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冒充我师兄,作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穿云剑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之态。黑衣人张嘴巴舔舌头,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左手捂住其口,右爪在穿云剑的肩胛骨上狠狠一抓。
穿云剑惨叫狂嗥,痛似骨肉分离,可是叫声被捂住,只听见“唔唔”作响,黄豆大的汗珠急流而下,脸上肌肉绷实到极限,狰狞骇人。黑衣人松了手,道:“现在可以说了吗?”穿云剑大叫:“你杀了我吧!”
黑衣人一捂他的嘴,道:“何必叫得这么撕心裂肺呢?关于龙珠的秘密,恐怕中原武林人士个个知道,就算你不说,我随便抓一个来,一审照样水落石出,你又何必为此丢了性命?”
穿云剑暗运内功冲穴,可其点穴手法独特,怎么也冲不开。黑衣人道:“考虑好没有,是否还想再试一试?”穿云剑急喘几口气,道:“如果,如果我说了,你是否会放我?”黑衣人笑道:“你我合作愉快的话,当然不会为难你了。”
“好,我说!”穿云剑道:“几天前,东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妖龙,你可知道?”黑衣人道:“当然知道,据说被一群武林人士围剿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穿云剑道:“不是销声匿迹,而是逃到它的老巢金华双龙洞里去了,而围剿妖龙的江湖人士之中就有大魔头碎心剑客,据称妖龙就是因他破了封印,逃脱出来。龙鳞坚不可摧,要除掉妖龙,唯有用天下第一利器‘碎心剑’方可。而碎心剑客与中原武林人士有莫大仇恨,屠龙时受了重伤,被押解至赤松宫英灵阁赴刑,不巧的是,赤松宫就在金华双龙洞的附近,最近那里频发水灾,乃是妖龙作祟。天下英雄本就赶往那里,自然以除掉妖龙为己任了。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一时也解释不太清楚,对了,你是中原人士吗?”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你回答问题就可以了,还轮不到你提问。说了这么一大堆,好像还没提到龙珠吧。”穿云剑一惊,遂道:“不错,妖龙乃是两条,一雌一雄,吸取日月精华,经过长年蕴化,结有一颗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颌下。此珠若被人服食,则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功力大进,直接跨入天人合一之境地,天下无敌!”
黑衣人大笑道:“原来如此,我可真要谢谢你了。”穿云剑道:“我已详细告之,快放了我!”黑衣人诡谲地一笑,道:“我说过,你我合作愉快的话,当然不会为难你了。给你一个痛快!”
“啊,你要干什么!你不讲信用!哇--”
这一声惨叫惊得妓院里的客人个个毛骨悚然,待崆峒派的掌门摩天剑接到消息赶来时,檀门前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摩天剑大喝着推挤进去,只见师弟已五内俱裂,七窍流血而亡,这种残忍的死法,根本不会出自中原武林人士之手。
摩天剑耳朵嗡的一响,脑袋仿佛变成一扇石磨,压得他眼冒金星,透不过气来。疾风剑怒不可遏道:“一定是那三个黑衣怪人做的,我要杀了他们!”摩天剑大喝道:“师弟,你冷静一点,先把他埋了,待调查清楚之后,一切从长计议!”
