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翟脑袋轰的一声,如一记惊雷在脑中炸了开来,双眼再也无法从安宁后腰上那一抹红色月牙胎记上移开。
为什么?为什么宁儿的身上会有这个月牙形的胎记?
脑中回荡着胭脂曾经汇报给他的信息,北燕凤家的女子,从出生之时,身上便会有月牙形的胎记,这是属于北燕凤家女子的标志,为何……为何会出现在宁儿的身上?
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才对!
此时的苍翟,脸色苍白,便是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安放在安宁后腰下那隆起上的手在不断的用力,握着那柔软的弹性,上面甚至印出些微红印。
“唔……”安宁从微微的疼痛中醒来,嘤咛出声,一双好看的秀眉微微蹙着,睁开眼,眼前一大片裸露的胸膛映入眼帘,昨夜那无数让人脸红心跳的片段赫然跳进脑海中,她昨夜已经成了苍翟名符其实的妻子,这个认知跳入脑海,安宁觉得自己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有什么比清晨起床,一睁眼便看见心爱的人在身旁更幸福的呢?
不过,摸了摸身下光裸的胸膛,很显然,二人这样一上一下交叠着的姿势,却是让安宁红了脸。
安宁的嘤咛声,让苍翟赫然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手掌之下,那红痕让他心中顿时划过一抹怜惜与自责,心中暗自低咒出声,该死!他怎能伤了宁儿?
忙松开了自己的手,“对不起,我……我弄疼你了。”
看到安宁臀上的红痕,苍翟的心一阵抽痛,便是昨夜那般激狂,他都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弄疼了她,可是,方才却……
安宁抬起头,微笑着摇了摇,“不疼。”
口中虽然说着不疼,但她却知道,自己双腿之间,早已经酸痛得不像话,昨夜的他们,是多么的疯狂啊!
苍翟的手重新落在了安宁的裸背上,缓缓游移,光滑如玉,让他爱不释手,目光落在后腰上胎记上,眸中变得深沉,“宁儿,你的胎记……”
“你说这个吗?”安宁脸上一红,这才发现,她的整个后背,从脖子一直蔓延到纤腰之下高高的隆起,都全数暴露在苍翟的眼中,虽然二人已是夫妻,再羞人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但这大白天的,身体展露在他的眼前,依旧不免有些害羞,“这……这个从小就有呢!长在这里,是不是不好看?”
安宁从来都没有去在意过这个胎记,哪怕是前世,她也不曾去理会,但此刻,苍翟提出来,她的心却是紧紧的揪在一起,她很在意他是否喜欢,安宁抬头望着苍翟,紧张的等待着他的答案,只是,一抬眼,却看到苍翟脸色苍白,神色透着一丝怪异。
安宁心里一惊,“你……你不喜欢吗?”
若是他不喜欢,该怎么办?安宁心中浮出一丝不安,她赫然发现,苍翟对自己的喜好,在她的眼里,竟然那般重要!
苍翟神色微怔,意识到安宁的不安,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笑容,“喜欢,只要是宁儿的,我都喜欢!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喜欢的!”
说话之间,双手猛地将安宁的身体拉上来几分,猝不及防的截住她的双唇,这一吻比起昨夜的温柔,多了几分狂野,安宁感觉比昨夜还要猛烈的狂风暴雨朝她袭来,下一瞬,她便感觉自己原本趴在苍翟胸膛上的身体,翻转过来,二人的姿势调换,被苍翟健硕的身躯压在了下面。
但他却没有将身体的重量放在自己的身上,安宁根本无暇顾及这一大早二人这般激狂所带给她的羞涩,苍翟的热情迅猛的席卷而来,她甚至有些招架不住,很快便被他的热情所淹没。
苍翟的吻从上往下,近乎膜拜的吻着如玉的肌肤,这一次,他却是刻意留下深深浅浅的吻痕,似乎要在安宁的身上,到处刻上他的印记。
安宁什么也不去想,便任凭自己的身体随着苍翟的动作起舞,二人的身体近乎完美的交缠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渴望。
“宁儿,你是我的妻,我的妻!”苍翟的内心挣扎着,每一个动作几乎都恨不得将安宁揉进自己的骨髓里,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那月牙形的胎记代表着的意义,不断的告诉自己,宁儿是他的,是他苍翟的,不管这胎记意味着什么,她都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无可替代,也不能舍弃。
清晨的新房里,似乎比昨夜还要激烈,整个房间好似经过了一场暴风的席卷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苍翟才停了下来,看着在怀中疲惫的喘息着的安宁,渐渐的平静下来。
安宁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苍翟带给她那种快感的余韵,她的身体早已经没了力气,虚弱的躺在苍翟的臂弯之间,脑中浮现出昨晚的画面,又跳出方才的经过,他们怎的这般疯狂!
