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傻了,这隋棠是不是得了抑郁症,我也没得罪她,她哭个什么劲儿。
我有心敲门,问她怎么了,可是手悬在半空,根本落不下去,因为我怕惹怒了她,隔着门板给我来一枪。
所以我咽了口吐沫,自从进入了特侦办,貌似所有人都魔怔了,我还是静观其变,暗中调查真相。
然后我直接去了姑姑的卧室,隋棠说了,想要知道为什么就去找她。
进去之后,我的心提了起来,看到姑姑还是躺在床上,不过并没有睡觉,而是抓着一份报纸。
我笑了笑,说姑姑也喜欢看报吗?
姑姑诧异的看着我,眼神中写着一句话‘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尽量少跟我交流吗?’
这眼神叫我心里不得劲儿,所以我也不敢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的说:“姑姑,我是找你问点儿事。你应该是认识圣邪吧?”
姑姑一愣,点头:“当然认识,当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些你都知道啊。”
我道:“那我也不绕弯子了,圣邪呢有个徒弟,就是那个穿皮衣,拿手qiang,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的女孩子,她叫隋棠。也不知怎么回事,当她知道我是姑姑的徒弟之后,她掐着我的脖子不撒手,是真不省心呀。我问她我怎么得罪你了,她就叫我来问你。姑姑,这是咋回事?”
姑姑听完很惊讶,好像再说,那姑娘是圣邪的徒弟,你怎么不早说?
嘿,这不是光在您老身上着急了嘛,根本就没顾上。
姑姑似乎对此事也感到好奇,蹙着眉心,沉思了大约三分钟左右,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双眉逐渐舒展,脸上也荡漾出了笑容,就跟水莲花一样,一瓣一瓣的盛开起来。
“这姑娘有点儿意思,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姑姑笑的很揶揄。
我百爪挠心一样,就问到底咋回事啊,您老别卖关子行不行。
姑姑一字一顿的讲:“还是因为当年我对圣邪有恩情嘛,他曾经答应我,要亲手铸造一把利剑还这个人情。还说有朝一日,我们如果收了徒弟,正好是一男一女的话,那我还要传授一套阴阳合璧的剑法。”
我一瞪眼,还要传授剑法?阴阳合璧的意思,是不是一男一女同时耍剑?!
姑姑又说:“可能就是因为此事,所以隋棠迁怒于你。其实吧,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掌握吧。”
我更糊涂了:“姑姑,你的意思是,隋棠怕我学了圣邪的剑法,所以才对我下手的?”
姑姑给我一个耳刮子:“榆木脑袋吗?圣邪的剑法是阴阳双修,这两人不但要心意相通的施展剑法,还要结为情侣,甚至是行男女之事。”
卧槽!
我不禁倒退了两步,怎么跟玄幻小说一样,这不是传说中的阴阳双修大法吗?
姑姑道:“把你那少见多怪的样子收起来,玄门中门户众多,神通百变。就有很多男女互补的招数。你断不能把这些东西当做笑话或者低俗。圣贤曾说过食色性也,黄帝内经中也记载了很多道家房中术。少林门中,更有铁档功,十三太保横练。这都说明,阴阳需要互补,只有阴阳合璧才能爆发出最强大的攻击力。”
姑姑又给我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可是没等我插嘴呢,她又说:“剑法更是如此。男人用剑,霸道刚猛,压来似一座山。而女子用剑,天花乱坠,恰如一江春水。现在小须弥金丹元剑也是你的趁手兵器了,你就还缺一套剑法。姑姑不懂剑术,无法帮你。可圣邪不但是铸剑宗师,同样是剑道高人,你传承他的剑术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我一脸便秘状:“可是,可是练剑还得跟隋棠心意相通,结成伴侣,这......”
“所以说这就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你跟隋棠究竟能不能心意相通,外人也插不上手。”
我擦,这个事儿可没治了,我万万料不到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我就问姑姑,除了搞对象,还有别的办法没?
姑姑沉思了一会儿说,貌似没有了。即便是有也是施法,短暂性的一种模式。并且那种术法需要付出代价。
好吧!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候,姑姑忽然对我说:“你吃了太乙余粮?”
我一激灵:“你咋知道的?”
“猫叔来过。把很多事情都说了。”
猫叔也来过了?这老东西怎么没跟我提起。
姑姑道:“秦明你记住,一切都要听猫叔的,现在我不能轻举妄动,但你要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好起来,并且我也快知道是谁算计我了。”
这才过去一天,姑姑的口吻忽然就变了。变的强硬了,我貌似看到了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南山细娘。
我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但姑姑又轻轻的来了一句:“小心宋科长!”