月黑风高夜,夜半杀人时。一片荒山野岭,只见云迷山峰,雾绕林壑,宛然如混沌。一名黑衣人来到峭壁前,只见壁立千寻,他从怀中抽出带绳钩爪,往上一抛,钩住峭壁,然后一伸一缩,向上攀登。
其攀登之迅速,快得令人咋舌,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不一刻,便至山顶,只见满目荒凉,光秃秃的,连几根杂草都没有,可是,却有一棵松树直立。
黑衣人来到松树前,禀道:“师兄,任务完成了。”说也奇了,那松树突然活动起来,身上掉下几套伪装物,原来是一个人,其伪装之术如此高超,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师兄问道:“没有人跟踪你吧。”“这个,请师兄放心。”“好,回去。”两人施展轻功,进了附近的一座山洞,叫声:“师父。”
一个黑影便从里面窜了出来,问道:“完事了没?”弟子忙将龙珠之事详细禀报,师父道:“你做得很好,将军正需此物,看来这次到中国,没有白来。现在可以休息了,明天还有正事。”
三个人爬至顶壁,如蝙蝠一般,倒吊在顶壁上睡觉,看似出奇,实是持久及力量的训练。
且说浙江巡抚朱纨正在宁波府内,得到十万火急的战报,得知倭寇乘侯继高离去之时血洗朱家尖,一时间重怒如山压顶,想不到倭寇猖狂到此境地,忙报之首辅严嵩。
严嵩乃江西分宜人,字惟中,号介溪,专擅朝政时日颇久。因明世宗奉道教神仙,政事荒怠,严嵩侍奉虔诚,善写应制的文词,颇受皇上宠信,被擢为首辅。他通引私人居要职,儿子作了侍郎官,孙子作了锦衣中书,宾客满朝班,姻亲尽政要,又网罗党羽,朝中大臣大多投靠,连当今天子也要看他几分颜色,给上几分薄面。
闻知祸乱,胸中大怒,分调两路兵马,分别去解台州及朱家尖之围。其中一路由胡宗宪援助侯继高,另一路由戚继光援助卢镗。
那杭州定海衙都司卢镗率大军三千,浩浩荡荡赶往朱家尖,顶替侯继高之职,本欲自杭州府发舰队,起钱塘江,过杭州湾,达舟山群岛。但最近临近秋分时节,又正值雨季,钱塘江涌潮,水路不通,只得走陆路。半路上闻之朱家尖已被倭寇烧杀一空,倭寇退至双屿大寨,大怒之下令大军日夜兼程,快速行进。
最前面的是卢镗及其它将领跨着大宛名马,卢镗着缕金额交脚幞头,其服有诸色辟邪,宝相花裙袄,铜葵花束带,皁纹靴。后随数百骑兵,服对襟衣,便于乘马;再后面是火枪手、弓箭手及数千步兵,穿着长齐膝、窄袖的袢袄,内实以棉花。远望黑压压一片。
天空冷淡得一丝云朵也不见,前面山川寂寥,密林一片,因树叶斗大,阳光射不进去,里面黑黢黢的。
一阵阴风吹过,卢镗举手喊停,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副将陈宗夔道:“禀将军,此处乃杭州与绍兴接壤之处,名叫黑风林,方圆三十里,终年不受阳光照耀。”卢镗问道:“此路凶险,还有别的路可走吗?”陈宗夔道:“西边是会稽山,翻越不易,可往东绕过,不过,会多耽误半日行程。”
卢镗一皱眉头,道:“此地偏僻,如有倭匪埋伏,待我大军入林,他们只需数十人,分散着点火烧林,我等岂不全军覆没?”陈宗夔惊道:“将军果然深思熟虑,末将也赞成绕道而行。”
嗖的一声,只见从密林深处射出一把飞刀,直逼卢镗咽喉。卢镗的武功亦不错,听得风声破空,但暗器来得太快,发现时已太晚,正要毙命于刀下。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石子从东方打来,“啷”的一声,将飞刀打落,直插入地,直没于柄。
卢镗惊出一声冷汗,翻身下马,抽刀戒备,喝道:“谁在那里?”众兵勇齐齐将卢镗围在核心,火枪、弓箭手亦枪上镗、箭入弦,加以保护。
一声怒吼石破天惊,只见密林中一人手握东洋大刀,飞砍过来。东方的大石头后面,另一人亦快若猎豹的挺剑赶到。
两人一打照面,都是一惊。“果然是你这倭寇!”“徐志戈,你还活在世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徐志戈指着北昌具教的鼻尖,道:“我去见了阎罗王,可惜他不收我,要我送个倭寇下去!”北昌具教冷笑一声,身形既已败露,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朝着卢镗的方位一刀横扫,犹如巨鲲闹海,一片刀光乱影,覆在军士中,哇哇惨叫声不绝于耳,将士如切菜般倒下十几个,个个身体成了半截。
众将士慌忽之时,弓箭、火枪向北昌具教齐射,声势赫赫,却被北昌具教挥刀挡开。徐志戈大喝道:“将军且退下,我来收他!”众将士忙退后,卢镗见其威猛,也退至数十丈远,被官军团团围着守卫。北昌具教笑道:“凭你这手下败将也敢口出狂言!半截空袖子在空中招摇作摆的,倒很有趣!”
