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卷 黑暗者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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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教会本部，朝圣堂。

冈萨雷斯在外面厉兵秣马的日子不短了，但是外界的喧嚣丝毫影响不到这个地方，这里是整个圣堂范围的最深处，所有走动的都是资格最老最虔诚的神职人员，等闲人物休想踏进一步。

两名低眉顺目的年长修士带路，将兰斯洛特带入了一条长长地走廊。

光线很弱，只有两名修士手中的烛台照亮了附近五六步的距离。

然而这样的环境，却并不让人觉得昏暗或者阴森，反而隐隐然有一丝平静的感觉。

周围是一年四季都不会间断的圣歌和圣诗颂唱声，让人坠入其中，似乎格外祥和。

兰斯洛特表情沉静如水，毫无波澜，但内心却有些奇怪。

今天的这个召唤，来得委实突然了一点。

兰斯洛特并非对教皇的传唤没有准备，相反他一直耐心的在等待着这一天，可是在原本的估计中，这种情况只有当冈萨雷斯的行动发生重大变故时才会发生。

别看兰斯洛特一直闭门谢客，这绝不代表他的耳目已经蔽塞了，事实上他任何时候都对外界的一举一动掌握的一清二楚。

要知道冈萨雷斯的动作未免大了一点，他大刀阔斧地吞并异己的行为，早就在教廷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上门去求兰斯洛特主持公道，要不是兰斯洛特刻意压制这些人，冈萨雷斯的行动绝不可能顺利通行到今天。

兰斯洛特心中很明白，冈萨雷斯这样搞下去早晚要出大事，但是他一直耐心地等待着绝不率先发难，他必须等到冈萨雷斯犯下足够大的错误，才能名正言顺地出来收拾残局。

可是奇怪的是，预想中的顺序似乎错了，如今教皇主动召唤他，可是冈萨雷斯那儿却没传来什么消息。

冈萨雷斯行踪不明，但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那个人有很多秘密，他经常独自离开去处理什么事情，以他的实力也不会有人担心他的安全问题，而且，今天冈萨雷斯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那么，是什么导致教皇主动召唤自己呢？兰斯洛特心想。

难道冈萨雷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情报网络没有收到一点儿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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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坐在椅子上，双目深陷，感觉就是一个任何时候死了都不奇怪的行将就木之人。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但是兰斯洛特却深知，就算已经大限将近，那双枯瘦的手依然拥有着这个大陆最为强大的力量。

“您找我？”兰斯洛特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兰斯洛特。”老者没有开口，一个清朗而浑厚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兰斯洛特知道用魔法创造的腹语，眼前的人拥有几乎无限的魔法能量，但是他自己身体的每一分精力都必须尽可能节省，以延迟死亡的步伐，“外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是的。”兰斯洛特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冈萨雷斯对你步步紧逼，等于是得到了我的默许，”教皇说，“你恨我么？”

“……”一个看似非常容易回答的问题，兰斯洛特却沉吟了一下，“……当年如果不是您，我想我早已是个死人了。”

“难为你还记得……”教皇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笑了一下，“其实你这么多年来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天大的恩情也早就偿还干净了。我一直都把你视为我的孩子，其实，我默许冈萨雷斯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知道他其实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如果他的真的危害到你……我是不会容忍的。”

“……”兰斯洛特没有说话，教皇的这番话如果作为对过去种种的解释，那未免有些落于下乘，但他相信应该还有下文。

“我亏欠你，但也亏欠冈萨雷斯，”教皇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我对他的一种补偿，我本来的确有让他继位的打算——我知道他远不如你，可是如果让你继位，他一定会因为不甘心而自取灭亡，而如果让他继位，你还是可以自保的，你明白么？”

兰斯洛特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大概觉得这种说辞有点儿强词夺理，毕竟这都是一个老人的一点儿私心罢了，”教皇轻声说道，“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因为——他死了。”

“冈萨雷斯？”兰斯洛特震惊道，“死了？”

“他的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点，”教皇悠悠地说，“就像我把他带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其实他是我的孩子。”

“……”兰斯洛特表情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什么。

教皇没有娶亲，所以这毫无疑问是个私生子，而且冈萨雷斯的出身极为隐秘，除了他身为极为高贵之外其余一无所知，如今教皇主动揭开谜题，一切倒都对得上。

可是，他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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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似乎不好过啊，诚心祈祷别再来雪灾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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