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愈,沐清转身欲走时,被陈念叫住了。
沐清面容一僵,点了点头,“大伯好!”
他似乎更瘦了,沉郁的脸色在看见她的一瞬好了很多,微笑地看着她。
“这几日大伯走不开,茶楼就交给你,多照应照应。”陈念很小心地探问道,生怕惹沐清不悦。
“嗯!”沐清乖巧地点头应下了,始终低着头不愿看陈念的表情。
“照顾好自己,若有什么事,你记得带好那枚印章,我到时会派人知会你一声……”
不是没听出陈念话中的关切之意,他和陈愈的意思一样,万一有事,让自己逃跑。
沐清按下原本想甩袖子走人的心思,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心中不忍,说道:“您也多注意身子……清儿告诉过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离开。大伯还有事要忙,清儿告辞了!”
“那好,你去吧!”陈念的语调轻快了许多,他知道清儿心里并不是那般排斥他心情好了许多。
……
半月后,陈愈传回来消息,说事情进展还算顺利。这无疑是近来陈家听见的最好的消息,而陈启正这边全赖知府大人帮忙,陈念好不容易又争取了半月时间。
陈念知陈愈不易,但回信还是要他尽快想法子替陈启正脱罪,另外随信又附上了一笔银子。
沐清应了陈念的要求,看顾茶楼的生意,偶尔遇见陈念,亦不再左右躲闪。虽然冷冰冰的态度没什么大的改观,可也会对他嘘寒问暖几句,陈念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沐清态度的改变,多了起来。
那厢,陈愈在京城又盘桓了快十来天,期间,周氏也寻到了哥哥,虽然没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但此次京都之行,陈愈见她尽心尽力,对她也不比以往嫌恶。
终于,在姑母陈霞的二儿子张齐和马家的帮助下,寻到了刑部尚书门下,摆平了陈启正一事。张齐道宫里已经下了旨意,查无实据,要杭州府衙释放陈启正。
陈愈松了一口气,与周氏一同折返回杭州。
但陈愈一路上并没有因为陈家解除了危机而高兴,面色阴沉,心事重重,总是想起自己答应姑母和张齐的的话,回去该如何与沐清说呢?
就在陈愈急匆匆往杭州赶的时候,陈家也发生了件大事,沐清失踪了。
……
……
沐清从茶楼出来,便被人打晕了。等她再醒来,眼上蒙着黑布,坐在了马车上。到了地方,沐清被人从车上扯了下来,扔进了一间房子。
蒙在眼上的布掉了下来,嘴里塞的胡桃也被取了出来,她才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
“我的好妹妹,受委屈了,四哥来看你了!”
沐清鼓了鼓腮帮子,缓解酸痛,随即冷笑道:“四哥,好雅兴!陈家岌岌可危的节骨眼上,你竟然还有心思绑架于我?难不成八年前的教训没受够,还想再来一次?”
天煞的!沐清心中叫骂着,这辈子跟陈行这人八字犯冲,因为大翁翁的事,自己暂且放过他这个哥哥,没有下狠手,可他倒是一点也不顾念兄妹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我!
陈行不恼,反而笑嘻嘻地说:“呵呵,清妹妹放心!哥哥请你来就是为了陈家!”
“有四哥这般请人的吗?”沐清白了他一眼,“是否叫人先把小妹的绳子解开?”
“不急不急,等清妹妹答应为兄些事情,再解不迟。小妹还记得李家公子否?他一直对小妹没有忘情。他应承我,只要你陪他一夜,他就帮助陈家渡过这次的难关。”
沐清一惊,她早知他与李牧私下交易,可随着陈启正入狱,她以为李家与陈家已经翻脸,没想到,陈行还打着这如意算盘。她才不会信李牧那个败家子有影响自己父亲的能力。说白了,二伯与李家还不是互相利用。现在看见陈家遭难,李牧这厮就来落井下石,陈行竟然还帮他。
“四哥,李家打什么主意,你不会没察觉,你以为和李牧私下交易,二伯、大翁翁就会没事,陈家的难就解了吗?”沐清不信陈行没有察觉李家的用意,她只是担心陈行父子会因为没放弃陈家的掌控权而失了理智,被人利用。
陈行俯下身,伸手扣住沐清的下颌,威胁道:“陈家?陈家经此一事元气大伤,明日怕就有债主上门了,陈念自顾不暇。你若不想我送你到李牧身边,就乖乖告诉我陈念将陈家的家产私藏在何处了,我就放了你!”
“什么家产?大伯的事情我从何得知?”沐清一脸茫然。
陈行手上一使力,沐清痛叫一声。
陈行松了手,说道:“莫装蒜!我知陈念对你另眼相看,你手上不是有他给的信物,你能不知道他的私产藏于何处?这些年他假公济私,腾挪了多少陈家的钱。陈家如今就是个空架子,你老实交代!”
信物,沐清想起了那枚印章。可陈念只说那印章重要,并未告诉过她,那印章与什么家产有关系。
“我不知的事情如何与你说?有本事你逮了大伯来问个究竟!”沐清冷眼瞪着陈行,心中为陈家能有这样的子孙而觉得耻辱,为了钱不择手段,真是可恶!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陈行说完,从门外闯进两个大汉,作势就要上前。
沐清惊叫:“陈行,你干什么?我是你妹妹!”
陈行嫌恶地看着沐清,笑道:“妹妹?你就是个青楼姐儿生的贱种,小爷从没有这种出身的妹妹,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早就乱棍打死你了!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动手!看看她身上可藏着些特别的物价没?”
沐清大吼:“你要信物是吗?你若让他们上前一步,永远别想拿到你要的东西?还有,我若少了一根汗毛,舒泓和马明远也绕不了你!就是李牧,怕知道你这样对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陈行身子动了动,挥手让两汉子退后,“小贱人,你还威胁我?若舒泓知道你成了残花败柳,还会要你不成?!你活该跟你娘一个下场!反正李牧要的是你这个人,是不是雏也没关系。我只说你与舒泓暗自私通,到时候他与舒泓置气,与我半点干系也没有!”
……
……
“我说,陈行老弟,你答应为兄的事情不作数了?”
就在沐清绝望之时,一个曾经让沐清很厌烦的人出现在了门口,让此时的她欣喜万分。
李牧手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看见地下蜷着的沐清,叫道:“清儿妹妹,你没事吧?让李哥哥看看。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清妹妹呢?我要带她走!”
呕,沐清想吐,刚才见到他那点好心情荡然无存,只怕等会是逃出狼爪又掉进虎窝!
陈行看见李牧色迷迷地盯着沐清的样子,心道,本想躲过他,套出话再处理了这丫头,没想到这家伙竟得了信赶来了,看样子,他对自家小妹还真是有心。哼,贱人的女儿还真会勾搭人!既如此,先送个人情赚一笔才是实在!
陈行赔笑道:“呵呵,李兄还是如此怜香惜玉。我就是吓吓她,让她交代陈念的家产都藏在何处了?既然李兄喜欢,小妹就托付给李兄照料了。只是明早,我要拿到你许诺的东西!”
李牧收起扇子,与陈行击掌为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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