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尼玛啊！”漆黑眼瞳中闪动的神光犹如火焰，愤怒中连满脸的络腮胡都似乎，有些炸开的燕赤霞咬牙切齿的，对着树梢上静静站立的那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气息，双瞳泛起血红色泽的乌鸦，大喝着毫无风度的咒骂说道。

沐羽晨眼中的燕赤霞显然是个行动派，感觉仅仅逞口舌之利似乎不太过瘾，话语还未落下的大胡子伸手，腰间悬挂着的精致囊兜中掏出了一柄，形状为‘S’且闪动着清幽寒光的兵器，挥手将呼啸旋转着投掷向了，不断微微晃动着脑袋的红眼乌鸦。

“呀！！！！”

劲风袭来连忙挥动翅膀闪避的乌鸦，那舒展着漆黑羽翼的身躯腾空飞起，却似乎被无形的引力吸住了一般，始终无法远离刚刚落脚的树梢位置，紧接着回旋呼啸的‘S’形剑刃，将乌鸦的身躯卷入了雪亮的剑刃中，顿时凄厉的惨叫与散落的羽毛，混合着血肉飞溅了开来。

随着红眼乌鸦被燕赤霞所斩杀，一股充满着愤怒气息的意念，顿时在沐羽晨的感知中，从黑山的另一边冲天而起。黑山中偏向阴冷的天地元气，开始朝向灰败的树林里聚拢，并在沐羽晨的感知中波折幻变了起来。

那些表现中呈现着死亡气息，内在却异常亢奋而活跃的树木，在天地灵气的灌输之下，似乎突然间被赋予了某种活力，紧接着一个人影就通过附近树木，所释放的意念被投影到了天空中。

“这就是千年树妖姥姥？卖相挺不错的嘛！”沐羽晨望着天空默默无语的说道。

那类似极光般起伏扭曲的光影，朦胧中清晰的勾勒过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妖异气息的半身人形。沐羽晨乍一看那人脸盘线条柔和，眼角烟瘾浓重而修长，耳配金黄的环形事务，身穿纹理精致的暗红宽袖衣物，不失为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可它一开口这一印象就崩溃了。

“燕赤霞！人有人道！妖有妖路！为什么你总是和我过不去！”

千年树妖姥姥脸上的雍容华贵，在与燕赤霞对视的那一瞬间，就化为了充满怨毒的狠戾，将整张脸孔都彻底的扭曲了起来。而且对于沐羽晨而言更糟糕的，是它说话时那仿佛男女两人，用同样口吻、语气、声线说话，却又完美融合起来不男不女，貌似‘下面没了’的声音。

自认为神经非常粗壮的沐羽晨，虽然曾经在诸多电视剧里，听见过许多太监扮演者，精心模仿和还原出的强调，可相比起千年树妖姥姥那种，本质意志中没有男女界限，进而形成的纯天然男女人，那些所谓的知名演员简直都弱到爆了。

“我呸！有我在这里你还想有的吃！吃屎吧你！”面对千年树妖姥姥的燕赤霞，简直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性，他死死的盯着天空中的妖法映像，仿佛市井混混般全无高门大派，那种沉淀与风度的咒骂说道。

“等我出来！我就……。”被抢白的千年树妖姥姥，显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立马就放出狠话说道。

“等你有命出来再说吧！老妖怪！”吼叫着的燕赤霞打断了千年树妖姥姥，满脸不屑的说道。

“呃！！！！啊！！！！”明白多说无意且情绪激怒的千年树妖，貌似貌似恼羞成怒的大叫了两声，随即天空中的妖法投影都暗淡了下去。

“徐兄！！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骂战中获得大获全胜的燕赤霞，转瞬间就恢复了平静的摸样，他连忙转身面向站在一旁，貌似路人状态很久了的沐羽晨，颇有几分歉意的那么拱手，语气急切的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知道徐兄有很多问题！不过还是换个地方谈吧！”

