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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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灵堂里只点了几只腊烛,烛光影影绰绰。囡囡早就被小秋护回房间休息,萧珍珍几人又出去议事,灵堂里只有两个丫环守着。
“呼——”突然吹来一阵风,灵堂里的蜡烛被吹灭了几只,只剩下一只还在风中晃忽。
“啊——”两个正在往火盆里烧纸的丫环吓得抱在一处,其中一个怯怯道:“会不会是夫人的鬼魂回来了……”
“别瞎说,就算是夫人回来了,夫人平日里对大家极好……没事的……”另一个强作镇定的声音,明显带着轻颤。
又一阵风,唯一亮的蜡烛也灭了,“啊——”两人再次惊呼,“咱们去……去厨房取火折子……”
“好……”两个吓掉半条魂的丫环,互相挽扶着逃出了灵堂。
还未等她们走远,有三个人影自黑暗处来到灵堂。一人守在门口,另两人则进了灵堂。其中一人将桌案上的两支蜡烛点燃了,烛光里站着的两人正是刘海和黄弈。收到火折子,刘海默默退了出去。
棺材被安放在一个不高的架子上,低头就可以看清棺内的雨嫣。黄弈默默地来到棺材旁,看着恍若正在安睡的雨嫣,心中一阵阵地揪痛。
“嫣儿……”他弯下腰,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却传来冰冷的的寒意。“这一世错过了,此后的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朕的,等着朕……”
他眼中只剩下疯狂、偏执。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他爱雨嫣多点儿,还是因为求之不得而更疼点儿?他不能接爱雨嫣因拒绝他,选择死亡。
也许这都是雨嫣设得一局,亦如当年她曾外祖父沈三万……
黄弈心中一阵狂喜,他的大手开始在雨嫣的脸上摸索、撕扯,找不到任何异常,干脆撕开雨嫣的衣服,直到看雨嫣胸前雪白的肌肤上青紫外翻的伤口,他才惊慌的松开手……
真得死了?
他满腔的希望转瞬化为乌有,呆呆地看着雨嫣的尸身,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刘海自外面走进来,“爷,该回了,有人来了……”
半晌等不到回应,刘海大着胆子上前去扶黄弈,见他没反应,便匆匆扶着他出了灵堂,同守在门口的那人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直到三人飞身出了侯府,黄弈才缓缓转身道:“下葬之后,把她的尸身丢弄回来。朕百年之后,要与她同穴……”
两个丫环正大着胆着往灵堂走,正看到小秋提着灯笼从另一个院子里进来,看到二人。“怎么没在灵堂守着?”
“方才灵堂的蜡烛灭了,回厨房找火儿……”自知礼亏,两人不安地低下了头。
小秋皱了下眉,摇了摇头。“算了,你们也累了,回去睡吧,今儿夜里有我和音儿就行。”
“谢谢小秋姐……”两个小丫头忙点头答应,再回灵堂,她们还真是有些怕了。
打发走二个丫环,小秋又看了看四下,才快步回到灵堂。见灵堂里亮着蜡烛,她丝毫未表现任何惊讶,反倒是看到棺材内的雨衣衫不整时,她轻轻地唾骂了几句。
飞快地替雨嫣整理好衣衫,小秋这才来到灵堂内室的靠墙的桌案下,用脚重重地跺了三下。地面的几排地砖竟神奇地被推进墙里,原来的地方露出一个可个过一人的地道口。
曾运从地道口爬了上来,接着又从下面抬出一具用黑布蒙上的尸体,最后齐虎、齐豹兄弟跳了上来。
当他们来到灵堂时,小秋正守在门口,曾运掏出一粒药丸,塞进雨嫣的口中,手一伸将她中棺内抱出。齐氏兄弟将另一具与雨嫣模样、穿着、头面毫无差别的尸身放了进去。而后三人带着雨嫣,消失在内室的地道里。
看着内室的地砖又恢复了原样,小秋悬着心终于放下。按住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小秋替棺内的尸身整理好衣衫。“你家中已得了一大笔的银子,放心地去吧。日后也会善待他们的,放心吧。”
整理好一切,小秋重亲跪到灵前,诚心地为逝者烧纸钱。
等萧珍珍几人再回灵堂着,王音儿望了望小秋,见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也跟着长长地舒了口气。
萧珍珍几人悲痛地守着灵堂,却不知短短地一刻钟,棺内躺着的已是另一个陌生的“人”了……
“小姐……”王嬷嬷焦灼地望着仍旧昏迷的雨嫣,不停地轻声呼唤。
象是走在一条黑暗的走廊里,一直走不到头。雨嫣感觉她的腿越来越沉,就在她再也抬不起腿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亮光,亮光当中还传来她耳熟的声音。“小姐……”
雨嫣抬起沉沉的眼皮,王嬷嬷泪眼婆娑的样子映进她眼里。“奶娘……”
她的声音沙哑得就象尖锐金属划过玻璃,刺耳极了。王嬷嬷却恍若听到天籁之音般兴奋,“小姐醒了!醒了……”
被王嬷嬷扶坐在床上喝过水,王嬷嬷边给她讲三天来发生的事,边喂她吃粥。直到粥见底,她也听全了大概。“曾管家……”
“今儿个不是出殡吗?他去帮着焚尸去了……”当着雨嫣的面提起此事,王嬷嬷心里总是觉得有此拧。
“这一觉睡得真长,睡了三天多……”一觉醒来,已是物是人非。
“奶娘,这里是哪里?”看着陌生的景致,雨嫣有些茫然。
王嬷嬷一笑,“我们当家的说长安城里不大安生,这是城外的一处小庄子,不显得。除了齐虎、齐豹,就只有老婆子服侍小姐。”
“多亏了曾管家,不然……”再多的感谢之词,也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意。
王嬷嬷假意不悦的瞪着雨嫣,“还说一家人,却还说客气话,再讲奶娘就生气了?”
