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嘲笑也是有收获的,云锦终于如愿的让未来的皇帝和亲王、高高在上的皇子,给她这个既没身份又没地位的小女子表演了,心中的感觉那叫一个爽。
说实话,他们演奏的技艺比云锦好太多了,古筝庄重,笛音清越,一张一弛,一高一低,遥相呼应,配和得天衣无缝,手足之情,知已之义,尽在其中。
十三阿哥的演唱,不象黄霑大师那么的粗旷,而是狂傲的,飘逸的,他唱得海阔天空,唱得云淡风清!唱出了他放歌大江的豪气冲天,也唱出了青山绿水的自在逍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四阿哥说什么也不参与演唱,十三阿哥偷笑之余,也没有坚持,云锦自然也只能放弃了,就这样,她错过了一次聆听雍正皇帝歌喉的机会。
一曲唱毕,两位阿哥相视而笑,而云锦今天已经被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深感动数回了,这次听着他们心有灵犀的演奏着这首熟悉的曲子,心中感触良多,不知不觉间泪水已噙满眼眶。
“云锦,怎么了?我唱的是不是很难听呀,看你都吓哭了。”十三阿哥打趣的对她说。
“十三爷说笑了,您唱的怎么会难听呢?云锦听二位爷把这首歌演译的这么好,心中太喜欢了。”云锦拭去泪水,诚心诚意的对他二人说道。
“也是这首歌写得太好了。”十三阿哥赞叹着。
“十三弟,天儿也不早了,你今儿就留这儿用饭吧。”四阿哥这么一说,云锦才发觉,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真的,都这么晚了,四哥,我看我她们今儿就在云锦这儿讨扰一顿吧。”十三阿哥提出倡议。
“十三弟喜欢就好。云锦,你准备下吧。”四阿哥拍板。
“是。请二位爷稍待。”人微言轻的云锦只有听命的份。
话说回来,是得要人准备下,如果按她们日常的来上,怕是不合这二位爷的胃口。云锦出去找了翠屏,告诉她四爷、十三爷要在这里用饭,请她去安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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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两位阿哥所赐,晚饭是云锦到清朝以来最丰盛的一顿,她吃得是津津有味。
“这老九做事也是越来越不稳当,人还没调教好就送过来了。”云锦正吃得高兴呢,四阿哥凉凉的扔出一句话来。
云锦嘴里尚含着一口饭,只能用诧异的眼神看看四阿哥,看不出什么来,再扭头看看十三阿哥。
“四哥,私下里就不要讲那么多规矩了。”十三阿哥对四阿哥笑笑,“再说看云锦这么吃得这么爽快,我也跟着胃口大开了。”又对云锦笑笑,只是笑容各有不同,对四阿哥是亲近的,对云锦则是宠溺的。
嗬!云锦明白了,敢情是四阿哥那根规矩的神情发做,嫌她吃饭不稳重了。
“四爷,您周边讲规矩的人已经不少了,多云锦一个不多,少云锦一个不少,莫若留着云锦这个不那么讲规矩的,没事时还能逗爷一笑,岂不是好?”云锦努力咽下那口饭,顺势给自己争取一点小小的利益。
“四哥,这话说的也在理。我们周边的人让规矩弄的,快成一个样了,难得有云锦这么个不一样的,别用规矩把她也弄傻了。”十三阿哥也替云锦说情。
“照你们这么说,讲规矩反倒不对了。”四阿哥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讲规矩当然是对的了,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象爷这样出身皇家的,规矩更是比般人家多些。云锦是想,二位爷从出生开始,就成天规矩来规矩去,也累得慌不是吗。留着云锦这个地方,等二位爷规矩累了,想不规矩的时候,就到云锦这来,多少也松泛些可好?”她也确实是想让他们有个能放松的地方。
“等爷想不规矩时,就到你这儿来?”四阿哥眼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慢慢的说。
云锦一回想,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脸“腾”的一下全红了,急忙想解释,十三阿哥那里却发出一阵敞笑。
“四哥,云锦倒是没说错,她确实能常逗咱们笑。我看就如她所愿吧,留着她这个地方,可以让咱们不规矩。”他把“不规矩”三个字念得格外用力,格外清晰。
云锦恨恨的白了他一眼,这个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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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手里端着茶杯坐在窗前,好似在赏风景,但足不出户的在这院中已经呆了十多天了,即使有什么好风景也该看腻了,更何况云锦也不是个爱赏风观月的人。她是在想昨天二位阿哥过来的事。本来云锦是最不耐烦这些分析人心、察颜观色的事了,可到了这清朝却不得不想了,就算再不耐烦,比起生命安全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据自己对四阿哥的了解,哦,对了,虽说是自己对这些皇子阿哥们的了解,是从电视和小说来的,但这些素材都是来源于生活,捡着听些总是没错的。再加上自己所接触的这些阿哥的性格与现代作者所描述的也差不太多,看来那些作者也倒没太高于生活,那自己应该可以用这些来对眼前的处境进行分析了。据自己对四阿哥的了解,他当年就算回府后没看到被侍卫送回的自己,也会派人把自己的身世查清楚的,而且看他的样子,明明已经认出了辫绳,知道了自己是当年的小女孩,却为什么一丝口风也不漏呢?按说自己以乐户的身份进府,对他的名声总是不好的,正常来说,他不是应该马上公开自己的身世,好摘清自己吗?为什么四阿哥却如是按自己所求的,果真把自己藏到府中了呢?难道是为了以后指证八阿哥他们,但就算是证明自己是满人之后,但毕竟也是个在乐户长大的小女子,自己的证言怕是没什么效力,又是口说无凭,对八阿哥他们造不成什么伤害。又或者是想当八阿哥以自己乐户身份来毁他名声时,再公开我的身份,反将他们一军?或许有可能,但应该也不是仅仅为了这一个理由。
再说那个十三阿哥,虽说是个侠王,又是个直率的性子,但天家长大的人,谁心里都会有几个弯弯绕的,真就能马上相信自己,恐怕不可能,就算是自己救过他一命,也不可能。更何况当时就算是自己没报警,他也不见得一定会死,所以这个救命之恩也是有待商榷的。那么昨天他对自己象对一个小妹妹一样宠爱的态度就值得思忖了。莫不是他们二人在唱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吧?
