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嗓子,周围鸦雀无声。
我心说这位领导的脾气可真大,把人命案当成芝麻绿豆的小事,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我仔细一看,这竟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并且非常的酷。
她身材纤细,高挑,大冬天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皮衣,手上带着黑色皮手套,大腿上帮着一支手qiang,并且脚下踩着一双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
脸上的表情看不到,因为大白天她还带着大大的墨镜,但是脸上的神色一览无遗,总是那么严峻,总是那么愤怒,就差掏出枪给我们一梭子了。
秋心不屑的说:“当警察不穿制服,穿皮衣,当这是演电影吗?这么臭屁做什么。”
谁知猫叔道:“这应该不是警察系统的人,你看那越野车,可是军区的牌子,他应该是军队的人。”
这事儿可新鲜了,军队都出动了,但即便是军队,我也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也太霸气了一些。
这时候刘队长小跑着到了皮衣女的近前,恭敬的说:“领导你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呢。”
这个皮衣女鼻子哼了一声,刷一下把枪套里的手qiang拔了出来,打开了保险,说:“屋里是吧?速战速决!”
说着,踩着高跟鞋直奔屋子走去。
不光刘队长傻了,我们几个也傻了,这是要跟谁拼命啊,屋里也没有凶手啊。
刘队长的额头上已经出汗,赶紧过去阻拦:“领导,您别着急,千万别着急,我们把您请来,不是对付凶手的,而是一面铜镜。”
皮衣女用手推了推墨镜,冷冷道:“我找的就是铜镜。跟你们说不清楚,把铜镜拿给我就是。”
刘队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果断跑进了屋了,双手托着铜镜就出来了。
皮衣女拿过铜镜摔在地上,随手举起枪砰砰砰就是三枪,吓的院子外面的村民大声尖叫,有人还喊杀人啦,救命啊。
皮衣女眉头一簇,举枪往天上打了一发,场面又鸦雀无声了。有胆子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不过我彻底傻了,这个皮衣女是脑残吧,她用枪打铜镜干嘛,还用枪炮震慑老百姓,军队的人都这么办事儿吗?
谁知猫叔说了一句:”不对,这把枪有问题,你看那铜镜。”
我低头一看,铜镜外面的物证袋子已经被打烂了,铜镜也被打出了三个窟窿,里外翻翻着,不过有一团黑气无形中出现了,好像是从铜镜里钻出来的一样,张牙舞爪,时刻变换着形态。
我知道这是附着在铜镜上的脏东西,但我没想到的是,几颗子弹就能把脏东西给打出来。
猫叔说皮衣女的手qiang有问题,难道这手qiang能驱鬼?
刘队长也发现了铜镜的状况,吓的倒退两步,惊骇道:“这这这...”
皮衣女冷哼道:“宵小鼠辈,如果再不现形,我叫你魂飞魄散。”
她这话是对着铜镜说的,也就是说,他知道铜镜上有鬼。
“这女的也是玄门中人,不过他怎么跟军方扯上了关系?”猫叔眼中惊疑不定。
后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好,难道她是特侦办的人?”
特侦办是很隐秘的一个机构,里面都是玄门中人,专门应付市井中的邪乎事儿,凌驾于官方组织之上,难怪刘队长要叫她领导。
不过特侦办也太狂妄了一些,难道不明白这些事情是不能见光的吗?大庭广众的驱邪灭鬼,惹来了恐慌怎么办?
我顿时对这个机构产生了一种抵触情绪。不过回想到,我姑姑正在跟特侦办的宋科长追杀汞体,并且特侦办的人也是为国为民,我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猫叔的脸色很难看,当年他们惹下大祸,被特侦办追杀的跟兔子一样,如果现在被认出来,恐怕又是一场麻烦。
但我看皮衣女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中原十虎散伙的时候,她还撒尿和泥呢,跟猫叔不可能照过面。
所以我对猫叔投去一个眼神,叫他淡定。
猫叔咬着牙不言语,哪怕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不然的话肯定引起皮衣女的怀疑。更何况皮衣女的任务还没结束呢,铜镜里的厉鬼依旧张牙舞爪,根本不服输。
总听说特侦办的人厉害,还没见识过,我倒要看看她出了会打枪,还有别的手段不。
只听皮衣女冷笑:“铜镜里的东西,你还不出来是吧,非逼老娘用大招。”
说着,她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香瓜手雷..
