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立在红河基地街道上的秦叶,仿佛又回来了当初他独闯昆明的时候,但这一次他心里却没有那逼人疯狂的孤独感,因为他知道,在他脚下的五百米的地下,有他根在,那里有他的爱,有他的情,有他的义,为了这些世上美好的东西,他愿意只身一人去对抗这天、这地,哪怕是把这天戳个窟窿,他也要保住心中的美好!
顶着气罩的他,在红河基地的街道里快速移动,从地上弹起的冰雹一碰到他身体两米之处就会被气罩反弹开来,地上融化的水流被他脚底的气旋生生逼开了一条通路,在街道里奔跑了近五分钟,没有一粒冰雹和水滴突破他刻意布成的大蛋壳。
在他的头顶上,是一个更大的半圆的由冰能量形成的巨碗,无数冰雹还没有落到地面上,就被收集到了巨碗里,还没来得及融化又一次冻成了坚冰。
随着他移动的范围扩大,越来越多的冰雹颗粒聚集在他头顶的巨碗里,堆成了小山,秦叶的手指一动,小山的冰雹颗粒消失在空气中,进了一个他预先准备好的空间戒指里。
他不停地在红河基地里窜动着,尽可能多地收集着这些晶莹透亮却又能要人性命的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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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正午12点整。纽约市区一街道
寒风吹过,地上废纸乱飞,一张满是窟窿的旧报纸被吹得在空中飞舞,隐约可见首版头条黑体标题大大的写着:死人从墓地走出,纽约街头惊现活着的死人。旁边附有一张很清晰的一个丧尸的脸部特写。
“啪”飞舞的报纸撞上了一个在街道里游荡的丧尸脸上,它顶着这张纸,继续伸长两手,向前走去。乌云盖顶的天空一条闪着蓝色耀眼的闪电划过长空,几声闷雷响起,无数闪着晶莹亮光的水结晶体,从天空坠落了下来,有一颗正好打在这只丧尸伸长的手上,结晶体一接触丧尸干瘪的皮肤,立刻融化,象丧尸体内有什么东西吸引一般,“搜”地一下,穿入了丧尸体内。
如果此刻有一架世界上最尖端的显微镜,你就会发现,那颗结晶体进入丧尸体内,并没有被丧尸吸收到干涸的细胞之中,而是凝聚成一团,沿着丧尸的手臂,快速地向上钻去,通过肩膀,脖子,进入头部,象水银泄地一般,很快渗透进了颅骨,吸附在丧尸无用的脑干上,无数只细小的触角从这团液体中分离出来,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直至把整个脑干完全包围,所有的触角指向脑干下的一个球形物体上。
丧尸的全身一震,弯曲的手缩转了回来,僵硬的手指,轻轻掂起盖住脸上的报纸的一角,把它轻轻拉掉在地上,丧尸眼眶里白中渗黄的眼球突然一缩,一对鲜红的瞳孔形成,在瞳孔正中,似乎有一丝电光闪过。
丧尸的眼中看清楚了身旁的一切,只见街道上无穷无尽的丧尸都做着和自己同样的动作,一双双白中渗黄的眼球瞬间转换出鲜红的瞳孔,还有些僵硬的身体,变得活动自如了。
突然,一点轻微的响动声,传入丧尸敏锐的耳朵中,它朝着一所黑暗的大楼快速走去,从最初丧尸象膝盖受伤的人走路的姿势,到后面越走越象一个正常人行走,很快膝盖可以微微弯曲,渐渐,丧尸迈开大步,径直地冲进了大楼里,飞快地沿着楼梯爬了上去,很快跑到了一间紧闭着房门的木门前,狠狠地一脚,把门踢开了,顿时,人类鲜肉的味道传到了它的鼻子里,刺激着它的味蕾。
丧尸发狂地冲了进去,闪过一个男性人类劈过来的斧头,嘴巴一张,狠狠地咬在了这个满脸惊绝的男人的脖子上,在他凄厉的惨叫声中,一股无比美味的鲜红色的液体涌入了丧尸的嘴里,它一面疯狂地吸食着那男人的鲜血,一面用血红的瞳孔审视房间内,离它不远处,一个白人女性正抱着一个小男孩躲在角落里,丧尸知道,饿了很久的它,今天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一时之间,在纽约市区里的各个角落,不断地发出人类临死前的凄厉惨叫声,整个纽约城在离病毒爆发后的半年之后,又一次在上演着人类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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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0日8点20分,伦敦污水排放管道内
爱德华左手紧紧地拉着女儿的手,拼命在管道边上向前飞奔着,厚厚的军靴踩在污水里溅起无数散发着恶臭的水珠,他根本顾不得擦拭溅在长满胡子的脸上的臭水,只知道拉着女儿,不停地向前跑,心里充满了绝望,离他们不足五米的后面,一串密集清晰的踩水声,就象身后有无数人类在后面追赶着他们。
“爸爸,我跑不动了。”女儿脚下打了一个滑,瘦弱的脚踝一下子扭到了,痛得小女孩直哭出来。
爱德华猛地抱起女儿,脚步不屈地向前面跑去,远远的有一点白光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快了,女儿,我看到出口了,只要跑出去,我们就能活命。”爱德华精神一震,加快了脚步。
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爱德华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拼尽全力,移出了已经可以看见一片沙子的海滩,和远处深黑的海水的管道出口。
