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拧眉看着说走就走的花月满,当即竖起了眉毛:“女流氓你给本王站住!”
花月满哪里肯听他的?不但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加快了步伐。
“王爷,估摸着太子妃是没听见吧?”陪在后面的小太监赶紧上来打圆场。
“没听见?!”刘然一声怒吼,“是她聋了?还是你聋了?”当即将小太监吓得没了声音。
眼看着前面的花月满越走越远,刘然这倔脾气也上来了,豁然迈步追了过去。
小太监见此,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在后面跟着。
“王爷您慢点,路滑啊——!”
“王爷,您慢着呦!”
花月满正在前面走的满身大汗,听闻见了身后的响动,回头一瞧,吓得一愣。
只见紧紧追在后面的刘然虎目双瞪,剑眉倒竖,清秀的小脸狰狞的咬牙切齿,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老虎追赶野兔的表情。
这孩子的脑袋里到底是多了点什么?还是少点什么?
花月满铁了心的不打算和这小白眼狼纠缠,狠了命的继续往前走,忽然,听闻身后响起了“噗通!”一声的闷响,紧接着,小太监的声音便是炸开了锅。
“哎呦!八王爷您还好吧?”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花月满竖着耳朵听了听,满满都是小太监的惊呼声,却根本没有刘然的回话声,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
只见一群的小太监正围着一个雪堆扯着脖子喊着,而八王爷刘虞……悲催的整个人趴进了雪堆里,嚣张的面颊早已埋没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双小腿儿竖起在半空之中,在寒风之中凌乱的颤抖。
这样下去是要窒息的……
花月满再是来不及多想,飞快的跑了过去,在一群小太监的大喊大叫之中,将刘然从雪堆里扒了出来,眼看着刘然小脸青紫,明显的进气多出气少,她猛地吸了口气,对着他冰凉的唇往里送气。
小太监们见此,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垂着面颊不敢看,不得不说,这个举动在他们眼里,俨然是不合规矩的。
花月满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并不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们如何救治这种憋气的人,但她很清楚,若是这个时候把刘然往太医院送,没准还没等进门呢,他就先没气了。
虽然她眼下的办法确实是有点逾越,但生死面前她别无选择。
“噗——!咳咳咳……”
卡住气的刘然,经过花月满的一番折腾,终是喘出了气,他慢慢睁开眼睛,直对上搂着他还没来得及撒手的花月满时,先是一愣,随后剑眉就竖了起来。
“你放肆!”
看,就说他是小白眼狼了吧……
花月满懒得搭理他,见他是真的没事了,才松开了他,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刘然见花月满竟敢无视自己,下意识的怒从口出:“女流氓!”
花月满本是想直接离开的,可听了这话,她有些不乐意了,站住脚步,微微垂眸:“我说你够了啊,我怎么了,你就叫我女流氓?”
刘然气的小脸通红:“你,你不但调戏小太监,还,还亲,亲……”
“对于福禄的事情,我不想再解释了,至于你……”花月满白了他一眼,“您别忘了,要是没有我这女流氓,八王爷您早就去找阎王爷下棋了,哪里还有工夫在这里和我大眼瞪小眼?”
她发现,这孩子绝对有被迫害妄想症,明明很正常的事情,到了他的眼里就都变了味道,从小价值观就扭曲的如此不要不要的,以后长大还得了?
刘然被说得噎住,转眼朝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们怒瞪了去:“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何用?都不知道救本王?统统拉出去斩了!”
小太监们吓得哭喊求饶,不停的对着刘然磕头。
花月满在一边看得难免头疼,本不想再插手,却还是开了口:“八王爷,您既然没事就起来吧,地上凉。”
那些小太监不是不救,而是不敢,王爷出事,他们做奴才的哪里敢伸手?若是当真救了还好,若是反倒没救明白,或者是帮了倒忙,那脑袋也可以不用要了。
虽然这事看得让人寒心,但其实他们也不过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
小太监们听出了花月满这是在帮着他们打圆场,本着感激的心,纷纷起了身子,想要上前去搀扶刘然。
“滚开!”刘然拧眉推开了小太监,“一群狗奴才!”
花月满看得长气:“他们不扶您,谁还能扶您?难道八王爷打算在这里坐等看星星不成?”
这孩子说白了就是欠揍,小小年纪就如此的不懂得收敛,就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又如何?不懂得拉拢人心,又何谈在宫里立足?
