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65年的新年,在路上过去了。
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高大城墙,贵妇们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笑声,她们连连催促着驭夫,望着如风一样卷进城中的胡皇后等人,一直被兰陵王小心地搂在怀中的张绮动了动,小声说道:“长恭,我们到了。”
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别坐得那么小心,我不会被颠着。”
兰陵王给她说得哼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路旁的风景。
望着他渐渐泛红的耳尖,张绮心头一醉,她伸出双臂搂紧他。
这时刻,贵妇们已先行进入了晋阳城。随着兰陵王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处,只见城门处先是一静,然后,一阵“咚咚——咚”的鼓声响彻街头。
刚入城门,便听到这样的鼓声,不止是众亲卫,便是兰陵王也大吃一惊。他掀开车帘抬头看去。
鼓声还在继续,规律的鼓声中,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翩跹舞出。他旋转着舞到街道正中时,笙声飘然而来,混合在鼓声中,还有胡琵琶声中,给人一种血脉贲张的振奋。
戴着面具的少年正在舞蹈,看着他刚劲有力的舞姿,看着一队身着黑裳,却面目美丽的少女从两侧街道悄然舞出,看着无数红楼中人提着花篮,和天空向人群挥舞出漫天的红绸碎片。张绮低叫道:“他们这是在跳《兰陵王破阵曲》。”
不错,这些人跳的正是刚刚那邙山大捷,洛阳之围的一幕。那少年所戴的面具,更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兰陵王的面具,看起来狰狞之极,却又因为做工细致,用色巧妙而产生出一种华美的效果!
听到张绮提醒,兰陵王也明白过来,他从马车中走出,大步走到队伍前列。
看到他走来,骑士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而那舞蹈着的少年,伴舞着的少女们,则开始围着兰陵王旋舞起来。
这时的舞蹈,带着一种巫的感觉,动作古朴缓慢。
一街当中,身着黑裳的兰陵王屹然而立,白雪茫茫的街道上,到处飞洒下红绸,便如苍天降下了红色的鲜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鼓声渐渐止息,戴着面具的少年朝着兰陵王躬身一礼后,慢慢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明显是世家子才有的白皙高雅面容。
这少年右手放在胸前,朝着兰陵王又行了一礼后,清声问道:“敢问兰陵王,这一曲舞,如何?”
“甚善。”
两个字一出,四周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声。
少年咧嘴一笑,又优雅地说道:“此舞为贺郡王攻破洛阳之围而编,为了在郡王到达晋阳之日便看到这一支舞,我们日夜编练。现在,还请郡王赐名。”
兰陵王回头看了一眼张绮,微笑道:“就叫《破阵曲》吧。”
他的声音一落,那少年回头清喝道:“诸位,兰陵王说了,这曲叫破阵曲。全名便是《兰陵王破阵曲》”
少年说到这里,又朝着兰陵王一礼后,微笑道:“多谢郡王赐名,洛阳之围,我等没得亲临其会,待询问过曾经一睹郡王无双风采的洛阳人后,愿再为郡王舞一曲。”说罢,他手一挥,带着众人缓缓退下。
他们一退,路也通了。做为新的一年的娱乐之事,晋阳的百姓们开始嘻嘻哈哈地议论起来。、
在这种热闹中,兰陵王一行人来到了兰陵王府外。
刚跳下马车,方老便急急迎上,他笑呵呵地看着兰陵王和张绮。两人还没有进门,兰陵王便派人飞鸽传书通知了方老,说了张绮可能怀有身孕一事。算起来,兰陵王今年虚岁二十六了,还没有喜迅传出,方老都要心急如焚了。
方老恭敬地迎进张绮,王府中,方老请来的大夫已侯了多时了。与此同时,兰陵王则策马来到了皇宫中。
晋阳的皇宫,有着与往年不同的安静。连续两年的大战,已严重亏损了齐国的元气。去年是大败,今年呢,其实也就是兰陵王段韶一行人解了洛阳之围,顺道掳了几个周人。真说起来,依然是大败特败。
与齐国的情形不同的是,与突厥结了盟约的周地,却蒸蒸日上。想来,再过几个月,二十三岁的宇文邕迎取了15岁的突厥公主阿史那氏后,周人和突厥的结盟,就更牢不可破了。
这种情况,让耽于享乐的高湛极不舒服,也让刚刚归来的胡皇后,有着想要逃离地冲动。
因此,兰陵王进去时,高湛正在那里长吁短叹。看到兰陵王进来,高湛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后,说道:“长恭,朕想退位,准备让太子来治理这些国事。”
兰陵王一怔,他张了张嘴,想要劝谏几句,心中却有一个念头在叫嚣:陛下荒唐胡闹,本不是有为之君,他退下也好,他退下了,说不定能为我齐国换来一个明君。
虽然,兰陵王接触过的太子高纬是个胆小懦弱之人,可整个齐国,文武各安其位,做皇帝的人只要不昏愦嗜杀,大臣们完全可以把这江山治理好啊。懦弱就懦弱吧。
这时,高湛又说道:“这一次长恭立功甚伟,胡氏回来后,不停地跟朕说起你们夫妇的好。”
他笑了起来,“真没有想到,张氏那个娇娇弱弱的样子,居然也是有大才的。”
兰陵王行了一礼,道:“陛下,娘娘谬赞了。”
“好了好了,不必这么谦逊,”高湛挥了挥手,“对了,还有一事。”
“陛下请说。”
“那和士开虽然偷了郑氏,可那郑氏是你不要了的。这人嘛,别的可以少,可这男女之欢,那是断断不能少的。少了这个,便是锦衣玉食又有什么意思?我说你这小子旷了人家郑氏多年,还老觉得你对不起人家呢。现在知道和士开一直在安慰我,朕心里也舒畅多了。昨日里还跟和士开说,这是好事啊,真说起来长恭应该感谢你和士开。”
说了这么一段让人瞪目结舌的话后,高湛认真地看着兰陵王,交待道:“所以,你可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找和士开的麻烦。”
兰陵王呆了一会,才低下头应道:“是。”
郑氏已死,便是郑氏不死,在兰陵王当日说出她还是处子之身时,便意味着他是允许有人爬墙攀摘的。在他看来,只要是郑瑜心甘情愿的,他便没有权利去责怪,也不会责怪。
高湛没有想到兰陵王这么识趣,不由哈哈一乐。笑了一会后,他倾身凑上兰陵王,问道:“前不久朕得了一些美人,有一个眉目妍丽,颇有你家那张氏的韵味。这一次你救洛阳有功,朕想赏你,如何?”
