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军快人快语,我也就直说了。我家陛下有意,与大汉国以五岭为界划界而治。若大汉国能割让交州全境,再提供中原的先进农具和兵器,占婆国愿称臣献贡!”阮正言简意赅地道。听了他这话,一众将领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
“割让交州,划界而治?称臣纳贡?很好很好,来人,把这厮推出去,给我斩了!”马谡忽然间感觉一阵不爽,也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就下令道。左右几个士卒不由分说,立即就把这个阮正推了出去,不多时呈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等众人反应过来之后,这个使者已经是身首异处了。等到人头送来,魏延才开口道:“幼常,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陛下和大王都以仁义为本,你这般行事,岂不是有悖于道义吗?”
“是啊……”魏延这一开口,其他的如邓艾、关兴等人都是纷纷附和。对于他们的反应,马谡虽然不太以为然,但还是开导道:“诸位,所谓两军交锋不斩来使,说的是两军平起平坐之时。可是这阮福贵兴兵作乱,乃是大汉的国贼。现在还敢派遣使者来谈条件,当真是死不足惜,又有什么好客气的呢!”(按:都说两军交锋不斩来使,可是南天看三国群英往往只要不爽了,杀起使者来就跟杀鸡一样轻松,丝毫不要承担心理压力的!)
他这一说,众人也都无话可说了,毕竟都是沙场武将,杀个把人也不算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更何况杀了也就杀了,现在还能怎么样。杀完了这个使者,马谡也不耽搁,直接让大军继续向交州境内开拔。与此同时,马谡则是亲自起草讨贼文书,通告交州全境。并且派人通知吕岱,让他和自己一起联军讨伐。
数日后,大军抵达了交州的边境,但是吕岱却是未能前来汇合,因为阮福贵主动前去攻打他了,他一时间自然是走不脱了。这也让马谡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阮福贵倒还真有种,造反当皇帝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主动招惹刘备这样的大头子,是该说他愚蠢呢,还是说他勇气可嘉呢?
马谡不知道的是,另一方面,阮福贵在得知自己的使者被斩首之后,也是大吃一惊。阮福贵是日南郡阮氏一族前任族长的长子,现年四十多岁。和一般的占族人不一样,阮福贵自幼曾经向一些避难交州的士人学过中原文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前去益州和荆州游历。比起那些坐井观天的占族土包子,他的见识无疑是强得多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软硬兼施,在短短数年之内一统占族各部。
统一了占族各部之后,阮福贵的胃口并没有满足。他的目标,已经转向致力于恢复昔日南越国在岭南的绝对统治了。正因为如此,在经过精心的准备之后他才决意起兵作乱。在阮福贵看来,汉人虽然势力庞大,但是最爱面子。自己自立为国之后,若能一战而胜,必然可以全据岭南。纵然不胜,那么只要自己遣使求和,称臣纳贡,盘踞日南也并非难事。
阮福贵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却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首先面对他的招降,交州刺史吕岱不闻不问,直接把使者给斩了,这还就罢了。问题是他派向大汉朝的使者,居然也被斩了。如此野蛮地斩杀使者,这还是那一向号称礼仪之邦的大汉吗?阮福贵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马谡可不会给他时间慢慢思考这个问题,此刻他的平叛大军已经抵达了交州的边境了。
得知敌军抵达之后,阮福贵也只能先把自己的这些疑惑收起来,先和对手干上一仗再说了。当下阮福贵亲率临时拼凑起来的四万大军,取道日南郡来到郁林郡,攻打郁林郡的首府象山县,想要夺下这里。吕岱率领万余守军,据城死守。
象山县乃是一座山城,又是郁林郡的首府,因此城池坚固不亚于一般的中原城池。而此刻就在这里,一出闹剧正在上演。
“杀呀!”在大小头目的指挥下,一队队占族士卒扛着草草扎起来的大小梯子,和往苍梧城头杀去。说他们是士卒,实在是有些抬举了他们。一个个身上也没件像样的铠甲,手里拿的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兵器,有的甚至只是一根木棍或者竹棍。顺着搭在城头上的梯子,他们往城头上爬去。城头上的守军自然不会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一时间箭如雨下,对准这些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的士卒就是一顿爆射,一时间死伤惨重。城下的攻城军队也不是吃干饭的,也是纷纷射箭予以还击。