“燕赤霞！我们就不必这么文绉绉的说话了吧！你刚刚那样不是很爽快的嘛！”差不多已经明白燕赤霞性格中，某些特质部分的沐羽晨十分直接的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边走边聊自然是最好的了！”

相比起诸多仙侠作品中描述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修正形象，自称昆仑门下的燕赤霞身上，沐羽晨却看见了几分新奇的，如同武林中人的那种豪爽快意，想要与对方建立新人的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一有利的条件了。

而且就如同亮剑出现在天朝军旅题材前，满世界高、大、全却充满各种各样虚假，仿佛同一个工厂出产的，工业化军人与军队形象一样。眼前的这个名叫燕赤霞的修行者，毫无疑问的颠覆的修仙者的定义，那种类似人性的东西让沐羽晨，对大胡子多出了真实与亲切感。

“那就请这位兄台多多包涵了！哈哈！”燕赤霞也没有继续文绉绉的废话，反而露出了仿佛送了一口气的舒爽表情。“不怕徐兄见笑！自从十多年前离开上门出师之后！这些年混迹山林的生活！言谈举止不由得就……。”

“我明白！我明白！大家彼此彼此！彼此彼此！”

“那就好！那就好！你显然让我在恢复原来那样，多多少少还有些别扭的很啊！”

“没错！这样舒坦啊！我们这就走嘛！燕兄刚刚的那些武器！不用回收的嘛！？”

“那些小东西！可有可无！回去再炼就好了！”

“我们这就出发吧！燕兄！作为黑山的地主！远比我熟悉这里的环境！就劳烦阁下带路了！说真的呀！对于阵法什么的！我本来就不太擅长！在这山里绕了大半天！脑筋都快转晕了！”

“那行！咱们这就走吧！不然一会就该很麻烦了！”

转眼就从杀伐果断的猎妖师状态，调整回日常模式中的燕赤霞，表现出了极佳的心理素质。微微落后燕赤霞半步左右的沐羽晨，紧随着他的脚步在漆黑的山林中，东摇西拐中不断的行走着，常在深山最近这些年少有与人交谈的大胡子，也对沐羽晨渐渐的熟悉了起来。

“刚刚那老妖怪临走的时候！叫的那两声莫非有什么名堂在里头！？”感觉燕赤霞基本上对自己，放下谨慎戒备心理的沐羽晨，终于开始尝试着将两人间的，话题引到向正题的方向上。“莫非那老妖怪是在叫帮手！我沿路上到是杀了不少类似的青灰色妖怪的！”

“树妖的那些小喽啰！来多少！咱就能够杀多少！根本不值一提！我说的麻烦可不是那些东西！”燕赤霞脸上的神情满是傲然与不屑，他稍稍摆摆手对沐羽晨玩味般说道：“那老妖怪嚎的那两嗓子！叫来的是另一些东西！”

“这山上除去那些青灰的树怪！好像就只有一群军魂兵魄了吧！莫非你说的就是那些家伙？不过那些亡魂战士貌似和树怪们不太对付啊！一见面双方就是一副相互厮杀的摸样！千年树妖怎么能够召来那些，浑身军人气魄的家伙帮忙呀！”沐羽晨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在沐羽晨话音还未落下来的时候，燕赤霞就停下了矫健的步伐，他满脸诧异而惊讶的转身，用自己乌黑的双眼炯炯有神，仿佛重新认识眼前之人的视线，上下仔细的打量起了沐羽晨，似乎就像是看见什么怪物了一般。

“你和那般军魂交过手了！？”燕赤霞对沐羽晨问道。

“对呀！一开始是大约三百哨探的亡魂鬼骑！被我灭掉了一百多人！剩下的那些回去叫来了一只！大约数量在一万左右配置齐全的军队！好家伙！那架势摆出来！相当吓人的呀！”沐羽晨双手不停比划着说道：“我突围的时候差点就被那鬼将给拦下来了！那家伙挺难搞的！”