看了看外面天色早已经大亮,碧珠和雪儿今日也不来唤她,猛地想到什么,安宁立即支起身体,双腿之间的疼痛却引得她轻呼出声。
苍翟微微皱眉,立即起身,似乎是意识到安宁为何会这样,大掌朝着他双腿之间探去,只是,却猛地被安宁抓住,“别,天色不早了,今日还要进宫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茶,别……”
以为他又要继续方才的疯狂,安宁已经窘迫得不像话,只是,苍翟看了安宁一眼,看她通红的脸颊,心中浮出一抹柔情,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却没有说什么,手依旧探过去,掰开她的双腿,触目惊心的红肿让苍翟眸子一紧。
暗自低咒出声,该死的!他竟然这般孟浪,宁儿明明是初尝人事,又怎受得住他三番四次不知饱足的索取?不仅如此,自己刚才……并不温柔!
苍翟眉心紧皱,将安宁重新安放在床上躺下,“今天不用去敬茶了,你好好休息,我会跟舅舅和舅妈说,改日再敬茶,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苍翟柔声道,在安宁的额上印上一吻,轻柔且充满怜惜,即便是方才因为那个月牙形的胎记而产生的震撼,此刻也被对安宁的怜爱压了下去。
随即高大的身躯翻身下床,当着安宁的面,穿好衣裳,安宁躺在苍翟方才躺着的位置上,感受着被单上残留着他的体温,竟然也顾不得害羞,大喇喇的打量着眼前这具完美的如神祗一般的身体。
想到方才苍翟的举动,嘴角不由得微抽,她还以为他又要……
却原来,他是关心这自己的身子。只是,猛地想到苍翟方才的话,安宁立即回过神来,“喂……苍翟……”
安宁想叫住苍翟,他方才说什么?他说,让她好好休息,他会跟舅舅和舅妈说,改日再敬茶?这……以崇正帝和皇后娘娘的精明,又怎会想不出改日敬茶的原因?
安宁顿觉大窘,脑袋一懵,第一时间想要阻止苍翟,他要这样跟皇上和皇后娘娘说,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只是,安宁刚叫出口,苍翟便已经出了房门,形色匆匆,好似有什么事情要赶着去办一样。
“这……这……”饶是安宁,此刻也有些淡定不起来了,这毕竟是闺房中的事情,她几乎能够想象皇后会用怎样暧昧的眼神看她。
安宁知道时辰已经不早,等苍翟出了门之后,安宁便没有如苍翟临走之时交代的那般,乖乖的躺在床上,皇上皇后那里倒还好,毕竟,也不用日日进宫面对二位,但这府上的人就不同了。
以后这便是她的家,便是她生活的地方,尤其是身为宸王府的当家主母,她的威仪自然不能弱了去,若是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经过新婚之夜,她下不了床,那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安宁强撑着身子,忍着双腿之间的酸痛,下了床,穿好衣裳,看床上如被暴风席卷过的凌乱,稍微整理了一下,才开口唤人进来。
雪儿进了房间,看到安宁的第一眼,眼中便是闪过一抹惊艳。
“怎么这么看着我?”安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敛眉问道。
雪儿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小姐变了。”
“哦?变了?”安宁皱眉,不过是一晚不见,又能有什么变化?
“小姐变漂亮了,你看看镜中的你,是不是更加娇艳了许多?小姐是真正成为女人了呢!”雪儿看着安宁越发充满神采的脸庞,脸上甚至浮出一抹羡慕,只是,她在说着最后一句话之时,神色之间,却有那么一些苦涩。
安宁看着镜中的自己,是吗?真的如雪儿所说吗?她怎么觉得没什么变化呢?