徐志戈却不怒,扬起剑来,剑身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北昌具教笑道:“傻子都知道,这是一把剑。”徐志戈觍着脸道:“我手上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北昌具教道:“哦,那是什么剑?”徐志戈道:“这是一把杀人的剑,如果你的剑渴望血腥,就会变得锋利无比!”
“一派胡言!”北昌具教摆出了杀敌的姿势,左脚向后挪,身形变低,张开手握住刀柄,可是,手上的刀却微微有些颤抖。
冷电在徐志戈眼里纵横,道:“好,那就看看,是我的剑利害,还是你的刀利害!”一招“傍花拂柳”,分两路刺来,北昌具教反刀相迎,只见战阵中剑气纵横,白刃耀眼。
北昌具教刀法威猛,余力无穷,渐渐徐志戈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众兵士都为之深捏一把汗。
他们哪里知道,徐志戈有备而来,此乃“引进落空”之计?所谓引进落空,即是大胆地放纵彼之进击,而不是将其拒之门外,只有大胆地放纵,才能引进落空。
看似虽为放纵,却全皆由我之意牵引其而进。此须沾连粘随,不丢不顶;须得机得势,舍己从人,知己知彼。彼手快,不如我意先;彼力大,不如我气敛。不可用力、不可尚气,意气须跟得灵动。
北昌具教的一招“白云出岫”快速巨力劈来,徐志戈之意在其先已与其相接,右手一剑“青松翠翠”,顺其而来,接住刀劲,恰好不先不后,随引即蓄,借尽其力,蓄而后发,引进落空。
北昌具教正惊大刀被其粘住,抽不出来,徐志戈接着右腿一式“天绅倒悬”,直踢其小腹。北昌具教要么撤刀,要么中腿,电光火石之前,撤刀后滚,大刀便被徐志戈抢到手中。
北昌具教形象极为狼狈,徐志戈把倭刀往大石上一砍,当的一声,断为两截,喝道:“今日我需夺你一臂!”他旗开得胜,众将士斗牛气增,欢呼起来。
突然,土地下面发出嗖嗖之声,只见三个小团在土地上游来游去,好似地鼠,但地鼠的游动速度哪有这么快的,就像神话中的妖怪使土遁之术。众人目眩心惊道:“地下是什么东西呀!”纷纷用刀枪去戳,一团慌乱。
北昌具教大喝道:“乱波!”
原来,乱波乃是忍者在这个时代的叫法,至江户时代,才正式称为忍者。忍者及他们身怀的绝技——忍术,是日本幕府时代的产物,较著名的有伊贺派、甲贺派等忍者。
忍者技艺超人,擅长使用剑、钩等各种兵器与飞镖等暗器;他们能飞檐走壁,在沙地上飞跑不发出一点声响;在水中屏息可长达一炷香的辰光,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他们善于在水面和水底搏斗,甚至能潜到船底,偷听船上人的对话……
想到这里,北昌具教不禁心里打鼓:“乱波出现,必身兼常人难以完成的任务,否则不会轻易出动,难道是主公派来的?”
徐志戈却从未见过乱波,不知其理,只知道地下有人埋伏着,大喝着用剑疾刺,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胆子出来与你爷爷见面!”
连轰三声,土地像被炸开一样,腾空飞起三名黑衣人,腰插双刀,正是酒店中的三个怪人!
北昌具教一看之下,更是吃惊,为首的怪人乃是鼎鼎大名的相洲乱波风魔小次郎。此人乃风魔一党的首领,又叫红之疾风,自北条早云开始,一直效忠北条家。与服部半藏,百地三大夫合称“天下三忍”。另外两人则是他的高徒庄司甚内和鸢泽甚内。
三名乱波哈哈大笑,脱掉黑衣,露出赤色忍者衣,鲜艳如血。众官军见他们如同妖魔一般,竟一时不敢随便进攻。
风魔小次郎道:“北昌兄,别来无恙啊!”
