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出来了吗?”特瑞的精神力已然开启,他责备道。
“没办法,弗雷主人。您的能力还不稳固,所以那个雷焯一开启神权架构的审判域后我和你之间的连接就被中断了。每个雷焯都会有独特的一项技艺,看起来赞奇的天赋就是支持和运作审判域。不过好在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什么威胁。”索斯回应他。
“那个审判域一直被他架构在我的实验室里的吗?但为什么我的精神力搜寻不到?”
“这是必然。二阶神权虽然也不是很高端,但却足以抵抗你现有的感知。”
“好了,我明白了。等我先找到东西。”他发现精神力的一个角落中,有东西在闪烁。顺着精神指引,他在一个柜子中找到一个瓶子。奇怪的是那瓶子里面居然还有流动的液体。只不过看起来有些浑浊,不清楚是什么成份。“厉害,这么多年了,这里面的东西居然不会挥发。”
“只有液体才会具备挥发的特性,而这个显然不是。”索斯说道。
“那是什么?”他将瓶子晃了晃,里面流动的东西显得更加浑浊了。“不是液体?”
“你已经有了很多知识了,为什么不自己去分辨一下呢?”
特瑞点点头,打开瓶盖用手往鼻子处扇出一些气味来。那是一种淡淡的锈味,只是有点怪异。他眉头紧皱。
“这个是……极空泉。”他眼睛怒睁。他发现索斯给予的智慧库中有这方面的资料。极空泉是一种非金属,和星锑一样都是排的上号的顶级非金属。只不过在排位表中,星锑是第六位的,而他手中的极空泉却是三甲之内。液态的物质,形状介于金属和非金属之间。“祖先只喜欢收藏魔导器原始载体材料的,但从不会无故收藏这种非金属。看来我的奥术导器终于有了新的载体了。”他开心地说。
“您太武断了,弗雷主人,万一这东西起不到作用呢。或者是你祖先留下来另有他用的呢?”
“呵呵,索斯。这你就不明白了。能在我的精神领域中发出闪光点就已经能预示这东西和魔法之间化合的成功性了。须知这世上可没有哪个施法者能通过精神力探知而发现金属物体的。这东西对我的精神力非常有亲和力。我要用它们制造出魔导器的增强形态---2级魔导器。
“不错,思维很规范,也有逻辑性了。”索斯显得很高兴。
他们离开乔索金库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特瑞在里面挑了几本有关奥术理论的书以及一些填满数字的表格资料。马车的蹄声在冷夜中缓步前行,因为太黑,车夫兼管家的迪里安不敢用太快的速度,深怕马儿在行进中颠簸不稳而惊吓到疲惫的伯爵。马车绕了几个街区,才转入靠近龙王门的那条大道。远处黑影深沉,不时有寒风透过窗口吹进马车里。特瑞忍不住裹紧大衣。就在这时,特瑞发现马车突然停住了,迪里安一脸怪异地将脑袋伸进来说道:“爵爷,前面有辆车挡住了去路。”
特瑞翻开帘子看去,远处的黑影中的确停靠着一辆奢华高大的马车。只不过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你去问问,让他的车夫先过去。记得要礼貌点。”他指示迪里安。后者正点点头,却仿佛受到了什么碰撞,浑身一紧,紧接着就像是被抽干了活力一般两眼一黑便从马车上栽了下去。与此同时特瑞明显感觉到有魔法波动的迹象。那种飘荡在思维天空的细小涟漪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精神力。
他连忙下车查看迪里安的伤情,这个壮汉居然已经昏了。再看那辆马车,依旧停定着,毫无动静,只有马儿粗重的响鼻在呵斥着,似乎在抵抗着四周的寒意。
特瑞精神力高涨,凭借感知,他发现马车上坐着一个人。
“请问是哪里的贵族,如果我挡了你的路你可以告知,何必下这样的重手。”特瑞也不客气,直接将精神力提升到高点,凝化成一句简短的语句,牢牢印刻到马车里面。
他听见双掌拍击的声音。
马车门帘翻转,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年轻俊秀。虽然瘦长的身材显得有些单薄,但那双眼睛却涌动着力量,自信的力量。“想不到特瑞伯爵倒也是能力卓著的人啊,操控精神力的实力也如此不凡。”那人不带感情地说。
特瑞认得他,于是走过去行了个贵族礼仪。“原来是提恩伯爵,能见到您真是荣欣之至。我本来还想着过几日飞空船的斯特拉圆环完工之时再去一趟霜影城拜谒伯爵您,想不到您到是先动身了,公爵大人可好?”
