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飞驰着,耳边传来车轮与铁轨碰撞时发出的轰鸣声。
李坚一会看看我和文玲,一会又前后左右四下里瞅,我们三人的神情都很古怪,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李坚的脸上有莫名、有无奈还有恐惧,而我和文玲差不多,所有的情绪都被恐惧给取代了。
我常常问自己,人为什么会恐惧,我想应该是因为无知,无知是最令人恐惧的事情,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甚至你连这一秒发生了什么也无从知晓,你解释不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有时候你甚至自己都觉得不是自己了。
虽然我是一个半吊子,但这其中或许有我自己谦虚的成分存在,毕竟我这半吊子也经历过很多风雨,也斗败过很多强敌。不说我,说文玲吧,她更不是盖的,两大猎魂世家都没能够拿她有什么办法,甚至还让她搞得损兵折将!若不是她愿意罢手,言家和白家还要生活在惶恐中。
可是她现在也是如我一般,是个聋子,瞎子。
所以我能够感受到她的恐惧,她也一定能够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我们是临时决定的出行,就连坐哪趟车也是随机买的票,这乍一上车就出了这样诡异的事情?我轻声说道:“这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的,只是我们运气不好,恰逢其会罢了!”文玲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然真是有人要对付我们根本就不用这样麻烦,要在整个列车上玩这一手,那得有多大的意念消耗!”
“怎么破?”我问了一句,文玲眯着眼睛:“你之前是怎么破的?”
我记起来了,在救老马一家的时候我是打出了“大翻天印”之后才破了他的鬼遮眼,可是此刻我不可能真来这么一手吧?再说了,那次很有可能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这年头哪来那么多死耗子!
我苦笑了一下:“你混了这么多年了,这玩意还能迷了你的眼?”
文玲的眉头攒到了一起:“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弄得我的心里很不踏实,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二子,你知道吗?我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可是我却连逃离的胆量都没有,因为我好象连从你面前消失的能力都失去了!”
我瞪大了眼睛,虽然我什么都看不到,可是我确信我的法力是在的,而文玲却完全丧失了自己的能力,这也太不科学了!如果文玲没有说谎,那么她的处境就更加的危险了,这是一种魂魄被剥离时的无力,无奈。假如文玲真的出了什么事,在我的面前就被人玩得魂飞魄散的话,我怎么向李坚交代?
我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焦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告诫自己不能急。
我耳边回响着孔令儒说过的那段话,也就是我那老爹赖布衣告诉他的几句偈语,我觉得那偈语对我应该很重要,也许它就是我能够开启三圣印记的钥匙!
自然谓之道,慈悲便是佛,广博方成儒,无处不修行!
道法自然,什么是道,道就是遵循自然的法则,不违和,不勉强,自然是道的根本。
慈悲为怀,什么是佛,佛是以悲悯之心度人,度而无类,慈航普渡芸芸众生,慈悲是佛的根本。
博学法礼,什么是儒,儒就是博学广识,学以明事理,守礼法,通人性,广博是儒的根本。
三者互为本,互为源,以己之有余,补彼之不足,三圣非三圣,实为一圣,大仁,大爱,大智慧,大光明!
这在我想通了这一点的瞬间,我看到了身边的一切,一切又变得正常起来,对面的一对年轻恋人相拥着,好象在说着悄悄话,隔壁过道,几个年轻人在甩着扑克牌,斗着地主,其中一个的脸上贴了几张纸条,那应该是一个习惯了垫底的角色,还一脸的愉快与激动。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往车厢深处望去,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位高人在捣鬼,我们才上车就让我们玩了一次心跳,恐怖的心跳。
文玲还是茫然,她并不知道我已经能够看到这一切了,她轻声问我:“二子,你怎么了?”李坚也担心地问文玲是不是会有事,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有事!”此刻我的眼睛已经锁定了目标,就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着三个人,三个穿着一模一样的人,他们也正沉着脸,冷冷地望着我。
应该是他们,这一切一定是他们做的。
我慢慢地走向他们,说在距离他们还有两米的地方我停了下来,因为我发现后面有两排的位置上坐的八个人很明显都没有一点的生机,不过看上去却与普通的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们还能够谈笑风生,脸色也还带着红润。
那三个人的脸色一变,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冷冷地说道:“小子,滚回你的位子上去!”我冷笑了一下:“如果我说不呢?”另一个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公分,他是个大块头,他呼吸的时候那气喷在我的脸上,我很不舒服:“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胆大,敢公然用列车运……”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大块头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后面的话自然是说不出来了。李坚就跟在我的身后,他叫道:“放开他,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只见掐着我脖子的那人瞪了李坚一眼,然后轻声说了句:“你困了,还不睡!”
