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麟将卫徽找了出来,这件事还需要他来圆场。
卫徽说:“你别过来,我来找你。”
他说:“那只黑猫从几天前就一直在我那里,在那儿说话有点不方便。”他们竟这样小心翼翼地防范着一只猫,若是让别人听见,一定很好笑。
叶子麟将他跟古九飞打赌的事情告诉了他。卫徽说:“你太胡闹了!怎么拿我去冒充?”他说那里不比别处,但愿你那位朋友别失手才好!
叶子麟笑说:“你放心吧。他又不傻,才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当天,他们就一直呆在古九飞家的老宅里等着。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卫徽有些按捺不住了,说:“你那朋友不会失手了吧!”
叶子麟说:“不会的,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嘴上虽这样说,心中却不禁忐忑起来。毕竟是省政部门,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可他要是失手的话,我可把他害惨了!”他想。
一夜里一直忧心忡忡。
果然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古九飞开门回来了。他的怀中赫然抱着那只铁盒。他得意地朝叶子麟扬了扬,“如何?”
叶子麟拍手说:“高!果然高!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给他们进行了相互引荐。
古九飞高兴地跟卫徽握手,这时,他看了一眼卫徽那双xiu长而柔软白皙的手,不住地赞赏点头,问:“兄弟马骝子第几手?”这是扒手行古传的行话,意思是问兄弟的扒窃技术练到第几层了。
原来专业的扒手都有经年不息的基本功修炼。在一个木偶人身上挂着小铃铛,然后放进一根马铁钉,再在木偶的身上套上衣服。从木偶身上偷出铁钉,铃铛不响,是为成功。随着练习的加深,铃铛跟铁钉也不断增多,就像练武的人不断加重沙包一样。一个合格的扒手能够从三十个铃铛之中拿出铁钉,而古九飞已经达到六十个了,可谓登峰造极。
卫徽知道他在说切口话,但却不知道意思,便说道:“元良哪座山烧柴?”这是中国摸金校尉的切口话,意思是朋友在何处盗墓。
隔行如隔山,两人都是一愣。虽然三教九流,他们同属于末九流偷盗一类,实际上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
古九飞诧异地问:“你不是三三派的?上次的昆明聚会似乎也没见过你!”三三派乃扒手自称,可能取自“三只手”的意思。扒手们每五年都有一次大型秘密聚会,互相切磋技艺,有头有脸的大盗们都要参加,所以他这样问。
卫徽看实在装不下去了,干脆不说话了。
古九飞对叶子麟吼道:“你原来找个外空子(外行)来蒙我!老实说这个盒子是干什么的?”
叶子麟笑了笑说:“别生气别生气。你看看。”他拿起一把小电锯向那盒子锯过去,嗤啦啦一阵响。
古九飞一时还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待他停下手时才看见电锯的锯条坏了,而盒子却纹丝未动,就连一丝划痕也没有!
古九飞把那盒子拿过来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他激动地问:“这是什么材质的?你在骗我!你骗我去偷了国家的宝物!”
叶子麟赔笑说:“我骗你也是迫不得已的。”
他指着叶子麟说:“算你小子狠!我要把它还回去!”他说着夺过盒子抱在怀中。
叶子麟说:“你如果想我死就还回去吧!”
“那你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你知道了也未必有好处!”
“可是我就是要知道!”古九飞坚定地说。“如果你跟我打马虎眼,我随时可以把盒子还回去。”
叶子麟苦笑着看了卫徽一眼,卫徽说:“说吧,反正这件事他知道也无妨。”
叶子麟只得将事情从头开始慢慢讲诉了一遍,古九飞越听越有兴趣,他说:“我也要加入你们的行动!”
“什么?”叶子麟睡眼惺忪,一时还不明白他说什么。
“我也要加入你们的行动!”他重复说。
叶子麟想多他一个也没什么坏处,更何况古九飞说得出做得到,他说要参与这事谁又拦得住?他打着哈欠点头说:“好吧。明天再说吧。”
他们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古九飞叫了几个外卖进来,他砸吧着嘴说:“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四川的饭菜最可口!”
卫徽则一直看着窗外出神。
“怎么了,朋友?有什么心事吗?”古九飞问他。
卫徽摇头说:“没事。”他没吃一点饭就放下了碗,“我先走了。”
叶子麟跟了出去,问:“你怎么了?”
卫徽说:“我想迢迢皎皎可能是失踪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想该跟姨妈说明情况。”
叶子麟也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卫徽在打电话的时候自己的手机也响了。“喂?”
“叶子麟,快马上找到我表哥!”那边声音急促地说。
“你是谁?”
“我是路皎皎!姐姐被绑架了!”原来卫徽的号码换了,她们只能打到叶子麟的手机上。
“啊?你们在哪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阆中!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快叫我表哥来!”皎皎急得哭了起来。
“你等着别挂!”他拉过卫徽说:“皎皎的电话!”
卫徽接着电话着急地问:“皎皎你们跑哪儿去了?”
“叫我表哥来!快点!”
“是我,我是卫徽。”他温柔地安慰她说,“别怕,慢慢说。”
“那天我们听说那个老法师被人枪杀了,我们就开始调查。警方判断那种枪械是从西宁一带走私过来的,他们出动了人秘密往西宁去,我们也就秘密地跟着警车进了西宁。
那天晚上,警方似乎得到了线报,军火贩子会进行交易,他们就进行了秘密地围捕。可是计划不知道怎么败露了,那些军火贩子还没到交易场地就撤了。我们就尾随其中一伙四川人到了成都。我们本来打算向警方报案,逮捕他们。
可是我们后来听到他们也在议论什么石头,原来他们也想打那颗石头的主意。我们就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于是就一直跟踪他们,跟踪到了阆中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我们。五个持枪的人将我们绑架到了一座大山下的木棚房里。他们说只要你拿出那颗石头交换,他们就可以放我们走。
今天凌晨的时候我们趁他们不注意,弄断了绳子跑了出来。可是他们追了出来,我跟姐姐分头跑,哪知道姐姐又被她们抓起来了!我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才找到有电话亭。”她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卫徽柔声说:“好了别哭了,你身上有钱没有,快坐车回来。”
皎皎说:“还有。可是你们要赶快救姐姐。”
挂了电话,卫徽眉头紧锁,说:“这会是谁在幕后操纵呢?那颗石头到底有什么用处?”
叶子麟说:“看来不管怎么样,我们还得去阆中一趟。你也是,怎么不叫皎皎去警察局呢,那样更安全一点,若是那些人再追出来……”
卫徽说:“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是故意放走皎皎的吗?”
故意放走她?
我想应该是的。因为他们只需要留一个人质就够了,而让皎皎把他们的意图传达给我们,中间也省了很多麻烦,也更让我们着急。卫徽分析说。可是是什么人呢?这个人知道我们许多的秘密,但又不全知道。
“不过他们跟枪杀白龙法师的人肯定不是一伙人,看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真不少!”
他们准备明天就动身往阆中去。傍晚的时候,叶子麟接到了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东西你们准备好了吗?”那边问。
“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放人?”卫徽问。
“你们三日内把东西放到阆中大木山的山神庙里!别耍花样,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电话挂断了。
这帮劫匪这是古怪的出奇。
过了一会儿,叶子麟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写着:“我到你家了。为什么不敢见我?”这是内容,署名更古怪:
花黑的谋害者,
古董翡翠的毁坏者,
石涛字画的盗窃者,
珍珠鳞的解剖者。
卫徽问:“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