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款也可以,但有时间限制,届时不还款,我还是会没命。不但如此,欠款时穿越的费用会增加,总去一个地方的费用也会增加,因为会被系统判定为对我很重要。因此,赚钱很不容易,要花钱却很快速,甚至不知不觉就欠款了,生命也到了危险的边缘,所以我必须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
童雅诗惊异地看着他。
"至于我为什么会穿越,那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你这是不信任我?"
"重点是,你知道了没好处。"于果郑重地说,"你能说我不信任你么?我告诉了你好几条我有可能没命的可能性,这等于是把把柄直接送到你手上,我把命交给你了!对别人,我永远不会这样。没有比我再信任你的人了,他们谁也不可能把生命交到你手上。"
童雅诗不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心理这么说,可听上去十分受用,心里涌上了一股极其浓烈的甜蜜,心情也变得大好,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快乐起来。
当然,于果说的这些,不是他告诉童雅诗自己把柄的真正理由。他相信童雅诗,但总觉得童雅诗因为想要窥探自己的秘密而不分轻重,一旦引不起重视,而自己又没提前着重强调,那到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因此早早告诉童雅诗问题的严峻性,有助于她消气和充分理解自己的苦衷。
她既然是喜欢自己的,那必然很看重自己的生命,自然会小心翼翼地配合自己,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那自己不但并没有被别人抓住把柄,反而有了双重保险。
虽然爱的是孟凝,但论可信任程度,童雅诗在于果心目中,也比较接近孟凝的地位了。童雅诗,已经算不上是"别人"了。
"书归正传,既然不能改变宏观历史,那我也不会改变你祖上的历史。蝴蝶效应你总是知道吧?一点点小改变,就会改变世界走向,这种效应越往古代越明显。你要是回到原始社会,原始人数量很少,几乎每个人都不可或缺,全都在其自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历史赋予了重大使命,也许你随便杀一个原始人,都有可能相当于二战时候杀了丘吉尔,也许希特勒就会因此统治世界了。"
"原来是这样……"
"你问我到底是怎么认识你奶奶的,我告诉你,我曾经在回到过去时,不经意地救了你奶奶。可那时候本来就会有人救你奶奶,既然历史都是这个走向,那我出手救也是一样,更重要的原因是,要伤害你奶奶的人正好看到了我穿越到当时的一刹那,我……我不可能留着他。"
"哦,原来是这样……"童雅诗陡然反应过来,"你……你杀过人?"但她虽然觉得恐怖,却自觉失态,又补救道:"当……当然,你杀的是一个古人,而且……而且还救了我奶奶,那等同于救了我,否则我爸爸就不能出生,我也不能出生,我得感谢你……"
于果看了看她,说:"我不随便杀人。那个人要是没被我杀掉,也不会成家立业,因此也没有后代。我看过历史影像,他会被来救你奶奶的人杀死,本来就要死,所以我才敢杀他。"
"哦……这么严格……"童雅诗咬着下唇,犹疑地问,"原本应该救我奶奶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马?可我奶奶最终嫁给了我爷爷,你为什么会祝福我奶奶和那个什么小马?还强调了那么多遍?难道我爷爷的外号就叫小马?不对,我爷爷从没提过!再说,我爷爷也不是在我奶奶十六七岁的时候认识她的啊!认识她的时候,都解放了……"
于果顿了一会儿,才凝然道:"这个我恐怕永远也不能告诉你。你问了也没有用。你只要记住,我这么做正是为了不改变历史,而且,我永远不会害你。"
童雅诗知道他有底线,但于果的话也给她吃了定心丸,便道:"好吧,那……那些盯梢的贼眉鼠眼的人是干什么的?我奶奶即将经历什么?这总可以说了吧?"
"那是日伪的特务。你奶奶进教堂是为了给地下情报人员传递重要情报。我们走了之后,再过五分钟到十分钟,日伪的特务要收网抓人,跟教堂内外的地下党特工和军统特工进行激战。"
童雅诗大惊:"那我奶奶岂不是很危险?"
