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霸天出现的下一秒,麒麟从天而降狠狠的摔在地上,身上多处受了伤,呕出大口大口的血来,五官王冲过去查看,都麒麟这才幻化成人形,狼狈至极。
“小心、小心秦广……”麒麟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钟葵隔得远没有听清,但是只有一点,她记得最后把魂龛给都麒麟保管了,麒麟受了伤,那魂龛呢?
五官王甚至都没懂麒麟的意思,大家正一头雾水,秦广就悠悠然从天而降了,手里正拎着装着魂龛的箱子。
钟葵似乎有所感觉,但却不希望自己所想是真的,“秦广,你拿着这箱子干吗,是我给你们保管的,现在还给我吧!”
秦广淡然的看着钟葵,“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钟葵无法接受秦广的变节,都麒麟伤成这样,难道也是秦广所为?
秦广没有回答钟葵,而是从空中把箱子扔给了风霸天,“风霸天,请你管好你的东西。”
“多谢。”风霸天冷冷的笑笑,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拿出魂龛,徽娘这时候从天而降,手里捧着一只红酒瓶,钟葵看到那红酒瓶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她拽着范老师的衣服,声音都在发抖,“那是我们的时光囊对不对?怎么会在这里?里面的东西……不!”
酸李子给她的钥匙在里面!
徽娘当众摔碎了红酒瓶,钟葵那封鼓鼓囊囊的信封掉了出来,还有范老师准备的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盒子。
钟葵全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这其中有秘密即将被众人知晓的气愤还有对秦广的失望。风霸天拿起那封信封,毫不留情的撕开,一个更小的信封和三样东西掉了出来。
钟葵皱起眉头,此时祭坛的保护罩重新启动,范老师几人元气大伤也无法再打碎它了,难道一切就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么?
风霸天把三样东西拿在手里,得意的看着钟葵,“钟小姐,你的秘密可不少啊,我来看看,这可都是宝物啊,钟小姐一个人占着,不是太自私了么?”
“风霸天,这都是我的东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钟葵要不是没办法,她一定是要冲进去的,范老师拉着她,脸色也不好看,声音充满了警告意味,“风霸天,我警告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我凭什么收手?”风霸天先是从钟康琪的白骨里翻了翻,找到了一把钥匙,他踢翻了钟康琪的白骨,暗骂道,“老东西,敢骗我。”
加上钟葵这里有的一把钥匙,风霸天已经有两把钥匙了。
徽娘此时站了出来,从风霸天手里拿过辟邪玉和玉扳指,惊喜的说道,“没想到钥匙竟然幻化成了别的东西,会长,这两样宝物正是魂龛的钥匙啊!”
“怎么可能!”钟葵简直不敢相信,这两样东西和钥匙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是魂龛的钥匙!
风霸天可能是惊喜来的太快,一下子都蒙圈了,拿着辟邪玉和玉扳指再三的向徽娘确认,“这真的是魂龛的钥匙?”
“是真的,徽娘来替会长启动魂龛吧!”徽娘也兴奋不已,魂龛里还有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只要魂龛一打开,自己就完整了。
宋帝几人深知魂龛的危险程度,一齐向保护罩发起攻击,却没有分毫的作用,秦广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个摆手就击退了他们,阎罗痛心的质问秦广,“秦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阎罗,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活了这么久甚至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醒过。”
“你疯了吧!”阎罗觉得这全部就像是一场噩梦,原本交由秦广的那五万鬼差恐怕也是来不了了,“秦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你背叛我们,风霸天到底许给你了什么?”
宋帝摆摆手,让阎罗不要再在他身上煞费苦心了,他看向秦广,“这么看来,那十万游魂是你放走的,你才是那个内鬼?”
“不错。”秦广此刻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后悔,钟葵震惊的后退几步,那畏罪自杀的那个鬼差,岂不是无辜惨死?秦广啊秦广,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泰山府君祭失败,那十万游魂尽数被困在祭坛之中,因为风霸天的到来,十万游魂们纷纷哀嚎着,一时之间操场上空弥漫着怨念和哀伤。
钟葵也被这哀伤感染了,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她不能放弃,这十万游魂里还有慕华,她要把慕华带回去!
徽娘手里捧着魂龛,把它恭敬的放置在钟康琪原本站的位置,然后分四次把两把钥匙和辟邪玉、玉扳指放置在四方位置。在魂龛的感应下,果然辟邪玉和玉扳指的外形发生了变化,众人紧盯着那两处,果然最后幻化成了钥匙。
钟葵脚一软,要不是有范老师扶着,她就要倒下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两样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徽娘一阵狂喜,颤抖着把四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魂龛发出一阵黑色的光芒来,紧接着天空好像与它感应似的,魂龛的正上方天空像开了一道口子,徽娘和风霸天也被这道黑光所波及,他们退后了几十米,魂龛以气拔山河的气势与天相连,两者之间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旋风!