“奶娘……”投进奶娘温暖的怀抱,雨嫣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在王嬷嬷眼中,年幼的小姐却要经历如此劫难,她心疼得不行。“等过几日,小秋领着小小姐回来,就远远地离开长安城,离开这是非之地……”
顾家三兄弟和齐氏兄俩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曾管家自棺材中抱出尸身,又将尸身放在一堆早已准备好的柴薪上。又呆望着他从腰上解下一个水袋,将其中的液体倒在雨嫣的身上。
闻到刺耳的铜油味,几个人这才回神,同时也猜测出曾管家的意图时,他却已将火折子扔进那埋柴上,瞬时间,冲天的火苗燃起。
“不——”兄弟几人惊恐万状地要扑去灭火,却被萧府的下人挡住。“住手!”可火势猛烈,不多时便吞没了尸身,空气中弥漫着肉体烧焦的气味……
看着火苗中扭曲、炭化的肉体,顾成彬哽咽着质味曾管家。“为何偏要如此?为何让七妹临终都不得安生?你不是七妹最为倚重的管家吗?”
“顾少爷,请不要错怪曾管家。夫人在去世前亲口交待老奴,要焚尸留下灰的……”侯府的程管家湿着眼睛,开口为曾管家辩白。“夫人说她身中奇毒,若只是简单的土葬,待尸身腐败时,恐再次累及无辜。去世前,夫人当着丫环的面,一再叮嘱老奴一定要举行火葬。而且还在给侯爷的信中,也做了解释,若各位少爷不信,葬礼过回请回侯府。当着我家大小姐的面,老奴会交出夫人的信,请几位一辩真假!”
事成定局,几人也只是稍稍平静心情,看着尸身在铜油作用下,化为片片白骨。曾管家带着白色的手套,小心地将的白骨收集到一处,用一方红布包起,重新安放进棺裹内,这才正式下葬。
“什么?”萧珍珍惊骇地盯着程管家,又看向回到侯府的顾家、齐家兄弟。见几人阴沉着面孔,这才相信程管家所言非虚。“程管家,昨日向你要嫂嫂留下书信,你说要等到嫂嫂下葬之后,那现在……”
程管家也不含糊,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直收在身上的书信。“老奴当着众位的面,将书信交与大小姐。”
萧珍珍抢过信,急迫地展开信。字迹虽然有些潦草,但还是嫂嫂的笔迹。待看完信,萧珍珍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
几人俱是一惊,何汉明上前将信接过去,待他看完,又将信传给了顾成林,只不过他的眼睛也湿了。
信中除了嘱托、就是对萧峰的欠意。等几人看完信,也都被信中的温柔的情意深深打动,红了眼圈。
收起泪水,萧珍珍拭干泪水,哽咽着问道:“嫂嫂还说了什么?”
程管家抹去眼角的老泪,“夫人还嘱咐说不准去边城报丧,以免扰乱军人;还将小小姐托付给了小秋,让她莫忘了替她找寻亲生爹娘。再就是委托曾管家按从前商量好的,处置夫人的嫁妆。不过夫人反复强调、甚至逼老奴发誓诅咒,定要焚尸……”
“焚尸?”何汉明若有所思地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切都太顺了……
件件桩桩,都象是计划好的……
待送走所有宾客,萧珍珍和何汉明再次找来程管家。何汉明注视了程管家许久,淡淡地问道:“程管家,嫂嫂究竟是如何丧命得?还不从实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