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手札你瞧出什么来了么?”与此同时,馒头跟李松一人一本的查究着老先生留下来的医书。
李松头次见到这么直述病例的医术,这跟他以前瞧过的不一样。小妹子对医术有兴趣,他也找过一两本医术看过,罗罗嗦嗦的一大堆,根本就没什么使用性。这种就不同,比如说遇到了骨头折断该怎么办;或者说吃了什么中了毒,该怎么办,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他被这本书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他应付地点点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书上,这真是个宝,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东西直接死一笔带过。
馒头瞧着他那么仔细地看也不好多说,继续翻着已被自己翻过无数次的书本。
李松简直要埋到书本里面去了,在书的最后几页上说了毒,只说“毒亦良药,良药亦毒”的意思,不过看到里面他还真是佩服那位老先生,各个说的是透彻,比如说砒霜用药,蛇毒疗伤……
最能体现他所谓良药亦毒的道理,则是最后两页纸,上面阐释了几种补药,但是只要使用不当亦称剧毒,这让李松感到格外的有兴趣,被人称谓天下第一补的人参就赫然在上,看下去让李松多少感觉到食物的相克,看到最后几行的时候,李松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
这上面罗列的东西,是平日里他从未听说过的东西。这上面排在第一却只有几字的一样东西让他所悟地点点头。
容颜散,混茶为毒。
只有七个字的容颜散却排在了第一位,容颜散究竟药效如何,何样,悉数不知,只有这一句,混茶为毒。
这让李松不由的想起顾于泓跟楼遇春的案子,都发现了瓷杯,而楼遇春瓷杯里的茶就是有毒的。难不成就是这位毒?
他指着容颜散对馒头道:“你可听先生说起过这个。”
容颜散?馒头摇摇头:“先生并未同我说太多,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先生这上面的一些都是很稀有的东西,并不多见。难不成是宫里的东西?”
馒头记得大哥说过,那面铜牌就是太医院的号牌,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先生为何知道那么多珍稀草药。
“大内?”若这么说大内还真是有种专门用作殉葬嫔妃所有的的剧毒,据说是死后面色如生,这到要好好的查究一番。
“爹爹,娘!好厉害!”捧着锦盒的子双飞奔而进,她迫不及待的将锦盒搁在炕上。
馒头放下手中的高点,为她擦了鼻尖上的吸汗:“手里拿着东西还跑,摔着了怎么办?”
子双一脸的兴奋,她不耐烦地挥手推开馒头,叫嚷着:“爹爹,闫叔父好厉害,一个人就把个马车给抬了起来,好厉害!”
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亮晶晶地,小脸不知道是因为一路跑过来红的,还是因为兴奋的。她叽叽喳喳地把她在路上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就是她们坐车买点心的途中,瞧见一辆马车歪在路边,闫老三一个人就把那辆马车给弄正了。
这时候,闫老三正好领着子怡进来,听着子双在李松跟馒头描述着自己先前的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子双欢呼一声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整个耳朵都红了。
子双更是把锦盒里的第一块松糕拿给了闫老三,她也不愿意在父亲跟前窝着,而是强迫闫老三给她讲故事,她喜欢听他讲打仗的故事。
李松有些吃瘪地看着黏着闫老三的子双,有些不舒服的摸了摸鼻子,口中酸溜溜地道:“她怎么没这么粘我?我的故事可比他多了。”
当李松看到子怡也走到闫老三身边听他讲故事了,他更有些不舒服。
馒头看到了他的吃瘪,笑着道:“谁叫你不同她们讲的?”大哥总说她们还小,不能说战场上那些腥风血雨的故事,成天就是在说司马光砸缸、孔融让梨的故事。可他自己也不好好看看那两个孩子,哪一个是文人的样。
子双就不要说,子怡么简直就是文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活跃的心。只要子双一点燃,她就跟着炸了。
李松将孩子们带回来的锦盒打开,示意馒头不要管他们:“咱们吃点心好了。不要理他们。”
他不过才拣了一片云糕放进口中,子双就跑了过来,捧了一盒点心抱走,请闫老三吃。
“女生外相,女生外相!”李松干脆不吃了,推开炕桌,闭目养神起来。他是她们的爹爹,怎么就会被一个叔叔表演了一个大力士的动作给挤到一边呢?这还没出嫁呢,就这样,这要是嫁人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他。
亏得自己在外面整天为了她们的嫁妆奔波。
“娘的!老子不给她们挣嫁妆,直接挣棺材本好了!”他突然张开眼睛,抱怨的道,他微微地瞪了眼馒头,还说什么给她们准备嫁妆,他一个子都不会给她们的。
馒头扑哧地笑了,大哥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哪里有跟孩子生气的道理。她托着两腮,笑着看着李松道:“怕你到时候被她们两个的眼泪一攻就什么都给了!”
