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丽虽然躲了起来，可却是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当看到天海市局发布的官方消息之后，何丽丽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站出来，去市局接受调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迟早都得了结，得有一个结果。

就像是林洛英分析的那样，何丽丽在警局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刑讯逼供，而且还被警察很客气的接待，不过，负责接待何丽丽，并且给何丽丽做笔录的，却是有着相当丰富的审讯经验的老刑警。

“没有任何作伪的迹象，这个何丽丽说的应该都是实情了。”做完笔录的老刑警，对前来的市局局长李苍山说道。

这位老刑警是从省厅那边过来的，本来是负责攻关张二牛的，可张二牛这个杀人犯却是极难对付，到现在还是只承认那点事，其余的什么都不说，一直没有被攻克下来。几个省厅来的审讯专家也就一直在天海没有离去，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杨泽陪同在李苍山身边，听到这位老刑警的话，杨泽出声问道：“那么，石鑫明真的可能涉嫌杀人了？”

这位老刑警笑了笑，说道：“杨队，话可以这么说，但是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这件事情我也有关注，市局已经发布了官方消息，那一切就都得以证据讲话。那段视频，我相信都看过了，何丽丽即使是目击证人，也只是看到了石鑫明带走了陶玺，而没有看到石鑫明杀害陶玺。

再说，这是几年前的案子了，这么多年，何丽丽都没站出来指证石鑫明，现在说出这些，又是在被绑架的前提下，从法律角度来说，其实何丽丽的指证是不被认可的。”

“难就难在这啊。”李苍山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都得以证据说话，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是石鑫明涉嫌杀人，可我们在公众的关注之下，又不能做一些特殊的审讯，有些时候，媒体曝光给我们压力是好事，可现在这种情况，倒是不利于我们审讯了。”

李苍山这话说的这位老刑警频频点头，警察总有些特殊的审讯手段，刑讯逼供只是最低级的一种，可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会涉及到被审讯的人的身体方面，在公众关注之下审讯，这种手段是不能用的。

即使是面对石鑫明这样涉嫌杀人的家伙，这种手段在公众关注之下也是不能用的，这反而让石鑫明占了好处。所以，李苍山才会说出被媒体曝光的案件，有利也有弊一类的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苍山的电话响了起来，接通电话，李苍山只是嗯了几声就挂上了电话，转而对杨泽和这位老刑警说道：“石鑫明也来接受调查了。”说完这话，李苍山又转而看向了这位老刑警，说道：“又得麻烦您出手了。”

“不麻烦。”这位老刑警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跟着李苍山去见石鑫明了。

常规性的问题，比如性别啦，姓名啦，年龄啦之类的问题问过之后，这位老刑警直接开口问道：“石鑫明，你能来市局接受调查，就说明你对发生的事情很清楚，也准备对市局说出点什么，我也就不废话多问了，你自己说吧。”

石鑫明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何丽丽在撒谎！”

听到石鑫明这句话，这位老刑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石鑫明会这么说，完全不出乎他的预料，既然敢来接受调查，那就说明石鑫明已经想好了一切说辞，他所要做的，就是从石鑫明的说辞里面找出不对的地方，撬开石鑫明的嘴，让他说出实情。

至于何丽丽，这位老刑警问什么，何丽丽就如实回答什么，以这么老刑警丰富的审讯经验，完全可以断定何丽丽根本没有撒谎。

“何丽丽是我包养的小三，她一直想要我离婚，然后娶她。”石鑫明说道：“我不同意，这是我们两个的矛盾所在！至于那段视频中，她所的那些，我根本就不知情！”

“你是从什么时候包养何丽丽的？”这位老刑警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石鑫明的说辞竟然是全盘抵赖，直接全盘否定何丽丽的话。

