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你究竟想让我们看什么?”列斯塔不耐烦的催促道。
看看同样一脸好奇的卡菲尔,玛莉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呃…其实什么也没有…”
“那你一大早把我们叫到这儿来干嘛?”众人大为不满。
玛莉本想带他们把索尔和卡菲尔来个“捉奸在床”,证据确凿下,索尔想不负责任都不成了。哪知女主角竟然在另一个房间睡了一夜,计划自然再不可行。
玛莉唯有干笑两声:“啊哈哈…我看大家昨晚那么尽兴,好像忘了现在是领地重建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这么松懈呢?所以我把大家叫起来,就是要提醒你们,千万不能大意啊…”
说着,她夸张的伸个懒腰,率先向楼下走去:“既然大家都醒过来了,就快回各自的岗位吧。啊,辛勤工作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看着神神叨叨的玛莉,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她这是发的什么疯。不过这女人一向任性胡来,大家拿她也没办法,只好摇摇头跟着离开。
不过玛莉却忘记了,列斯塔从来不吃这一套。趁众人不备,他突然转身抬腿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嘭的一声大响,房门应脚而开。玛莉大吃一惊,然而还没来得及阻止,列斯塔已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啊哈,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见有热闹可看,众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于是一群人又呼啦啦一拥而入。
“完蛋了…”无奈的在额头一拍,玛莉唯有苦笑着跟入。
房间里,“睡眼惺忪”的索尔从床上坐起,看到房间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不禁“骇然”道:“咦,你们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居然是索尔睡在里面,列斯塔也大感奇怪:“妹夫,你在这儿干嘛?”
索尔揉着头,做“痛苦思索”状:“我昨晚喝醉了,回到屋里倒头就睡,刚刚才被你们吵醒…啊,宿醉让我头好疼。”
克雷斯不禁奇怪的回过头:“你想让我们看得就是这个?”
见房里只有索尔一人,玛莉也是又惊又疑。她干笑道:“都说我是开玩笑的嘛,我哪知道里面是他。”
说着,她迅速往房间里瞥了一眼,除了索尔,屋里确实没有另外的人。见鬼了,昨晚离开的时候,我明明记得床上是两个人啊?
自己在床上被一大群人围观,索尔生气了:“我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众人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都愕然无语。是啊,我们在这儿干什么,欣赏领主大人的春睡图吗?
波奇干咳一声:“呃,这个…是玛莉她…”
他话没说完,就被玛莉暗地里狠狠踩了一脚。趁波奇嗤牙咧嘴叫疼时,她赶紧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大男人起床啊?快出去快出去。”
喂,好像是你硬拉我们来的吧…对她态度突然180°的大转变,众人都感无言。
这时索尔也催促道:“我还没穿衣服呢,有什么事呆会儿再说,你们围在这儿很没礼貌耶。”
这么堵在领主大人的房间里,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心里虽然奇怪,但众人还是依言向外走去。
没走两步,克雷斯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总觉得房间里还有人。”
一听这话,索尔瞬间变了脸色。
他干笑道:“什么还有人,你们不都是人嘛。”
克雷斯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突听一旁的衣柜里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声音虽轻,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异常清晰。不由自主的,所有人都往那边看去。
“那是什么?”列斯塔奇怪的道。
索尔一脸不自然的瞥向一旁:“呃…大概是老鼠吧。”
“是吗?我去看看。”列斯塔挽起袖子就要走过去。
哪知索尔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大:“等一下!”
“干嘛?”列斯塔迷惑的看着他。
索尔缓缓叹了口气:“生命,都是平等的。难道仅仅因为我们讨厌老鼠,就要赶走它们吗?我告诉你们,这是不对的。任何动物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人类就是因为太骄傲了,才无法明白这一点。”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他一番似是而非的瞎掰弄得莫名其妙。
半晌,波奇才试探着道:“那…您的意思是?”
索尔有些疲惫的摆摆手:“随它去吧,不要打搅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了。”
领主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刚刚那番话好像有点道理,但从一贯无耻的领主大人嘴里说出来就太…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大感疑惑。
不过奇怪归奇怪,毕竟只是一只老鼠而已。看了众人一眼,里德挠头道:“那么,我们就先出去了。”
嗯的点点头,索尔带着一丝明媚忧伤的双眼飘向窗外:“看,太阳是多么无私,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是树木还是石头,都能得到阳光的照耀,谁也没有偏失。啊,跟它比起来,我们人类是多么渺小呵。”
担心的看了犹在感时伤怀的索尔一眼,卡菲尔看看列斯塔,然后用手指在脑袋上转了几圈:疯了?
