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伴随着一串爽朗的笑声,醉心居的老鸨在两个“女儿”的陪伴下,来到了乔晓静的房间。
在类似于醉心居这种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供男人取乐的美女们有一个共同的头,或者说有个老板娘,俗称老鸨,她们将这个人都称之为“妈妈”,而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没有对她们付出任何母爱的女人却将这些美女视之为自己的“女儿”。
此时的乔晓静依然对着镜子发呆,她已经完全被自己的美艳所折服,正沉浸在了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梦境之中,对于老鸨和两个美女的到来毫无觉察,全然不知。
“啧啧啧,”这老鸨走近乔晓静,左右打量着乔晓静美艳的外貌、高档且又合体的旗袍和玲珑有致的身材,不由得发出了赞叹,“快看看,多美的胚子,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世间的美人我见多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清纯的美人,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是啊,是啊!”有一个美女扭动着水蛇腰,在乔晓静身后晃荡着,眼睛从未离开过乔晓静的身体,甚是羡慕的夸道,“绝对的人间尤物,真是不知道会馋死多少臭男人?”
“条件好,”另一个美女也趁机在这老鸨面前夸了一番旗袍,“这衣服也好,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此前她穿那身旧衣服很美,但没有今天这么美,这么光彩照人星光熠熠!真不知道这是谁的眼光,竟挑选了这么好的料子和款式,总之,人美,衣服也美!”
“就你会说话,”这老鸨得意的笑道,“你这么品位,改天老娘也给你做一件……”
三人随大笑起来,这乔晓静方才惊醒过来,站起身来,一副如梦方醒的神情,先是惊讶的看了她们一眼,继而便笑着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刚下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竟然不知道你们进来,太不好意思啦!”
“没事!”这老鸨笑道,“我们也刚来,就是看看衣服穿在身上合不合适,顺便带了两个女儿过来,让她们也替你把把关,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得抓紧时间改一改。”
“挺好的!”乔晓静声音很小,似乎害怕别人听到她说的话。
“我看也挺好的,穿在你身上特别好,这衣服就该你穿!”这老鸨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痣也跟着一动一动的,整个面相显得很滑稽。她扭头看着身边的两个美人,笑着问道,“你们俩也快说说,怎么样,这衣服配这身段,看看,作何感想啊?”
“非常好,太好了!”
“无可挑剔,美不胜收!”
“连咱们眼光这么挑剔的人都觉得好,”这老鸨得意的说道,“我相信不可能有人会觉得不好,得有多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啊!啧啧啧,想都不敢想!”
“可不是嘛,”其中一个美女说道,“我要是个男人,可能早都把持不住自己了。”
乔晓静瞬时低下了头,从脖子红到了头顶。
这老鸨和另一个美女均为搭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衣服一定很贵,”乔晓静待安静下来,怯生生的对这老鸨说道,“让您颇费了,我现在没有财物,等我将来赚到钱了,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这老鸨脸色略微变得严肃了些,淡淡的说道,“那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这人一向快人快语,从来不拐弯抹角,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心眼。既然你想报答我,又何必等将来呢,当下便有机会。”
乔晓静不解其意,抬头看着这老鸨。
这老鸨瞥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美女,又将目光移回到了乔晓静身上,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地方,主要就是靠人气赚钱,最近这段时间,生意惨淡得很,时常入不敷出,你们跟着我,我不能让你们受委屈,养活这么多人,确实不容易,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一点。”
乔晓静家境贫寒,从小就深知生活的艰辛,听老鸨之言,频频点头深表理解。
“你来了,”这老鸨接着说道,“给我带来了希望,让我感受到了战胜困难的力量。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也不需要你付出多少辛劳和汗水,只需要你能够为了咱们站出来,将你的这份独特的美展示给大家,让更多的人见识到你的这种天然去雕饰的美就行啦!”
乔晓静唯唯诺诺的问道:“是让我站在众人面前,让他们看我,是吗?”
“是展示你的美,”这老鸨略微有些不耐烦,摇头道,“美是多少高雅的艺术,怎么让你说成了这样,多低俗,就好像是上市场买肉一样。”
乔晓静还是不明白这老鸨的意思,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这老鸨。
“你也甭发愣了,”这老鸨道,“好好想想我的好,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吧,到时候会有人教你怎么做的,只要你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行。好啦,不打搅你了,接着欣赏你的身材和你的旗袍吧!”