猛地想到什么,安宁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如今已经过了大婚,一切都十分顺利,看来,昀若那日的预测,应该是化解了。
悲愤与隔阂,甜蜜与泪水。
四样之间,她只感受到了一种,那便是甜蜜!似乎要将她溺毙的甜蜜。
“碧珠呢?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人?她该不会又去忙生意了吧?”安宁想到碧珠,莞尔一笑,眼中满是温和,“那丫头,都要嫁为人妻了,看来我得出面,强制她好好歇歇了。”
听安宁提到碧珠,雪儿的脸色顿时一沉,微微咬着唇,好似在隐忍着什么,但她却很快的再次掩饰好自己,细心的替安宁挽着头发。
只是,敏锐如安宁,她便是那一瞬间的异常,又怎会逃得过安宁的双眼,透过铜镜,察觉到雪儿的异样,不由得微微皱眉,转身看向雪儿,“怎么了?”
雪儿一惊,忙摇着头,“没什么,雪儿是想,碧珠是该好好歇歇了。”
雪儿扯出一抹笑容,好似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安宁已经察觉到异样,又怎会不继续追究下去?雪儿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她的眼底却好似强撑着什么。
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安,安宁猛地起身,严肃的看着雪儿,“雪儿,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吗?”
“小姐,小姐永远都是雪儿的主子啊。”雪儿焦急的道,便是她经历了许多事情,对于安宁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她是打从心里折服的,听了小姐这句话,好似小姐要丢下她一般,她又怎能不急?自从自己认了小姐为主之后,小姐就是她的天了。
“那你为何还瞒着我?”安宁紧皱着眉峰,话落,果然看到雪儿神色之间更加闪烁,安宁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发生了什么?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宁想到昀若的那几个字的预测,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猛地抓住雪儿的双肩,“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安宁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雪儿被安宁摇晃着,紧咬着唇,内心挣扎着,想到云王爷的吩咐,咬了咬牙,“小姐,你别问了,雪儿不能说!”
不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
安宁眸光一紧,松开雪儿的双肩,转身出门,只是刚走出一步,双腿之间的疼便再一次让她不自在,但她却依旧强忍着,大步走出了门外,雪儿不能说,那她定要找出那个能说之人!
“小姐……小姐……”雪儿见安宁跑了出去,立即追了上去,怎么办?云王爷交代了,不能让小姐知道一个字,可是,她方才的举动还是让小姐察觉到端倪了,若是小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怎会受得了?
雪儿无法想象这后果,只能跟在安宁的身后,不断的叫着,似乎是想阻止她,可是,以雪儿对小姐的了解,小姐坚定了的事情,谁又能阻止得了?
安宁出了房间,不多久,便遇到了正从云王府方向过来的云锦和韶华郡主,安宁提着裙摆,小跑上前,她没有错过云锦和韶华郡主在看到她时,眸光微微的闪烁。
“表哥,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宁急切的开口问道,雪儿方才说她不能说,定是有人给她下了命令,雪儿又会听谁的命令?除了自己,便是苍翟和云锦有可能指挥得动雪儿了,而她丝毫不怀疑雪儿对自己的忠心,雪儿既然能够听命将事情瞒着她,那便证明,那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便是雪儿也不愿意让她知道的。
云锦微微皱眉,他和韶华过来,就是想确保雪儿不漏破绽,但是,现在看来,宁儿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发现得快,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云锦伸手扶着安宁的肩,“这新婚第一天,都是为人妻子了,也如此急匆匆的,这么晚了,还没有去皇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敬茶吗?”
“表哥,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是让你必须下令让雪儿瞒着我的?”安宁紧握着双手,抬眼直视着云锦的双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她却不想相信。
碧珠,碧珠没在啊!她方才就是提到碧珠之后,雪儿才略微透露出异样的!她仔细一想,又如何能不怀疑?
“宁儿,你在说什么?锦哥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你今天怎么了?对了,表哥呢?”韶华郡主挺着肚子上前,隔开了安宁和云锦,亲昵的拉着安宁的手,只是,她刚触碰到安宁,安宁便挣脱开来。
安宁后退一步,眉心紧皱着,目光在云锦和韶华,以及后面匆匆赶来的雪儿身上游移,“好,很好,你们都不告诉我,是下定了决心都要瞒着我是吗?”
“宁儿……”韶华心中一怔,忙轻唤出声,神色之间多了一丝松动。
“韶儿!”云锦打断韶华郡主的话,瞪了韶华郡主一眼,转眼看向安宁,满脸柔和,“宁儿,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表哥怎么会骗你呢?”