李坚歪歪着竟然真的倒下了。
哇考,如果换在以前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术,现在我知道了,这是催眠,瞬间催眠,这是老商教过我的。
我把这人拉回到了他们的座位上,其中年纪大一点的那个淡淡地说道:“小兄弟,实在对不起,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看得出小兄弟也是有些本事的,我们并不是有心冒犯,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希望你就当没看到。”他的目光望向我们坐的那个方向:“只要你不声张,我保证那女鬼不会有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已经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可是总不能人家吓唬一下我就龟缩了吧?再说了,真要斗起来一对一我也不一定会输,他们之所以一开始影响了我们的感知不过是集合了三人的意念罢了。
“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刀龙,这两个是我的兄弟,刀虎和刀豹。”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平静,没有一点得意的意思,可是我却知道他们的心里恰恰相反,他们在期待着我的惊讶与害怕!
惊讶有,害怕倒未必,不就是刀家的人么?三大猎魂世家之一的刀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曾经听潘爷说过,刀家都是些磊落的汉子,而且还在一些层面上为国家服务的,刚才他们所说的职责所在,莫非这是他们在执行什么任务?
不管他们执行什么任务,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刀家再怎么样,你不应该扰民!其实也是我执着了,他们并没有扰民,那些普通人是感受不到我所经历的那种诡异,他们那么做其实只是不希望我们发现他们的秘密罢了。
那不是鬼遮眼,那应该是刀家的拿手绝技,意识流!那是一各意识层面上的控制,当然这是对于人而言,对于鬼魂,这意识流就要换个名字了,它确实还有一个凄美的名字,叫“悲思”,它可以一缕一缕地将魂魄剥离,抽取,这是刀家猎魂术中的绝学之一。
“原来是刀家的人,难怪。”我的语气淡淡,那最小的刀豹问道:“什么难怪?”
我没好气地说:“难怪这样的目空一切。”
刀虎冷笑道:“小子,别以为能够识破我们的法术就有资格嚣张,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刚才我一定给你好看!”他就是刚才掐住我的脖子的人,我的心里还有气呢:“是吗?要不我们比划比划,我也想领教一下刀家能够让我怎么好看!”
刀虎还想说什么,刀龙咳了一声:“小兄弟,好话我们也说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说刚才有些冒犯了,可是我们原本也没什么坏心眼,否则你觉得你们还能够安然无恙?”
我笑了:“这么说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们了?别扯那些没用的,要是不敢比划直说,我也就不再逼迫你们了。”刀龙的脸色微微一变,刀虎忍不住说道:“想怎么比?”
我说道:“我听说刀家的意识流与白家的幻杀有异曲同工之妙,就让我试试吧,我很好奇,在意识海与幻境里你们是不是真能够伤得了我!”
“你疯了?”说这话的是刀龙:“你既然知道幻杀,那你应该知道,幻境里一样能够杀人,幻杀虽然有名,但它太花梢了,和我们的意识流相比,他就是玩儿的游戏,我劝你还是走吧,我们不想惹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突然来了豪气,你说厉害,我就偏要试试,我还真不信了,白家的幻杀不是一样没能够把我怎么的吗?刀家的意识流就算真的比白家的厉害,也总有个度吧,况且此刻我已经对三圣印记有了领悟,虽然还没有把它召唤出来,但我相信应该也差不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