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震惊,惊慌和恐惧,最后一切化为一片绝望的哀号和惨叫!
人们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呆,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的人在听到这些之后变得痴痴呆呆,原本就感到恐慌的人则完全被这可怕的现实打击得发出了谁也分辨不出意思的呻吟。
恩特克劳尔愕然看着面前的伦格,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原本可以给惊恐的民众带来希望的上帝宠儿,居然会用这么残酷的现实打破人们的幻象,更想不到在他的言语中,丝毫找不到对异教徒的谴责和敌视,当提到萨拉丁时,恩特克劳尔甚至觉得自己从这个人的话音里还听到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他无法形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可他总觉得这位子爵大人在提到那个上帝敌人时,更多的是一种他为之诧异的敬重。
这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发疯了,他绝对不能相信一位上帝的宠儿会对那个异教徒有丝毫敬重,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有让他实在无法理解。
而最令他为之意外的,是为什么这个被无数人寄托希望的圣徒,要在人们最需要希望时残忍的毁掉他们的幻想!
“上帝,谁能告诉我们还能怎么做?!”一个老人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哭泣着,他似乎要从空中抓取什么的用力高举着双手,原本干瘦的两臂因为过于用力筋骨凸显,一双失神的眼睛里除了绝望再也找不到任何生机。
大群衣服肮脏,有的怀里还抱着孩子的妇女则一边大声哭泣跪在地上向上帝。这些耶路撒冷的女人为自己在哈丁生死不明的亲人哭泣,也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即将遭受到的灭顶之灾哀号。
“上帝是在惩罚我们……上帝在惩罚我们的罪孽。”一个即使在这种天气里身上也穿着件厚实的粗布袍子的僧侣瘫坐在地上,他的身子就那么倒下去,如果不是身边的伙伴及时搀扶住,他已经被躁乱恐慌的人群踩在了脚下,可即便如此,这个有着典型北方容貌的苦修僧依然嘴里不住的发出喃喃呻吟“我们是该受到惩罚的罪人,末日的审判就要出现了,”他突然斜楞起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接着就发出一声惊恐万状的惨叫“我听到了!我听到那钟声了,那是天使为我们敲响的丧钟!上帝呀,惩罚我这个罪人吧!”
苦修僧发出恐惧的喊叫,这恐惧立刻如瘟疫般感染了四周的人,他们更加惊恐万状的相互喊着,叫着,整个小广场上已经一片混乱!
“这是为什么?!”恩特克劳尔忍耐不住的冲到伦格面前,他丝毫不理会盯视着他的那些近卫骑兵,把手里用粗木棍绑成的十字架用力举到了伦格面前“请原谅我的无理大人,可我请你对着十字架,对着主基督说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主基督的都城蒙羞?”
“那么你为什么又要来到圣地呢?”伦格轻声问着,在恩特克劳尔刚一犹豫,他转身向正紧紧守护在他身后的近卫骑兵们略微点了点头。
“轰!轰!轰轰轰!”
一阵沉闷有力的击打声从近卫骑兵的手里发出,随着有节奏的如鼓点般的声响,四周的人们逐渐被骑兵们整齐的用剑柄敲击盾牌的声音吸引了,随着那些近卫骑兵围拢在伦格身旁,面前四周的人有序的敲击盾牌发出有序的敲击,人们开始逐渐围拢过来,他们越聚越多,祈祷声在人群中响起,阵阵圣歌伴随着阵阵不安开始响彻整个广场。
“大人,这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吗?”一个男孩挤过近卫兵牵着伦格的衣角不安的问着,他眼睛里透出的迷茫让伦格同样微微迷惑。
“是惩罚吗?”伦格轻轻抹去男孩脸上的一块污渍,看着一个妇女惊慌的把那孩子拉到身边,并惶恐的向自己低头行礼,伦格微微摇了摇头,他再次登上那块高耸的石头,巡视着四周望向自己的无数双充满各种情绪的眼神,他略微低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恩特克劳尔,然后向他伸出了手。
“把十字架给我。”
慢慢把从恩特克劳尔那里要过的木头十字架举过头顶,伦格向人们平静的说:
“耶路撒冷人们,正如我刚刚告诉你们的,圣地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萨拉丁正带领他的大军向我们进发,我们的王国军队已经被他击败,现在能守卫圣地的还有什么?”