“是吗?表哥真的不会骗我吗?”安宁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已经越发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又怎会相信他们的话?
看着安宁脸上的笑容,便是云锦心中也是紧了紧,眼底划过一抹疼惜:宁儿,表哥不得不瞒着你啊!这事情,若是你知道了,怕只会伤心!
等过一段时间,事情渐渐平复了些许,那个时候让宁儿知道,或许会好些,毕竟,宁儿昨日才刚成亲,他不想宁儿不开心。
只是,他却依旧低估了安宁的坚持,安宁扫视了三人一眼,大声叫道,“飞翩,飞翩,你出来!”
“飞翩,你给我出来!”
安宁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出现飞翩的身影,要知道,平日里,只要她唤一声,飞翩便会立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今天……心中一阵抽痛,安宁绕过云锦和韶华的身体,朝着云王府走去,一路上,她见到一个人便问碧珠的下落,可是,回应她的,皆是摇头或者是茫然。
到了阁楼,安宁推开碧珠的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放着,昨夜好似没有人睡过一般。
“碧珠……碧珠到底在哪儿!”安宁心里有些慌了,自从重生之后,她鲜少这般慌乱,突然,安宁猛地想到什么,对,惊蛰,她可以让惊蛰的人帮忙找,一定要找到碧珠,一定要!
安宁大步走出了碧珠的房间,形色匆匆,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寒的凌厉,刚走到云王府和宸王府交界的那个通道处,安宁便被云锦一把拉住,下一刻,安宁便被拉进的云锦的怀中。
“宁儿,你听表哥说,表哥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碧珠走了,她离开了云王府。”云锦压抑着声音,几乎是紧咬着牙说出来这句话,他就知道,宁儿不会放弃,他们便是不告诉她,宁儿也会用她自己的方法去寻找。
“走了?去哪儿了?”安宁幽幽的声音从云锦的怀中传出来,碧珠能去哪儿?若是走,她又怎会不和自己说?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飞翩带她回家了。”云锦浓墨的眉峰皱得更紧,便是此刻没有告诉宁儿真相,他也感受到了宁儿那份担忧,以及她声音中流露出来森然,揪着他的心,让他更是不放心。
他能告诉她吗?
“呵呵……表哥,你该不会告诉宁儿,飞翩带着碧珠回家探亲去了吧?表哥,飞翩是孤儿,对碧珠来说,有我的地方,便是她的家,我是她的亲人啊!”安宁轻笑道,话到了最后,几乎是狂吼出声,他们怎能将碧珠的事情瞒着自己呢?怎么可以呢?
在场的三人都被安宁给震住了,好半响说不出话,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至极。
“锦哥,就告诉宁儿吧!我们瞒不了宁儿的。”韶华郡主叹息了一口气,事实上,或许他们一早就知道瞒不了宁儿,碧珠是宁儿的左右手,他们这些人中,便是碧珠陪着宁儿的时间最长,二人的情谊,早已经不再是主仆,就像宁儿说的那样,她们是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碧珠不见了,安宁怎会不探寻缘由?而安宁又岂是那般好骗的?他们这些人中,怕只有宁儿和飞翩最了解碧珠了吧!
想到飞翩临走时的交代,飞翩或许是知道碧珠不愿让安宁担心,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吧!
韶华郡主神色微敛,拉着安宁的手,“宁儿,别怪你表哥,他是不愿看到你担心伤心,所以才会瞒着你,碧珠她……”
安宁听韶华郡主皱着眉头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如遭雷击,身体一个踉跄,脸色一阵苍白,口中不断的喃喃,“不会的……碧珠……昨天……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带我去见她,快带我去见她!”
安宁狂吼出声,那凌厉与骇然,是他们都不曾见到过的。
“宁儿,你冷静些……至少,她还活着……”云锦抓住安宁的手腕儿,果然啊,宁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果然是这般让人担心,正是因为料想得到,所以他们才瞒着她啊!
可是……如今怕也只有带宁儿去了。
云锦看了一眼韶华,他的心中依旧犹豫着,宁儿便是听到碧珠的状况,都这般激动伤心,那么若宁儿真的看到如今的碧珠,又会怎样?他几乎无法想象。
韶华郡主朝着云锦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口气,“带她去吧!宁儿的性子,你还不明白么?”
是啊!宁儿的性子,云锦又怎会不明白?他阻止不了她啊!