真是,越想越乱,自己一个得过且过,懒得花心思的人是怎么也算计不过这些人精的,跟他们斗智,那可真是自不量力嫌命太长了。想想十三阿哥说的话,他们周边的人都一个样了,偏自己是个不一样的,那就如他们所愿,自己就做个不一样的吧。
“小姐!”红袖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云锦的胡思乱想。
“什么事?”云锦端起茶杯,刚要喝,被红袖拦下了。
“这茶冷了,待奴婢换杯热的来。”自昨天二位阿哥来后,红袖也勤快了许多。
“说吧,有什么事?”云锦懒懒的坐着,啜了口热茶。
“苏培盛来见主子。”红袖回道。
“苏培盛?”云锦有些疑惑,但好象马上明白了。“他是哪个主子的下人?”
云锦暗自腹诽,平常连个人影也看不见,昨天那个大爷在她这呆半天,今天她的院里就来人了,不说他招疯都对不起他。
“是四爷的帖身近侍。”红袖笑道。
“哦。叫他进来吧。”唉,看后宫争宠文看多了,她暗自吐了下舌头,坐正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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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见过小姐。”苏培盛长得很憨厚的样子,年龄有三十左右。
“快起来,在我面前不用讲这礼数,四爷也说了,在我这院里可以不讲规矩的。”云锦还是不习惯有人跪她,尤其是岁数比自己大的人,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那是爷对小姐的恩典,奴才可不敢逾矩。”苏培盛低着头。
“你,唉,算了,由你吧。”想想他跟着那么个爷,如没了规矩,怕对他不一定是好事,也就不强迫他了。“四爷叫你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爷让奴才来取小姐写的字。”
天呀,地呀,云锦这下真是慌了神,她把这事是忘了个一干二净,一个字都没写。
这个四阿哥,不都说是个办差的阿哥吗?国事家事天下事,那么多事等他操心,偏这点小事他还记那么清楚。
云锦急得汗都下来了,想也知道,如果让苏培盛空手而回,是绝对不会有她好果子吃的,但三十篇字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呀。
“翠屏、红袖,快准备笔墨纸砚。”云锦走向书桌,无奈之下,只能临时抱佛脚,先对付过去了。
红袖铺好纸,翠屏也磨好了墨,云锦都不知道自己这里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些的,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拿起笔,从一到三十,一个数字占一页,但为了力求每个字都写得认认真真,写完三十篇还是费了些功夫。只是在写的过程中,不断听到旁边人的抽气声,怕是他们还没见到有人敢这么敷衍四爷吧。
写完晾干后,云锦将这些字交给苏培盛,忽略他惊呆睁大的双眼。
“替我给四爷带个话,云锦自知字写的极差,所以只能从最简单的开始练起,这些字虽写得难看,但好歹是云锦用了心的,还请四爷不要见怪。”只希望这番话能多少抚平些冷面阿哥的怒气。
“小姐,您这样,爷会生气的。”红袖在苏培盛退出后,忐忑的对她说。
“我知道呀,但我也没办法,只能先这么对付下了,总比什么都没写好吧。但愿只是他一时兴起吧,过几天也许就不理这茬了。不过这几天,你们也要提醒我写字呀。”云锦对翠屏红袖她们认真的嘱咐着。
“是。奴婢记住了。”翠屏和红袖齐声答应,看她们的样子,估计就是她不嘱咐她们,她们也肯定会记得提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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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是知道她这种写法会让四阿哥大爷很不满意,但没想到他不满意到居然会亲自来兴师问罪。所以当他带着满身怒气冲进来时,那种迫人的气势,不只翠屏和红袖被吓的战战兢兢,云锦也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进得屋来,一句话不讲,只是站在那儿,用那双凌厉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云锦。云锦呆了一会儿,定了定神,赶紧迎上去。
“云锦给爷请安!”先深施一礼。
“奴婢给爷请安!”翠屏和红袖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也忙跪下叩头。
四阿哥听到云锦的声音,似乎也愣了一下,气势敛了些,只是一小些,还留着一大部分在惊吓着云锦的心脏。而且他也没有叫云锦起身,只是恨恨的一拂袖,自去上坐了。
云锦暗翻下白眼,你不叫没关系,我自己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