战国时代中,虽然同为大名服务,不过忍者和武士的身份分别可谓天上地下,忍者是家奴,武士是家臣。
北昌具教身为武士,自然满脸不屑,道:“你我各为其主,不知你今日找来,有何贵干?”风魔小次郎道:“北条家与足利家达成战略联盟,我们特来助你。”北昌具教道:“是吗,你们会这么好心,我看未必吧。”风魔小次郎道:“北昌兄若不相信,我们可以帮你除掉眼中钉。”言罢,一扫徐志戈及数千大军,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北昌具教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们去杀掉官军头子,眼前这家伙留给我。”
徐志戈梗着脖子,心中乘除一下,不能放下卢镗不管,但自己无论如何对付不了眼前四大高手,数千军马看着威猛,攻城掠地可以,要对付江湖人物,却不轻松。
卢镗却不是站着吃素的,大刀一挥,喝道:“五旗列阵!”只见三千大军使用拒马枪排成方阵,置步兵于阵内,再把骑、步兵分别编为驻队和战队交替战守。共分为五个部分,每部分各举金、木、水、火、土五行大旗,整齐不絮地遍布山野。中间插有一面北斗旗,大旗居前方,豹尾旗居后方,分别由三名黑衣甲士护旗。两面虎豹旗,六面驯象旗,分在左右。
卢镗喝道:“进攻!”大军如海啸般涌了过来,从两翼出击,侧袭进攻,将三名乱波围在垓下,从高处鸟瞰,就好像三千只蚂蚁围攻三只蚂蚁。军旗斗转,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以次孳生,循环无尽。
眼见大军阵势演变频繁,令人眼花缭乱,铁骑跨处,气势磅礴。风魔小次郎几次挥刀,都如同挥在水中,刀气化之殆尽,这一惊之下,再不敢茫然进攻,甚至不敢睁开眼睛,怕五色搅乱视线,闭目待敌。
徐志戈从未行军打仗,太过于低估军队的能力,这时心中喜不自胜,北昌具教捡了一把刀,与其杀作一团。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三名乱波周围到处都是敌人,根本分不出方位,五行生克乘侮,其运转速度越来越快,带着浑圆之力,劈、崩、钻、炮、横,压得令人几乎吃不消!面对着数不清的敌人,武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风魔小次郎忙使土遁之法,在五行阵中穿行。入到木阵中,整个身体就好似被藤丝缠住一般,一举一动都要耗费极大的气力,打不散、砸不落、撞不开。转入火阵,又烧得他皮肤欲裂,心中焦痛,火力是发也快,收也快,收发无间,如打在烧红的烙铁上。转入金阵,又觉一阵清肃收敛之气袭来,大刀挥出,如卵击石,当当作响。转入水阵,则如入泥沼,呼吸困难,瞳孔收缩。转入土阵中,才发现土乃生化之源,推之不动,砸之不落,撞之不开,挑之不起,折之不散,整个人仿佛将被融化分解。
三名乱波经此一挫,再也无心恋战,急寻逃生之门,他们不能死在这里,肩上还有重大的任务等着他们完成。
乱哄哄中,西边又有两名武林高手,如飞鸟般行来,至阵前大喝:“卢将军不要在此耽误,速去救援朱家尖,这几个蛮夷就交给我们了!”徐志戈正与北昌具教战得难解难分,听得呼喊,定睛一看,大喜道:“摩天剑,疾风剑,你们来了!”
来者正是崆峒三剑之二,穿云剑横遭惨死,这时发现阵中的三名乱波,自是怒火直升三千丈,大喝道:“就是他们!”成大鹏展翅之势,向阵中扑去。
卢镗见来了帮手,军情紧急,不能多耗,便鸣鼓收军速撤。三名乱波巴不得官军撤走,刚松一口气,两股寒森森的宝剑又刺了过来,忙举刀相格。
崆峒派的剑法极其阴寒,隆冬一般的剑气,已刺体侵肤,肌肤起粟。三名乱波经过刚才一役,早已头昏脑胀,这时对敌,武功大打折扣,好在三人对两人,还应付得过来。
摩天剑与疾风剑两人将崆峒剑法之精妙招数连连施出,“石破天惊”、“铁闩横门”、“巨鹏亮翅”、“风送紫霞”,逼得乱波们毫无还手之力,眼前寒光耀眼,冷气弥空。
疾风剑正自沾沾得意,见庄司甚内一脚没站稳,跌倒在地,大喜之下,举剑猛刺。没料到对方竟是虚跌,实乃地躺招式,一个铲腿截击、一个勾漏手,手脚并用,如无边落木滚来。疾风剑收剑不及,胸口虽被护住,下身竟被扫中,跌在地上痛苦地闷哼着。
摩天剑吃了一惊,忙将鸢泽甚内偷袭的一剑架开,道:“师弟,你没事吧?”疾风剑翻身起来,道:“没事,中了此人一计!”