安宁紧紧的揪着云锦的衣袍,此时此刻,她只想快些见到碧珠,想到韶华郡主方才说的话,安宁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云锦似乎终于做了决定,如今这种情况,若是自己不带宁儿去,那么,她怕是会更加痛苦。
怜惜的看了安宁一眼,随即,带着安宁走出了云王府的大门,府邸之中,依旧是一片喜庆,但是,安宁却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甚至连府上下人对她的问好,她也没有去理会。
云锦让人准备马车,但安宁却开口阻止,“骑马吧!马快一些。”
下人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马匹,云锦和安宁一人一骑,云锦在前,安宁在后,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奔去,只是,在到达目的地,进了一个院子的时候,安宁大声叫着飞翩和碧珠的名字,但是,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二人的踪影。
“飞翩走时,说会带着碧珠在别院内暂时安置下来,可为何……”云锦皱眉,为什么却不见他们的人?
聪慧如安宁,此刻却苦笑了起来,“走吧!咱们朝炎州的方向追!”
飞翩啊飞翩,你叫我怪你好呢?还是感谢你好呢?你怕是知道我会找来,知道他们拦不住我,所以,便故意误导了他们吧!
只是,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么带着碧珠走?
云锦眸子一紧,立即明白了安宁的意思,二人再次上马,这一次,他们的速度甚至比先前还快许多,出了城门,一路向南,安宁马不停蹄,一直追到卫城,安宁却并没有在继续往卫城以南追,因为,她知道,飞翩虽然刻意避着她,但他深爱碧珠,却不会不顾碧珠的状况。
安宁和云锦四处打探,终于在一家客栈,找到了二人。
安宁推开房门,房间里,水雾四起,屏风之后,传来一阵水声,安宁隐隐看过去,心中一抽,脚步慢慢的上前,还未走近,便听得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终究还是追上来了。”
不复往日的轻快,似在叹息一般,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嘶哑的压抑。
安宁身体一怔,“既然知道我会追上来,为何要走?”
屏风之后没有应答,但安宁却隐隐看见那高大的背影,在颤抖着,是的,是颤抖,愤恨的颤抖!
安宁走进屏风,看到眼前的画面,心中一紧,鼻子一酸,双唇紧咬,碧珠……
女子双眼紧闭,光裸着身子坐在浴桶之中,身上青青紫紫的红痕,触目惊醒,那……那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因为,她的身上也有,那是苍翟留下的,可碧珠……
安宁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指骨隐隐泛白,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浴桶之中的碧珠,似乎是在沉沉的睡着,而浴桶外的飞翩,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锦帕,沾着水,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身体,他的身体在颤抖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极其轻柔,好似害怕碰碎了瓷娃娃一般。
终于,飞翩将碧珠从水中捞了起来,擦拭干她身上的水珠,小心翼翼的替她穿好内衫,安置到床上躺下,至始至终,碧珠都闭着眼,不曾醒来。
飞翩做好了一切,便就坐在床沿,大掌包覆着碧珠的小手,一瞬不转的看着她,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这丫头,睡得可真沉。”
从飞翩发现碧珠开始,她就已经是这样昏睡着,他期待碧珠醒来,却又害怕碧珠醒来,因为,这样睡着,便不会记起发生了什么。
安宁静静的看着,表面上平静,但是心底,却是激起了千层浪,韶华只说他们在一个房间发现了衣衫不整的碧珠,那模样,似遭人施暴,那个畜生到底是谁?
碧珠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为何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安宁的指骨隐隐发出咯吱的声音,紧咬着唇,甚至连将唇咬破了,流出了鲜血,都没有发现。
房间里,三人便这样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床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飞翩看到那微微扇着的睫毛,心中一喜,“碧珠,你醒了!”
安宁见碧珠睁开眼,也大步走到床前,二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丝欣喜,毕竟,碧珠醒了,不是吗?
只是,下一瞬,二人的那一丝欣喜却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冰冷蚀骨,顿时僵在当场。
“啊……你……你走开,不要欺负我……走开……走开……”碧珠疯狂的挥动着手臂,满脸的惊恐,不断的往后退,她看着飞翩,好似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碧珠……”
安宁心中一紧,飞翩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飞翩忙扯出一抹笑容,“碧珠,是我啊,我是飞翩……你的飞翩啊!”