不过从城上居高临下射下的箭矢,明显要比城下射上来的箭矢要占了太多的便宜,这也给攻城的军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经验丰富的老兵在冲锋的时候,都知道如何闪躲死尸,以免被绊着。要知道战场上刀光剑影,是容不得半点疏忽的,一旦被绊倒,不但会影响后继士卒的行动,造成无谓的伤亡,连自身的安全也会受到极大威胁。但是这些攻城的士兵显然还远称不上经验丰富,不时地有人脚底下绊蒜,在一声声惊呼中前扑栽倒,与地上的死尸滚做一团。由于看不清具体情况,不少前进的士卒都只是看到身边的同伴莫名其妙地跌倒,同时又伴随着惊呼声,很自然地会让人以为,这些倒地的人是中箭死伤倒地,这一来又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没怎么经过训练,至少是没有怎么经历过攻城训练的这些士兵,在看到死伤之后,心理上很快就产生了动摇,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这一来,更为城头守军的弓箭手提供了活生生的箭靶,一时间箭雨狂泻,死伤惨重。
缺乏相应的防箭器具,更没有闪躲箭袭的经验,慌乱的攻城士兵一个接一个地中箭,哀号声此起彼伏。但是他们不能退,因为此时此刻在自己的身后,虽然没有悬崖峭壁,却有着督战队的大刀。一旦撤回去,只能是自寻死路。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他们一个个的冲到前面,把自己扛着的大木、石块什么的扔进护城河之中,就忙不迭地撤回去了。
“阮福贵这是赶着他们来送死啊!”城头之上,骁骑校尉贺景看了之后也是喃喃地道,虽然有些诧异,但贺景还是忠实的履行自己作为守城将领的职责。在他的指挥下,大块大块的石头,顺着梯子砸下去。与此同时,一锅锅已经烧得滚烫的滚油也是顺势泼下去,凡是被碰到的人都是被烫的惨叫连连。随后数十根火把扔下,这些来不及逃跑的士卒,还有那些竹木制造的梯子,自然都被烧成灰了。
象山乃是山城,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交州地处岭南树木繁茂,各种榨油的植物数不胜数,因此守城诸般物资是绝对不缺的。这些游兵散勇一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二没有战斗的经验,甚至这些梯子也都是草草搭建的,很多时候被石头一砸就彻底散架子了。这样一来,连串的人从梯子上摔下来,最终都是筋断骨折,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死亡。这一幕从攻城开始就一直上演,直至夜幕降临。
伴随着鸣金收兵之声,如释重负的叛军拖着同伴的尸体,纷纷如潮水般退出了一片狼藉的攻城区域。鲜血染红的土地,与夕阳相互映衬,别样的凄艳壮丽。
在象山城的北面城楼上,守城军将士尽情嘲笑着叛军,希望藉此以打击对方的士气。这一招乃是吕岱特地授意的,因为对于那些初上战场的菜鸟新兵相当有用。新兵们缺乏经验,缺乏生与死、血与火的历练,士气受到沉重打击后,很可能就会一蹶不振。现在的吕岱,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公禾,这仗打得怎么样了?”就在贺景忙着收拾残局的时候,交州刺史吕岱亲自上城头安抚士卒们。看到是刺史大人,一众人无不连连行礼。
“回吕大人,这仗打得容易,这些蛮子根本就不懂攻城。我们今天只死伤了二百多个弟兄,但是毁掉了他们至少数十架攻城器械,伤了他们少说也有一千多人!”贺景乐呵呵的答道。
“那就好,公禾准备准备,朝廷的大军即将抵达,我看最多再过个几天,我们就要展开反击了!”吕岱闻言彻底地放下心来,嘱托了一句就走了,贺景自然是应诺不提。相比较他们这里的云淡风轻,此刻在占族大军的军营中,气氛可就显得有些凝重了。原因无它,没有进展嘛。
“陛下,咱们这些天攻城,死伤甚为惨重。要是在这么打下去,只怕这一仗就不好打了!”深夜时分占族大军的营帐中,阮福贵的“护国大将军”有些担忧地谏言道。不止是他,其余的占族的重要官员们也是有类似的担忧。
不过他们的皇帝陛下听了这话,却是哈哈一笑道:“诸位,难道你们以为朕不知道这些道理吗。其实朕打这一仗,别有用意!”
“陛下的意思是?”这话一出口,大家可就不太明白了。却听得阮福贵洋洋得意地道:“朕这次之所以敢起事,实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汉人现在忙着打仗,顾不上我们这边。再者,我们占据了地盘之后,如果他们打过来,我们可以坚守。就算打不过,只要投降,那些汉人讲究什么仁义道德,就绝不会斩尽杀绝。也就是说,我们要趁着他们大兵回来之前,尽可能地多获取地盘,以为将来的和谈多点筹码,知道吗?”
“陛下英明,臣明白了!”这话一出口,这些大臣们可就明白了,感情自己只要打不过就投降,那就没有生命危险。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毫不犹豫地做下去了。然而阮福贵没有想到,这次他碰到的对手,可不是像以前那样的汉人道学先生,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自以为很懂汉人的他,这次可就吃了大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