眼见卢镗的大军已撤出一里,风魔小次郎把手一挥,道:“我们不必再装下去了,杀了他们。”感到身上好热,脱掉忍者服,只见他手足铜盘铁骨,周身肉瘤累累。
鸢泽甚内与庄司甚内含胸挺背,气沉丹田,举刀沉劈,烈喝道:“大武流烈风斩!”只见两股火力发手如炸弹之爆炸,冲动如火之烧身,猛烈异常。
崆峒两道士忙使“风伴流云”、“湮雨缥渺”两招抵挡,其身体之行动,如神龙之行空,蛟蛇游水,行无定踪,灵活随转,生生将刀势化去,犹是如此,心中亦是一阵慌恐!
须知内劲发自于丹田,内劲的大小取决于丹田气的充足程度,丹田气越足内劲就越大。而对方丹田饱满,内气充盈,根本不像是大战后之态。
摩天剑这时才明白原委,乃是风魔小次郎害怕卢镗的五行阵,故意适才装作不敌,待拖到卢镗离开,再下杀手,想到这里,冷汗如冰,感到敌人的强大的可怕,耐力和持久力都是前所未有的惊人。
更可怕的是,乱波的首领风魔小次郎竟然在一旁含笑观战,且一副藐视的神色。如果他出手,不知会演变成一个怎样可怕的局面!想到这里,摩天剑摇摇欲坠,大口大口喘着气,给谁掐着喉咙似的。
徐志戈一招“金刚挚尾”化解了北昌具教的刀势,笑道:“摩天老剑啊,怎么了,吃不消了吗?”摩天剑呸了一声,道:“谁说我吃不消,我才刚刚热身完毕!”徐志戈笑道:“你这老家伙就是死要面子硬撑,要不要我过来帮忙啊!”摩天剑道:“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徐志戈分心之际,北昌具教一招“仙人摘茄”,挟着一溜银光,直击其气海大穴。徐志戈虽然强行避过,冷不防却被其扯掉一块衣袍,心中一凉,再不敢分心。
摩天剑喝道:“我师弟穿云剑,是不是你们杀的?”徐志戈在一旁听到老对手竟然身亡,斗了几十年了,说死就死了,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子,不知什么滋味。鸢泽甚内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摩天剑须眉俱张,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做了还不敢承认,十足鼠辈!”
鸢泽甚内大怒道:“不错,是我杀的,怎么样!”疾风剑雷目逼人,喝道:“我们崆峒派与尔等远与怨,近无仇,酒店之中就算有所冒犯,你也用不着下此杀手!”鸢泽甚内哈哈笑道:“只怪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摩天剑大惊道:“你、你们想夺龙珠?”庄司甚内道:“这个你们不用知道,受死吧!”正欲出招,被师父拦住。
风魔小次郎道:“我对贵派兄弟之死,也深深自责,一切都是战争所迫,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若你们两人能联手接我一招,我们三人甘受你们任何处罚。”
疾风剑大笑道:“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与师兄纵横江湖几十年,难道还接不下你一招?”摩天剑面色肃静,道:“好!我们就接你一招,请指教!”四目交接,好似从两人眼中射出四股闪电,在半空中交战,发出滋滋的声音。
风魔小次郎蓄起内力,浑身都被烧得通红,功力一泄,身体的颜色又淡了下来,然后再次蓄力。每蓄一次功力,颜色就更深一层,这种由蓄力到突然发力再迅速回到蓄力,正是浑圆力火力形式的典型特征。
“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其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这便是东瀛武士追求的武者最高境界──风林火山!!
连徐志戈身怀大恨,都收了手,与北昌具教静静在一旁观看。
风魔小次郎眼中如含两轮红日,拔出了他引以为傲的终极之剑──风林火山!
此剑长四尺二寸,桃木所制,剑身赤热通红,映得众人眼前霞光四射,与碎心剑的极寒相比,确是一阴一阳,举世无双的绝配!
周遭的气温升高不少,就好似众人面前立着一座火焰山,沉闷、压抑!
喳的一声,众人转首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密林竟然着火了,黑烟升腾起来,他的念力竟然如此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