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水清玲沉着脸等在偏厅中,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水幽寒本想给周氏福上一福,可见水清玲也大马金刀地坐在那,便息了这个念头。
“给太太请安。”
水幽寒一边说,一边作势屈身行礼,膝盖微屈,便唉呦一声叫疼。冬儿和凤儿自然过来扶住,就这么直接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周氏正端着架子等水幽寒给她跪下,她好拿出旧日对付水幽寒派头,给她女儿出气。可水幽寒竟是连一般的见礼都免了,就大模大样坐到了她对面。她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摔到桌上。
“水幽寒,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见了母亲还不过来见礼?”水清玲喝问道。
水幽寒似乎完全无视这母女的不友好态度,微微一笑,不疾不缓地说道:“听说太太来了,我出来的急了些,不小心跌了一下,因此不能全礼。太太通情达理的人,想来不会怪罪我。倒是清玲你,怎么不来和姐姐行礼,反而这样对姐姐说话?你是太太教养长大的,你这样行事,可要让别人笑话太太不知礼数了。”
“你,你强词夺理。娘,您看到了,她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周氏脸如黑锅底,水幽寒一眼望去,便对所谓的晚娘脸有了清晰深刻地了解。
“我先不跟你说见了我行不行礼的事。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打了清玲?你别想着抵赖,清玲的两个丫头都是证人。你乖乖地承认了,给清玲赔礼道歉,让清玲打回来。否则,说不得就要请老爷出来,用家法来教训你。”
“没错,我是打了清玲。不过,太太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她?”
“你反了你,管你为什么,清玲打得你,你却打不的清玲。怎么,你这是翅膀硬了,恨我过去对你不好,要拿我女儿出气?你长本事了,你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别怪我心狠,去告你个忤逆,看你什么下场!”
“太太怎么这么想,老爷太太对我好,清玲又是我妹妹,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可言,非要拿清玲出气?我打她,是不得已,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老爷和太太好。”
“几年没见,你这张嘴到是历害了。只是你胡言乱语,可骗不了我。”
“太太请耐心听我说。当时在首饰楼里,我和清玲见面说话,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家眷在场,最重要的是那刘御史的妻女也在场。刘御史的名声太太应该知道,他最喜欢挑刺,哪个大人家里妻妾争风被他知道了,他都能以立身不正、治家无方为罪名奏报到皇上那里。清玲口出恶言辱骂我,那刘御史的妻女是听的清清楚楚。如果传到刘御史耳朵里那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刘御史一本奏上去,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当面侮辱长姐,只怕对老爷的仕途是大大不妙。而且清玲也正要进宫选妃,这么个不敬不肖的名声传扬出去,就不是选不选的上,而是直接被取消了候选资格的问题。那样,丢的可就不只是面子了。”
“你看清楚了,刘御史家的人真的在场?”周氏皱眉道
“当然看清楚了。”
“回禀太太,婢子并没瞧见刘御史家人。”昨天那个绿衫丫环插言道。水幽寒瞟了她一眼,看来这丫头并没记住昨天的教训。
“娘,我也没瞧见,您别听她吓唬您。”
“清玲只注意和我说话了,没看到有情可原。不过这个丫头不可能没看到,不过是因她闯了祸怕太太责罚她,所以故意隐瞒罢了。还要报太太知道,我和清玲见面,本来相谈甚欢,是这个丫头在旁边调唆的,清玲才失口说错了话。这丫头出口不逊,引来众人围观,否则我又何必要打了清玲,做样子给人看。”
水幽寒这些话半真半假。那位刘御史朝野闻名,刚直不阿,好管闲事。别的官员对他很头疼,但是皇上却很赏识他,没人动的了他。所以今天水幽寒借了他的名头出来。至于那个多嘴的丫头,水幽寒心中毫无歉意。小红和她说过,那丫头叫鹦哥,最是势利霸道的。以前没少狗仗人势欺负水幽寒。
“这算你说的有礼。那么后来老爷派人来叫你,我和清玲也来了两次,你竟然都不闻不问,你这是忘了老爷和我的养育之恩了,你说你这是不是忤逆不孝?”