随后,这老鸨带着那两个美女朝屋外走去,临到门口,她转过身来,对乔晓静说道:“这么好的身材,这么好的衣服,没有个洋气的名字不行,以后你就叫媚红吧!”
“媚红,”老鸨身边的一个美女随说道,“这个名字好,听着就洋气。”
另一个美女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
乔晓静顿时傻眼了,她心想:“这老鸨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抛头露面就已经很羞耻了,还让我穿开这么大叉的旗袍,如同花瓶一样立于众人面前,供那些怀揣淫邪思想的猥琐之徒上下左右去看,这,这多伤风化啊!”
“还要改名字,”乔晓静接着想到,“为什么要改名字呢,乔晓静,破晓的宁静,多有意境的名字。再说了这个名字已经伴随我这么多年,还是我父亲起的,说什么都不能改。”
乔晓静板着脸,在镜子前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和旗袍,悻悻然脱点了旗袍,穿上了原来的衣服,抱着旗袍傻坐了一会,便出门朝那老鸨的房间而来。
那老鸨看到乔晓静捧着叠得方方正正的旗袍走了过来,刚露出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不冷不热的说道:“有事吗?是不是这旗袍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
“这旗袍实在金贵,”乔晓静笑着说道,“我,穿在我身上糟蹋了,还是还给您。”
“怎么,”那老鸨冷冷的说道,“我还从未遇到过送出去的东西让人还回来的,你是头一个。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旗袍是我送你的,你这么做,摆明了是要打老娘的脸啊?”
“我我我,”乔晓静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脸色通红,站在原地,结结巴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穿这旗袍站在众人面……”
“没有别的意思最好,”那老鸨知道乔晓静的心思,不待她说出口便打断了她的话,板着脸,带着积分怨气道,“千万别干不识抬举、忘恩负义的事情,那样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相信你,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得休息一会儿。”
乔晓静看了一眼朝床边而去的老鸨,又低头看了一眼旗袍,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人无聊的靠在床头想心思。
此刻,醉心居内外却热闹得很,在管家福根的带领下,十来个家丁正忙前忙后重新布置着大厅和门脸,更换彩灯,悬挂彩旗,各种装饰一应俱全,甚是华美,远远便能看到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过路之人无不停足注目,围观者由少变多,只半晌功夫,醉心居门前便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将门前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人不断朝此处涌来。
像醉心居这种风月之所,本来就容易吸引人的眼球,而今又大搞排场,就更容易引来行人围观了。所有聚在醉心居周围的人都伸长脖子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着,可是谁也不知道大家在看什么热闹。
这管家福根也是一个劲的吊着围观者的胃口,无论谁上前打听,福根总是这一句话:“希望大家晚上能光临本店,绝对有巨大的惊喜。”
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硬是想挤进醉心居大厅,想对醉心居内的“惊喜”一睹为快,被福根他们一一挡在了门外。
福根越是这样拦着,围观之众对醉心居的好奇也就越强烈,聚集的人也就越多。这可能是福根和那老鸨之前没有想到的,老鸨时不时会隔着门缝向外看,看到门外人山人海,兴奋得笑着,险些没有抖掉嘴角上的那颗黑痣。
乔晓静却俨然不知这些事情与她有关,还坐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发呆。
天色终于暗淡下来,围观之众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们有的人责问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开门,你们这是不想做生意了吗?”
“我们都等了快一天时间了,怎么还不开门?”
“快开门,快开门……”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鞭炮声和唢呐声,围观者闻声而回头观望,发现鞭炮声和唢呐声正朝醉心居而来,行进的队伍前面抬着两个大牌子。
待这帮人走近,众人发现这两个牌子上分别写着“醉心居今夜选美”,“神仙女降临本店”字样,然后,他们将这两个大牌子分置于醉心居大门两侧预先准备好的架子上,格外醒目。
围观之众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人声鼎沸。
乔晓静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了屋门,正好碰上了上楼来的老鸨。
“赶紧去旗袍换上,”那老鸨一脸严肃,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一会儿咱们这里要举办选美大赛,这可是你一夜爆红的机会。”
乔晓静听到老鸨之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