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说得出就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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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缨络站在湖的彼端,眺过微微泛起波澜的湖面,清楚的可以看见正坐在拉门全开的竹屋里,与贾政面对而坐的刘默。

她不知道他在和贾政聊着什么,可她却无法忽视掉那此时挂在俊脸的表情。

他的细长的眼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面颊微侧,白玉般的鼻梁在面颊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晚风扬起他垂落在身后的发尾,丝丝搔痒着却又挠痛着她的心房。

这笑容似乎千山暮雪之寒升起的第一缕阳光,似寂寞万年响起的第一声琴弦,直击人心又醉人千里。

在她的认知里,他应该是淡漠流离的,是尊贵雍雅的,是冷漠无情的,是高高在上永远不会被人触碰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于尘世极端之处的男人,却……

“苏美人为何忽然郁郁寡欢?”身后,蓦地响起了一个轻浮之中又带着浓浓兴趣的男子声音。

苏缨络不想回头,因为她知道站在她自己身后的是何人。

贾君畔,这个贾府的唯一少爷,虽是贾政收养,但却一直被视为己出。

苏缨络能感受到贾君畔对她的兴趣和讨好,但她却并不想过多的和他接触,他虽在瑶蓝仰仗着贾政顺风顺水,但和刘默比起来就完全是天壤之别了。

贾君畔自是能察觉到苏缨络的刻意疏远,可他就是架不住对她有兴趣,以至于不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倒是更加的靠近了一步。

“苏美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闷闷不乐,不知道贾某可有荣幸能帮忙排忧解难?”

他越是如此的献殷勤,苏缨络便越是介意刘默介绍她时候说的话。

刘默当时说:这位是将军之女,在皇后身边长大。

他给了她该有的地位和被人尊重的资格,却狠狠的将她从他的身边撇开,以至于在别人看来,她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然如今的贾君畔,又怎敢如此放肆的跟在她的身后?

越是想,苏缨络便越是气,冷着面颊正要回身,却忽而顿住了脚步。

既然贾君畔对她有意,那她何不趁此利用一下?

如此想着,苏缨络慢慢转过了身子,脸上的不耐烦之色早已消失不见,一双眼如春水一般荡漾着勾人的笑意。

“实不相瞒贾公子,缨络这次来主要是陪着太子妃回去省亲,大部分的人已经由太子安排在了客栈,可是缨络被太后宠坏了,总是住不惯,可太妃子的娘家缨络又不好去打搅,所以……”

这话虽然婉转,意思也足够明显。

贾君畔自是一点就透:“苏美人若是不嫌弃,不知道可愿意留在寒舍小住?”

苏缨络小家碧玉面带羞涩,咬了咬唇:“那多打搅贾公子,况且若是太子离开,只有缨络自己,未免传出去有些不太好听。”

贾君畔了然一笑:“苏美人放心,不过是小事一桩,待我这就去禀明父亲,留太子爷和苏美人留下小住。”

“那还真是麻烦贾公子了。”

“帮美人怎么算是麻烦?还请苏美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瞄着贾君畔匆匆离去的背影,苏缨络猛地转身,再次朝着竹屋看了去,当双目触及到那永远谪仙夺目的身影时,眼中是势在必得的阴霾。

不敢在刘默的面前做手脚,不代表不能在刘默的背后做手脚,皇后曾经教导她,为了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是唯一的捷径。

瑶蓝,大司马府。

深夜十分,终于收拾完屋子的丫鬟,和七巧一起住进了西侧的厢房里,独留下花月满一个人住在主屋里。

破旧的床榻上,花月满合衣而卧,看着斑驳的墙壁,唇角不由得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对这间屋子,她并不陌生,相反应该说很是记忆犹新才对,因为刚刚到大司马府的头几年,她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被石子划下满满‘正’字的斑驳墙面,就是她的杰作。

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虚掩着的房门被人由外向内的推开。

花月满看着走进来的人,和她手中拎着的藤条,轻轻地笑了,坐起的身的同时,唤了一声:“娘……”

秦知茹步步沉重的走到她的身边,满眼失望和埋怨:“阿满,你怎能如此让我失望?”

