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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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行墨甲装束的骑兵队疾速而来,领先的人单手持一柄乌青的战剑,那是夕岄。刘钦在他身后,高呼了一声:“右走!”

他对地势分外熟悉,一路都是由他指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队数千人的骑兵队渐渐没入索魂谷的深处。刘钦到了此处,亦是识不得方向,于是领着人马停了下来。夕岄抬头望了望天,那狭小的一片天际正乌云密布,看不见一颗星辰,而冷风嗖嗖更令人感到异样的忐忑。

“往何处走?”

刘钦一问,夕岄则说:“既然皇帝的军队是从愈城而来,那么必定途径我们所待之处,不如就埋伏在此,等着吧!”

刘钦豁然开朗,说到:“好主意。”

他滚下马鞍,从马身出把长刀提出,旋即便打量起地势来。他举着火把环顾了一圈四周,见左边处有一块巨大的砾石岩丛,数量不多,却甚是密集。他与夕岄说到:“就躲在这石头后面,伺机而动。”

夕岄也看了去,轻轻颔首:“好。”

如此,这支精锐的黑胄骑兵,在一阵窸窣的声响之后,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片荒芜的领域。月黑风高,索魂谷里如死一般的寂静。刘钦与夕岄等了许久,几乎以为这漫长的夜,就会在持续的等待中无疾而终。然而,一点微弱的光火从远处亮起,它忽隐忽现,飘渺不定,却令人心头为之一震。

“刘钦。”

夕岄低呼了一声,刘钦随之看了过去。

远处,那稀疏的火光渐渐清晰起来,到了最后已是腾亮的一条火龙。蹄声隆冬,格外招摇,那人马来的极为猛烈,不出半会儿已经完完全全的曝露在夕岄等人的眼前。

这行人均是一身玄黑劲装,重要部位都镶嵌了硬实的金属甲片作为保护。他们身形彪悍,面色无惧,远而观之像一群捏成一个摸样的玩偶。而这群玩偶间,亦有不同寻常之人,那人月白长袍,神色冷峻,周身散发出一种难喻的震慑力。

他勒住马绳,竟在这里停了下来。

而随着他一停促,那身后之人便像被遥控了一般,纷纷顿住。

“他们发现我们了么?”

刘钦心下大诧,脸上煞白一片。夕岄亦是分外忐忑,眯着眼打量过去。

祁烨立在马身上,黑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他冷冷说到:“拿火把来。”

莫殇在他身侧,听罢便顺从的递上一杆火把,祁烨接过它,翻身跳下马。他行了数步,继而把火把伸出,照耀他脚下的一方土地。这不看还好,一看竟发现了夕岄的队伍所遗留下的脚印。

此时夕岄神色一震,心中大呼一声不好。而与此同时祁烨也露出一抹邪佞诡谲的笑,他缓缓侧过俊庞,隔着漆黑的夜向这砾石丛里望了过来。他目光犀利如鹰,夕岄简直以为他看的见自己!

夕岄一扶腰间的长剑,一个咬牙后竟从地上弹跃而起。

“上!”

他直冲上来,身后将士们则一呼而应,也提刀勇猛的冲出砾石岩丛。望着数千人袭来,玄黑劲装的暗烩教徒纷纷亮出武器,做出应战之姿。两拨人马不出半晌便交融到了一起,火光照耀下,祁烨看见了夕岄等人的面孔。他俊庞一怔,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

是他们?

祁烨怔忡时,夕岄已一马当先的冲到他身前,他接着奔跑力道,纵身一跃,长剑当空狠狠劈下。祁烨蓦地一抬头,横臂以剑鞘向抵。他抵的轻松自如,像是根本没有废一丝力气,夕岄则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持剑的劲力愈发大。

“是你们?”

祁烨薄唇轻启一问。

“你以为会是谁,是明夏将军么?”夕岄嗤之以鼻,心忖他是在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不够资格和他决斗么?

祁烨见他眸底,仇恨尽露,有一丝的不解。但旋即他又恢复了昔日的俊冷神情,一挥手臂,把夕岄的身体推了出去。夕岄连退数步,才站了稳,他不甘示弱的又奔了上来,几个连招刺向祁烨。

祁烨剑还没有拔出,只是躲闪。夕岄恼羞成怒大喝:“拔剑,为何不拔剑?”

“拔剑你就死了。”

祁烨一眯潭眸,嗤的一笑。

夕岄一招也砍不到他,怒的双目赤红,到了最后,他竟竟是边叫嚣边无乱挥剑。

“呀!”