而后者则一脸严肃的对她摇摇头:千万别去管他。
“不对,我还是觉得有人…”克雷斯犹在坚持自己的疑惑。
“好了好了,赶快出去吧。”这时候反而是玛莉最为积极,她不住的推着众人,把他们往屋外赶。
然而今天注定要出些什么事,没等索尔感慨发完,就听衣柜里再次发出阵稀里哗啦的乱响,跟着吱呀一声,柜门缓缓打开一小半。
……
不由自主的,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向那边。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列斯塔挽起衣袖就走过去。
“不要啊!”随着一声大呼,只穿着条裤头的索尔从床上一跃而起。
“啊!”卡菲尔惊呼一声,红着脸转过头。
随手抓过床单围在腰间,索尔一把拉住列斯塔的手,沉声道:“大哥!”
“妹夫?”列斯塔冷冷向他一瞥。
“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索尔瞳孔微微一缩:“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
“但柜子里…”
“你听到的都是幻觉,什么也没有!”
众人:……你唬鬼啊……
“啊哈哈,大家都冷静,冷静。”玛莉在一旁干笑着打圆场:“房间这么小,人又这么多,在空气不流通的情形下,出现幻觉是很正常的,有什么话先出去再说…”
“呼,我明白了。”列斯塔缓缓舒了口气:“那就不去管它好了。”
索尔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眼中泛出湿润:“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哥也。”
“好啦,走了走了。”列斯塔无奈的向众人挥挥手。
然而没等索尔松口气,列斯塔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他,同时高声道:“克雷斯!”
克雷斯哪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话音未落,一个箭步冲到柜子前。
“不要啊!”在索尔凄厉的喊叫声中,他一把拉开柜门。
在柜子前呆立数秒,克雷斯揉揉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里面看到的东西,跟着他嘭的一声关上柜门。
由于他身形高大,众人都没看到柜子里的情景。有人刚想问,就见克雷斯转过身,面无表情的道:“领主大人,这是什么?”
沉默数秒,索尔心虚的别过头:“老…老鼠…”
“当我白痴啊!”克雷斯愤然拉开柜子:“你给我找只这样的老鼠看看?”
这时众人终于看清了,柜子里躲着的是一个人,呃…准确的说是一个前胸伟大,长发披肩的女人,如果再准确一些的话,应该是一只长着蛇尾的魔兽…
“小、小美!?”想不到柜子里躲着的竟然是蛇妖小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虾米!?”玛莉更是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
在众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小美轻声咝叫一声,缓缓从柜子里滑出。
“啊哈,果然吓到大家了!”索尔突的一拍巴掌:“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所以让小美躲在里面给你们一个惊喜,很有趣吧…”
然而,这次却没有一个人搭话。
“怎、怎么,你们不信?”
突然冷到极点的气氛让索尔心里发虚。
看看小美,再看看只穿着一件裤头,露出削瘦身材的他,所有人不约而同拖长声音发出“喔——”的一声。
很显然,这屋里曾发生过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要啊,你们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索尔哭跪于地:“就算再怎么样,我好歹也是个人类,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克雷斯忍不住道:“可是上次在王都的时候,我们就看到小美缠在你身上…”
“那次也是误会,事情不是已经澄清了吗?”索尔向他怒目而视,平常你不挺笨的嘛,怎么这种事记忆却这么好。
“就是,据我所知,这家伙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禽兽,但并不真的对禽兽有兴趣。”玛莉也在一旁为他开脱。
尽管不知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但索尔还是很感动。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老同学靠得住啊,虽然那话有点伤人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众人终于有点相信了。毕竟虽然做过不少让人不齿的事,但总的来说,索尔还是维持了一个比较清白的形象。
列斯塔咕哝道:“你真的没跟她有过什么?”
索尔指天发誓:“当然,身为领主,我的清誉一向…”
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卡菲尔冷冰冰的声音:“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呢?”
“都说了我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误…”索尔顺口说着就转过头,待看清卡菲尔手里的东西,当即魂飞魄散:“是…误…那个误…”
“误什么?”卡菲尔冷冷一笑。
在她手里,赫然提着索尔床上的床单。更要命的是,在床单中部有几点触目惊心的血迹,同时一旁还有些不明液体留下的淡黄色印痕。
在场的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这两样东西意味着什么。
于是,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不止众人神色古怪,连一直力挺索尔的玛莉,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娘我千方百计,费尽心机,用了那么珍贵的东西,最后居然便宜了这只蛇妖?天啊,卡菲尔,我对不起你…
这时候,卡菲尔早已气得脸色铁青,她颤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昨晚究竟做过什么?”
索尔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我昨晚确实有做过什么,但并不是跟小美啊。
可惜证据确凿,纵然他巧舌如簧,这时也是百口莫辩。
于是,他只能一再无力的重复:“你要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卡菲尔怒极反笑,一把抓过床单,她指着上面的血迹道:“哦,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样?”
“如果我说,是我不小心掏鼻孔流出的血,你信不信?”
