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剪刀用得着跑到红苑来找羽乔?
用得着爬上房梁?
扯蛋,也该有个谱。
“三……”诏王一掌向房梁上拍去。
那一掌却只是虚空一掌,没用内气,斗篷扬起,刮过一阵风。
无颜吓得脸色灰白,顺着风,直接从梁上一个跟斗,栽了下来。
诏王在他后领上一提,免了他的鼻血之灾。
无颜从地上爬起来,“我走,马上走。”
绿油油的人影一晃,就从屋里失去了踪影。
诏王一撇嘴角,身子骨弱……
听见无颜确实离开了红苑,才飘身出屋。
正想离开红苑,却见凤浅站在红苑外,抬头看了眼头顶牌匾,迈进红苑。
他薄唇轻抿,她果然已经想到了宝珠的去向。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象鬼魅一样,轻飘飘地翻上房檐,隐去身形。
皇甫天佑搭了台子,征收沈家父子的善恶行为。
开始的时候,百姓怕皇甫天佑收拾不了沈家父子,等皇甫天佑一走,沈家父子一定会秋后算账,不敢出来指证沈家父子。
皇甫天佑和凤浅双双拿出督察令,仍不敢有人上台。
沈家父子正有些得意。
一个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太太走出人群,指着沈志国,老眼含泪,“我老太婆要告沈老贼。”
凤浅立刻起身,扶了老太太上台。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要下跪,被凤浅扶住,“老人家,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
老太太抹了把泪,“我老太婆已经一条腿迈进了棺材,活不了几天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沈老贼看上我的媳妇,说我儿子偷了他家的钱,逼我儿子一个时辰里交出他家被偷的钱,如果交不出钱,就拿媳妇抵债,否则就送去衙门砍头。我媳妇为了保住我们母子,去了沈家,受不了老贼的凌辱,跳楼死了。我儿子知道后,去找老贼说理,被老贼打死。我儿子是红秀村出了名的老实人,督察大人,一定要为老妇做主啊。”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时吃的是刑警饭,做的就是清除人渣的活。
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讨还公道。”
皇甫天佑瞥了临时找来的书记一眼,“记,一条不漏得记,漏一条,打十板子。”
书记吓得脸色发白,颤着手,把老太太说的事,一条不漏地记下。
有人出头,就陆续有人上台,说的全是沈志国父子的恶行,没一件善事。
百姓见皇甫天佑一条不漏地让人记下沈家父子做下的恶事,得到激励,纷纷上台,七嘴八舌地痛骂沈家父子。
书记忙得满头大汗。
皇甫天佑见人越来越多,群众情绪又激动,怕挤伤了凤浅,让凤浅先回去休息,这里由他自己盯着。
等收集好沈志国父子的罪证,再与她一同商量怎么处置沈志国父子。
凤浅不坚持,离开人群,去了码头。
码头卖鱼的都去了广场骂沈志国父子,码字只留了个把人看守没卖完的鱼。
凤浅在鱼市上转了一圈,却不见有人卖章鱼。
留下看鱼的妇人上来,“姑娘,买鱼吗?”
“这码头有章鱼卖吗?”
“只有李老头家有章鱼卖。”
“李老头去了批判沈志国?”
“他出海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每天都差不多这时候回来。”妇人望了望码头的方向,“那不是回来了?”
凤浅回头,果然看见一个老人正在绑船绳。
船上竹篓子里露出章鱼的半边身子。
凤浅走过去,提起那一只章鱼脚,仔细看。
李老头绑好船,“姑娘,要买章鱼吗?”
“前天在你这儿买的章鱼,把人吃出了问题,我今天是来问问你,这章鱼是怎么回事的。”
李老头惊了一下,“我的章鱼都是每天现打新鲜鱼,卖出去的全是活鲜鲜的鱼,怎么可能吃出问题,姑娘你不要胡说。”
“如果不是吃章鱼出了问题,我也不会回来找你,红秀坊可就你一个人卖章鱼。”
“我从来没有卖过鱼给姑娘,又怎么可能吃我家的鱼出问题,姑娘做人不能昧着良心。”
“鱼虽然不是卖给我的,但他告诉我,确实是你家的鱼。”
李老头看了凤浅一眼,招呼渔婆看着船上的鱼,跳下船。
“这鱼还没下呢,你要去哪儿?”渔婆忙着搬鱼。
“我找羽乔姑娘问问去。”
“你这时候,去找她干什么啊?”