"枪战当然危险,但没有一颗子弹伤到她,否则她怎么会顺利活下来,结了婚,有了你爸爸,又有了你?你别替古人担忧了。我要是贸然去救,她反而也许会中弹,那就真改变历史了。
"我目前所在的基准时空并不是那个年代的平行宇宙,你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你奶奶一旦有一点事,轻则你会有变成男的、变成丑女孩、变成傻子、甚至早年夭折等各种可能性,别说这么大的企业,你恐怕连温饱都会出问题。
"至于重则……你就直接永久量子化,然后慢慢消融。也就是说,你的全部信息就会从这个世界完全删除,这不单单等同于从肉体到精神的消失,还意味着你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从来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存在。"
童雅诗本来想说自己好笨,可等到听完于果说的这一席话,倒吸了一口冷气,沉默了半天,还心有余悸。
"所以,你记着,我肯定不会害你,你也别好心办坏事,不要害我,更不要害你自己。"于果语重心长地总结道。
"好……我记着了。"
于果又不做声了。
"你觉得你说完了么?"
于果一愣,见童雅诗的眼睛里居然有一股幽怨,心里一惊,只得说:"我跟张晓影--那个小姑娘,没什么。我是她弟*弟的朋友,她弟*弟也是你单位的员工。我帮了她弟*弟,她来感谢我,请我吃饭。我没什么酒量,喝醉了,她把我送到酒店去睡,但自己也喝的酩酊大醉,就睡着了。"
他没有说张晓影最初来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也是不想让童雅诗担心。
童雅诗也觉得于果不像是那种人,这次他亲口说出来,自己就真的彻底宽慰了,吊了好几天的心头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可这并没有完全根治她的心病,她不甘心地问:"然后呢?"
"然后?"于果说,"这姑娘很泼辣,醒来以后也以为我趁醉酒占她便宜。我不爱反驳,她还以为我是理亏,开始闹起来。后来她发现自己衣服一点儿没脱下来,只是睡在一张床上,也应该会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但她是练武出身,性格就那样,不想承认,非要跟我闹。这时候……你就来了……"
"她……她真是刚认识你?"童雅诗不放心。
"是,她是来西武校的,练武出身,性格比你还倔强。"
"我倔强么?"童雅诗像是问他,也像是喃喃自语,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大眼睛里波澜涌动,"她长得是真漂亮……"
于果笑笑:"你走之后,她也这么夸你。"
"哼,她那是夸我么?分明也是女人的警惕心理……"童雅诗不服气地暗想,但面上却说:"你喜欢她那种类型的么?"
于果摇摇头:"不是。"
童雅诗其实很想撒娇般地说一句"我看你俩很配嘛",她太看重于果了,可不敢轻易玩欲擒故纵的招数,以免弄巧成拙。
尽管她对自己有着应有的自信,可实话实说,自己对于果来说,还真不如那个张晓影更接地气。况且,那个张晓影也很漂亮。还有那个李夫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夫妻双双出*轨,最后还好意思扑在于果身上!
"那……我有一个我最想知道的问题要问你,这跟你的秘密应该无关,你实话告诉我就行。"童雅诗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问出了一个对她而言心惊胆战的问题。
于果看她神色凝重,也猜得出她是要问什么了,便直白地说:"我有女朋友。"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击中了童雅诗的头部,童雅诗感觉自己的灵魂要飞走了,抓也抓不住。
她尽量使得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一张嘴却走了音:"我……"立即调整过来:"我不信,你这样子,根本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
"我真的有。"
"她在哪里,你带她出来我瞧瞧,"童雅诗忽然眼睛里滚出一大串泪来,瞬间声音变得很沉重,双肩剧颤,整个人要从沙发上掉下来了,"我……我看看我最好的朋友……他……他的女朋友什么样……呜呜……"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于果见她那样子几乎快要崩溃了,实在不忍,决定不再这么含含糊糊遮遮掩掩,而是给个明确的说法,便站了起来。
"童总,你这么优秀,全市也数不出几个你这样的女性,你……你怎么能看中我呢?你不觉得你太草率了吗?神秘感不等于魅力,更不等于优秀和适合结婚。"
"谁看中你了?你真不要脸!你真够不要脸的!你也不照照镜子!呜呜呜呜……"童雅诗哭得仿佛喷泉一般,忽然猛地朝他甩出一个沙发靠枕。
于果任由这枕头打在身上,想起了张晓影也朝他扔过枕头,难道她们都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真的只认识了那么几天就情深意重?
"我真有女朋友,她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她已经去世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