“太太言重了。我刚搬来这里,人手不足,门上用的还是原来老翰林的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又聋又哑,根本做不了事。我已经打发了他。而且这些天我确实都不在家里。公主身体不适,叫我过去陪着说话了。我不知道太太来,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辞了公主那边,都要回来听太太教训的。”
水幽寒一席话,便把周氏给她安的罪名都推脱的干干净净。周氏自然不肯罢休,便要拿出长辈的款儿来,整治水幽寒。水幽寒早就知道,周氏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便笑着说道:“我这两天正要去拜见老爷和太太。因而特意打了只凤钗想送给太太。”说着便吩咐冬儿把凤钗呈上来。
冬儿捧过一个木盒,打开盒盖,便见光华耀眼,正是水幽寒那日在首饰楼定做的凤钗。
“太太看着可还喜欢?”
“是送给我的?”周氏仔细地取出凤钗,脸上冰霜溶解。水清玲也探过头来看那只凤钗。
“就是专门为太太定制的。”
“嗯,你还算有些孝心。”周氏拿着凤钗爱不释手,水清玲也有些艳羡。
水幽寒正偷偷打量这母女二人,小红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回禀姑娘,莱总管到了,请您过去说话那。”
“哦?他来的到早。可是我正陪太太说话,你让莱总管稍等等吧。”
小红急得直跺脚,“唉呦姑娘,那可是大内总管,谁敢让他等啊。您如果莱总管知道了,只怕还以为是太太拦着您,不让您见他老人家。这他要事嫉恨上了太太,只怕对老爷和太太都不好啊。”
水幽寒还是犹豫,周氏已经急切地问道:“莱总管?是宫里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位莱总管。”
“就是那位莱总管。”
周氏放下凤钗,狐疑地问水幽寒,“莱总管到你这来做什么?”,转而又说,“你快去见莱总管,我在这等等无妨。”
“那我就失陪了。”
水幽寒站起身,辞别周氏到了正厅,见欧阳正陪着莱总管喝茶。水幽寒忙过去见礼。双方寒暄一阵,原来是柴皇帝他老人家收了水幽寒的礼,龙颜大悦,赏赐了些东西下来。本来派个小太监给送来就成了,莱总管念着大家有旧,这些日子双方来来往往,交情又厚了几分,就揽下这个差使亲自送了过来。
闲话一会,莱总管便要回宫。欧阳和水幽寒亲自将莱总管送出府门。然后欧阳回去继续读书,水幽寒则又来见周氏。
“奶奶,刚才您送莱总管出来,那两个人就躲在那门旁边看着。”冬儿指着偏厅那边,向水幽寒汇报。
水幽寒暗笑,这是她故意让周氏母女看到的。否则在她的宅子里,岂有让外人乱走的道理。
再次见到水幽寒,周氏和水清玲的态度都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姐姐,咱们姐妹多年没见,妹妹可想你了。姐姐你快坐下来说话,别累着了。” 先是水清玲迎上来陪笑。
“小寒啊,你回来了。莱总管走了?快和娘说说,你怎么和莱总管攀上了交情,皇上都赏了你什么东西?”周氏的脸更是笑成了一朵菊花。
水幽寒真的想问一句,前倨后恭为哪般阿?
“不过是偶然相识,多蒙莱总管照顾罢了。”水幽寒含糊其辞,任周氏和水清玲如何套话,她只不肯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出来。
“小寒,你妹妹马上就要进宫选妃了。你这做姐姐的可不能什么都不管。那位莱总管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在内宫权力大着那,你妹妹要是有他照顾老爷和我可就能放心了。小寒,你可要想办法让莱总管多关照你妹妹。这以后你妹妹做了贵妃,你也有好处不是。”
水幽寒不理这个话茬,反说自己打了水清玲,要赔罪,要让水尚书和周氏罚她。周氏哪里会再计较这个,只说水幽寒做的对,还顺着水幽寒的话头,把罪责都推到鹦哥身上,恨恨地说回去要打死鹦哥。只吓得鹦哥浑身发抖,却不敢分辨。
周氏和水清玲又提出让水幽寒帮忙,水幽寒微笑点头,却不把话说死,最后便说累了,腿疼。
周氏和水清玲以为得了她的应承。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们先得了凤钗,又正有事让水幽寒帮忙,便也显出通情达理的一面来,很及时地告辞。在水幽寒一边站起来说要送她们,又抱怨腿疼的时候,还很贴心地不让她送。水幽寒十分感激,令人准备了一大车的东西,让人给水府送去,说是孝敬给水尚书和周氏的。周氏满载而归,得意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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