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竹”有个美丽的传说,古时候,有两个美丽贤淑的女人,叫娥皇和女英,两人都是尧帝的女儿,又都嫁与了舜帝为妃。因为受到尧帝与舜帝的影响,她们都很关心民间的疾苦,支持舜帝为百姓谋福。
当时湘南九嶷山上出现九条恶龙,为祸人间,舜帝亲自去南方为民除害。娥皇和女英在家里等着他凯旋回来,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度花开花落,几回燕去燕来,她们却始终没能够等到舜帝回来。
于是两个帝妃翻山涉水,历尽了艰辛,终于来到了湘南九嶷山,足迹踏遍了九嶷山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找到舜帝的踪影。
这一天,她们来到了一个叫三峰石的地方,三块巨石耸立,翠竹围绕,有一座珍珠贝壳垒成的坟墓,她们感到惊讶,就问了当地的乡亲,乡亲们告诉她们,这是舜帝的坟墓,舜帝不远万里来为百姓除了九龙,可他自己也因为尽心竭力,战死在九嶷山上,人们为了纪念他,老百姓为他修建了坟墓,那三块巨石便是舜帝除九龙用的三齿耙掉在地上化成的。
而那珍珠贝壳也是天上的仙鹤因为感动,从南海一粒粒的衔来的。
娥皇和女英听罢痛哭流涕,一直哭了九天九夜,眼睛哭瞎了,眼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没了眼泪,她们流下了血泪,最后她们哭死在舜帝的坟前,而她们的血泪尽洒在九嶷山的竹子上,于是每一根竹子上或是泪,或是血,又或是血泪斑斑。
“湘妃竹”便因此得名。
小师公望着我:“小子,现在你知道了‘无心’和‘有心’都是什么,说吧,你准备怎么办?是自己找那带血斑的‘湘妃竹’去自投罗网呢还是咋整?”
我苦笑了一下,我就算是再白痴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除非实在没有办法,为了言欢和李坚我也只能赌上一把。可现在却还不是时候,三个月的期限才过了几天。
“小师公,你就别取笑了我,但凡还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他的白眼一翻,摇了摇头:“你还是比不了赖茅那小子,他在你这个年纪,可是比你强多了。”
小师公喝了口酒:“我说的不是修行的本事,因为那更没得比,我说的是心智禀性,你知道吗?赖茅那小子上青城的时候才十四岁,可是那种淡然,从容,处变不惊,应对自如别说你,就是你小师公我都自愧不如。”
我的眼睛一亮,没想到我那老爹十四岁就上了青城山,对于赖布衣的过去我还真心知道得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和潘爷、沈疯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很少提起他,或许那晚他真的伤着了我的心吧。
“也就是说赖布衣十四岁才开始上山学道的?”我忍不住轻声问道,李坚也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虽然那是我老爹,可是能够听到这样传奇人物的过去李坚自然也不会错过。
“学道?算是吧,不过应该说是论道还差不多。”小师公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当然明白论道与学道的区别,学是把自己摆在弟子的位置,虚心的求教,论则是相互平等,各抒己见,说出自己对道的理解与领悟,我没想到小师公竟然对赖布衣有这么高的评价,虽然我的心里有些小不服气,当年赖布衣才十四岁,能够有多少的见地?