他累的大喊淋漓,却依旧顽固,祁烨仍只是躲避,一招也没有发出。不仅是他,所有的暗烩教徒在所见来人时,都没有使出全力。他们不约而同的只是回避,不做反击,而虽是如此,那夕岄的骑兵队却因为实力悬殊,伤不得他们分毫。

刘钦渐渐感觉到气氛不对,这皇帝不是要来攻打他们营地后方的么,为什么现在中途见着他们,却不出手?他们是在有意嘲笑他们的弱势么?

“皇帝,为何不动手?你怕了么,怕打不过我们是么?”刘钦反讽回去,祁烨瞥了一眼他,却只冷冷的说:“你们让开。”

“让开?”刘钦听罢,霍地仰面大笑。“你要我们西营人的命,还叫我们让开?如果想走,就从我们的尸身上踏过去吧!”

说罢,他也从一旁加入战斗,与夕岄一同对抗祁烨。在两人剑势的配合下,祁烨已渐渐不再只是躲闪,他运动剑鞘,巧妙的递过他们的每一个攻势。几番争斗下,刘钦与夕岄仍未伤着他一丝一毫。

“你们打不过我的。”祁烨冷冷出声,夕岄却更怒,他暴喝道:“打不过,亦要拦住!”

“受死吧!”

就在祁烨与夕岄对话之时,刘钦从旁突袭,他短促的低吼一声,倾尽全力的刺向祁烨。祁烨猝不及防,却灵敏的一侧身,只被他划破了一小段衣襟。这招过后,祁烨一垂目,竟没了动作。而刘钦与夕岄也像是感觉到他周身山雨欲来之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杀气节节疯长,祁烨缓缓抬眸,阴鸷横生。

“真是一群愚昧之极的人。”

他不屑的望着面前的二人,龇牙启音。

“杀了你们也无妨!”

说罢,他右臂持剑一横,以掌风推出剑鞘,那柄寒气逼人的宝剑才显露它的锋芒。清辉的月色下,那剑却无光无彩,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蕴育而生的。刘钦与夕岄神情一凛,知道祁烨已起了杀意,他们背对背,欲联合抗击。

祁烨一躬身,后脚劲力勃发。他怒冲向两人,手里的剑也随之一侧,空气里顿时发出一种毛骨悚然的簌簌之声。

夕岄瞠目,不知刚如何迎击这样的攻势。他举剑相抵,只觉一道厉风向他们这边耸来,随时能割的他们支离破碎。果不其然,祁烨一挥剑,在半空中生生划破空气,这半弧的剑气倏地飞了出去,直直击在两人身上。

“噗……”

“啊……”

两人被打的腾空而起,疾速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刘钦脚撞着在地上,‘啪呲’一声狠狠骨折了。他痛的大喝,脸上血色尽褪。而夕岄也伤势不轻,但却竭力的攀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再次举起剑。

他眸底的恨意决然。

他想,他不能倒下,他倒下了,那仇恨该怎么办?

他的母妃,他和蔼可亲的母妃,是他杀的,他的哥哥们,他的父王亦是他害死的!是他,是面前这个男人毁了他的一切,令他原本的世界分崩离析!

“啊!”

他嘶吼出声,举着剑强势的冲了过来,但在祁烨看来,这表情却极端可笑。他慢条斯理的再次扬剑,神色里的杀意已无半点迟疑。这一招他不会再留半丝余地,就让面前这个可笑的人,灰飞烟灭吧!

“嘶……”

剑身划破空气,夕岄耳畔几欲听见空气里迸发出灼烧的热气。他的额发被劲风扬起,眼睛竟也在剑光逼射之下,睁不开眼。嗡嗡作响的剑声,愈来愈近,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此时的刘钦见此,心中骤然一紧,他顾不得其他竟大喝一声:“祁澈!”

祁烨俊眸一瞠。

王易领着庞大的军队,侯在丘都左侧外。不时,一队红甲成熵军破城而出,向他这边急速驶来。王易以为他们出动了,于是便领军冲锋陷阵,杀了上去。但出人意料的是,这队成熵军只有千余人。凭此独战他的大军,根本是以卵击石。

果不其然,不出半晌,那千余人的队伍已被绞杀殆尽。

“怎会如此?”

