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人欺,欺负我。”殷如行哭的喘不过气,说话一顿一顿。
苏雷大急:“没人欺负你哭成这样?”
“真没人欺负我。”殷如行越想越难过,扑到他怀里大哭:“我心里难过……”
“难过?”苏雷不理解。什么事能难过成这样。昨天,不,应该说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殷如行在苏雷怀里哭了一会儿,心情也不似先前那般难受了。果然伤心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人来安慰。只不过真要说伤心的理由她又说不出口。至少对苏雷说不出口。
苏雷从怀里掏出手绢替她擦眼泪,道:“上午都干什么了?”她不说,他就来问。总能问出来。
殷如行接过手绢,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哭红的鼻子,瓮声瓮气的回答:“没什么,就是去河边洗了衣服。”
苏雷想起进门前是看见外头太阳下晾着湿衣服了。问:“洗衣服时遇见什么了?”
“没什么。”见他追问的紧。殷如行只得说了:“有人不服气李队长指导我刀法。要和我比试……”
苏雷眼神闪了闪:“你输了。”用的是肯定句式。
殷如行气恼的别过脸:“是。”
苏雷了然,不禁笑道:“输的很冤枉?”看这表情,一定是不服气。
殷如行不说话了,气恼的一头撞进枕头:“冤有怎么了?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见不得人。今天我不出这个门了。”
苏雷忍住笑,努力严肃的道:“很是。你这样子是见不了人。看来李奉教导不力,要不明天我来教你试试?”
“不用。”殷如行闷声一口回绝,还是埋在枕头里。换个人教也是治标不治本,不学内功,结果都一样。
苏雷没等到预料中的欢迎,有些纳闷。想了想,补充解释:“也不是我不愿教你。我原想着,若我教你,下手定没有李奉狠。你反倒吃不透那股子拼命的势头。现在么,你有了实战的底子。我再教你些技巧更容易领会,保管有用。”
有用个屁!殷如行腹诽。自己明明都有上好的体质了,就是因为这人不肯教她内功。她到现在还是个废柴。越想越呕。
苏雷见她还在生闷气,也不在意。心道女人家心气大,总得给些时间让她转弯。吃完午饭后便照旧出门处理军务。殷如行则干脆关在屋里睡大觉。上午打了一场,中午哭了一场。体力流失不少。
苏雷来到议事处,云絮飞已经在等了。这些天他们俩草拟出了原内战交界处一应城池的驻军人数和将领人选。此时再核实一遍,没有遗漏就快马送往祺城。另外还有军队安置的事。这剩下的数万大军,一部分要带回祺城,一部分去江城。还有一部分会派往边境。苏晨延续了在东出云一带制定的兵政。除了一小部分精锐外,大部分士兵保有军籍转为屯田兵。农事和操练交错着来,时局稳定时开荒种田,丰收粮食。一旦有战事,拿上武器就是士兵,上阵杀敌。总之不能白白用税收养着人,要发挥他们的最大效用。
事情处理完,将公文送出。接下来就是等消息。忙了好些天的两人总算可以歇口气。云絮飞召过亲兵沏了壶新茶,端着喝了一口。笑道:“今天上午倒是有件趣事。你那位心头好跟人打架了。你知不知道?”
苏雷瞪他一眼:“你消息挺灵啊!”
云絮飞嘿嘿一笑,又呷了口茶。摆出八卦闲聊的姿态:“其实吧,输了也真不能怨她。女人么,本来就不能和男人比。弱质纤纤的,哪是舞刀弄枪的料子。就是有些天分,力道跟不上也无济于事。所以啊,你还是管管她。等回函的公文和调令一到。眼看着就要回祺城。到时进了城主府,她再这么折腾就要惹人笑话了。”
苏雷惊讶的道:“输了不怨她?这是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云絮飞也惊讶,“她没和你说?”
苏雷摇头:“就是哭。只说心里难受。”
“哭?”云絮飞愣了愣,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居然哭!”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差点都忘了她是个女人了,居然还哭!”
苏雷见他如此幸灾乐祸,语气不善:“你到底知道什么?快说出来!”
云絮飞笑了一会儿,道:“也没什么。那位殷姑娘天分还真不错。速度快,招式利落下手狠。那对手是一直被压着打的。不过她运气不好。挑战她的那人家里是个猎户。从小练得一身外家功夫。生有一把好力气。普通的壮年大汉都撂不倒的。你家那位虽是在关节要害处数次击中,然而对那人来说都不算什么。挠痒痒罢了。结果她力气用尽,只好认输。”
苏雷静静的听完,道:“是如行主动认输的?”
