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琛熬的眼睛通红,浑身疲惫躺在床上不说话,白色的孝服变得污浊不堪,越娆倒了一杯参茶端给童琛道“你也歇歇吧,看这几天都瘦的厉害。”
童琛不想动,只躺在床上不说话,今年冬天格外的湿冷。越娆使人把屋里的墙炉子拨弄了拨弄,童琛把脸捂在被子里,哭的声音低沉,越娆知道他难受,虽说自家母亲的死跟童大老爷有直接的关系,但是童大老爷是手把手的把童琛带大,小时候不懂事儿,见哥哥不搭理爹爹,后又听说爹爹逼死了娘,让自己小小一点点没有了娘,也怨恨,和哥哥一样见了爹爹便不理睬,后来在书房见爹爹捂着脸哭,这才知道爹是疼自己的。
慢慢的怨恨消失了,越娆抱着童琛心疼道“想哭就哭吧。”
童琛揉了揉脸道“没事儿,这是早晚的,爹最后又纳了那么多妾,身子是他自己把自己弄垮的。”
越娆知道童琛说这话也是一种赌气。
外头的小丫头进来道“二公子,大公子让您去待客,宁护侯来吊孝,请进去。”
越娆一听是宁护侯,赶紧的扶起童琛,又整理了孝服,这才跟着童琛一起去了前院,招待女客。
吴娘忙的不可开交,但也算好,没有什么乱的,这个家如今都是童宜两口子做主,越娆也就是从中顺把手,童曹氏和童乔氏在招呼客人,越娆带着宁护侯三房夫人薛氏到了后院,哪知道欣然的外祖母文氏也在其中,越娆硬着头皮给她行了礼,倒好文氏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越娆脸子瞧,只是不冷不热的打了招呼,因这是欣然的外祖母,越娆笑着对宁护侯三夫人薛氏道“这是你媳妇的外祖母,儒家掌门的韩家老夫人。”
薛夫人一听笑着打招呼道“都是亲戚,就要常来走动的,对了我那媳妇呢?”
越娆知道今儿是孙子孙女门烧纸的日子,笑着道“你媳妇烧纸去了,等会儿就会来请安,放心吧。”
文老夫人自打知道童家跟宁护侯结了亲,心里是既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自家外甥女能攀上宁护侯家,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难过的是眼睁睁的看着大把的银钱没有落于自己家。
韩家本想让自家的二孙子娶欣然,这样更是姨表亲,亲上加亲,奈何童家根本不提及此事,弄得韩家也有些尴尬,想着等欣然大些再提不晚,谁知道宁护侯却定了童家的亲事儿。
现在江浙都知道嫡女出嫁,继母用自己的私房办了三万两的填妆,又送了十顷的水田两处庄子,价值五万两的银子。
在江浙有个规矩,定亲的时候把嫁妆围着城里转一圈,再抬回娘家,到成亲的时候前一天,在绕着城里转一圈,如果嫁妆多了人人夸奖,要是嫁妆少了都说这爹娘没本事,弄得许多人家定亲之时准备的嫁妆只是本来嫁妆的一半,如今城里人见童家嫁女十里红妆,谁人不羡慕?文氏见了只觉自家到手的肥肉跑了个精光,心疼了好几天。
薛氏经常请济世堂的小大夫按摩,知道济世堂就是越娆自己的产业,不断的接触中先不说越大夫的医术了得,就是为人也没有那些名医的狗屁规矩,说话和蔼,便对越娆极为客气。
薛氏笑着道“孩子累了一天,也别来了,这会儿看着也不好,孩子哭得一身的泪,我这当婆婆的看着也是心疼呀。”
越娆也是客气一下,孩子身子这几天折腾的够呛,要不是越娆使了人暗中炖了大补汤,这些孩子都非病了不可。
越越不用披麻戴孝,只是代表着越家亲戚上了两柱香,磕了个头也就了事,比起欣然和童正品、童正德好的太多了,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孩子们脸色就变得暗黄无光。
越娆见众女仆安排的甚是妥当,当下也放心,和众人说起了话来,没多久文氏带来的五娘子从外面上了香回来,迎面看见越娆,脸上全是愤恨,越娆吃了茶只是和几个贵妇说话,也不理会,薛氏看了出来,轻轻问道“这韩家五娘子这是怎么了,你们之间.....”
八卦无处不在,薛氏轻声问了一声,但身边还是有人听见,忙探了个脑袋支着耳朵听,越娆淡淡的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前些日子韩家五娘子在我们家做客,哪知道我是个不懂礼节的,不成想得罪了五娘子,小姑娘气性大,到现在还没有忘。”
众人知道越娆敷衍,然也真是猜不出到底怎么回事儿,也就作罢,韩家五娘子一脸端庄的坐在文氏的下手低着脑袋不说话,众人问她话语,也是点头垂眉顺眼,只看脚尖,在汉朝本就民风开明,众夫人也常在一起说话取笑,再说如今圣上喜欢黄老之学,民间或者官场,人人读黄老,相对思量也算是开通,所以姑娘们都是一副活泼开朗,说话爽利的模样,这会儿韩家五娘子在这里做淑女姿态,让人越发觉得这个坐了个木头美人儿,毫无生趣。
越娆见众人一脸的好笑,自己不动声色的观察韩家五娘子,今儿文氏带韩五娘子来吊孝本就是一个变相性的相亲,想着一儒家的规矩,女子贤良淑德定会嫁个好的人家,韩家也能受益。
因越娆治好了总司府的小娘子,总司府阎家当家姑奶奶秋娘带着丫头婆子来吊孝,因总司府管着江浙以南四个县的兵马,位高权重,门房通报时姑奶奶秋娘来吊孝,众位夫人都起身见礼,越娆笑着行礼,秋娘忙还礼道“这不是折杀我了,您可是我妹子的救命恩人,如今给我行礼,这不是让老天爷打雷劈我呀。”
因秋娘说话客气,越娆也乐得高兴,两人携手进了大厅,文氏见越娆与总司府的当家姑奶奶如此和美,心里不由欢喜,想着只要能搭上越娆这条线,把自己的亲闺女七娘嫁与总兵府的五公子,也是上天的恩德,想着要上前给秋娘说话。
其实今儿秋娘是因自身有不适想着让越娆调理调理,这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身子总是月经流不干净。不由的想单独和越娆谈上一谈,然今儿一看人家吊孝,一屋子的人也不好开口,只说了两句闲话,起身要告辞。
越娆看的出秋娘脸色略微苍白,身子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之气,知道她身子不适,在送出门的时候,小声的嘱咐道“今儿我也真是腾不出空来,明儿到我的济世堂来,那里有个后门,悄悄的不会有人发现,我嘱咐我的小大夫去贵府接应你就是了。”
秋娘一听只觉贴心,万分的感激,笑着道“有劳了。”说完身边的一个妈妈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塞到越娆手里。
晚上越娆打开一看,居然是二十八块大宝石和七块晶莹透亮的钻石,已经抛光和打磨华丽异常,越娆越看越欢喜,这真是宝石中的极品,钻石中的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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