“你叼！”在沐羽晨的描述中瞳孔逐渐放大，眼睛瞪的堪比耕牛的燕赤霞，足足憋了几秒才竖起大拇指，对他比划着真心实意说道。

“呃！你不担心我忽悠你嘛！不担心我来路不明！”

“你忽悠我有毛好处嘛！？再说了！你刚刚杀妖那会施展的法门，虽然看似充满黑沉的杀气，但本质上的佛门气息却也是相当醇厚的！我窝在这山上十几年！自问山下没多少仇家！而很显然那老妖怪也请不动你！！”看似粗犷的燕赤霞笑着说着，语气中尽是一种傲然自信。

“也对呀！”明白燕赤霞自信的最终源头，依旧是自己实力的沐羽晨，点点头符合赞同的说道。

对于沐羽晨实力认识到更加充分的燕赤霞，行动言语说话表情都明显热切了许多，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在加上沐羽晨刚刚还与他并肩作战了一番，于是两人最初在兰若寺中那一次，不太友好的初见映像就被彻底的磨平了。

“不知道徐兄和贵友为何而来到着黑山之上啊？”燕赤霞开口主动的对沐羽晨问道。

“途径此地前！偶然在林间野道上遇见的，那位名叫宁采臣的小书生！他是衙门里的工匠！大约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派来在偏僻的山村公干的！为山下的黑山村寻找新的水源！我们通行的几天！感觉这小伙子不错！也就有心帮他一把！”

“可叹山下的那帮愚民！居然隐瞒了山上妖鬼出没的实情！想来是抱着那么一点希望，让宁采臣上来做替死鬼的！不过这也算是人性趋吉避害的本能吧！”沐羽晨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大致上也算是能够说的过去的了。

“哎！这也是人之常情！”听王沐羽晨的叙述之后，燕赤霞低声叹息说道。

“情、理、法！谁又说的清楚呢！”沐羽晨接着说道：“不过是自顾自的游戏而已！”

“想必徐兄初上黑山！对于这山上一切的的事情的隐情！都缺少必要的了解吧！”稍稍沉默的燕赤霞转身重新起步，他神情严肃的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才正色着说道：“不如就让我为你，稍稍的解说一番吧！”

“这一整天都是昏头昏脑的呀！正要向燕兄多多请教呢！”沐羽晨脸上的喜色毫无遮掩，朝向燕赤霞拱拱手感谢说道。“燕兄愿意主动解惑！徐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刚刚在我们眼前施展镜像法术的，就是这黑山上最大的妖怪！拥有千年修行的树妖姥姥！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她开始的！徐兄可知道那千年树妖的本体是什么！”发问的燕赤霞不等沐羽晨回答，就紧接着的继续说道：“那位树妖的本体是一棵槐树！”

“槐树？古人造字讲究形象结合！槐字由木与鬼两字组成！可谓是木中之鬼！槐树本身阴气极重！极容易迎来鬼魂附身！可谓木中之阴了！”对于妖怪的存在缺乏系统了解的沐羽晨，搜罗着自己记忆里有限的内容，十分真诚的开口说道。“在下见识浅薄！燕兄还请多多见谅！”

对于槐树各种记载与俗语中，却又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不同说话，有地方说‘门前有槐，百鬼夜行’，不宜与载重在房前屋后，然而在《周礼.秋官》的记载中，周代宫廷的外面就载重着三棵槐树。

而在龙口民间的传说中，甚至还有‘门前一棵槐，幸福滚滚来’的民谣，甚至某些地方将槐树，当做吉祥的树种栽种在房前院中。然其中真伪种种可谓疑云重重，福祸变幻间似乎颇为玄妙难解。

“看来徐兄乃是平常一心修行！很少关注俗物啊！难怪！难怪了！当然你说的这些却也不算谬误！只是有失偏颇而已！”燕赤霞的话语中似乎充满了追忆：“人与妖！善与恶！这之间的种种纠葛！吾辈之人也难以洞悉玄妙呀！说着说着似乎就跑题了！就让我们从头说起吧！”