等旋风慢慢平息下来,变成一道半透明的黑色光芒,徽娘虔诚的向光芒走去,而那黑色光芒之中好像也有指引似的,一道青烟从里面升腾而起,幻化成了一个女人的人形。
钟葵忍不住捂嘴惊呼,那女人的面貌,竟然真的是钟晓!钟晓和徽娘迅速的合二为一,徽娘晃动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五官王还是头一次真的看到灵魂被分离又重合的景象,魂龛果然是宝器,连这等逆天的事情都可以做到。
宋帝摇头,“等等看。”今天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猜也猜不到。
果然徽娘晕了一会就醒了,她扶着地站起来,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风霸天走近,“徽娘?你还记得魂龛如何使用么?”
徽娘默了一默,点点头,“会长,要想启动魂龛,需要生祭一个灵魂。”
“生祭?”
“对,生祭,就像我当初那样。”徽娘轻笑了一声,环顾四周,也许是钟葵敏感,就在徽娘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眼神里的悲哀,一瞬即逝。
风霸天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帝要是此时不出手,等到风霸天启动魂龛就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了,无论如何,能做到如何就做到如何吧。
“风霸天,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宋帝别的不知道,对魂龛还是了解的,魂龛是个宝物,之前生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第二次打开等级只会比这个高,绝不会比这个低,单这生祭人选,就必须是一个强大的灵魂。
风霸天大笑起来,“我风霸天已经退无可退,不放手一搏又怎知结果呢!”说着风霸天就抓起了一边的徽娘,“既然你已经生祭过一次魂龛,应当是最好的人选!”
这风霸天,简直禽兽不如,钟葵激动的大叫起来,“钟晓!不要!”
徽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这大概就是命吧。”
“不要!”风霸天不理会钟葵的呼喊,抓起徽娘就把她扔进了黑色的光芒中,当徽娘和魂龛光芒相融的那一霎那,红光大盛,魂龛颤抖起来,好像活物一般,发出巨大的呜咽声。
钟葵哭的不能自己,她挣脱开范老师跪在地上,泪眼模糊中听着魂龛发出哀鸣,钟晓又一次变成了祭品,这个风霸天真是杀千刀的!
“不好!”范老师捞起钟葵往后直退,没想到魂龛竟然散发出一道噬人的红光,像是雷达扫射一般向四周发散,宋帝几人躲闪不及,多有被误伤,范老师用自己的身躯挡在钟葵身前,也小小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秦广震惊的站在空中看着失控了的魂龛,一道又一道噬人的红光扫射而来,魂龛此时已经变成了杀伤性武器,“风霸天!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风霸天也飞至空中,看着魂龛发出恐怖的哀鸣,“不,不会是这样,不会是这样……”
学校的树木和离得近的建筑都被红光扫过,霎时就像大刀看过,平平整整的削过去,杀伤力强大,宋帝皱起眉头,比起刚才还要愁,“完了,魂龛暴走了!”
“暴走?”钟葵再看向魂龛,果然已经不能用宝器来形容,它承载了钟晓的恨意,还有地下那十万游魂的哀怨,此时不把天地毁灭,是不足以平愤了。
楚江还是头一次看着场面,大声喊宋帝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只能等了。”
“等?”阎罗明显是不赞同的,再这样下去,魂龛会把整个钟家村都毁了,难道这就是秦广要的?
秦广也慌了,他本意是要帮风霸天启动魂龛,风霸天承诺了他会用魂龛杀了范老师,这样他就可以带着钟葵远走高飞了。
钟葵看着学校一片狼藉,有些昏倒在角落里的黑衣人受到了波及,因为冲击波而飞了出去,“不好,那些人有危险!”
听到钟葵的呼声,楚江暗骂一句,冲了过去一个一个挪开那些黑衣人,五官王为他掩护,两人忙得满头是汗,黑衣人安全了,他们瘫倒了。
风霸天跪在魂龛边上,难以置信的叫喊着,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钟葵定睛一看,突然心神一荡,那风霸天手里攥着的,是酸李子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个耳环啊。
那耳环不是随着酸李子灰飞烟灭了么?钟葵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一定要听风霸天讲清楚,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风霸天,范老师跟在她身后,钟葵冷声笑了,“风霸天,你手里拿着什么?”
风霸天一怔,满脸泪痕的转过头来,“不、不是的,我没有想起她,她不过是个棋子,是个不重要的人……”
钟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风霸天,你输了,你输给她了,就算你逼得她非死不可,你还是要承认,你爱她,你最爱的人是她!”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风霸天近乎狰狞的冲着钟葵叫喊,钟葵知道自己猜对了,风霸天越是这样,就越是在乎李子,钟葵甚至觉得,风霸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子。
“风霸天,你是不是要救回李子?所以才想要打开魂龛?魂龛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你是不是要救李子?”
“不是、不是、不是!”风霸天可怜的抱着头哭起来,钟葵鄙夷的看着他,“风霸天,你真可怜,她还在的时候,你不珍惜,她死了,你在这里假惺惺!你根本不配爱她!”
