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身体远不如她以前敏捷,行动比她的反应慢了许多,眼睁睁地看着刀尖刺向她的喉咙。
就在凤浅以为难逃此劫的时候,一把没出鞘的剑横了过来,轻贴着她的喉咙,尖刀刀尖同时刺在那把剑鞘上。
剑光闪过,凤浅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刺客身子一斜,睁着眼倒了下去,长剑已经重新归鞘,刺客咽喉处慢慢渗出一排细小的血珠。
凤浅看着止烨手腕一转,把横在她脖子上的长剑收了回去。
凤浅慢慢转头,看向仍然吊儿郎当的止烨,这人的功夫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
止烨若无其事地揉了一下鼻子,“居然能冲过来,倒是个有点本事的,可惜……”
凤浅不知他可惜人家没杀死她,还是可惜人家连他一招都避不过。
止烨伸手过来,捏住凤浅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去,“女人遇上这种事,不是应该小脸发白昏倒过去?”
“谁说全天下女人都一种反应了?”凤浅对他的认知很无语。
“就算不昏过去,也该尖叫着寻求保护。”
“你手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完事了。”
“嗤……”
止烨把凤浅的下巴又抬高了些,细看着她的脸,她一脸淡然,绝对找不出‘害怕’二字,也绝对不是她所说的没反应过来。
这女人见惯了杀人流血。
拇指在她细嫩如花瓣的脸颊上抚过,细腻的触感瞬间在指间化开。
凤浅皱眉,“我出门前有洗脸,你搓不下来什么。”
他轻挑浓眉,笑了,她是在告诉他,她没易容?
如果她有易容,早就被他看出,他又何必迷惑这么久。
又有刺客扑过来,向他们直劈过来。
他仍捏着她的下巴没放,握着长剑的手指轻弹,剑鞘向上脱飞出去,没看见他怎么动作,寒光闪过,剑尖刺进来人咽喉,他缓缓拔出剑,剑刃上连一滴血也没沾上,剑鞘恰好落下,准确无误地戴进他手中长剑。
尸体向后倒下。
“真不害怕?”
“你们这么厉害,我干嘛要怕?”凤浅打着哈哈,她知道他指的是她不害怕杀人。
“我困了,去睡会儿。”凤浅把他的手扳开,爬回车上。
凤浅刚把车门关拢,突然横里伸来一条强壮的手臂,把她抱住,凤浅只来得及看见一张戴着面具的熟悉面孔,就被捂住嘴,卷进宽大的黑色斗篷,鼻息间尽是属于诏王混蛋的好闻气息。
垂下眼,从脚下看着车厢地板无声地滑开,她完全无法反抗地被他抱着跳入车底,木板随即重新关拢。
刺杀如凤浅所料地很快结束。
玉玄提着染着鲜血的阔背大刀,与止烨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拉开马车车门。
下一瞬,瞬间僵住。
止烨见他神色有异,伸脖子过来,往里一睨,也是一怔。
恰好薛子莫收拾了残局,过来汇报,看着空荡荡的车厢,也懵了。
凤浅被裹在斗篷里,头顶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能感到上面地毯式地搜索。
凤浅扒开头上的披风。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约看见他银亮的面具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微光。
但她却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凤浅用手指在他手臂上写字,“那些刺客是你的人?”
他低头下来,温热的唇轻贴住她的耳,低声道:“不是。”
温热的呼吸轻拂过凤浅的耳边碎发,搔得她耳根发痒,凤浅身子一僵,脸上火烧火灼一般,开始发烫。
“紧张?”
凤浅写道:“我为什么要紧张?”
“怕我在这里对你……”
凤浅身子紧贴在他身上,他的胸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挤压着她,这种情形,是女人就会有这种担心。
何况还是对她侵犯过两次的混蛋。
但这么承认太丢脸。
凤浅违心否认。
“我没有。”
“既然不怕,我们来一次?反正他们不会这么快离开,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疯子。”凤浅连手指都僵了。
他低笑了一声,抱着她依着身后石壁滑坐下去,仍只紧抱着她,并没有别的动作。
凤浅望向头顶,暗暗着急,这些笨蛋找来找去,怎么就没想过把马车拉开来看看。
如果把马车拉开,下面这么大一个洞,不会没有半点痕迹。
“他们就算拉开马车,也看不出这地下有问题。”他象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立刻扼杀了她报着的一丝侥幸。
“上面的那些人,真不是你的人?”