玛莉刚要说话,突然啪的一声脆响震撼所有人。狠狠给了索尔一个耳光,卡菲尔气苦道:“混蛋,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跟着,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跑了出去。
事已至此,众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他们纷纷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索尔,叹息着向外走去。
“妹夫,我真想不通,卡菲尔哪点不好…唉!”长叹一声,列斯塔从索尔身边走过。
“领主大人,我知道您很苦闷,但也用不着…”这是里德。
“果然对你们人类来说,只要是个母的就可以了。”曼森一脸鄙夷。
“我就知道,您对王都那晚还念念不忘。”克雷斯一副我什么都了的表情。
“你…我…唉…”玛莉,则发出三个意义不明的叹词。
出于某些原因,索尔不能出卖正主,所以面对众人的误解,他实是有口难辩。呜呜呜…有没有搞错,一夜风流而已,不用搞到身败名裂这么离谱吧?
临到出门前,玛莉还在奇怪:“这只蛇妖难道也喝了酒吗?不然高地雪莓的花蜜怎么会对她起作用?另外仔细想想,她只是只蛇妖,没理由会流血吧?”
而且,蛇妖是召唤兽,真要把她藏起来,只需要收回体内就可以了,哪用得着藏在衣柜里?
不过再想这些已经是多余的了,事情到这种地步,玛莉根本就是罪魁祸首,她自然也不会傻到主动说破。
“唉,索尔,卡菲尔,请原谅我吧,这只是一次技术性失误而已。”心里这么说着,她也出门离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一直倚在墙角的奇普这才走到索尔身边。这时若有第三个人在,一定会大吃一惊,原来他也在这里啊。
从进来后奇普就没说过一句话,在他刻意沉默下,似乎连自己的存在感也完全剥离,以至于连房中众人都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索尔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奇普,我知道只有你会相信我,我跟小美之间完全是清白的啊。”
奇普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那样子,竟好像在苦笑,不过由于他的脸总是万年不变,因此也无法确定刚刚那究竟代表什么。
“你们两个真辛苦啊…”隐约的,索尔似乎听到奇普的叹息。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房中已空无一人,奇普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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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终于只剩索尔一个人,拿起卡菲尔抛在一旁的床单,索尔仰天长叹。百密一疏,我怎么忘了把这么重要的东XC起来。这下老子的清白全没了,而且还被人误以为****X,天啊,不如让我去死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着伤心欲绝的主人,蛇妖小美无声无息的来到索尔身后,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
突然,索尔道:“你还不出来吗?”
这时房间里只剩他跟小美,他这是在和谁说话?
这时,就见窗户旁低垂的窗帘动了一下,跟着被撩开,双手抱着自己衣服的洁西卡慢慢走了出来。
原来,她根本就没离开过房间。老实说,窗帘后并不是躲藏的好地方,但刚刚众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小美吸引,竟然没人发现她。
到这时,事情已经完全清楚了。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和洁西卡的关系,索尔召出小美把她藏到衣柜里,并故意留下破绽。
就像为了掩盖一件东西,最好的方法不是把它藏起来,而是用另一个更明显的东西去吸引别人的注意,从而间接将它遮掩。
而小美,担当的正是这样一个角色。
这招显然是成功的,克雷斯已经注意到洁西卡的存在,但在揭破前却成功被小美吸引走注意力。刚刚紧急关头竟能给索尔想到这么厉害的杀着,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洁西卡虽然没有暴露,但小美被发现却让索尔被众人误会,担上了“禽兽不如”的恶名。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大概算是“自杀性注意力转移大法”吧。
不过索尔还是失算了,他原本的打算是,虽然小美会被发现,但因为自己以前跟她就有过“误会前科”,所以只要插科打诨,最后就能糊弄过去。
哪知千算万算,却忘了处理床单上的血迹和某液体痕迹,以至于被卡菲尔抓住把柄,再也难以辩解。
现在声名俱裂,叫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见索尔为了自己,担上这样的误会,洁西卡也觉过意不去。她赧然道:“对不起…”
事已至此,再要后悔也晚了,索尔唯有继续大度下去:“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见他丝毫没有责怪自己,洁西卡不禁大为感动,她安慰道:“放心吧,我想大家很快就会忘记的。”
索尔却只能苦笑,说得轻巧啊,这次恐怕会变成老子一生的笑柄了。
知道索尔这么做有多么不易,洁西卡垂头道:“对不起,昨晚的事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本来还心里有气,见洁西卡此时情状,索尔也不禁心软下来。待看到床单上那几点殷红的血迹,他突然明白到,面前这个女孩,已经把少女最珍贵的东西给了自己啊。
唉,误解就误解吧,反正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吃点小亏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轻按着洁西卡的肩头:“没事的,别想那么多了。”
洁西卡却摇了摇头:“不,我知道是自己太任性了,不敢面对大家,却要你来替我掩饰。可是突然间,我实在没法…”
索尔点点头:“我明白,等你觉得可以了,再向大家公布吧。”
“嗯…”轻声答应一声,洁西卡环腰抱住索尔,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而美人在怀的索尔,却只能一脸无奈。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怎么搞得像是老子在偷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