刘队长吓坏了:“领导,使不得,这人太多,万一..”
万一还没说完,皮衣女已经拉掉了保险,把手雷丢在了地上。
我日,这也太狂暴拉!
我大吼一声:“快卧倒!”
院子里的警察,院子外面的村民,全都趴在了地上。
可是预料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噗嗤了一声,我一抬头,香瓜手雷炸裂了,从中喷出了一团红色烟雾,我提鼻子一闻,竟然是朱砂。并且朱砂里还掺杂一些别的东西。
猫叔灰头土脸的,大骂:“原来是朱砂,五谷,专门打鬼用的,特侦办的人就是喜欢装蒜。”
这一句话不要紧,皮衣女猛地看了过来,全场就他一个人站着呢,居高临下的说:“你知道我是特侦办的人?”
猫叔知道瞒不过去了,索性站了起来,他一个玄门前辈成了这个样子,也够丢人的,不过他没理会对方,反而走到了铜镜近前。
经过枪炮的洗礼,朱砂和五谷的攻击,这铜镜变成了一块废铁,上面黑一道红一道,非常狼狈。
不过原先那团张牙舞爪的黑气却不见了,好像真被打散了一样。猫叔把铜镜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片刻后面色一变,似乎发觉了什么。
皮衣女看猫叔不理自己,一下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充满雷鸣电闪的大眼睛。她大吼:”老头,你到底是谁?”
这女人长得非常好看,我该怎么去形容呢,感觉跟李青霞差不多。
而猫叔却眯起了眼睛:“你们宋科长也不敢跟我这么讲话。”
皮衣女一惊:“你认识我们老大?”
猫叔哼了一声,表示着一些不满,其实我心里明镜一样,宋科长要是看到猫叔,我估计得拿火箭筒轰他。
虚惊一场之后,院里院外的人都反应了过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们几人。
有好事的村民还交头接耳,说这么多人干嘛折腾一面铜镜啊,难道这面铜镜有古怪?
我看事情越来麻烦,就走到猫叔跟前,说:“这种事儿不宜声张,还是悄悄的解决掉吧,不然事情闹大了谁也不好收场。”
猫叔明白我的意思,但是语气古怪的说:“这铜镜上的脏东西看似解决掉了,但其实没那么简单,我刚才用望气的法门看了一下,这残存着一些煞气,并且这些煞气非常邪门,跟鬼怪身上的不太一样。”
我蹙着眉毛说:”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到底怎么个情况啊?”
猫叔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话:“具体的情况我也太不清楚。”
我擦..
我俩正嘀咕呢,皮衣女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眼睛里的雷鸣电闪从未停止,一字一顿的说:“你们到底是谁,再不理我,老娘就要发飙了!”
我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并且浑身都是武器,断不能得罪,猫叔性子太硬,一步留神就得掐起来,所以我赶紧道:”这位姑娘,我们也是玄门中人,也是为了这面铜镜来的。这里人多嘴杂,不如借一步说话吧。”
我刚说完,一支枪管就顶在了我的胸口,我浑身都凉了,两只手慢慢举起来。
“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这子弹虽然是打鬼的,但打在我身上也受不了。”我一边求饶,一边低头瞄着。心里大骂对方不是东西。
猫叔一看我被枪顶上了,立马火了:“小兔崽子,真是狂妄的没边了,
说完探出一只手,抓住了枪管,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支特殊的手qiang就在猫叔手里了。
可紧接着,皮衣女又拿出一只手qiang,顶在了猫叔的脑袋上,说了两个字:“给我。”
我擦,没想到她有两支枪,猫叔无可奈何把枪还了回去,皮衣女拿过来,又重新顶在我的胸口......
