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随即便有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个绝地,这绝地之内的空间虽说极大,但看上去却并不显得空旷,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杂乱的充斥其中,并且还有些罕见的树木,这些花草树木的长势极其旺盛,即便如今是严寒的深冬,但因这绝地之内的气温却是温暖如春,因此并没有丝毫的枯败之像。
徐云德说道:“这绝地之中,不仅没有黑暗,并且还没有四季之分,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玄奇的阵法,从而改变了这里的节气跟时令,如此古怪的情况,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在四下转了一圈,却也没有发现些什么的刘萍,折回来道:“这里也不像是个幻境,我觉的倒像是与外界并存的另外一个层面一样,这里有着独特的自然法则,跟外头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因此才不受季节、时令的变化所影响。”
王长贵摇头道:“这不大可能,倘若果真是与外界并存的层面,那又如何解释与外界相通的地道呢?依我看来,此处定然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想弄清这绝地的来历,首先我们就得先挖掘出这些秘密才行。”
徐云德附身从地上采了一片藿香的叶子,丢进嘴中咀嚼了起来,并说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一览无遗的,加之空间如此巨大,我们如何去找寻那些秘密呢?”
庄钏想了想,随之说道:“这绝地虽大,但有一点却叫人费解,还记得鬼王说过,这里原本乃是一个仙人的修行之所,可如今看来,这儿却似乎并不存在任何有人居住过的痕迹,照我看来,即便是仙人,也会在其修行场所中留下一些遗迹吧。”
刘萍听了这话,回想道:“我还记得东海岸边,那招魂幡的藏匿之处,也是一个得道高人的隐居之地,那里就留下了不少东西,还有一些告知后人的字迹呢。”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还记得那高人留给后世来者的话,就是刻在石桌上的,只因石桌上面落满了灰尘,所以才导致了我们大伙险些没能发现,你们看这儿的情况会不会与之相同呢?”
大伙儿不置可否,相互对视了几眼后,便一同走到了绝地的边缘地带,这儿尽是青灰色的岩壁,岩壁之上落满了积灰。
王长贵伸手摸了一把岩壁,随即说道:“这绝地之内,与外界隔绝,常年无风,自当不会带起沙尘,而如今这岩壁上却沉积着如此厚重的灰尘,真是叫人费解呀。”
马圣迟疑道:“王道友的意思是,这些陈年老灰,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这仅是我的一个猜测,是否确凿,还得印证一下才行。”
“印证?”慕丘痕惊讶的问道:“莫不是王道友你准备将这所有的灰尘,全部给扫下来不成?可这一圈石壁,如此宽大,要想将上头的积灰尽数扫除,那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呀。”
王长贵撸了把胡子,笑着说道:“这个,就无须慕道友担心了,贫道自有办法。”
说罢,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王长贵掐了一个怪异的手决,刘萍和徐云德一见,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施展的正是盅繇科之法!伴着手决,王长贵随即在口中默念了几句密咒,而后只听他一声“疾”字令下,神奇的一幕顿时出现。
偌大的整圈石壁上的灰尘,近乎是在同一时间内,瑟瑟落下,在石壁脚下堆了一片。此刻再行放眼看那石壁,已然是变成了苍翠的青色,跟先前大有不同,不用多想,这才是石壁原有的色彩。
大惊之下,大伙急忙扫视起这绝地中的石壁来,顷刻后,只听小双跟冯雅馨近乎是一口同声的惊叫道:“大家快看,那里有字!”
众人闻言,心神皆是一凛,随即循着她俩的指向看去,果不其然,只见正对着入口方位的那片石壁上,正赫然的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古体篆字——地之眼。每个字皆有一个寻常男子那般高,三字并排而立,显得威严无比。
酷爱书法的庄钏见了,由不住的赞道:“好字!好字呀!”
大伙皆是赞同的点头,都说字如其人,单看这苍劲有力的三个字,就不难想象出写着字之人,定然是那种心胸宽广、飘然世外的得道高人了。
但在惊叹之余,众人心中又不禁泛起了疑惑!“地之眼!”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这绝地的名字?