“是啊!”云絮飞转口又称赞,“说起来她还是很识时务的,不逞强。见形势不对就认输了。对方也不好追着打。听说那人一双手臂练的能击碎大石。若殷姑娘真挨上一下子,只怕立时胳膊就断了。这家伙其实也够惨的。原想展示一下本事。好引起李奉的注意。秋后指望进云骁骑预备候选。结果风头没出成,虽胜无光。”
苏雷一愣:“李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吃惊道:“难道说,李奉看上了如行的天分?”
云絮飞哈哈一笑:“你总算想明白了。这事也传开不少时候了。李奉没否认。我看他就是想收殷姑娘做徒弟的。这也难怪。若她是个男子,也真是个好苗子。”
苏雷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心里也明白为什么殷如行一直跟他闹脾气了。要是他肯教她内功,今天的比试是不会输的。
摇头苦笑一下。不是他小气,只是他的内功都是师门所授,不好私传。她便是生气也没有办法,再者师门的内功也不适合女子。他手上倒也有一两样别家路子的二流心法。只不过仍是适合男子。女子即便是修习了,效果也不佳。
适合女子修习的内功,倒是有一门绝顶的。就是祉地何家的家传心法。女子修习来威力增倍。那是连自己的师门都赞不绝口的绝世内功。可惜从不外传,何家当国宝一样收着。这个是不用想了。罢了,还是日后留意些,看看江湖上哪个门派有适合女子练习的内功。弄一本过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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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行睡了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眼睛基本消肿。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哭过了。乱糟糟的情绪倒是大部分退去。抱怨和伤感丝毫不能改变现状。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第二天一早,她仍旧早早起床,准备去晨练。
见她要出门,苏雷叮嘱:“若是李奉欲教你内功。千万别学。”
殷如行霍的止住迈出的脚步,又惊又奇:“为什么?”
苏雷笑了笑:“我不是拦着你。而是你在他眼中是男子。教你的内功心法以刚猛炽烈为主。女子修习起来,进度不快不说。效果也不好。威力至多发挥六成。”
殷如行微微恍然,不抱希望的问:“有适合女子修习的内功吗?”
“我没有。”苏雷答的很干脆,“而且你最好不要抱着没有适合的,先学这个也不错的想法。你的体质和别人不同。是经脉百窍俱通之体,一旦修习了内功,身体会自然而然的记住内力运转轨迹。日后想要再改,需付出极大的代价。不但先前练出的内力要化去,身体也会受到损伤。要花大力气调养恢复好才能练新内功。况且,一旦你修习了他教的,李奉定会时不时运气入体查询你的进度。到时你的特殊体质就会暴露在他眼前。这个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殷如行越听越丧气,垂头回答:“知道了。”
苏雷顿了顿,道:“你也别灰心。等回到祺城将军务处理完。我给你留心打听一下,看哪里有适合女子练的内功。想办法弄了来就是。”
殷如行眼睛一亮:“真的?”又黯淡下去,“会很难吧。”想也知道,上好的内功心法,谁不宝贝一样收着。哪有那么容易弄到。
苏雷淡淡笑了笑:“总是要费些周折的。所以你要有耐心。要耐心的等。”
殷如行眼睛再度亮起,连连点头:“我等,我有耐心等。”又忸怩着道谢,“太麻烦你了。多谢了啊!”
苏雷大有深意的一笑:“麻烦是一定的。你不妨现在就开始好好想。到时要怎么谢我。”
看见那笑容,殷如行心中一动,一丝异样之情涌上心头。她逃避的转过身,丢下一句:“我去晨练了。”落荒而逃。
疾步走到平常晨练的空地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些。站定姿势,先行站桩。片刻后,气流慢慢汇集小腹。心神这才平稳沉浸下。
做完平常的敛气调息。活动了一会儿手脚,开始练拳。殷如行已经体会到了这套拳脚的妙处。苏雷师门出品果然是精品。每一个动作只要慢慢做到位,身体各部分的肌肉都会锻炼到。而身体各处的柔韧与力道,是灵活施展各种招式的基础。
练完拳脚。她眼尖的看见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低低的叹了口气。苏雷竟预料准了?李奉真的来了。
殷如行心下有些忐忑。不知道李奉为什么对她这般另眼相待。在军中待这么久她也知道了。内功心法这东西,在这个时代是很宝贵的。即便是最粗浅的内功,不是家人、师徒,也不会传授。
思忖间,李奉已经走到了跟前。打量她一会儿,点点头:“还能起来晨练,看来你已经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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