“当年我于昆仑山上学成下山，那时候师傅交代下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斩妖除魔积累外功，于是我与四位师兄选择了黑山，作为出师行道的最初起点！也就是那时候我与师兄弟一道，发现了兰若寺与千年树妖的存在。”

“那个树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那副，不男不女雌雄同体的摸样！其原因本身我也并算了解！那树妖除去天赋传承道法之外！不知道究竟从何处寻来了一本，记载着魔道法门的修行密卷！与本身的天赋道法结合到了一起！”

“肆无忌惮的捕捉方圆千里山上的村民，然后将他们的阳气吸干魂魄抽离而出，并以魔门道法提炼这些魂魄，然后将这些魂魄作为妖气的引子，对黑山上的树木进行妖化改造，让他们及时死也永远无法转世脱身！”

“事实上为了防止引起正派的注意，千年树妖的动作一直都非常的小心！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搞清楚！这座山上的树木里！究竟有多少妖鬼的存在！但大致上百万人总是能够凑齐出来的！”双目中充斥着鲜明血色的燕赤霞，情绪激动中诸多语意不详的说道。

沐羽晨很清楚燕赤霞隐瞒了什么，那是关于她与聂小倩间的爱恋，那是道、义、理念与内心渴望的冲突，那是对于用神兵封印聂小倩记忆，总结了两人间纠缠的无限爱恨，却又因此在与树妖大战的末尾，害死自己师兄弟的无穷悔恨，那情感中参合的东西实在太过于复杂。

千年树妖姥姥利用那些人的魂魄为引，妖化的树木作为阵法建立的根基，将在黑山上布置下了一门叫做玄阴聚魄阵的魔道阵法，能够不断的聚拢黑山周边正常死亡，或者非正常的各种孤魂野鬼又或者冤魂，进而持续的扩大阵法的威力，而兰若寺正是这门阵法的核心所在。

正是由于玄阴聚魂阵的存在，即使当年千年树妖姥姥被封印，自然运转的阵法究竟将它多年，所积累下来的家底都保存了下来。甚至于也有由于阵法的存在，封印中的树妖姥姥依旧能够，借助阵法在黑山范围中施展一定的妖术。

不过由于阵法的运转缺少的，千年树妖的操纵、调配和约束，那些被阵法聚拢的阴气和鬼魂，也随之被那些妖化的树木本能吸收，于是那数百万妖化鬼木中的部分，就演变成了那些不自然的鬼怪四处游荡，本能的在黑山上四处的到处游荡。

白天这些鬼怪由于天地阳气的存在，本能的重新恢复成树木的原型，隐藏在阴气浓郁的密林中躲避，夜晚阳气褪去的黑山就成了，这些鬼怪们四处活动的乐园，甚至于它们还在树妖的控制下，驱赶那些山上的村民前往兰若寺，让里面的女妖吸取阳气供给被封印的树妖。

至于那些煞气冲天桀骜不驯的军魂兵魄，燕赤霞则笑着所是千年树妖运气太差，因为在黑山笼罩的范围中存在了数个，历史上某个王朝争霸时期遗留的古战场遗址，而那座以妖化树木建立的玄阴聚魄阵，无意中那些沉睡的军魂唤醒的过来。

这些年军魂和鬼怪间的战斗无休无止，无形中消灭掉了许多被妖化树木，所束缚着日夜被煎熬的魂魄，虽然它们已经没有几乎轮回转世，但回归天地也比这样被折磨好的多了，连带着它们也给千年树妖带来了很多麻烦，算是维持封印的义务工作人员了。

“原来如此！”虽然知道燕赤霞的讲述中，还有许多不尽不实的地方，但基本梳理清楚前因后果的沐羽晨也已经十分满足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