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通土造掷弹筒在瓦砾废墟中发出闷响,十几颗手榴弹冒着青烟在空中翻滚着砸向冲进村子的敌人。
敌人没料到会遭到这样方式的袭击,惊呼着四下躲避。有的手榴弹在空中便爆炸,迸射出夺命的弹片;有的手榴弹落地滚动,然后才猛然炸响,在黑烟中激起石块和尘土。
诱敌深入的计策已经用过了一回,这回敌人不会再象开始时那样急于在地面上占领全村,而是会步步会营,边破坏地道边前进。既然如此,相应的战法也有了改变,那便是利用地道节节抗击,让敌人流足够的血,付出足够的代价。
围绕村子的战斗再次打响了,瓦砾废墟中的射击口不断射出诡异的子弹,村子深处地道里的民兵也不时钻出来,在地面上射杀敌人,或是用土造掷弹筒向敌人投放手榴弹。
在顽强的抵抗下,敌人进展缓慢,随着一些埋伏在村外地道中的好枪手撤退回来,依托残垣断壁不断用冷枪狙击,对敌人的杀伤更加厉害了。
一个随队进攻的鬼子刚刚把手中的瓦斯筒伸到一个疑似射击口的黑洞前面,一颗子弹从远处射了过来,将其击倒在地。
啪勾又是一声枪响,一个皇协军军官刚要翻过一堵矮墙,胸口已经冒出了一朵血花,这个家伙颓然扑倒,在地上砸起一片烟尘。
进入村子里的皇协军因为没有巷战的经验而显得极不适应,军官机枪手频频被击毙。暗藏的火力点也不时喷出防不胜防的死亡火焰。敌人死伤很大,惊恐害怕,要不是有日本鬼子压阵,早就败退而走了。
枪声夹杂着爆炸,翻卷的火舌交织着升腾的烟柱,漫漫烟尘纠结成了一面大网,覆压在土门村上空,连阳光似乎都无法流泄下来,阴沉沉的一片混沌。
不断的伤亡,不断的前进。敌人依靠着人数优势。在日本鬼子的不断督促威逼下向着村子的纵深发展。而民兵们则不断地主动放弃一些危险的阵地,一部分人步步后退,牵制杀伤敌人;另一部分则通过地道向村外转进,准备另外开辟杀敌的战场。
即便是占领了村子也是得不偿失。这次行动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临时接替指挥官的日本鬼子黯然地把目光从地上的几具尸体上移开。无声地叹了口气。
帝人。威武鹰扬,在你们面前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你们秉承天皇陛下的圣谕,肩负着大东亚圣战的庄严使命。满怀信心地创建名垂千秋的功业。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要十分珍惜和充分利用这种价值,决不容许去作无谓的牺牲。临行时,大岛神情严肃的训诫之语又在这个鬼子军官的耳旁响起,使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看看躺在地上的尸体,都是帝人的精英,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却倒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外,倒在了卑鄙无耻的冷枪之下。特别是大竹的阵亡,作为大岛的爱将,这个鬼子军官可以想见大岛的愤怒,甚至感到了那如雨般的耳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是一根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又难以下咽的硬骨头日本军官望向厮杀喧嚣的村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撤,没有理由;战,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得到一个废墟式的破村子。而且,行动前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的激烈,经过两次炮击,随军携带的炮弹已经寥寥无几。
啪勾三八大盖特有的枪声在远处的野地里不紧不慢地响着,日本军官抬起头,愤恨地咬紧了嘴唇。
狙杀令人愤怒,戏耍更令人恼火。现在村外似乎只剩下了两个对方的枪手,两个最厉害的枪手。为了不再让帝人付出伤亡,现在追杀的都是皇协军,而皇协军的素质让对方的枪手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肆无忌惮。皇协军呢,则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胆寒,只管趴在地上吆喝射击,起初奔跑追击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以后要更多地倚靠这些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吗日本军官举起望远镜久久没有放下,心中却浮起了一种悲哀的感觉。在华军力的衰落连他也可以觉察得到,而敌人却没有在全力以赴的扫荡中被完全摧毁,反倒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恢复过来。
谁也不想站辱帝国的荣誉。照中国人的说法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可是,毕竞不能无视这些铁的事实,眼前的激烈战斗便是证明。一个完全由八路军的附庸武装组成的队伍,竟然能如此顽强地抵抗,竟然能带来如此严重的伤亡,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轰一声巨响在村子里响起,不用想,光听声音便能判断出那是敌人所使用的大号地雷,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炸死炸伤了。鬼子军官转移了瞭望的方向,心中却增添了忧虑和疑惑。
占领了村子,是一次胜利,还是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躲藏在地道中的敌人如果不能肃清,那胜利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如何长期占领,如何保障运输补给,如此防范敌人的偷袭和狙击,这些都将是胜利之后的沉重负担。这么一想,这样的胜利所要花费的代实在是太高了些。
这个日本鬼子算是比较有头脑的,可他想得越多,心思越乱,信念也随之动摇,甚至觉得占领不占领这个已经差不多被夷为平地的村子,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可总要有所收获吧,哪怕是俘虏一个敌人,甚至是得到一具敌人的尸体。现在什么也没有,自然就不能轻易言退了。
原来,伸出拳头打人,也会是一件如此难受的事情。日本鬼子放下了望远镜,村子已经占领了三分之二,再努把力就能达到既定的目标了。至于效果,现在还管不上,先执行上司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