个人来,哪来的馆子?走吧,现在村里的人都去干活了,还有一阵子才回来,去老汉家吃点红苕粑粑垫点肚子吧!”
寇书文连连点头,然后踢了还在愣神的周涛一脚就跟着老头往村里走。
村子的房舍修得有些密集,毕竟是在山峦之间一块难得的空地,地方很有限。村里的主路全是石板铺的,不过最宽的地方也只有不到两米宽。
没多久,寇书文和周涛就跟着老头进了一栋老房子,一进门,就有股木头特有的气味,寇书文度这种味道很熟悉。
老头让两人在一张大桌子前坐着,然后朝着里屋大声的喊道:“老太婆!”
“来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村口看看三子今天来不来吗?咦?这两个孩子是谁啊?”
一个有些胖的老妇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看见寇书文两人有些疑惑的问老头。
“村口捡的!快去,弄点红苕粑粑过来,这两娃子饿坏了!”
老妇人也不含糊,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句就又进去了。
老头再次点了一锅子烟,开始吞吐。“娃子,我家的红苕粑粑那肯定是不摆了!村里头的人哪个不晓得?等下多吃两个!”
“是吗!那就谢谢老爷子了!您这么一说我就更饿了。”
老头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问道:“你们哪里人哇?口音不是我们这边的。”
周涛:“老爷子,我们是C市的人。我们那儿可没有红苕粑粑吃。”
三人聊了没几句,老妇人就端了一个大盆子出来,里面冒着热气,是一些暗红色的小圆球。递给寇书文和周涛一人一双筷子就这么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两人吃东西。
别说,老头还真没有吹牛。他家的这种用红苕做的饼子真是好吃,寇书文吃了一个之后就没停过筷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旁边的周涛也差不多。两人“呜呜呜”的埋头大吃,没有一点说话或者客气的意思。
客人对主人家提供的吃食越满意越是对主人家的尊重,何况这饼子是真好吃。吃相难看,可是老头和老妇人却很是开心,老头笑而不语神情骄傲,老妇人满脸笑意一个劲的让两人慢点吃,吃完了还有。
突然,一个很是浑厚的男中音从门外响起:“爸,我回来了!今天的收获不错,光是你喜欢吃的兔子就打了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