“闭嘴!闭嘴!闭嘴!”风霸天目呲欲裂,爬起来要冲向钟葵,范老师一击把他打飞,风霸天直直的撞到祭坛上,吐出一口血。
钟葵破天荒的觉得爽极了,看到风霸天自己诛自己的心,自食恶果,简直是太痛快了!
她紧握着的双拳充满着力量,走上祭坛,钟葵拎起风霸天的领子,“风霸天,你输了,彻头彻尾的输了,冷情冷血的风霸天居然爱上了一个女人,真可怜。”
风霸天被钟葵说中了心事,悲伤的叫起来,可是他已经受了太多的伤,无力反抗了,钟葵拿起一边刺死钟康琪的三角铁,一次一次的捅进风霸天的心里,“疼么?迟了,李子已经不在了,灰飞烟灭了!”
“不!”风霸天最后怒吼了一声,两眼失去了焦点,钟葵冷哼一声,用全身力气拎起他,“灰飞烟灭对你来说太简单了,我不会让你这么做。”话音刚落,钟葵就把风霸天扔进了那黑色光芒中,一时红光大盛,范老师适时的捞起她飞到了上空,躲过了一波冲击。
阴间从此再无风霸天,钟葵一时愣住了,眼前似乎浮现出酸李子的音容笑貌,她嬉笑怒骂着冲着她挥手,钟葵带着泪笑了:李子,他终于得到报应了,你开心么,他这么爱你,你可以安息了。
魂龛渐渐的平息下来,大雨也停了,四把钥匙闪了闪光芒,咻的一声回到了钟葵的手里。钟葵久久的看着手里的两把钥匙、一枚辟邪玉、一枚玉扳指,走到宋帝面前,“物归原主,这是地府机关的东西吧?”
“不,魂龛认定了你是它的主人。”宋帝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是这个结局,风霸天是咎由自取。”
话锋一转,宋帝对着一边摇摇欲坠的秦广很是失望,“秦广,你大概从重回地府机关开始就已经和风霸天勾结了吧?”
“是。”
“原因呢?”
“我还是不说了吧。”秦广自嘲的笑笑,望着钟葵和范老师出神,阎罗走过来,给了他一拳,把秦广打倒在地,秦广擦了擦嘴角的血,淡淡的看他,“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惩罚。”
宋帝几人押着秦广回阴间,钟葵救下钟沙罗,等到她醒来了,确认了没有受钟康琪蛊毒的影响,又帮她安置了黑衣人们,钟氏一族也答应了不再惹事。
最后尘埃落定,钟葵自己也是一脸狼狈,她在废墟中捡起自己写给范老师的那封情书,拍拍信封上的灰尘,嘟囔道,“好好的时光囊,还没到时间呢。”
范老师揽着她,轻笑着拿过信封,“那我们就再把它埋起来,等以后再打开?”
“唔,唉?你的呢?”钟葵想起那时候范老师的小盒子也掉了出来,随即她四处看看,范老师神秘的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我已经捡起来了。”
钟葵好奇的凑上去,“这里面是什么?”
“你猜?”范老师轻轻的打开小盒子,露出里面覆盖着的黑丝绒,黑丝绒之下,钟葵看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
范老师拿起钻石,放在钟葵手掌心里,“送给你。”
“然后呢?”钟葵心说这钻石孤零零的也太可怜了,也不做个戒指底托,要不穿成项链也行啊。
范老师俏皮的笑了笑,拿起钻石又放回小盒子里,“这颗钻石代表了我的心。”
钟葵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海里马上响起了那句广告语: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难道范老师这是要求婚?
钟葵满目含情的看着范老师,等待着他说接下来的话,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叹了一口气,“我说范老师,你没看电视里演的么,一般拿着钻石都要求婚的呀。”
“求婚?那是什么?”范老师这个老古板,竟然连求婚都不知道!
钟葵翻了个白眼,果然她和范老师之间有鸿沟啊,“就是那种单膝下跪,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那种啊。”
“哦?单膝下跪?是不是像这样?”范老师突然单膝下跪,还确认自己动作有没有错,很有求知精神,钟葵点点头,比较敷衍,“差不多这样吧。”
“钟葵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么?”范老师突然一笑,打开小盒子露出那颗钻石来。
“什么啊……”钟葵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不可抑制的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嚷嚷,“这个不算啊,一点也不浪漫,我没听到、没听到!”
天渐渐亮了,范老师揽着她往城外走,钟葵在一边直叹气,“好啦,下次我打扮漂亮了你再求一次,我保证会答应的,嗯?听到我说话了么?”
“嗯。”范老师好不容易安抚好怀里炸毛的小女人,轻声的对她说,“我爱你,如果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永远。”
“唔,这个不新鲜了,重想一个。”钟某人要求还挺高。
“……”果然是有鸿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