听着又是一阵惊恐不安的低低喧嚣,伦格微微摇头,手里的十字架举得更高“也许你们认为这是上帝惩罚,可是为什么不认为这也是上帝考验?也许你们认为这是世界末日,但是为什么不认为这是新生的开始?
很多年前,我们的先人怀揣着对上帝的敬仰远赴万里来到圣地并最终夺取了这里,可是为什么现在我们却要面对失去圣地的危机,为什么我们没有能感化那些异教徒,甚至没有能和他们和平相处?而是要被他们厌恶、憎恨甚至屠杀?
当萨拉丁和鲍德温国王签下合约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圣地的和平。可是随后这一切都被毁灭了,是贪婪和无信毁灭了合约,也破坏了我们守护圣地和平的希望。而现在这一切的罪人已经得到了惩罚,不论他当初是否犯下了罪责,雷纳德伯爵现在已经蒙召,他的灵魂只有上帝的才能审判。”
听着人群中的阵阵抽气声,伦格把额头抵在十字架上微微闭上眼睛,当重新睁开眼时,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守护圣地是我们每个人的职责,也是我们的荣誉,也许你们当中有人认为奇迹已经不可能发生,也许当王国军队失败时,你们认为王国也一样失败了?如果那样,才是上帝的惩罚!而我要说的是,我们还没有失败,耶路撒冷依然是耶路撒冷,而你们就是最勇敢的士兵!”
“但是,大人我们不是骑士,我们只是平民,也许很多人会用长矛。”一个农夫模样的男人无奈的喊着“我们可以为圣地去死,可我们没有武器,上帝已经抛弃我们了!”
“不,上帝只会抛弃那些遭遇到最危险的时刻离弃信仰的人,”伦格抽出长剑举过头顶,剑身在阳光下映照着耀眼的寒光“当萨拉丁来到的时候,你们也许会感到畏惧,但是难道你们每想到过,撒拉森人也同样畏惧死亡,耶路撒冷的城墙下将是他们最畏惧的坟墓。而这一切并不取决你是平民还是骑士,只取决于你的勇敢和信念。”
说着,伦格从石头上大步迈下,他走向那个农夫,在他惊慌的注视下把自己的长剑递到了他手里:“拿着,我的手曾经因为握剑而颤抖,但是现在我可以说自己绝对不会为这个恐惧。”他回头看着旁边的人“至于武器,你们可以得到所需要的一切武器,不论是骑士使用的剑还是被教廷禁止使用的连弩。这个时候没有骑士也没有平民,只有守卫圣地的战士!
如果你们当中还有谁感到迷茫,那么就去想想乌尔班教皇说的‘你们的罪将在那个时刻得到救赎’这句话。那个时刻是什么时候?就是现在!就是拯救圣地的现在!”
“拯救圣地!”一声暴喊从离得很近的恩特克劳尔嘴里爆发出来,他那瓮声瓮气的呐喊引领着他带来的那些同样破衣烂衫的朝圣者们,他们随着恩特克劳尔不停的呐喊着。
这呐喊逐渐感染了四周的人,先是低沉的,然后是奋力的,甚至是疯狂般的呐喊影响了所有人。
刚才还因为恐惧充满疯狂的人群这时完全陷入了另一种疯狂之中!
男人们开始从自己的女人身边离开,父亲在亲吻一下孩子后就依然先前走去,而那些已经白发的老人也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并肩涌向中间那个令他们的热血为之沸腾的身影!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站在祈祷者神殿里的赫克托尔看着外面汹涌波动的人群自语般的对同样看着这一切的玛蒂娜轻声说着,他微微侧目看到女孩脸上同样充满激动的神态,在微微一笑后低声提醒着“殿下,请你不要忘了还有和西比拉女王陛下的约见。”
“我知道!”玛蒂娜似乎突然才想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是那个让她始终害怕的白化病人,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旁边微微一跳,那样子就好像跳过一条横在两个人中间的无形壕沟似的,然后她带着些戒备的看着这个让她不安的男人,试探的问:“你真的认为这样可以吗?西比拉不会拒绝吗?”