李松板着脸,硬气地道:“什么都没有,就我们俩的棺材本!”
才说完,子怡就跑了过来,文文静静地道:“爹爹,你真的在千军万马中把敌人的给抓住了么?”
李松立即豪气万分地道:“爹爹在千军万马中抓到的敌人多的是。”
“闫叔父说,你比他还厉害!”子怡歪着脑袋打量着李松,然后很认真的道,“我也这么认为。”
她的一句话,说的李松立马笑了起来,伸手就将子怡抱了起来,让她拣点心吃:“想吃什么?爹爹让人买了,要不要吃馄饨?”
“我才不相信,爹爹那么点,闫叔父那么大,爹爹怎么可能比叔父还厉害!”子双不夫服气地冲着子怡叫道,还拿手比划了,示意李松跟闫老三身材上的区别。
李松都要被子双的比划气坏了,他是没有闫老三那么雄壮,可是论无意他那点输给闫老三了。他想了想干脆不去理会子双的言论,而是同子怡说话。
子怡却不干了,她反驳道:“爹爹能在千军万马里抓到敌人,闫叔父就不行!“
子双也好不示弱,她立即反驳道:“我又没看见,闫叔父可以把马车抬起来,爹爹就没有。“
子怡想了想,的确爹爹在千军万马中抓到敌人,她是没看见。爹爹也常说眼见为实,这还真不能算数,可她不想输给妹妹。子怡只得软软地央求着李松:“爹爹,你去搬个给妹妹看看。”
她这个要求,让李松有些哭笑不得,为了证明自己比闫老三强,他要去抬马车,那他还是军士么?真的军士是真刀真枪的拼出来的,又不是街上耍把式的。
正当李松在想着如何跟孩子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跟着自己的扈从鲁明躬着身子进来,脸上还略带着一丝兴奋地道:“大人,有门!”
这是锦衣卫的私话,是在说有消息了。李松点点头,歉意地对子怡道:“爹爹要跟鲁明哥哥说话,回头咱们再说啊!”
“亮子一说大人您的名字,那小子吓得脸都白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松要的可不是这个,他要从他口中得知,为何要写那么个折子。他汪道行是在欺自己么?他沉声问道:“没说别的?”
“没说,只是赏了兄弟们不少银子。还调到天字号丁间,叫了桌酒席请亮子后,还叫了两个妓女。”鲁明将汪道行进了锦衣卫的经过大概说了下,又拍着自己的脑袋道,“还有,这是从那小子身上弄到的,他原是要去吏部尚书方大人家。”
李松接过鲁明递来的包袱,锦盒里摆着几件贵重的东西,一副白玉双娃娃扇器、一对红玛瑙双鱼、一副翠玉五子登科的镇纸。
鲁明道:“卑职已经拿到当铺估价,少说一个都在五百两银子以上。卑职问过汪道行的轿夫,说姓汪的,才进京的当天就去了方大人府上。”
“哦?”这里面是有些奇怪,一进京就去方家,这似乎有些不大可能。
“小的问清楚了,姓汪的已经送了礼进去。就连京兆尹唐正坤那他也去了。”
“京兆尹?”跑官怎么跑到京兆尹跟前去了,李松细究道,“这个唐正坤是什么人?”
“唐大人的姐姐就是方大人的正室。”鲁明他们早就把方家一干的姻亲给了解了遍。上次两个姑娘在方家被打,就是在打他们锦衣卫的脸,李大人从方家捞的汤药银子,一个都没留,分给他们,他们早就想着该怎么回报一下,就把方家的姻亲都调查了个清楚,想着什么时候挑个毛病,好好的整他们一次。
“是这样啊!”李松微微的点点头,“你每天去汪道行住的地方催次银子,一天给我结一次,银子你们自己分,有本事就多捞。派人给我把汪家看牢了,不许走丢一个人。”
鲁明一听有本事就多捞,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锦衣卫叫酒菜,找两个妓女,那个敢收钱,到了牢里,原来一两银子,你要一百两,这些人照样给。这简直是发财的机会。他连声应承着。
“但是,你若是不能把汪道行的嘴巴撬开,老子……”
“随您怎么办。”鲁明立马接上李松的话。说实话,天下,哪有他们锦衣卫撬不开的嘴巴。尤其是汪道行那种人,只要把刑具跟他说上一面,就什么都有了。
李松点点头,他知道这些人的本事,他将手中的东西丢给鲁明,嘱咐道:“把这东西送到方家。”
“啊?”鲁明有些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东西,自己收了不就是了,何必呢!反正方家又不知道。
“按我的去办!记住,不要穿锦衣卫的服色,打扮的像个家人,把东西送过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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