碧珠却是退到了床脚,蜷缩着身体,蒙着头,不去看飞翩一眼,口中不断的喃喃,“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怕……怕……”
碧珠的惊恐,如一把刀子,剜着飞翩的心,同时也揪痛了安宁的心,安宁紧咬着牙,“飞翩,让她静一静,别再刺激她……”
飞翩紧握着拳,额上青筋暴露,身上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杀气,只是,这杀气让碧珠的身体颤抖得更加的厉害,碧珠躲在窗前,闭着眼,双手不断的乱舞着,“放开我……不要……我怕……”
安宁坐在床沿,伸手抓住碧珠乱挥着的手,“碧珠,别怕,是我,我在这里……”
碧珠听到安宁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些许,微微睁开眼,看了安宁一眼,下一刻,便猛地扑进安宁的怀中,“姐姐……姐姐,我怕……让他走……我好怕……”
安宁感受得到碧珠身体的颤抖,她是真的在害怕啊!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伤害了碧珠?!
“好,姐姐让他走……”安宁给飞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离开,飞翩紧咬着牙,看了看碧珠对他的害怕,便是他不愿走,此刻却不得不离开。
碧珠怕他!碧珠何曾怕过他?
该死的!飞翩转过身体,面容凌厉,眼中的杀意再一次迸发,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飞翩只是越过了屏风,并没有真正的离开,面前少了男人的身影,碧珠的情绪才稍稍的缓和了些许,不过,她眼中的惊恐依然未消,身体依旧颤抖着,牢牢的揪住安宁的衣裳,似乎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宁轻拍着她的背脊,温和的安抚着她,此时的碧珠,像极了柔弱的小白兔,让人除了怜惜,还想杀了给他造成伤害的人!
“姐姐……你是谁?”碧珠仰起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子,“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怕……有人欺负我……我好怕……”
你是谁?
安宁脑袋轰的一声,猛地意识到什么,而在此刻,屏风之外的飞翩和赫然站起,大步走进了屏风,只是,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碧珠又如一只惊弓之鸟,瑟瑟的蜷缩在一起,防备的看着他。
“姐姐……我怕……”碧珠身体的颤抖加剧,正是这畏惧惊恐的模样,让飞翩止住了脚步,紧咬着牙,十分不甘的后退,后退,再后退,直到退到了屏风之外,退出了碧珠的视线。
安宁看着怀中娇弱的女子,为自己心中的猜测而颤抖着,你是谁?碧珠不认识她了?怎么会?碧珠到底受了怎样的对待?!
“姐姐,你流血了。”碧珠伸出手,来到安宁的嘴角,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掉唇上的鲜血,双眼中除了惊恐,便是一片澄澈,一片好似空白的澄澈。
安宁颤抖着手,握住碧珠沾了血的指头,强扯出一抹笑容,“谢谢你,碧珠。”
“碧珠?我叫碧珠吗?那你是谁啊?”碧珠闪动着双眸,似乎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而满心欢喜,这个漂亮的女子,方才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呢!
“我叫宁儿,是你的姐姐,我们是姐妹,很好很好的姐妹。”安宁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强撑着,但是她却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好似有无数把刀子在剜着,寸寸撕扯着她的心。
碧珠的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此刻,她的模样,好似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儿,小孩儿啊!
“姐姐?”碧珠似乎忘记了方才的恐惧,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碧珠再一次望着安宁,满脸小心翼翼,“我们是很好很好的姐妹,那姐姐以后会保护碧珠的,对不对?”
安宁心中一痛,脑中浮现出前世的碧珠,再闪现出碧珠在自己身旁的点点滴滴的,手握得更紧,“对,姐姐以后会保护碧珠,一定会保护碧珠!”
安宁在心里发誓,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再也不会!
“姐姐,你流泪了。”碧珠看着两滴泪水从安宁的脸上滑落,皱着眉道,“姐姐,你为什么哭?你不开心吗?”
安宁意识到什么,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扯出一抹笑容,“姐姐没有不开心,珠儿,你放心,姐姐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放心……放心!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了!”
安宁呢喃着,泪水却是止不住往外流,而伤害了碧珠的人,她定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碧珠温顺的靠在安宁怀中,那双眸子闪动着,“太好了,碧珠以后就不怕有人欺负了,可是……”
突然,碧珠的脸垮了下去,“可是,那个人是谁?”