刘萍首先开口说道:“地之眼,顾名思义,就是地的眼睛,可大地乃是死物,怎么会想人畜一样,拥有眼睛这等器官呢?”
徐云德猜测道:“或许,咱不能只从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这三个字的内含,眼乃是人身上最为明亮的器官,而这绝地里头,恰又是没有黑暗,常年亮如白昼,或许这就是古时高人为其命名地之眼的首要原因吧。”
这时,马圣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若有所悟的说道:“道家有云,天地未开,一片虚无之际,乃是大神盘古开天辟地,而后一气化三清,三清即为我道派三围尊圣。而其身体发肤,血脉骨骼化作山川草木,河流大海,双目则化作日月,但也有一种说法,则是盘古的一只眼睛化作了日月,而另外一只则就化成了地眼,不知我们道家所说的地眼,跟这地之眼,有没有什么联系?”
王长贵摇头道:“这些言论,皆是我道派古时编造出来的,其可信度并不高,盘古开天地是否实属,谁也不能断言,另外三清尊圣乃是盘古的一气所化,我也心存怀疑,更别说那道派言论中,十二祖巫也是盘古的一身精气所化了,因此,贫道觉得这地之眼与马道友所说的地眼,并非是同一回事。”
听了王长贵这话,在场之人大多都有些惊奇,王长贵既是道门中人,可却为何对于道家言论如此的不尽信呢?慕丘痕道:“往道友,盘古一气化三清一说,在我道门之中,乃是自古流传的典故,难不成王道友不信?”
王长贵撸了把胡须道:“我虽为道,但却不信道,我修的乃是自己的道,而绝非古时流传下来之道,马道友刚才不也曾说,每个人所修的道,都是不尽相同的吗?古时的修道者所创立的道家言论,那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道,跟我毫无关系。试问诸位道友,自古至今,诸多道术尽已失传,我等道术,除去自家所留,大多皆是自己所悟,既然如此,我们为何又要去信那道门之说?”
听了这一番话后,马圣、慕丘痕以及庄钏三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可不说,在他们的修行过程中,对于道家的诸多言论,从来都是没有丝毫的怀疑态度,可如今王长贵的这些话,却又说到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坎中去了。
良久之后,马上抱拳道:“今日听往道友一席话,当真是获益良多呀。你说的不错,如今我们所做之事,正等于是在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道途,倘若一切都尽信古时流传,那我们何谈突破,何谈参悟自己的道呢!”
王长贵会心一笑道:“诸位道友皆是人中龙凤,这些话即便我不说,想必要不了多久,你等也定会自有所悟。我今日之言,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这时,徐云德又开口道:“难怪老道你在头一回听闻十二祖巫的来历之事,并没有拿道家的言论出来反驳呢,原来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将道家自古流传下来的那些言论当真呀。”
王长贵点头道:“盘古开天地,一气化三清,女娲练五彩神石补天,老子化胡成佛……这些道家之说,尽是古人所传,我等并未亲身经历,为何要信!好了诸位,这些咱还是放在以后在做详谈吧,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解开这绝地之中的秘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随即便有齐齐将目光转向了那三个苍劲的大字之上……
“地之眼……地之眼……究竟何为地之眼?”徐云德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百般无奈的念叨着。
没有黑夜白昼之分的地方,着实叫人有些难以适应,不知过了多久,大伙儿仍旧没能有所新的发现,正靠墙坐着休息之时,刘萍突然间发现了这绝地中的一个怪异现象。
那就是,绝地之中的诸多花草,其长势似乎都朝向一方,虽说并不十分明显,但若悉心观察,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按理讲,寻常的草木,其生长的势态,大多都该循着风势,亦或者是阳光、水源这些因素,可这绝地中没有日月、没有风雨,那么这些草木的生长势头朝向一处这个现象,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容多想,她连忙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众人闻言,也纷纷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发现刘萍说的并不假,整个儿绝地之内,所有的草木全是往这“地之眼”三个字所在的方位伸展的,细细看去,就形同是文武百官,弓腰朝拜君主之状,令人匪夷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