花月满仍旧在笑着却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在烛光下愈发明亮的藤条,呆滞着双眸。

“好在老爷大度,不计较你两手空空的回来,好在三姑奶奶为人宽宏,也不计较了你在府门口的莽撞,不然你的这些个错误若是当真被追究起来,可要如何是好?”

秦知茹叹了口气,似也不想在追究,缓和了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阿满,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算不需时时责打,也能明白事理,刚刚我在三姑奶奶的房里听闻,表小姐似乎很是仰慕祈天的太子爷,不如你明儿去求求他?让他来府里坐坐?”

花月满笑:“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如何去求?”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仍旧盯着那粗如手臂的藤条。

她要是没记错,这东西打在身上是很疼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且刻骨铭心。

秦知茹皱了皱眉,口气又硬了起来:“不是说太子爷和你一起回来的,只是去看友人了?你们既然是一起来的,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阿满,三姑奶奶答应我,只要表小姐和太子爷接触了,便去老爷的面前替我说情,让我能多陪陪老爷,你也知道,老爷在府里一向最听三姑奶奶的劝告。”

秦知茹紧了紧手里的藤条,却满脸悲怜的求说:“阿满,你难道想要看着娘孤独终老么?难道不想让娘幸福么?你不可以活的那么自私!”

“我活的自私吗?”花月满笑着反问,其实此刻的她却比面前站着的娘更想哭。

秦知茹被噎得一愣,缓了好半天才又道:“反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日要让太子爷出现在咱们府里。”

她站起身子的同时,扬了扬手中的藤条,“阿满,我也不想打你,所以你别逼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子里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花月满抱着双腿坐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残月,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她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跑来伤害她的人,永远都是一副理所应当又趾高气昂的表情,难道她长了一张特别纯良的脸?所以天生活该被虐?

对,没错……

应该是她长得比较善良,不然刘默那厮为何也往死里虐她?

眼前,忽然浮现起了那高贵慵懒的身影,她却有种想要吃人的冲动。

“当初答应协议的时候那么痛快,现在呢?别说什么疼我宠我了,就连最起码的答应你都做不到!我明明帮你搞定了那难缠的苏妖精,可你呢?在谁家的被窝里难产呢?!”

她慢慢低头抱紧自己的膝盖,一张嘴却闲不住的泄愤:“刘默你这个大骗子,如此的不遵守约定,你都不怕天打五雷轰的吗?”

“深更半夜,你如此……深情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理解成……你对我的思念?”夜风涌动,顺着窗子拂进屋子,也吹进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哪只耳朵背了?能听得出这是深情?!”花月满下意识的回答,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蓦地扬起面颊,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斜靠在窗口。

四目相对,刘默声音淡淡:“花月满,你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今日的他不同于往日的雍容华贵,穿着一身的黑色紧身夜行衣,结实的手臂,平坦的劲腰,修长的腿,在夜行衣的勾勒下完美呈现。

花月满打量着他一身的劲装,有些发怔:“你,怎么……”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穿成这样的来了……

刘默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这个时间走正门不太方便。”

所以这货是爬墙过来的了?

月黑风高,攀人家房沿,竟然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花月满真的是有些难以接受,太子爷当到他这个地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如此慷慨激昂的诅咒,若是我不来,岂不是要天打五雷轰了?”刘默似有似无的笑着,直起了斜靠在窗边的身子。

“呃……”对于这一点,花月满是有些理亏的。

眼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又惊又恐,生怕他对自己既动手又动脚,眼珠子一转,马屁连天的道出了口。

“太子爷您肯定是听错了,臣妾对您的膜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臣妾对您的敬仰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臣妾在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总是不停的告诫自己,听太子爷一言,胜读十年寒窗……”

“花月满。”刘默站定在她的面前,忽而打断了她虚伪的奉承,“我答应过你的。”

“呃?”花月满一愣,仰面看着他,完全没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我答应过你今晚会来找你。”刘默缓缓伸手,修长的五指如羽毛一般柔软,慢慢摩挲上了她光洁的面颊,“对于你……我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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