“赖茅那小子是个怪才,现代的社会谁不是上的公学,偏偏他六岁时就是拜了孔家一个儒学大师学儒,十二岁时儒学就已经小有成就,更自己推儒及道,以儒学悟了道学,到十四岁对于道家的思想精要竟然了如指掌,还有很多独到的见解,那大儒便推荐他上了青城山,知道当时那大儒给我大师兄的信上是怎么说他的吗?”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肯定答不上来。
“那大儒说,他的平生所学已经尽数传授给了赖茅,且那小子还青出于蓝,也就是说大儒当时就已经觉得赖茅超越了自己,他希望大师兄能够收下那小子,让他于道学一途能够有所成。谁知道,唉!”小师公叹息着摇了摇头。
李坚着急地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他上得山来,我大师兄,也就是当时的掌教真人想考较于他,当然,也是怕他轻狂给他个下马威,谁知道他竟然能够对大师兄提出的那些问题旁征博引,对答如流,而以他那年纪对道的领悟,令很多师兄弟都汗颜啊!大师兄觉得自己已经做不得他的师父了,想替死去的师父收他为徒,以师兄弟相称,谁知道这小子很是知进退,以儒家之礼说大师兄与他的儒师同辈,万万不能乱了这辈份,坚持对大师兄行了弟子礼。”
我听到小师公说这些,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原来自己的老爹那么牛,我也是个很平凡很普通的人,我自然也和很多平凡、普通的人一样为有这样的一个爹而感到骄傲。
“他虽然才学广博,却没有一丝的傲气,更不象很多人一样飞扬跋扈,相反很是低调,虚心好学,对于一些领悟能力差的道众他也会耐心的教授,可以说这山上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的。他在山上整整呆了四年,十八岁那年,他便下山了,这四年里,他的道学法术已经修习得炉火纯青,更让我们无法相信的是他竟然以道悟佛,对佛法的研究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听说后来他先去了普陀山,想拜了尘大师为师,谁知道了尘后来只和他执了师兄弟的礼,之后他修显圆满以后入密宗,密宗的修行就得有上师的指引,二十一岁他到了藏地,又从了札难活佛为师,在藏地修行两年,札难活佛便遣他离开了。”
赖布衣的经历对我的触动还是很大的,以儒悟道,以道悟佛,可谓的触类旁通的典范了,小师公的言语间我已经听出来了,什么拜师,其实师只是其名,而赖布衣早已经学了其实,就连后来札难活佛为什么撵他入世,那是让他入世修,又或者说他学得差不多了,让他去红尘度芸芸众生了。
小师公看了看我:“你也是二十二岁入世,那时候你老爹可是三教圆满,你呢?半吊子,说是半吊子,可是连他皮毛你都没撵上。”
我轻哼一声:“那有什么用,现在他连在哪儿都不知道,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有难,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空有本事又如何。”
小师公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头上:“你倒还责怪起他来了,你自己都说了,若不是他,你早就让萨满的大祭司给拿下了。再说了,别总觉得他欠你什么,给予你生命就已经是你的恩人了,而且他受的难是谁带给他的,还是你,若不是你踢翻人家的续命灯,他会是现在这样么?其实他早就知道你小子是来讨债的,用他的话说,是他们夫妇上辈子欠你的。”
我低下了头,我确实在心里对赖布衣有着一种怨气,当然不是怨恨,我只是觉得他不与我相见,不帮我度过难关,心里觉得委屈,可细细想,小师公说得没错,他没欠我什么,因为我儿时的过错,他才有了些劫难,而现在虽然知道他还活着,却不知道他正承受着什么样的苦难,潘爷也说,如果他不是被困住是不可能不出来相见的,而他被困住了却仍旧用了离魂来帮我,说明他的心里有我,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呢,我为他做过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那我有什么资格埋怨他呢。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
小师公仿佛看穿了我的思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得了,少在这儿感伤了,天下间的父母都是这样,其实谁对自己的孩子不是想掏心掏肺,可是太多的孩子不知足,总是认为父母的爱不够,关心不够,没能够给予他们更多。他们却不知道,当他们吃着好的,穿着好的还在埋怨爹娘的时候,他们爹娘又是怎么过的,他们自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有多少孩子会关心自己的爹妈多久没穿过一件新衣服了,多久没吃过一顿自己想吃的饭菜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到这儿,我和李坚的眼睛都湿润了,虽然我没有和父母呆过哪怕一天,可是他说得对,赖布衣为我付出的我应该知足了,我没有资格怪他,因为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过,甚至连对他安危的关心都欠奉。
李坚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有些想我爹我娘了,我,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该给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很好!”
小师公摆了摆手:“唉,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等你们为了父母了自然就知道了,老话说得好,养儿才知父母恩。不过可别做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畜生才好。”
“喝酒,喝酒,你们这是怎么了,把我也弄得这眼里涩涩的,怪不舒服的。”小师公大碗地喝着酒,他夹了一块大肥肉放到了我的碗里:“在为‘副命映影’的事发愁吧?”我点了点头,他说道:“喝了那碗酒,把那块肉吃了,我再告诉你破解的法子!”
“真的?”我惊喜地叫道,他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那块肉才吃下去没多久,我就开始跑厕所了,再吃多少酒都止不住,小师公笑得合不拢嘴,我竟然又着了他的道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