“几年前，具体时间想不清楚了。”石鑫明说道。

“何丽丽在那段视频中控诉你强奸了她。”这位老刑警淡淡的说道，却是自有一股威严。

石鑫明摊了摊双手，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这些年，她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我跟她一直保持着性关系，这算强奸吗？说到底，我跟她不过是不正当男女关系而已，根本不存在强奸的事情！她说我强奸她，这根本说不过去吧？哪有人被强奸了之后好几年才控诉的？哪有被强奸了，反而被强奸犯包养的道理？何丽丽这完全就是在污蔑我！这女人可真歹毒，无非是我不愿跟我老婆理会而已，我都没想到她会这么污蔑我，我已经请了律师，准备告她诬陷。”

石鑫明这番话说的可真是理直气壮，让这位老刑警有些无奈了。石鑫明所说的这些，事实很清楚，何丽丽的确是被石鑫明包养着，而且还包养了好几年，这在法律上讲是不正当男女关系，是构不成强奸的。

何况，何丽丽还是控诉的石鑫明几年前强奸了她？被强奸了，又被强奸犯包养着，这也有些说不通。

“另外，何丽丽说，她曾看到你带走了她当年的男朋友，也就是已经死了的陶玺。”这位老刑警又说道。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认识何丽丽的时候，她可是单身一人，没听说她有什么男朋友。”石鑫明立刻叫冤了：“她要真有男朋友，也不会让我包养吧？就算她同意，她男朋友也不会同意啊！”

“石鑫明，你搞清楚，那段视频里，何丽丽说的话是有时间差的。”这位老刑警敲了敲桌子，说道：“那个时候，她是有男朋友的，她被你包养，是在她被劳教两年，而又被你通过关系放出来的时候。”

“警察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吧？”石鑫明立刻说道：“何丽丽为什么会被劳动教养，我根本不知道！但是，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能通过关系，解除她的劳动教养，这事恐怕你问错认了，这是你们人民警察内部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这位老刑警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很清楚，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石鑫明想好的措辞，完全都是针对那段视频里的漏洞来的，可谓是滴水不漏。

石鑫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哦，对了，我来之前已经跟律师签好了委托合同，他也差不多快到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石鑫明的话一般，他刚说完这话，李苍山就领着以为三十多岁，叫做邓宇的律师走了进来，这位律师找到李苍山，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石鑫明的委托律师，之所以过来，是要看看他的当事人是否安全，有没有遭遇刑讯逼供。

“我的当事人已经来市局接受调查，我相信我的当事人诚意是很足的，也一定是很配合咱们警方的调查的。”邓宇字正腔圆的说道：“在做完笔录之后，我要带我的当事人离开。”

李苍山咳嗽了一声，说道：“邓律师，是这样的，这件事情闹的太大，在公众关注之下，我们警方要尽快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石鑫明是不能离开市局的。”

“为什么？”邓宇立刻说道：“我的当事人，并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不能仅凭一断被绑架的女人，还是跟我当事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女人所说的话作为证据扣留我的当事人。”

“不是这个意思。”李苍山摆了摆手，他十分讨厌律师，不过，却不得的压着心里的厌烦，耐心的说道：“不仅仅是石鑫明，包括何丽丽，我们也在征询了她的同意之后，让她留在了市局。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当事人，陶玺的妹妹还没出现，她出现了，我们也会有这样的要求。

我们的出发点，只是为了尽快查清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扣留他们的意思。当然，我们还是需要征询石鑫明的意见的。”

听到李苍山这话，石鑫明想了想，说道：“既然何丽丽都没走，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要在市局看着这件事情有个调查结果，我要看着市局还我清白。”

邓宇点了点头，既然他的当事人没有意见，那他更没有意见了，不过，他却是放下了威胁警方的话，如果他的当事人在市局有什么不公平的遭遇，他一定会采取法律行动，为他的当事人维权。

而且，邓宇还要求，他的当事人必须能跟他保持联系。

对于邓宇的要求，李苍山倒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不仅仅是邓宇，包括已经来接受调查的何丽丽，他们也不会中断何丽丽与外界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