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交错,把酒言欢。
不同于苏雷的喝闷酒。白陌尘和何雁详谈甚欢,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白陌尘喝多了,大着舌头与何雁说话:“……说真的,冯胖子死讯传来,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苏城主干的……你别笑,真的!我当时真是这么想……这不能怪我,原蔻娘好端端的干嘛要杀冯胖子,背后肯定有人啊……不信你出去问问,谁不这样想……后来为什么不信了……这不是苏将军的小妾被原蔻娘拐走了么!若是苏城主,哪会拐走自家弟弟的爱妾……”
何雁没醉,不过双眸也已迷离,处在半醉不醉的微酣状态:“苏晨那家伙就是个狐狸……他在想什么,谁知道……我估计连他夫人都不知道……嘿嘿!他这小样儿还就是招人喜欢……看见他变脸我心里就舒坦……”
苏雷也喝了不少,然而他的脑袋很清醒。他知道,何雁也是清醒的。有些话,是故意装醉说给他听的。这一次去祝地,他们查到的消息并不乐观。
想到这里,他伸手拍了拍白陌尘的肩:“白兄。前年上祀节,小妹苏离和韩四公子在半月湖曲水流觞,据说白兄也在场。”
白陌尘醉眼朦胧的看过来:“是,我在。我还给殷姑娘写了一首诗:雨过天青色——烟波一脉沉——”
他抑扬顿挫的吟诵起来,随着节奏手臂挥舞,广袖甩的‘啪啪’作响。
苏雷安抚住他,耐心的又问:“听说那一日,原蔻娘认出我家小妹是因为她长的和苏淡有几分相像?”
白陌尘眨眨眼,突然哈哈大笑,声音非常之大:“你听她瞎说!苏离那天穿的富丽堂皇……十来个人拥簇着,傻子也知道她是主角……原蔻娘不过是随口讨好两句。风月中人惯会做的把戏而已!”
苏雷耐心的循循善诱:“陌尘,你再好好想想,原蔻娘到底说没说苏离和苏淡长的像。”
“说了,说了!”白陌尘不耐烦的挥挥袖子,“你家小妹也是个不饶人的,当场就问苏淡是怎么和原蔻娘认识的……可怜你家庶弟脸都白了,拼命说自己从不涉及青楼风月地,不认识……然后原蔻娘就给他解围,说是以前远远见过……我说,你们家管的也太严了,男人去去青楼怎么了……”
苏雷眸中的阴郁越积越深。他不再询问,只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想刚刚听到的话。
有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
苏淡从出生后就没有离开过祺城,原蔻娘挂牌的折枝楼,却是在兴阳城。那么,原蔻娘只可能在来祺城后,见过苏淡。
可是苏淡明明白白说了,他不认识原蔻娘。那么,原蔻娘是在哪里见到苏淡的?
苏离给他看过一双袜子。用细棉线和细针以特殊方法织成,布料呈弹性。可紧紧包裹在脚上。
这双袜子是原蔻娘送给她和如行的,说是一位姑娘所赠。如行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决心离开。
袜子被苏离拆开了。针线女红上,女孩子家更擅长些。她告诉他,织袜子的棉线,是新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年。也就是说,这是一双新织好的袜子。殷如行刚来时穿的袜子他也见过。每一道织缝都完美的等距相同,非人力所能及。如行也承认,这是‘机器’织的,和手工织就的不同。
这新织的袜子是哪里来的?
就这一两年,外面也出现类似的手工织棉袜了。只不知最先是从哪里开始的。
殷如行初到江城苏府后,身上的几件衣服,都被大哥拿去研究了。
月色如水,何雁还在和白陌尘絮絮叨叨。
“陌尘,你脑子灵。你倒是说说看,这原蔻娘杀了冯胖子后到底是怎么从茫茫江面消失的?”
白陌尘发出一阵诡异的嘿嘿低笑:“……消失?是不是沉到江里去了……可不就是……彻底的消失……”
何雁和苏雷齐齐脸色一变。
苏雷立刻道:“这个可能我们也想过。可若是这样,必定还有个灭口的凶手才对。原蔻娘当时冲出船舱后就消失不见,若杀人凶手是那条船上的人,又是何时何地沉的尸呢?若要尸首不浮起,必定得捆绑重物,船上的重物又没有少。这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白陌尘依旧嘿嘿的笑:“这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凡是做过就有痕迹……你们才查不到,自然是有人不敢说……为什么不敢说……这里头的名堂就多了……”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二位……告辞!”
苏雷一脑子纷乱,见状也不留人,派了手下送他回去。
人走后,何雁眼底迷离顿消,眸色转为清澈。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你怎么看?”