这时,早已经在外面隐忍到了极限的飞翩,再一次出现在了屏风后,只是,他却没有敢太靠近碧珠,果然,在飞翩重新出现在碧珠视线中的那一刻,碧珠的身体又颤抖了起来,紧紧的抓住安宁的衣衫,“姐姐……我怕……”
飞翩脸色早已经铁青,碧珠怕他?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了这个事实?
“别怕,他是……”安宁将碧珠搂得更紧,她又如何看不出飞翩此刻的痛苦,他心中的苦楚怕是不比自己少!
“丈夫,我你是的丈夫,你忘记了吗?”飞翩打断了安宁的话,柔声对着碧珠说道。
“丈夫?什么是丈夫?”碧珠皱着眉,满脸的不解,看飞翩的眼神依旧带着防备之意。
“丈夫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疼你,爱护你的人。”飞翩一步一步的朝着碧珠靠近,声音尽可能的轻柔,看到碧珠没有阻止他的靠近,心中多了一丝雀跃,不管碧珠为何会这般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痴傻……他都不在意,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够让碧珠不排斥自己,能够守在碧珠的身旁。
“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碧珠眉心皱得更紧,猛地,他看向飞翩的眼神再次变了,“可是姐姐,我不喜欢他!他……碧珠好像做了一个梦,有人欺负我……我怎么反抗都没用……那个人和他一样高壮……姐姐,他也会欺负碧珠的,对不对?姐姐,碧珠好怕……你不要让他欺负我……”
说道最后,碧珠的神色之间,多了几分疯狂,好似又陷入了梦魇之中。
“珠儿,别怕,他不会欺负你,他爱你,他和姐姐一样爱你,他也会和姐姐一起保护你,别怕他……你不能怕他啊!”安宁的心被撕扯着,紧紧的搂着碧珠,想要将她安抚下来。
她知道飞翩对碧珠的感情,在听闻飞翩发现碧珠之后,就毅然的带她走,这就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方才飞翩对碧珠的细心体贴,她看在眼里,这个男人是爱极了碧珠啊!
碧珠这般排斥着他,他的心里又该是怎样的煎熬?
碧珠听了安宁的话,渐渐的平静了些许,看了看安宁,又看了看那个站在不远处,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的男子,“他真的不会欺负碧珠?”
“不会,我不会欺负你,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飞翩哽咽着道,“碧珠,别怕我……”
“你……真的和姐姐一样爱碧珠?”碧珠眨着眼,眼中的恐惧又少了几分。
飞翩试探着朝着碧珠又走了几步,见她没有在激烈的阻止,心中慢慢的松了一口气,终于,碧珠走到了床沿,伸出手,想要触碰碧珠,碧珠的身体却是颤抖了一下。
飞翩立即止住动作,不敢再前进一步,安宁轻拍着碧珠的肩膀,“不怕了,有姐姐陪着你。”
“姐姐,碧珠好累。”碧珠皱着眉。
“累了就睡一觉,姐姐和飞翩都会在这里守着你,等你醒后,姐姐就带你回家。”安宁将碧珠安置在床上躺下,柔声说道,碧珠点了点头,终是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很快便睡着,只是,她便是睡着了,也一直紧紧的抓着安宁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
翌日一早,碧珠醒来,看到飞翩虽然依旧不怎么亲近,但也不会有先前那样的恐惧,但是,一出房门,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尤其是男子,碧珠便立即冲回了屋子,瑟瑟的蜷缩在一起。
安宁和� ��翩见此状况,心中都明白碧珠为何会如此,她还是在怕,她怕所有她看到的男人!
安宁和飞翩相视一眼,他们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限的愤恨与杀意,仅仅是片刻,安宁和飞翩二人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都十分有默契的一个进了房间,另外一个朝着楼下走去……
安宁安抚好躲在房中满脸恐惧的碧珠,等到再次出门的时候,整个客栈之内,空无一人,桌子上尽管还残留着许多未吃完的早餐,但没有一人还在。
碧珠看没人,一颗心才平静了许多,安宁一直都握着碧珠的手,似乎是在传递给她力量,安宁扶着碧珠,慢慢的走下了楼,出了客栈,周围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除了那客栈门口停着的马车,以及马车前站着的飞翩。
安宁知道,方才飞翩是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在场的所有人。
碧珠瑟瑟的走出来,安宁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的帘子放下,躲在偏僻处的云锦才现身,看了飞翩一眼,立即翻身上了他自己的马,一个眼神,似在让飞翩放心,下一瞬,云锦便先一步策马而去。
他知道,等宁儿和碧珠到了京城,也不能容许有一个除了飞翩之外的男人出现在碧珠的视线之中。
马车缓缓而行,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飞翩本是打算带着碧珠离开京城,他知道,碧珠若是醒来,定也不希望小姐因为她的事情而担心,这近两年的时间,他是亲眼看着这主仆二人的情谊的,主仆么?她们早已经是亲人了啊!