“就你们这样的也算玄门中人,一帮酒囊饭袋而已。今天阻挡我办案,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然而话音未落,猫叔手里的铜镜忽然嗡的一声冒出一团黑光,就跟出膛的子弹一样窜了出去,正好砸在皮衣女的小腹。
碰!
皮衣女一下弯了腰,一张俏脸上立马扭曲起来。
“竟敢偷袭我?!”
皮衣女站起来就要开枪,猫叔赶紧大吼:“不是我,是这铜镜自己飞出去的。”
只见铜镜落地后,周身还冒着黑光,并且更加诡异的是,原本打出了窟窿的地方,开始慢慢愈合,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这面铜镜又崭新如初了,跟刚才一模一样。
我日,惊讶的我差点儿蹦起来,这铜镜成精了不成,还能自我修复?!
皮衣女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糟糕,这上面的不是厉鬼。”
不是厉鬼还能是什么呢?不过我看院子外面的村民越来越多,这么下去就全曝光了。
“皮衣女,你要是想解决这件事,就别这里折腾了,跟我走。”
我拿出一道破煞符,跑过去贴在铜镜身上,铜镜表面的黑光立马暗淡下去,并且发出一声声气爆。
我看有效果,抓起铜镜就往外跑,嘴里还大吼:“猫叔,秋心,老骚叔,你们还等什么,开车走人。”
猫叔他们反应过来,跟着我就跑,老骚也想跑,但是一个劲儿的看刘队长。
刘队长的主心骨是皮衣女。
皮衣女咬了咬牙:“刘队长,你安抚这里的情况,我跟他们走一趟。”
说完也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刘队长叫道:“领导,报告我怎么写啊?”
皮衣女对天空碰的开了一枪:“就这么写!”
我刚出院子,就听到了枪声,吓的一缩脖子,可这会儿没时间管太对了,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前方就是人山人海,但是没等我往外挤呢,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都用敬畏和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讲话,你们看个屁,老子这么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天下太平嘛。
上了面包车,老骚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问我往哪儿走,我说爱哪儿哪儿,没人就行。
猫叔拍了我肩膀一下:”好小子,关键时刻还是你豁得出去。”
不多时我们离开了村子,来到了一片荒地,四面八方一个人都没有。
老骚刚熄了火就听身后传来野兽般的咆哮,军绿色的越野车追了上来,到了跟前才刹车,拉出一道又长又深的车辙。
嘎吱,车门打开,皮衣女踩着高跟鞋出来,拎着两把手qiang,气势汹汹的说:“我也跟你出来了,说吧,这铜镜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出来,我把你打成筛子。”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撞着胆子说:“你刚才也说了,铜镜上不是厉鬼,其实我也明白,厉鬼不可能把金属修复如初。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但是现在没人了,咱们几个可以好好研究下。”
皮衣女眯着眼睛说:”研究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是谁。我不能跟一群外人共事。”
我没什么顾忌,张嘴就说:“我叫秦明,是个赶尸匠,说起来我们也是有缘分的,因为我姑姑跟你们宋科长在一起,他们很熟。”
皮衣女诧异道:“你姑姑是谁?”
“我姑姑是南山细娘,也是赶尸匠,昔日也是你们特侦办的。你应该知道吧?”
一句话不要紧,皮衣女大惊失色:“你姑姑是南山前辈?”
我心中大喜,看来还是姑姑的名头好使。
便点点头:“这还能骗你么,我姑姑就是南山细娘,不过我们不是亲戚,我是她的徒弟,口头上叫姑姑。”
谁知这句话说完,更不得了,皮衣女竟然尖叫起来:“南山前辈收了徒弟,还是一个男人,我,我杀了你!”
她举起双枪,要对我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