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四月初六,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那湛蓝的天空就似一片浮绒,太阳的光辉映照下来,散发着金色的光亮。
叶云水一大早便与秦穆戎二人乘上马车往周府而去。
今儿是周灵珊再嫁之日,那庐梁总兵的儿子、庐梁城门领卢致远乃是祁善提议之人,这媒更算是叶云水和秦穆戎二人为周家保的,自是要提早到来。
本是再嫁再娶,不应有大操办的仪式,可卢总兵自听说曹家污蔑周家的谣言,却主张大肆操办,反倒是把曹家挤兑的半句不敢再提。
秦穆戎与周大人等人喜等卢致远前来迎亲,叶云水则到周灵珊的闺房,为其添箱、添妆。
冬晚晴早已到此,陪着叶云水进了闺房。
周灵珊已是打扮妥当,看到叶云水来特意上前为她行了礼。
叶云水连忙抬手扶她,“瞧瞧这是做甚?别给新娘妆弄花了脸。”
周灵珊含羞的坐下,“……没世子妃的惦记,我哪能再有今天的好日子?”
“知道今儿是好日子,就甭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要高兴才行!”叶云水让花儿拿出给周灵珊添箱的礼品,周灵珊抹了抹眼角凝出的泪珠,“有世子妃体恤我,我后半辈子算是踏实了!”
冬晚晴在一旁酸溜溜的道:“哟,光记得世子妃,就不记得我?这话说的可真让人心里头酸,比这酸葡萄还酸!”冬晚晴拿起一旁碟子里摆着的葡萄吃了一口,那滑稽模样却把周灵珊逗乐了。
叶云水给冬晚晴使了个眼色,二人又安抚周灵珊两句便出了门。
二人到池塘边散步,冬晚晴松了口气,“好歹她是又有份归宿,这都是你的功劳。”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如若不是我,她跟曹梦逸兴许也不会和离。”叶云水旧事重提,冬晚晴却忽然捂嘴笑,“说到这个我却是想起,可许久没听到世子妃你传出脾气大燥的消息了!”
叶云水瞪她一眼,“合着你整日就盼着听我的笑话?”
“哪有!”冬晚晴连忙上前挽着叶云水的胳膊,“我听了那是解气!”
冬晚晴沉了半分又与叶云水商议起肃郡王和文代荷的大婚,“……我这儿正寻思得送点儿什么才合适,文家也应去一趟才好,你哪日有功夫?咱们二人同去?”
这却是提到了叶云水的心事,好歹那是位皇子,而且又入得太后的眼,此事绝不能轻怠……
“那就等着去快到日子去添妆吧,提早去也没什么必要,反倒是给人添了乱,礼物是得斟酌斟酌,我得回去问问我们爷的意思再做决定。”叶云水说完,冬晚晴便点头,“说的是,我也得回去跟我婆婆商议一番。”
二人又闲聊半晌,卢致远已迎亲而来。
周灵珊流着眼泪上了轿,周夫人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之前舍不得这闺女嫁了远处,结果下场凄惨,如今嫁给卢致远,便要随去庐梁,她心中舍不得。
叶云水又劝慰几句便随着秦穆戎离开周府,秦穆戎满脸的通红,一身酒气。
前来迎亲之前,那庐梁总兵卢大人得知秦穆戎也会在此,便也不顾什么规矩直接而来,拽住他灌了不少的酒……
叶云水捂着嘴笑,“这卢大人倒是个豪爽性子,这么老远还追来要与爷吃酒!”
“幸好这赶着时辰往庐梁走,否则还得继续灌!”秦穆戎长叹口气,心情却很是不错。
“周大人在一旁看的直发呆,一直念叨着爷这媒人当的尽心尽力,还得被人灌酒,改日定要好生的谢谢爷!”叶云水笑着说此话,她却知这庐梁总兵卢大人特意来此可不单纯是为了感谢秦穆戎保媒,私下也有攀交之意……
秦穆戎扬起手臂,叶云水则直靠了他身上,秦穆戎低头吻了她的鼻尖,叶云水抽抽鼻子闻了闻,“酒香味儿很浓。”
“你想去哪儿?爷陪你。”秦穆戎柔声细语,叶云水琢磨半晌,“去探探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妾身许久未见他们,免得三皇爷爷挑理。”
秦穆戎斟酌片刻,点了点头,“好!”
三皇爷爷得知二人前来,却是乐呵的很,口中念叨着:
“你这丫头还算有心,没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瞪了一眼秦穆戎,“这是哪儿喝了马尿,熏死个人!”
“周大人和庐梁总兵家的子女结了亲,上次您孙侄媳妇儿我不是把人家男人给打坏了么,自是要再给保个媒,也算是弥补弥补过错!”叶云水笑着为三皇爷爷沏茶,秦穆戎则坐了一旁不吭声。
三皇爷爷冷笑几声,“不就是那御史家的孙子?打坏又如何?打死都不委屈!”说罢,抿了一口叶云水沏的茶,啧啧叹道:“果真手艺不一样啊!”