“她当然会拒绝。”
赫克托尔干净利索的回答让玛蒂娜不由一呆,可他接着淡淡的说:“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局面,难道西比拉想依靠那个克利福特来挽救这一切?或者说她还盼着真出现什么奇迹,出现一个能帮助她守卫耶路撒冷的人?”
说着,赫克托尔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的微笑,他用同样嘲讽的眼神微微斜了一眼小心的看着他的玛蒂娜,用让这位公主明显不快的口气讥讽的说:“在圣地的一百年来,十字军的贵族和骑士们都已经堕落了,贪婪和懦弱早已经腐蚀了那些骑士,这也的确是上帝的惩罚,上帝用哈丁的可怕杀戮惩罚了我们。”
赫克托尔的话如一根根的针般刺激了玛蒂娜,她的脸上涨起一片潮红,贵族的自尊在这一刻盖过了对这个人的畏惧。
她愤怒的向前踏出一步,可是还没来的及发出反驳的声音,赫克托尔忽然抬起右手把十指放在唇边向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顺着赫克托尔指点的方向,玛蒂娜从祈祷殿狭窄的长窗中看到,随着人群一阵波动,几个身穿法袍的教士正穿过人群向伦格走去,走在最前面的,俨然是耶路撒冷大主教赫拉克留。
赫拉克留脸色阴沉的走到伦格面前,他原本始终泛着沉稳庄重的脸上这时一片黑色,紧皱的双眉间图层透出难以掩饰的重重心事,看着眼前的伦格,他先是微微伸手在空中缓缓的划个十字,然后用泛着沙哑的声调低声说:“子爵,我相信你已经见到了那些回来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的主教大人,”伦格微微躬身行礼,看着赫拉克留尽量掩盖却还是能看出些许痕迹的绝望神态,伦格同样放低声音对这位耶路撒冷大主教轻声说“我想您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吩咐。”
“是的子爵,耶路撒冷现在需要奇迹,”说到这里赫拉克留脸上微微扭曲一下,似乎十分挣扎的接着说“也需要你。”
“我已经在等待了,我一直在等待女王陛下的召见,”伦格并没有掩饰,他看着主教微微抽搐的面孔沉声说着“现在应该我们为圣地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的确是这个时候了,”赫拉克留苦涩的回应着,他原本阴沉的脸上显得更加难看,甚至在和伦格一起转身走向停在广场外的马车时,他都没有去理会沿途那些向他弯腰行礼的民众。
他的眼神始终紧紧盯着身边在走过人群时,向民众示意的伦格。看着那些民众虔诚的向这个当初的农兵行礼,有的还跪下亲吻托起他的袍角亲吻,赫拉克留感觉就如同肩头背上了一副重担,而且这重担随着民众发出的阵阵高呼和祈祷变得越来越沉重。
看到伦格弯腰阻止一个年迈的老人跪下,并轻轻把他干瘦的双手合拢在自己的手中,赫拉克留的脸色变得逐渐难看起来。
“请拯救圣地,上帝派他的儿子到这个世界上来,是为了救赎世人呀。”老人不停的唠叨着,他的双手在伦格手中不停颤动“上帝让耶稣基督给我们带来了天国,那上帝让您来,就是为了拯救这个天国呀。”
“不,上帝是让我们所有人拯救天国,”伦格捧着老人的双手抵到自己额头上“是让这样的手拯救圣地,这是上帝的意志。上帝让萨拉丁的刀剑提醒我们,让灾难提醒我们,我们必须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拯救。”
说着,伦格忽然抬起头看着四周的人们发出高呼:“如果你们还不明白,那么耶路撒冷就将灭亡!上帝赐予世人耶路撒冷,那么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不论是骑士还是奴隶,都将在这个上帝赐予的国度中接受考验,这考验就是我们将面对的萨拉丁!就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死亡和危难!这一切都是启示!”说着他大步已经飞身骑上早已显得暴躁不安的比赛弗勒斯高耸的脊背,在挥鞭催马的同时,他发出一声高亢疾呼“上帝的意志!”