突然,爱德华背上传来一震,他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很快地倒在了地上,巨大的撞击力令他胸口一闷,嘴里立刻涌上一股血腥味,头也变得晕乎乎的,就在他艰难地翻过身来时,却发现从管道里冲出一群长着鼠脑袋的人形生物,扑上来抓住了被他丢出去的女儿弱小的身体,张开的大嘴,把女儿小小的头颅含在嘴里,“嘭”的一声轻响,女儿的头被这可怕的生物轻易地咬爆了,一丝白色的浆体飞到爱德华的眼镜片上。
“不……”爱德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傻傻地看着四肢还在抽动的女儿的尸体,视线被一个眼睛里露着残忍凶光的大老鼠头占据,紧接着头顶上轻轻一震,一片黑暗瞬间浸蚀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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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0日凌晨3点半,新德里城外的一个幸存者营地。
阿甘刚做完最后一次经文的吟颂,外面吡啪作响的雨声已经停止,这场冰雹的声音很大,几乎把他的吟倾声盖了过去,让他不得不高声吟唱,总算是过去了。他揉了揉发酸发麻的双腿,走出了帐篷,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突然,他听见不远处的帐篷里一个女人高声的呼叫,紧接着一声渗入灵魂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甘一面向那顶帐篷跑去,一面在心里想着。
拉开帐篷,手中的小油灯向前一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在黄蒙蒙的油灯光下,一个男子正爬在一个双眼瞪圆的女子身上,不停从她身体里拿出一些东西,双肩轻轻的耸动着。
“发生了什么事?”阿甘冲上去拉了一下男子的肩膀,男子转过头来,只看见他嘴边脸上全被鲜血染红,黑漆漆的牙齿上正挂着一截没有咬断的人类的肠子,手里抓着一个象猪腰子一样的东西,一根管子连在了这东西上面。
“啊!”阿甘发出一声高吭的叫声,转身冲出了帐篷,可帐篷外的情景让他惊呆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拔出的粗大木棍,对着疯狂逃窜的人群挥了过去,一个正在奔跑的人,被它一棍敲在了顶门,整个人变成了一堆肉泥,鲜血向四周飞溅,一个圆圆的东西带着血腥味,飞进了阿甘的嘴里,他“扑”的一下吐了出来,这是那个被敲成肉泥的人的一个眼珠子,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红色的鲜血。
“佛主啊,救救我吧。”阿甘抬着头望着天,突然脖子处一痛,一块皮肉离开了他的身体,鲜血不要钱地猛向外喷了出去,在他身边围上来一群满嘴冒血的丧尸,一嘴一嘴地啃食着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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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0日凌晨1点半,华国八达岭营地
王雄躲在岗亭里,看着那该死的冰雹停了下来,地面上到处是雪水混合体,一些还没有融化的冰雹在岗亭的油灯下发着晶莹的亮光。
“这场该死的冰雹,本来就够冷的了,这下雪上加霜了。”王雄一面跺着脚,一面搓着发麻的手,希望换班的人早点过来。
“扑吱扑吱”远远地人类走路时发出的声音透过虚掩的岗亭门传到了王雄耳朵里,他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一股寒流扑面而来,王雄很快跑回岗亭中心那还冒着火星的火堆旁,把火堆勾动了一下,屋子里的热气增加了不少。
脚步声由远而近,一双粘满了雪、泥、水的靴子出现在低头勾火的王雄面前。
“小李,你下半夜要多注意,别把火弄没了……”
王雄一面叮咛,一面站起身,看着小李,突然他发现这个来接班的小李和平时不大一样,两个瞳孔象鲜血一样红,傻傻地看着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下滴着口涎。
“嗷”小李向他扑了过来,王雄一哆嗦,顺过背在后面的枪,抬手就是一枪,小李的头一下子象烂西瓜一样爆开了,身体横冲了过来,把王雄扑倒在地。
“靠,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惊魂未定的王雄费力八气地把死沉死沉的无头尸体推开,挣扎着走出了岗亭,营地那边一片混乱,人类的惨叫声,丧尸的吼叫声,啃咬人体发出的咀嚼声,把王雄的魂都惊散了,王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营地里,一条条黑影在相互追逐,一个黑影倒下,就有几个黑影扑了上去,一声人类的惨叫刺破黑暗……
王雄双腿发软,靠着岗亭的墙梭倒在地上,嘴里无意识地叫着:“完了,全完了……”
这样的惨剧在地球的各地不断上演,整个地球都笼罩在一片悲鸣声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