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馨。” 白钰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个名字来。
“我倒是谁呢?郡主来了,他跑个什么劲儿啊。要跑也是你跑。”沐清坐了下来,拿起刚刚吴成送过来的点心吃了起来,“刚刚说了半天话,真还有些饿了。你被那郡主追了半天,想来也饿了吧,吃吗?”
白钰脸上一红,本欲坐下,但忽闻有人靠近,忙低声道:“来了。她若问起,就说我已经从后门出去了。”纵身一跃,人消失了。
今日还真是安生不了,一个一个见赵馨如瘟神。小白这家伙走正门定会遇到她们,一会儿等人家进来质问,难道我说你进来了,又吓得跳墙走了?
沐清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起身出了东跨院去堵截赵馨。
出门没走多远,沐清就看见博士提着灯笼,领着两人往这边来了。
“何人?”博士觑见有人影闪动,机灵地问了一句。
“是我。”
博士把灯笼举高了些,看清来人,忙躬身道:“东家。小的正领着郡主娘娘去寻白大人。”
“小可见过郡主,郡主万福。”沐清向侧前跨了一步,给赵馨行礼。
“免了,可看见白钰?”赵馨急急问道。
沐清答说:“回郡主,刚才遇见,他过来道了声恭喜,便走了,此时怕已出了后门了。”
“又走了?”话语中难掩失望和气愤,赵馨咬碎银牙,最后说了句“回府”,气冲冲地走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小白,挡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你该如何?”沐清笑了笑,吩咐人备车,回了陈家。
……
赌约算是赢了。马明远把院墙彻底封了,在另外一边单独开了个小门,独立成院。他还专程邀请沐清去了一趟,置办了酒席,犒劳她。席上马明远眉飞色舞地把马大马二两位黑脸签下契书的事宣扬了半天,还说以后要在桑园里盖建小屋,有空来陪陪荏桑。
两人一阵沉默,马明远又问她何时能喝上喜酒,沐清才红了脸,低声嗫嚅这事一个人哪里办得成。说完,又觉得后悔,好似自己着急嫁给舒泓一样,暗恼马明远故意引着话题害她出丑。
马明远见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态,随即想起宫里最近几日的动向,面色一沉,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她再胡思乱想。
沐清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是不是舒泓那边有什么事?”
“呵呵,舒泓此次会同几位太医控制了疫情,不日定能返京。你说有没有事?”
沐清的眸子瞬间点亮,“果真?”
见沐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马明远轻笑道:“处理完眉州的事,大抵再有两月定能返京。到时候这喜酒就在丰乐楼办吧?”
沐清哼了一声:“你这是趁机敲竹杠。”
“好说好说,给你打折,肥水不流外人田!”
沐清没有应和,半垂着眼眸,羽睫如轻盈地蝉翼随着微风轻动,轻启朱唇低声沉吟了一句:“只怕要你失望了,等他回来,我们八成就要赶着离开京城了。”
马明远亦是静坐不动,半晌才略略点头,“当初……也罢!他日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别忘了京中还有我这号人物就是了。”
“哥哥,助我良多,大恩不敢忘。”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
绿荫冠盖,秫秫清响,和风小酌,烦恼暂消,谁也不知明日又会是何般模样?
……
那日后,马明远依旧做起了他的甩手掌柜,不怎么在丰乐楼出现。马明远意思自己要抓紧时间去找个合适的人接手,以免哪天她突然要走一时找不到人。
沐清大抵知道他心结解了,要重新投入马家那个战场,他回去也有好处,能拖出马家那两位,正好利于丰乐楼抢占市场,所以酒楼的一应事项暂时都揽在身上。不过除非大事,樊老爹与明阳做不得主的时候,她才会出面。
沐清整日不是在厨司与大厨们商量菜色,就是讨论酿酒事宜。
这东京城里数的出的大酒楼都有自己的招牌,樊楼菜色服务倒是别树一帜,唯独欠缺的就是酒这一项。
沐清并不熟悉酿酒,只是略懂皮毛。她知道这会儿没什么高度酒,所以酒客才会比比皆是。要是能弄出口味醇厚的高度酒定能为生意锦上添花。
好在楼里的厨子都不是泛泛之辈,沐清点拨了几句,定制蒸馏用具,动手实践,也算小有成就。新酿的眉寿、和旨虽然达不到高度蒸馏酒的要求,但在这时已是不多见。为此,她专门搞了三天每桌一壶免费品尝的活动。等三日后正式开始售卖,颇受京中娇客们的亲睐。
马家两位听闻后更是眼热,无奈马明远在西北、西南茶货军粮上与他们两人从暗斗转为明争,一时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精力顾不上酒楼这点小生意,只得咬牙暗恨,日后定要想法子扳回一局。
转眼又过了一月,东西跨院已经整修完毕,会所正式开张营业。每日定量接待,菜色不同主楼,如有需要必须先一天预约。一时间,丰乐楼会所成了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高档消费场所。丰乐楼也隐隐有成为了东京第一大酒楼,取任店代之的趋势。
楼里也进入正轨,沐清也乐得轻松,每日躲在楼上看书,只等着舒缓快些回来。
……
七月初七,月夕。
丰乐楼灯火晃耀,每条走廊、每间阁子都挂上珠帘绣额,悬着新奇灯品,五光十色,亦幻亦真。远远望去,三楼齐聚,灯火通明,如飞凤振翅欲飞。就连那遥遥宫闱深处,亦看得真切。
赵祯刚刚在宫里应付完一众宫妃,实在有些疲累。想起宴会上威严的大妈妈,温婉的小妈妈,还有后宫诸美争奇斗艳……他们围着自己,又有几分真情真心。即使有,这里面有掺杂了多少别的东西。
站在九重宫阙之上,新月一弯,清冷悬于那夜幕之上,空余高处不胜寒之感。压抑在心底的那个秘密如黑暗中的怪兽啃噬着他的心,她们为什么要骗我?
他极目远眺,远处灯火熠熠,让人在暗夜中感到一丝温暖。
那里是丰乐楼吧?
他不由想起了那里的小院藤架,坐在摇椅上仰望星空,听那人讲乡野俚趣,说不出的闲适怡然。当下,不顾吴成反对,换上便服,偷偷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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