刘然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害羞,反正一看花月满他就止不住的脸红:“我,我……我要你背我。”
“你丫……”花月满上前一步就要拎刘然的耳朵,却见远处忽一行人走过,仔细一瞧竟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领着宫女。
为了不将此事闹到皇上的耳根子底下,花月满只得当即换脸,以笑代怒,对着刘然‘友好’的伸出了手:“背八王爷多大点事?来,上来吧。”
估摸着是花月满这脸变得有点快,刘然愣了半天竟是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花月满一咬牙一跺脚的拉起了刘然,直接将他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太监们自是不敢怠慢,纷纷跟在了花月满的身后。
估摸着是花月满拉着刘然手臂起身的时候,弄疼了刘然,以至于刘然趴在她背上的时候,那一张小嘴便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你是废柴么?连伺候人都不会!”
“就你如此笨手笨脚的,连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废柴,我皇兄究竟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你还真是笨的可以……”
花月满原本是在一直往下顺气,她总觉得她一个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的大人,没必要和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孩子较劲不是?
可是,当她每走一边刘然便骂她一句废柴,每喘一口气,就能听见一句笨蛋的时候,她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我说刘然你没完了是不?”
刘然一愣,本来想说“没完如何?”可在抬眼看见面前寝宫的牌匾时,不禁更怒道:“就说你是笨蛋吧?不然怎么背着我走到未央宫来了?”
花月满把刘然往地上一放,转身挑眉:“是啊,我这个笨蛋已经到家了,至于八王爷……您就自己回去吧?”
刘然气的瞪眼睛。
花月满笑的气死人不偿命:“慢走,不送。”
她说着,就要往院子里走,却见一直眼巴巴守在门口的七巧跑了出来,先是给刘然请了个安,随后拉住了花月满的手。
“娘娘,怎么办?罗曼国太子殿下来了,已经在正厅里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花月满拧了拧眉,靠的,一个时辰?那厮还真能坐得住,也不嫌屁股疼。
七巧朝着身后的寝宫张望了一眼,着急的又道:“娘娘,怎么办?”
怎么办?
花月满也是焦头烂额,不得不说宫逸萧现在根本就是逼她就范。
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她的寝宫,若是她单独相见给宫里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就是不改嫁也要改嫁,毕竟她将无言再留在祈天的皇宫。
“装的如此像是在给谁看?若是你不献媚,人家又怎么会单单堵你房门?”刘然满是歧视又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花月满头疼欲裂的刚要说“你闭嘴”却在看见刘然那一张义愤填膺的小脸时,挑唇一笑:“自然是装给八王爷看。”
刘然被花月满接连的一冷一热惊的又是一愣,可根本不等他反应,便是手臂一紧,随着眼前的一阵天旋地转,他再次被花月满扔到了背上。
“你,你想做什么?”刘然总觉得,花月满那笑容将“没安好心”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花月满背着他上了台阶:“我刚刚经过深刻的反思,总觉得不留八王吃饭,是我这个当嫂子的做的不好,我在给自己一顿深刻的自我批评之后,决定痛改前非,悔过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诚心实意的邀请八王爷赏脸留下来吃一顿便饭。”
刘然被这一席话砸的头晕眼花,虽然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却也没有了反悔了余地,因为现在花月满那一双爪子,死死的揽在他的腰上,恨不得能抠进他的肉里。
正厅里,银炭静燃,室内温暖如春。
一身水蓝色长袍的宫逸萧正坐在圆凳上品茶,瞧见花月满走了进来,当即笑着站起了身,礼数有加:“祈天太子妃。”
花月满也是面上极尽客套:“罗曼太子萧。”
宫逸萧一边打量着花月满,一边笑着又道:“匆匆前来,实属我对祈天太子妃太过思念,还望没给祈天太子妃带来什么不便才是。”
先斩后奏?
既然知道不方便还来?
花月满无所谓的点头:“怎么会麻烦,罗曼太子萧来的也是巧,今日我正好想请八王吃顿便饭,既然罗曼太子萧赶上了,那不妨就一起吧。”
她说着,将揽在自己背上的刘然放在了地上。
宫逸萧冷一见刘然,先是一愣,虽脸上的笑容没变,但漆黑的眼却明显覆上了一层别样的神色。
花月满看在眼里,了然于心,这宫逸萧果然是心怀鬼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