“他说的有道理。”苏雷沉声道,“明着查,的确什么都查不到。便是有士兵发现了线索也不会敢说。”
何雁眯了眯眼,懒懒一笑:“他今儿可是说了不少。你说他真醉还是假醉?”话刚说出,她自己就笑了:“算了!管他真的假的。只要说的话有用就行!鄢都那地方,就是个狐狸窝,大狐狸小狐狸数不胜数。宁湛比你我可轻松多了,什么庶务都不用管。”
说到这里,她又笑的猥琐起来:“你说,今晚白陌尘会不会借醉成了好事?哎呀!这等好戏我可不能错过。幸好我房间就在他隔壁,不跟你多说,我回去看戏了!”说罢,兴匆匆的摩拳擦掌而去。
苏雷被她雷厉风行的速度一愣,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唤人来收拾了残羹冷炙,自行洗漱歇下。
回到正中的房间,何雁整整脸色,危襟正坐,接过身边少年递过来的热茶,轻啜一口压下酒意。姿态摆的一本正经,眸光却是闪烁不停,耳朵竖的老高。
最西边的一间正房,白陌尘进了房门后,醉醺醺的眼眸转为清澈。
殷如行已经打散头发,洗漱完毕。软榻上也铺好了厚厚的被褥。几个炭盆将房间烧的温暖融融。
见他回来,殷如行忙端了在屋角一直温着的热水,取了布巾,示意他洗脸。
白陌尘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殷如行中指在唇边一靠,做了个“静声”的示意。
‘隔壁高手能听见我们的对话。’她蘸水在桌上写道。
白陌尘脸色一变。警醒的点了点头,也写了一行字。
‘今晚唐突了。’
殷如行见状一笑。今晚两人同居一屋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给自己安排个敏感点的身份,就算有什么令人起疑的地方。‘私情小儿女’这一点足以应付一二。二来,她警惕惯了。谁也不能保证那两高手会不会一时脑抽,半夜闯到她房间里来看看人。和白陌尘一间房,到底安全些。想来那两位就是再有好奇心,也不至于人品低下到这个地步。
最重要的,对于白陌尘的人品她很相信。当然,她更相信,没习过武的白书生就是想干些什么也打不过她。
于是,这一夜,院中各人各怀着心事入睡。
苏雷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白陌尘颇有尴尬,耳根微红的上了软榻。
殷如行将床帐严严实实放下、掖好。心有余悸的准备入眠。
何雁竖着耳朵听了久久,就听见洗漱水声。心下无趣。身边的少年殷勤的用温布巾替她擦手擦脸,又打来热水给她泡脚。纤长的手指在脚背脚底的穴道上轻轻重重的按摩着,按摩完一圈,顺着小腿渐渐往上。
何雁正听的无趣,脚底忽传来异样之感。垂目一看,身边少年泛着一双水润明眸幽幽的仰视着她。说不出的似倾似诉。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出声。也没有制止。少年的手便继续向上……
少年褪掉了身上的衣服,柔软锦袍下的身体虽瘦却不单薄,紧致的肌肤带着少年特有的温润光泽。他跪在何雁脚下,解开她的衣带。
“唔……”当第一声呻吟溢出少年唇畔的时候。东边房间,还在辗转反侧的苏雷脸色一窘,森森觉得自己住在何雁隔壁就是个错误……
她就不能消停点么!
呻吟声越来越急促,少年的嗓子很好,压抑难耐的低吟传至耳中,勾起人心底一缕又一缕的渴望。
西边正房,软榻上的白陌尘侧身而卧,看似睡的安沉。实则脸上已经红的要烧起来。
本来,他的定力也不至如此,可现在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越想就越静不下心。
床帐里的殷如行则听的津津有味。她还没听过男人叫的这么销魂的呢。爱情动作片里大多是女人在叫,叫的还特假。和这现场版一比简直逊透了。到底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话说何雁干什么了,怎么就让人发出那样的声音。
少年两只手被反绑在床头,双腿分开绑在两边的床柱上。皮肤泛成粉红色,身体紧绷。何雁坐在床边,拿着一簇羽毛,在少年腿间高耸的翘起处轻柔的扫动:“乖,再叫响一些,叫出来就给你……”
她一边手下熟练的动作着,一边耳朵竖起听。
陌尘老弟,不要辜负了姐姐我给你创造的大好机会啊!
隔壁的白陌尘突然一阵心惊。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他和殷如行真是一对倾心相待的男女,听见这种现场版春宫,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何雁是在试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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