那曹梦逸早已没了性命,叶云水却并未再提,秦穆戎随之而饮,三皇爷爷却瞪着他不吭声。
三皇祖母从内宅出来,叶云水和秦穆戎立马起身行了礼,三皇祖母却是笑:“早上还与他说起你们,没想到竟真的来了,巧的很!”
叶云水看到三皇祖母的脸色略有疲惫,她那笑容中也透着无奈……
“三皇祖母最近身体不适?”叶云水不由得出口相问,三皇祖母脸色一怔,三皇爷爷却是提早开口,“她没有什么不适,就是惦记着她那不孝顺的儿孙!”
说到此事,叶云水和秦穆戎都没法再开口,反倒是秦穆戎转了话题,
“肃郡王月末大婚,三皇爷爷定要出面,是否用侄孙前来为您打点行程?”
三皇爷爷挑眉扫他几眼,“你有这好心眼儿?别又是心里揣什么道道!”
“侄孙不敢,孝敬三皇祖父乃是侄孙应当做的!”秦穆戎斩钉截铁,三皇爷爷沉默半晌,话有深意的点了点头,“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叶云水眨么着眼睛听他二人这短暂对话,只觉这话里还有其他含义,可却琢磨不透,这会儿也不是刨根问底儿的时候,她便撂了心思,专心为这几人沏茶。
陪着三皇爷爷聊了半晌,门口又来了拜访者,老爷子带着秦穆戎往门口而去,三皇祖母则领着叶云水进了屋子。
“您可得保护好身子,别为儿孙操心。”叶云水悉心劝慰。
三皇祖母却眼瞟了外面,把屋里头伺候的丫鬟、嬷嬷都打发下去。
叶云水的心里紧了紧,这般警惕应是有棘手的事。
“我这辈子只有三子,其中两个忍不了你三皇祖父的脾气,早离了这涅梁城,而前几日,这最后一个却被他撵走,连带着一家子,一个都没剩!”三皇祖母唉声叹气,叶云水却忽然有了警觉。
三皇爷爷居然把家中所有的子孙全都打发出去,有撵的,有自己走的,这是否代表着一个暗自蕴藏的含义,这涅梁城里不安分?
看叶云水那一副惊诧疑虑的模样,三皇祖母沉了沉,小声道:
“如今那里面总有乱子,该做准备的都要做好,我们这一辈不会有什么大的变革,起码还有太后,虽说各有顾虑可那感情还在,下一辈儿……可就说不准了!”
下一辈儿?说的可不就是太子秦中岳?
叶云水一直都对这秦中岳深恶痛绝,每次都想离他远远的,可他却执念不忘秦穆戎幼时的失言,更是对其恨之入骨,如若他接了位子……秦穆戎恐怕得不着半点儿好。
兴许用不着秦中岳,庄亲王爷一没,太后一走,明启帝对秦穆戎会有什么举动谁都猜不到!
叶云水心中叹气,她虽然知道秦穆戎一直都在为此事筹划,怕她担忧半句不透,可他的苦闷和不服不忿,她却清清楚楚。
生在皇亲之家,不是一件幸事!
得了三皇祖母如此暗示,叶云水自然要表示几句:
“孙侄媳妇儿幼时没了亲娘,瞧着脾气硬,可其实最渴望亲情,有太后疼爱,有三皇爷爷、三皇祖母疼爱,就是我的福分了,可以后的日子谁能预料得到?如今只期望着庄亲王爷能多挺几日,我们爷也能安心!”
叶云水说了这话,三皇祖母还有何不明?
“那太医没有准用处?”三皇祖母皱眉问道。
叶云水摇了摇头。她今日前来也就是想把此事与三皇爷爷和三皇祖母通个气,好歹这是皇族长,又不似太后深居宫中出不来,定是会有办法。
三皇祖母沉了半晌,“回头我与他说一说,此事不急,等肃郡王大婚之日给你消息。”
叶云水以笑作答,又与她畅谈养生之道,三皇祖母倒是听的仔细认真,更是叫了贴身的嬷嬷进来一起记,免得遗忘。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下晌,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这里用过饭便回了王府。
秦穆戎去净房沐浴,叶云水坐在梳妆台前拆卸妆容。
巧喜半晌上来回道:“刚刚在‘翰堂’洒扫的小丫鬟过来回,今儿两位太姨娘与董太医争吵不休,更是出言不逊,还险些出人罚董太医的板子,硬生生的将董太医气的离开了王府,奴婢又直问了孙二,孙二说他瞧着董太医是往东边的方向而去!”
叶云水瞪了瞪眼,这才短短几日,碧云、碧月二人还真是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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