霎时,一片呼声随着他的战马飞驰应声响起,伴着随在他身后的近卫骑兵扬起的漫天灰尘,呼声如附着在他身上的翅膀,随着伦格带领的铁骑指向王宫方向绵延而去。
赫拉克留沉默的带领着那些教士跟随在伦格队伍后面,他丝毫不顾前面队伍扬起的阵阵尘土,死死盯着前方不是隐现的那个被黑色外袍包裹的身影。
在众多近卫骑兵的环卫下,伦格的身影在高高的战马上飞驰过一条条的街道,红色旗帜在他身后如火飘扬,黑色十字如张开宽大两翼展翅欲飞的雄鹰在空中猎猎起舞!
一条街道接着一条街道,一片建筑接着一片建筑,看到这旗帜的民众都发出震天的高呼,在这已经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城市里,当人们看到这面黑色红十字旗时,似乎看到了最后的希望和生机,也看到了他们为之信仰的力量!
赫拉克留不停的催促身边那些教士跟上自己,或者说是跟上前面的伦格。他丝毫不顾那些教士们的唠叨,也不顾自己因为这一路来的颠簸变得发痛的心脏。
看着那队在黑色红十字旗下驰骋在耶路撒冷城里的骑兵队伍,听着沿途那此即彼伏的呼声,耶路撒冷大主教忽然觉得有些可怕,他不安的寻找那个背影,一个似乎不可思议却又无法从脑海里挥去的念头不住侵扰着他已经混乱不堪的脑子。
“上帝,但愿一切都是我在胡思乱想。”当赫拉克留最终用这句毫无意义的话安慰自己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耶路撒冷王宫的门外。
这时,整个王宫里正是一片混乱。
西比拉坐在王座上呆呆的看着下面站立的那些人,这些大臣贵族之所以还能留在耶路撒冷,只因为他们早已经年迈无用。
西比拉知道,就如同这座几乎快要变成一座空城的城市一样,这些人留下的大臣几乎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能担负起守卫圣地的重任。
她并不怀疑他们的虔诚和忠实,虽然西比拉无法和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相比,但是做为一位女王,她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当中根本没有一个能与萨拉丁对抗的人。
看着这些不停的提出各种没有价值甚至愚蠢建议的大臣,西比拉不由微微转头望向身边那两张空了的王座。
她的丈夫现在正在遭受什么样的劫难她不知道,而那个几乎不论是天生的聪明还是玩弄权力的手腕都可以与自己哥哥媲美的妹妹则早已经远离圣地,这让西比拉感到说不出的孤独和恐惧,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单独面对这种局面,更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要和那个可怕的萨拉丁正面对决。
“陛下,我们可以去请安条克的波西蒙德公爵和萨拉丁谈判。”一个大臣试探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这让这个大臣的声音更高了一些“公爵与萨拉丁之间良好的关系可以让他的斡旋更容易成功,甚至为了守住耶路撒冷,我们应该拥立公爵为摄政王,只有这样才能让萨拉丁对进攻圣地有所顾忌,毕竟安条克是直接威胁着叙利亚,那样萨拉丁为了保住大马士革就必须停战。”
听到这个建议的西比拉瞥了一眼那个大臣,她记起来这个人于波希蒙德之间的亲戚关系。一想到这个,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立刻涌起一片怒火。
当她想到安条克的波希蒙德曾经肆无忌惮的宣称,自己拥有继承耶路撒冷王位权力时,西比拉心中不禁用最恶毒的词汇诅咒着眼前这个人和那个远在安条克的公爵。
当她再想到那位公爵居然在不久前恬不知耻的宣布中立之后,西比拉甚至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那个波希蒙德促使造成的。
“公爵显然是肯定会为圣地不惜奔波甚至献出生命的,这我完全相信,”西比拉用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腔调回应着那个大臣“不过我想这一切已经有些晚了,我不相信萨拉丁会在这个时候放弃如此好的机会,而公爵显然离我们太远了。”
“如果我们派出使者……”大臣依然不甘心的试图说服女王,可是当他看到西比拉盯过来的憎恶的眼神之后,他只好咽下后面的话,乖乖退到了一边。
“我们应该立刻向欧洲诸王国求救!”一个须发皆白,连走路都已经不利索的大臣高声喊着,他一边咳嗽一边不住的向身边的比划着,他举着胸前的十字架宣布着自己当初跟随阿马里克一世甚至是鲍德温三世时创下的丰功伟绩,最后他甚至大声向坐在宝座上的西比拉说到:“尊敬的盖伊陛下,我们还有上万的军队,那是守卫圣地的保证,难道我们会惧怕那个萨拉丁吗?”