王易望着地上屈指可数的尸体,又敲了敲远处丘都晦暗的光线。

“这是先锋队么,会有更多的兵力在后头?”王易自言自语几句,却依然不见丘都再有任何动静。他迎风站了许久,蓦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对着身边的将士说到:“你们说成熵军中有一支队伍,叫将军旅是不是?”

那将士一听楞了楞,颔首道:“是的,将军旅乃是成熵军的先锋队伍,杀伤力极强,里面有的也是一些有奇异力量的高手。个个都能以一敌百,也都被成熵国军封了将军名号,所以才叫做将军旅。”

这将士说的王易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他在预想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他听说过将军旅里面有一名能预测天时,盘算地势的能人,他能在最险峻的山谷里找到出路,最荒芜的沙漠里,寻得生机。

“不好!”

王易想到此处,不由得双目一瞠。

“他们调虎离山,根本不是从这攻来!”

为了不影响丘都外主队的军力,祁明夏只带了几百人,轻装上阵。他对索魂谷的认识不在刘钦之下,所以能在地势复杂的狭隘谷道里游刃有余的行走。他边走边暗忖,应该不出多久就能追上夕岄他们。

此时,万籁俱寂的谷中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鸟叫声,祁明夏抬头,原是一群夜枭正飞了过去。它们似乎受到惊吓了一般,飞的格外疾速。明夏一眯眼,挥臂命众人停了下来。

他身后的一名将士稍有讶异,弱弱出声一问:“将军?”

祁明夏把食指放在嘴畔,神色凝重。他望向远处,那里正有一条隐隐跳动的晦暗光线。

那将士随之一看,面色已是吓的毫无血色。

虽然光线极为黯淡,但那在黑夜里行径的一群人马,分明是成熵军队。而且更甚的是,领头的一百余人正是成熵赫赫有名的将军旅。此刻他们正横穿索魂谷,对于方向的辨认,娴熟而自然。

原是那百人的将军旅里,有一位能算天机地势的巫士。他带着将军旅打通丘都左翼与西营后方的索魂谷的道路,欲引兵如内,悄无声息的穿过去,直捣黄龙。只要他们一把这路打通认清,已经在索魂谷后整装待发的成熵军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其不意的击退明夏军。

祁明夏心中猝然一惊,仿佛在一瞬间幡然醒悟了一般,扯了扯马绳跟了上去。

而此时此刻,在刘钦的一声大喊后,时间仿佛停止了。

夕岄望着面前的人,重重喘气。

而眼前的人却瞠着一对俊眸,手上的剑势已然一顿,停促在离夕岄颈脖的咫尺。

“你是祁澈?”

祁烨惊异一问。

夕岄却扯动嘴角,邪肆一笑:“祁澈早死了。”

祁烨不语,眸光直直的锁在他脸上,那张狰狞丑陋的面孔因恨意而扭曲在一起,祁烨认不得这张脸,但他却认得他的眼。祁澈的眼生的和自己一般,是狭长而有神的,只是他那眸中的神情,清澈潋滟,宛如一泓月下熠熠生辉的湖水。

“祁澈……”祁烨蓦地一唤。

“我是夕岄,不是祁澈,祁澈早死了,他早就被你杀死了!”夕岄仰面怒啸。祁烨却在这一刻怔忡出神。他脑里混混沌沌,心中有什么被剥开一般。在他黑暗的心底,倏地蹿出一道光火,原来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没死……

他身后那堆积成山的尸骨里,竟还有一人还活着……

祁烨就这么举剑顿在原地,而所有互相搏斗的人们也纷纷停了下来,望向这边。夕岄因伤跪在他身下,抬头狠狠看着他,他大声呐喊:“杀了我呀,杀了我呀!”

他被痛苦折磨的心力交瘁,他挂这夕岄的面目过活,可他竟是那样怀念祁澈。

为什么要摧毁祁澈的一切,为什么是他心里深爱的烨哥哥,毁了他的所有!

“杀了我啊,祁烨,你杀了我!”

或许死在他剑才最好,让他不必一边在仇恨的挣扎中,一边还念念不忘那个曾经背着他,救过他的烨哥哥……

“杀了我,杀了我!”

嗓音已然沙哑,祁澈涨的满脸通红,青筋暴出。而祁烨却仍手持着那长剑,岿然不动。

蓦地,不远处传来铮铮铁骑之声,有片火光风驰电掣的袭来。那过光下有一成熵人,红发招摇,他边策马奔腾,边举起一杆长矛,借着马速直直投来。那长矛破风而来,竟是刺向祁澈的背身。

“祁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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