所以,他才替碧珠做了决定,现在,他反倒是庆幸小姐能够赶来,他没有料到碧珠会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还会如看到洪水猛兽一般惧怕着他,要是碧珠醒来,没有小姐在,他想,这个时候,他也应该是手足无措的吧!
马车走得很慢,终于到了京城,在云王府外停下,碧珠下马车之后,直到被送到了阁楼上,都没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当然,要除了飞翩,不过,飞翩也只能在一旁看着碧珠,一靠得太近,碧珠的情绪便会出现波动。
安宁将碧珠安置在了她的房间里,碧珠似极喜欢这里,一进来,就拉着安宁,满脸的笑容,那纯真无邪的模样,让安宁看了,却是心中一阵抽痛。
碧珠拉着安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安宁都满脸笑容的陪着她,等到碧珠睡下了,安宁才出了房间。
房间外,飞翩一直都守候在那里,安宁看了飞翩一眼,“跟我来!”
丢下这一句话,安宁便下了楼,楼下,正从宸王府过来的苍翟,看到安宁,猛地上前,牢牢的将她抱在怀中,安宁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方才在碧珠面前还坚持着笑容的她,此刻,再一次流出了泪水。
苍翟任凭她在自己的怀中哭着,昨日,他从皇宫匆匆赶回来之后,回到房间,却没有看到宁儿的身影,当下心中便生出一丝异样,便是知道宁儿有可能是凤家的人,他也依旧舍不下宁儿。
他那般爱着她啊!
后来从雪儿的口中得知所有的事情,他便一直在府中等着,同时也担心着她的身子,前天夜里和昨天早上的疯狂,宁儿的身子还这般奔波,又是否承受得住?
终于,安宁哭得累了,从苍翟的怀中出来,苍翟替她擦拭干眼泪,安宁闭了闭眼,再次睁眼之时,她的眸中只剩下冷冽,因为,她知道,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人是谁?”安宁冰冷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她问的是身后的飞翩,敏锐如安宁,通过飞翩的一些举动神色,她猜想,飞翩一定知道一些消息。
飞翩眸光一凛,激射出一道浓浓的杀意,紧咬着牙,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重重的摔在地上,安宁和苍翟齐齐看过去,在看到那一个东西之时,眉心都是皱了皱。
他们看到的,是一块令牌,黄金打造,那令牌他们并不陌生,当年在四国祭上,苍翟便从苍翼的杀手那里,搜刮了无数这样的令牌,上面有属于北燕皇室的徽章,而那赫然写着的‘大皇子府’四个字,让二人眼中被一片血红所取代。
大皇子府!北燕大皇子苍翼!是他,竟然是他!
那个畜生,竟敢伤害碧珠!
事实上,在飞翩发现这一块令牌之时,就想去杀了北燕大皇子苍翼,但是,他当务之急更加在乎的,却是碧珠的安危,他心中早已经有了计划,等安置好了碧珠,他便是杀入北燕国,也要手刃了大皇子苍翼,用他的命来偿还他对碧珠的伤害!
“北燕使臣昨日里就已经出发离开了东秦国。”苍翟的声音缓缓响起,告诉安宁和飞翩那人的下落,昨日,他见过苍翼一面,倒是也奇怪他为何如此形色匆匆,原来如此!那畜生!
“苍翼,我安宁和他势不两立!”安宁紧握着拳头,指甲掐入皮肉,眼中的杀意疯狂迸射而出,让人不寒而栗,大皇子他想逃么?他以为他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还逃得掉么?
她定要让那大皇子的血洒在东秦国的领土上!
安宁眸子一凛,一字一句的继续吩咐,坚定而绝然,“飞翩,传我命令,让你的人,以及惊蛰十二煞,立即追踪,伏杀北燕大皇子苍翼,不取其性命,誓不罢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