要是以往,高湛才不会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呢,直接赏他二十个美人便是。可现在嘛,他高长恭痴情之名名传天下,如其到时被他驳得下不了台,不如现在问一问这小子。
兰陵王低下头来,他垂眸道:“陛下厚赐,臣万分感激。然,家有有孕之妇,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添堵。”
“你家那妇人有孕了?”
“是。”
高湛先是哈哈一笑,转眼他眨眼道:“以长恭之美貌,再配上张氏之绝色。长恭,你这孩儿生下来可了不得了。”说到这里,高湛一副神往之相。
自己的孩子才刚刚有个影儿,这个好色之徒便掂记上了,兰陵王不由脸色一青。
高湛却是不恼,他砸巴了两下嘴,向往地说道:“朕已迫不及待想看到你那孩子了。”说到这时,他下令道:“来人。”
“在。”
“传朕旨意。他日若是张氏诞下一女儿,赏黄金千两,若是诞下一男孩,给他木头一根。”
这差别待遇,令得那太监一怔,兰陵王也苦笑不得。这里,高湛还在砸巴着嘴,嘀咕着说道:“这样的夫妇,便应该生女儿,多生女儿,要是儿子,那还不如生一根木头。”
听到这里,兰陵王已完全黑了脸,他腾地站起,朝着高湛双手一拱,大声道:“臣告退。”说罢衣袖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这次兰陵王的无礼,不但没有让高湛生气,反而令得他哈哈大乐起来。在高湛的笑声中,兰陵王疾步出了皇宫。
回到王府时,大夫已经问过脉了,正如那老媪所言,张绮是有孕了,已有三个月。还大夫还说,虽然在洛阳城受了个多月的惊吓恐慌,可张绮气血足实,孩子应无大碍。
公元565年的春天来临了。
随着漫天的春花盛开,兰陵王的声望直是如日中天。他这一次救了各大贵妇,而这些贵妇们,在绝望当中得到救助,对兰陵王便怀有一种复杂的感激之情。
同时,胡皇后和众贵妇一样,也对兰陵王和张绮感激着。这个时候的她,早就忘记了洛阳城时,与张绮发生的那些小小茅盾,很多与贵妇们聚会的场合,都会请张绮出席。
而随着张绮正式步入齐国的贵妇圈中,她额头上遮掩伤疤的木棉花妆,也慰为时尚,令得晋阳女郎们纷纷模仿,到得后来,连邺城洛阳等人,也开始风行木棉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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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书评时,无意中翻到一条,说是我毁官配。
呃,这里解释一下,我写南朝春色这本书时,设定有二个,一,女主是绝色美人,二,男主就是兰陵王。
因为早早就定下了兰陵王为男主,我当时甚至准备把书名取成《兰陵春色》,后来想到不能泄露天机,便改成了现在这个,呵呵。
既然有了这个设定,那么女主要怎么才能嫁给兰陵王呢?于是有了这一路的故事。
至于兰陵王和郑氏其人,我看史书时,其中提到了一句,说的便是兰陵王无嫡子,只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孙子为他立了碑。
兰陵王既然有孙子,那说明他本身不是不能生育的人,那么他与郑氏生活多年,为什么无子呢?原因无非有二,一,便是郑氏不能生子,二,是兰陵王没有怎么碰过郑氏,所以无子。
呵呵,因为我要给兰陵王另外找个老婆的缘故,也因为我看到史书上写他早死的悲剧时,想着要改变他的命运的缘故,所以,我自动的把兰陵王无嫡子的原因,幻想成他没有碰过郑氏,所以无子。在这个基础上,我才去想象,才衍生出本书的所有剧情。
当然,如果把女主定为郑氏的话,那么兰陵王明知道她不能生子,还不弃不离,这也是一桩美谈,是一个很好的爱情故事。可惜,我这书的女主定的是一个绝色美人,是一个以色事人的尤物。
解释这么说,我要说的便是,这不过是一本YY小说,没有什么毁不毁官配的说法,无非是情节需要罢了。
最后,这本书是继千面风华后,我第二次写真实历史。奶奶的,写真实历史真他妈的累啊,太累了,很多时候都有种伸展不开手脚的感觉,以后,我再不写真实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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