“有劳您费心了,特瑞伯爵。我父亲一向很好,只是最近为了准备您的飞空船而忙碌,有些清减了。我这次来就是应他的命令来见见特瑞伯爵。”那人拉起特瑞的手,将他引入马车,并亲切地唤他坐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对面。
“难道大公又有了什么新的命令吗?”特瑞问。
“这到不是。只是我父亲见特瑞伯爵年轻有为,这般年纪就已经可以驾驭如此浩大的工程,并在帝国中名声鹤唳。想来也是个有心人。所以不知是否愿意能和我们一起共襄盛举,让帝国继飞空船后再向前跨出一大步呢?”提恩说。
特瑞很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如此直白的意图应该也在等待一个相同直白的回应。“哦,莫非公爵大人也右入股我们特明德工坊吗?这个我绝对欢迎。有了弗拉德大公的支持,我们家族必然能有更好的作为,财源更是广博,到时我一定给伯爵准备一份厚礼啊。”他满口堆笑说。
“难道迦南真这么好吗?你要死心塌地地为他?”提恩。
“伯爵大人,您也知道。迦南大公毕竟是摄政公爵。我能不从吗?当初要不是迦南公爵的宽厚,我们家族或许早就被当成施法者一员给咔嚓了。您应该理解我内心的恐慌吧。”
“可是,据我所知,您的飞空船计划可不是被人逼迫的啊。”
“那是的,作为帝国子民,能用自己所学来给帝国添砖加瓦毕竟也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们整个特明德家族的荣幸啊。”特瑞再度打出一个擦边球。他很清楚弗拉德公爵的意思。他点头轻笑,等待着提恩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也知道,你们特明德对迦南的硬性做派早有微词,要不是他流放了帝君安格里,你姐姐都已经母仪天下了。”提恩幽幽说着,不时打量着特瑞。
特瑞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种事情好像和我没多大关系,你们公爵之间的游戏我无力参与。”
“可是冥刃奥伯丁怎么解释,这种血族的凶器会出现在你的实验室,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犯禁了吧,要不然雷焯教廷又怎会对你穷追不舍呢?”
“你?”特瑞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知道这些。难道那个奇怪的女法师是他的人吗?
提恩笑的样子显得很奇怪,“我可不能确保再救你一次,死了一个雷焯骑士可不是儿戏。他们独有的锁定技巧会轻松找到命案地点。特瑞伯爵看起来还是应该考虑清楚自己该怎么说话。”
“那真是谢谢提恩伯爵您的好心提醒了。”特瑞站起,拉开门帘就出去了。他并非有意维护迦南,相反,帝国大乱对他更有吸引力,只是权力的战争中绝对不能出现自己的影子,至于雷焯教廷,的确也够棘手,但好在身边还有一本神器索斯之书,这让自己多了一份底气。
冷风灌满长袍,他走到昏迷的狄里安边上,依靠轻柔的精神力波动慢慢抚平他脑部因瞬时压力带来的震荡。
“我们走。”他向苏醒过来的迪里安抛下一句话就上了车。迪里安费解地看着面前那辆马车,一时却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粗鲁地搓搓有些僵化的脸,驱动马车离去。
提恩看着特瑞的马车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龙王门外。他长舒一口气,对着窗外的黑夜发呆。四周云台高耸,薄薄的雾洒满长街,冰冷的空气郁结在长街上空,上下之间竟是冷酷的交叠。但与之相比,更冷的却在后面。
“按照计划做你的事情吧。父亲就算怪罪那也是天亮以后的事了。”他朝着不被人注意的街角斜了一眼,停滞着的空气轻微抖动了一下,接着便了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