看着这个连自己和丈夫都分不清,甚至不记得王国军队已经全军覆没的腐朽老头,西比拉从他身上似乎看到了王国如夕阳般的残破末日。这让她心底不由产生一阵说不出的悲哀。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走进宫殿的赫拉克留。
“陛下,贡布雷子爵等着召见。”赫拉克留的双眉不易察觉的微微皱着,他在为没有看到克利福特感到奇怪。
“子爵已经来了吗?”西比拉的心不由重重一跳,可是面对四周一双双紧盯自己的眼睛,她立刻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是孤独的站在危险重重的荒野当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自己从宝座上跌落下去,和这些人比较起来,西比拉甚至觉得萨拉丁并不那么可怕了。
“请子爵到我的起居厅去。”已经平静下来的女王淡然命令着,可是一阵阵的紧张还是让她感到心脏有些被挤压的疼痛,在大臣们透着无奈的焦躁注视下,她随着赫拉克留向殿外走去。
“我们能信任他吗?”在走廊里西比拉不停的自言自语,即使听到丈夫的噩耗也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惊慌的女王这时露出了惊慌无助的神色。她抓着衣袖急匆匆走着,裙子下摆都险些把她绊倒“子爵现在是圣地唯一的希望了,可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些,那么他想要什么?”
“子爵是上帝的宠儿和圣枪的守护者,他是虔诚的。”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赫拉克留的话让西比拉感到意外,她从不怀疑这位主教对那个贡布雷的恶感,甚至她还曾经担心赫拉克留是否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让这个人守护圣地的责任。
“现在的圣地也只有他才能完成这个责任,”主教似乎看到了女王的意外,他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低沉的说“无论是声望还是曾经与萨拉丁的战斗,贡布雷子爵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敢和虔诚,陛下正如你所说的,现在的耶路撒冷需要的就是奇迹,而子爵也是唯一能创造这个奇迹的人。”
“可是他会提出什么条件,他需要什么?”西比拉看着不远处的两扇厚重的房门不安的放慢了脚步“如果他要一块领地,不论是哪儿我都可以给他!如果他要的是我给不了的呢?如果他象那个波希蒙德一样,要得到一个摄政的权力呢?上帝呀,国王在哪?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种事?!”
看着西比拉快要发疯般的不安,赫拉克留对着她微微划了个十字,他把手覆在西比拉的手上轻轻拍打,同时低声安慰着:“不要想这么多,想想一个小小的农兵能成为一个子爵这已经是个奇迹。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至于说到他需要什么……”说到这里主教脸上不由一颤,可接着他淡淡的说“也许他并不需要一个摄政的权力呢?”
“但愿如此。”
已经走到门外的西比拉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命令侍从敞开房门,走了进去。
听到房门响动,坐在起居厅里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沉稳的转过身。
望着走进房间的女王,勒芒的安施泰特和安盖特的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子爵微微躬身,淡然说到:
“女王陛下,我恭候多时,随时听候您的命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