我浑身一僵,待转过身去,发现姑姑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安然闭上了眼睛。
看来宋科长真心有问题呀,不然的话,姑姑不会三番五次的去强调。可宋科长乃是特侦办的龙头老大,咱们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这不是作死吗?
所以我就问姑姑,不行咱们搬走吧,不在这里了。
姑姑没说话,只是在闭着眼睛摇摇头,摆手叫我走。
我离开了卧室,心里七上八下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然而迎面又走来一个人,我以为还像上次那样,是宋科长。谁承想竟是隋棠。
想到姑姑跟我说过的话,我顿时脸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你出来了?
隋棠拉着我坐在了桌子旁边,眼睛红红的,说:“秦明,我想跟你谈谈。”
“那个,你没事吧?”我有些心惊胆战。
隋棠啪一下,把手qiang拍在了桌面上,我一下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所以只能干笑。
“说实话,我想杀了你,因为没有你,我就不用练那套剑法。可我又不能杀你,因为我必须要练那套剑法。”
我很认真的说:“你是在说绕口令吗?”
“秦明,请你严肃一点。”隋棠瞪起了眼睛。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闹了,谁闹谁是孙子。
问道:“我知道你不想练剑的原因,但你为什么又必须要练呢?没人逼你的。”
谁知隋棠就说了四个字:“这是宿命!”
宿命?!
“你知道为什么,我师从圣邪,却不用冷兵器,而是用手qiang吗?”
我的确不明白,当初也为这事儿费解过。
“是不是因为*比较顺手?毕竟时代不一样了,我们玄门中人也得与时俱进的。”
隋棠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手qiang固然威力大,但发出的声音也大,玄门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不涉及到尘世,不殃及到百姓。你看我拿枪威风凛凛的,但只要一开枪,半个村都听得真真的。尤其是在京城,即便我是特侦办的人又如何,达官显贵多去了,我根本不敢开枪,所以说一千道一万,玄门中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使用手qiang。”
隋棠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还控制不了冷兵器。师傅说,我的心境不行,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怎么又出现仇恨了?就算有仇恨,跟使用冷兵器又有啥关系呢。这简直乱了套。
隋棠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便说:“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我蹙起眉心,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内情的。隋棠之所以哭红了眼睛,恐怕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所以我点点头,表示可以。
隋棠深呼出一口浊气,貌似在平稳心神,然后徐徐道来。
“你也知道,我姥姥是霍家大宅的幸存下来的人,她是个佣人,当初一口气就跑到了京城,找了个老百姓嫁了,然后生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是独生女,长大后学的乐器,弹得一手好琵琶。在国家大剧院工作,很体面。三十岁的时候跟一个小提琴手结婚,然后有了我。本来我的家庭很美满,真的,由于父母的职业,使得我们家庭条件很好,我比同龄人都有优越感。可是幸福的时光总那么短暂,短暂的有些残忍。”
“我十三岁的时候,跟着父母去安徽旅游,登上了黄山,但噩梦就在山川中开始了。有一个人混迹在游客中,趁机对我们下了迷.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们,等睁开眼之后,我们被困在了一个山洞中。”
不知不觉我已经听入了迷,怎么旅个游还被人下药呢?这个人到底要干嘛?
所以我催促道:“然后呢?”
隋棠的嘴角哆嗦了起来:“山洞很大,有一台石床,石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具。我看到我的父母赤身.裸.体的躺在石床上,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拿着一把剔骨尖刀偏偏起舞。他就在石床附近手舞足蹈,还不时仰头看着刀身反射的寒光,一脸都是狂热兴奋。我当时年纪还小,吓得要死,哇哇哭了起来。可听到我哭,那老者更加兴奋,甚至连五官七窍都流出了鲜血。”
我浑身就是一哆嗦,我见过兴奋的人,他们要么蹦高,要么大叫,还真没听说七窍流血的。我看这是中毒了吧?
谁知隋棠继续道:“那个人七窍流血的冲我笑,说女孩子的皮肤最为光滑,洁润,是上天的恩赐。如果当成被子,能将人暖到骨子里。还叫我别急,马上就能轮到我。”
我长大了嘴巴,这老头要干嘛?!
隋棠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似乎梦魇般的回忆,潮水般冲杀到了眼前。
她抱着肩膀,剧烈颤抖起来:“那老者抄起了剔骨尖刀,切在了我父亲的头顶,他用无比熟练的技巧,一划,一拨,一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便挣脱了出来。那刺目的鲜血,是滚烫的岩浆啊,几乎将我的眼睛烫瞎。老者一脸血红,哈哈大笑,然后如法炮制,又剥了我母亲的皮。我看到两个没有皮肤的血人在石床上蠕动,他们还没有死,对,他们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隋棠猛地看向了我:“秦明,当时我父母就像我这样,使劲的瞪大眼睛,对我说,女儿,快跑!”
噗通!
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