“这几天章鱼不好打,除了今天的,也就前天打了两只,都被羽乔姑娘买了去。这位姑娘说我们家的鱼出问题,那就只能是羽乔姑娘那里的鱼出了问题,我得问问她去。如果真是我们家的鱼有问题,该怎么赔,我们就怎么赔,卖船卖锅,我们也要赔上。但如果不是我们的鱼的问题,我们也不能由着人家白白污了我们的名声。”
是羽乔,凤浅心里有了数。
“麻烦姑娘跟我走一趟红苑,我们找羽乔姑娘当面问清楚。”
是个忠厚耿直的老人家。
凤浅绕到李老头的面前,突然抱手向他拜了一拜,“老人家,对不起了。我是为了查点事情,故意那样说的。那鱼一点问题也没有,凤浅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李老头铁青着脸,“有什么事,姑娘可以好好地问,做什么平白抹黑我老汉?”
“如果我直接问老人家,前天是谁买的章鱼,你老人家会说吗?”
李老头怔了一下,摇头,“不会说。”
他虽然做的是小本买卖,但也不会随便把顾客的信息告诉别人。
“这件事很重要,涉及到一桩案子,所以小女子才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老丈见谅。”
“什么案子?”李老头一脸迷糊。
“这个就不能告诉老人家了。”凤浅提起刚才看过的章鱼,掏出一锭足有五十两重的银子,“这章鱼我买了。”
“这鱼只要五十文。”李老头不接银子。
“我也没有零钱,拿着吧,就当是帮助我们办案拿的赏金。”凤浅把银子塞到他手中。
“姑娘怎么证明自己是来查案的?”李老头对漏露买家信息仍然不安。
凤浅取出督察令。
李老头红秀村的老一辈的村长,这些年来,目睹了红秀村的变化,也眼看着红秀坊建立起来的。
红秀坊建立起来后,入驻了官员。
初初时,凡事还会问问他这个老村长,后来官员权利越来越大。
他这个村长也就被架空起来。
他看不惯那些官员的做法,苦劝无效,还被官员们处处针对,苦不堪言。
干脆退下村长的位置,村主换成了沈志国的人。
他干脆只靠打渔为生,红秀坊的坊主是他的好友,只是性格不象他那样一根筋通到底,在红秀坊坊主的位置上到是一直撑到现在。
坊主见他退了下来,怕他钻头角尖,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再得罪那些人,于是让他把红秀坊的鱼全包了下来。
红秀村的官员虽然混帐,但终究不敢随便动红秀坊。
李老头包了红秀坊的鱼,也就有机会出入红秀坊。
如果督察前来红秀村,绝对会前来红秀坊。
见了督察,就有机会把红秀村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告诉督察。
李老头这才安静下来,平时就打鱼,默默等着督察出现。
所以他对红秀坊的制度不陌生。
只是这些年来,督察令从来没有出现过,如同虚设,渐渐地被人遗忘。
而且最近两年红秀村的官员开始横行霸道,也没有人管制。
红秀村的人渐渐对督察令失去了依赖。
李老头也慢慢灰心,这时突然看见督察令,整个人呆住。
等他回过神,凤浅已经走远,他才想起要说的话,还没有说。
慌忙追上去,却被儿子李扬急急跑来,一把拉住,“爹,赶紧去广场。”
李老头急着追凤浅,摔着儿子的手,“放手,我有事。”
“天大的事,您现在也得先搁搁。”
“我这就是天大的事。”李老头摔不开儿子,急得跳脚。
“督察大人在广场审沈家父子呢,要我们把沈家父子的罪证全说出来,然后按民意处置。”
李老头想着凤浅手中的督察令,“你说督察在广场?”
“是。”
“不对啊,我刚刚才还看见……”
“您看见谁了?”
“督察大人。”
李扬想了一下,刚才天佑太子让长乐郡主下台去了休息,现在台上只有天佑太子盯着,“爹看见的督察大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