“我的人不会这么脓包。”
自大狂,凤浅白了他一眼。
“让我的马车恰好停在这个位置,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浅在黑暗里时间长了,大概可以看见,他们所在的地洞,比马车车厢还要小一些。
马车要必须停在地洞上,他才有机会从这里面进入马车。
前面的人马停下,马车也跟着停下,根本不可能自己想停哪里就停哪里。
“很简单,薛子莫带的队伍是皇甫天佑的私家军。这支队伍凶悍无比,队伍要凶悍,就得训练有致。连行军的步伐都已经成为习惯。我们只需查明他们有多少人,就能算出你的车离前头的距离,然后在前面引发塌方,设置障碍。先头军一停下,这后面的自然也跟着停下,根据他们习惯性的步伐,不难算出马车的位置。”
他说的简单,但只要差一步,他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
所以每一步,都得计算得精确无比。
“这马车是怎么回事?”虞皇如果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而订制的马车,不可能在地板上弄一个诏王知道,而她却不知道的暗门。
“不过是找人临摹了张这马车的图纸,再把图纸略改了改,造了一辆看似一模一样的出来,然后找机会把车换一换,这有何难?”
凤浅于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直接没了语言。
这人确实可怕,怪不得能成为所有君王顾忌,又害怕的人物。
“刺杀我的人是什么人?”
“倭人。”
凤浅抽了口气,这神算会的影响力竟大到把日本人都吸引来了。
“你抓我,该不会是为了帮倭人?”
“哪能。”
“那你抓我干嘛?”
“我想要那些铁矿。”
如果换成极品女,照着以前的成绩来看,多半是能拿神算会第一的。
所以诏王想要那些铁矿,这么做也在情在理。
但她不是极品女,虽然补习了近一个月的算数,但想拿第一,几乎是不可能。
凤浅突然想笑,诏王再聪明,还是有做无用功的时候。
“你乖乖听话,铁矿归我,三生石归你。”
“好大的口气。”感情只要她不参加神算会,他就能拿第一一样,“如果我不听话呢?”
她虽然落到他手上,如果她不配合,只要有机会叫上一声,薛子莫就能发现他们。
那么他得铁矿的算盘就得落空。
“铁矿归我,三生石同样归我。”
他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脖子,“我这么做,只不过不舍得你死。”
声音和动作都暧昧得象情人之间的亲昵。
凤浅脚底升起一股寒意,鸡皮疙瘩从脖子爬上耳根。
如果她出声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地,以他的能耐,绝对可以先杀了她,再离开。
铁矿和三生石仍然是他的。
立刻打消和他对着干的想法,在他手臂上写道:“记住,三生石归我。”
“这样才乖。”他的唇轻轻在她耳边蹭了蹭,低笑了一声。
“乖你妹。”凤浅在肚子里骂了一声。
如果能得三生石,她何必去冒险参加那什么神算会。
“如果你拿不到三生石呢?”
“没有如果。”他声音虽然低,却霸气强横得让人不能怀疑他所说的话。
他慢慢放开凤浅的嘴,轻抚上她的眼睛,“困了,就睡会儿。”
凤浅突然觉得浓浓的睡意瞬间袭来,急急叫道:“别……”她还有话要问他。
但任她怎么努力,眼皮仍不听话地垂了下来。
他长指轻抚她的面颊,“什么也别问,就这么活下去。”
低头下去,微凉的唇,轻轻覆上她的柔嫩的唇。
凤浅被一阵挖掘声吵醒,身上暖暖地盖着诏王的黑色斗篷,靠坐在土壁上。
伸手往旁边摸了摸,空空荡荡。
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