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川县的事,一股脑都丢给了太祖。
中央总算批准了太祖和秦朗的建议,成立湘赣边区政府和井钢山军区。与轨迹上的不同,太祖当选为湘赣边区主席。政事儿归他那是顺理成章的。
“终于能叫太祖一声主席了。”
秦朗暗暗地想道。
井钢山军区司令员自然由他出任,同时还兼任红一师师长,除此之外他还可以调动各县赤卫队,不过现在人数还很少。有了穗川的成功经验,永兴也很快打开局面。只是孙瘸子那个欠抽的,一谈到晚嚷嚷偏心。说是和他换,又把他吓得跑没了踪影。
“好人难做!”
秦朗嘟囔着。
返回茶林的不但有警卫连,还带了一个侦察连,这是党委会决定的,他也必须接受。只是那个林薇,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样儿,也不知道想什么。
“师叔,打听到一些消息,上次我们截了茶林的摊派,他们没有办法买枪,干脆从外地雇了工人,又从尚海订了机器,准备自己造枪。”
严博森已经提前到了茶林城,每天穿得破破烂烂的,穿行在街头巷尾,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人也变得更精干了。
“自己造枪?”
秦朗有些摸不着头脑,上一次茶林城就有一万多大洋,这点钱都买不起什么设备。这一次还要再少些,总不能是生产火铳那种玩意的吧!
百思不得其解时,林薇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他们生产的是单打一。”
“毛瑟1871!”
秦朗猛地一拍大腿。
如果是它就好解释了,这可是我大金一八八三年就开生产的老货,子弹是恐怖的11mm,挨一发人也就差不多。虽然已经是老古董级别的货色,但胜在生产简单,对钢材要求也不高,小作坊都能出产。
上次在宜春做了笔生意,但是在机械方面,没有买到合适的东西。如果截了茶林的这一批货,就有可能派上大用场。
“大宗货物运到茶林,肯定要走洣水。只要让人盯着沿江就行。那么重的机器,你要怎么运走?”
林薇又冷冷的问道。
造枪的机器一般都不小,这个问题倒不算外行。
“林书记有何高见?”
秦朗微微一笑道。
林薇他们更熟悉茶林,这个问题当然要请教他。
“不好办,周边都是山,只能动用畜力,速度谈不上,如果要运回井钢山,必须做打仗的准备。”
林薇从身边的小包里抽出一张地图,正是侦察营地图班的油印本,以林薇的身份可以领到不涉密级。
“这,这,还有这,是进井钢山的三个隘口。地势都很陡峭,运输大型的机器需要提前平整。”
秦朗只是笑笑,然后指了个地方。
“不一定运回井钢山,我们安置在这里。”
林薇看了一下地图,表情不由得怔了一怔,但是她没有细问。
“我可以配合你行动。但是作为一个党员,还请秦师长谨慎。”
秦朗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灰暗的天空说道:
“要下雨了!”
云层已经压下来,虽然没有风,但阴冷的空气吸进胸腔,让人觉得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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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挑着一担柴,缓慢的走向城门。上次轻易地夺取茶林后,民军加强了守备。如今城门口堆着沙包,还摆着木头制成的拒马。守卫也增加到整整一个排的人。
昨天的雨,到了半夜的成了小雪,早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连呼吸出来的气都成了飞霜。
“冷死老子了!”
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冬天,但是这样刺骨的感觉,还真是有生以来。
小道士几乎窝在道观里,身上穿着香客信众捐的棉袍、棉鞋,日子不算太冷。自己本尊更不必说,春夏秋冬都住的空调房。今天换了一身破烂的衣服、脚上再来一双草鞋,立刻知道为什么要干革命了!
“冷死老子了!”
守门的湘军也在抱怨着。
这该死的雪说下就下,偏偏今天还轮到守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民军士兵,现在是一肚子的邪火,横眉立目的看着涌向城门的人。
天气越冷进城的人越多,借着这个时节卖柴火、卖菜,价格要好一些。人穷命贱,可不敢给老天爷嘴脸。不然一家老小又冷又饿,是要死人的。
“老杂毛,滚过来检查。”
都是些穿得破破烂烂的穷鬼,肩上挑的不是柴火、就是些地里的出产,一看就是城外头的土鳖蛋。这样的人一般弄不到几个钱,不过守城的士兵却不介意把气撒在他们头上。
“军爷,就是些萝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个老汉吓得浑身发抖,家里只剩这点萝卜,就指望着天冷能卖个好价钱。
“啪!”
只是话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个大嘴巴。还没清醒过来,身边的萝卜全飞出去了。
“老子说你没有才没有,你个老杂毛的懂不懂。”
民军士兵一边骂着,一边用脚踩那些萝卜。
“军爷,可不能踩,可不能踩。我家就指望这点萝卜了,求您了!”
老汉大声哭喊着,想要扑过去捡那些萝卜,可是被一柄刺刀逼着,只能跪在地上磕头作揖。
“扔出去,别让老子心烦!”
踩碎了几个萝卜,那个民军也觉得没意思,大声的喊道。
“是,班长!”
几个小兵抓住老汉,拖到城门口又狠狠地给了他一脚,老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萝卜,我的萝卜,我家就靠这点收成了啊!”
“呸!”
民军班长啐了一口。
“你给老子滚过来。”
老汉的遭遇吓得周围的人更是噤若寒蝉,偏偏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还不放过,又把矛头指向另一个人。
“军爷军爷。”
这次被点名的是一个货郎,三十来岁,挑着些针线之类日用品。
民军班长的枪上也上了刺刀,对着货郎挑的担子就是几下,两个竹筐立刻被扎的破破烂烂。
“军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一家老小就靠这一挑货养活呢!”
货郎赶紧抱住民军班长。
“狗杂种,把你的脏爪子拿开,不然老子打死你。”
民军班长怒吼道。
“求您老开恩,放小的一条生路,这一挑子货真是咱们家的命根子啊!”
货郎流着泪说道。
他不敢放手,就怕这些民军把他的货担毁掉,那一家子真的没活路了。
“嘭”的一声脆响,货郎一脸是血的倒在地上,原来是民军班长给了他脸上一枪托。
“狗杂种,我看你就是个乱党,想看看你的挑子,有没有放着枪炮。”
民兵班长狞笑着,抬腿踢翻了货担,里面滚出来都是些针头线脑的东西,他又狠狠的一脚踩上去。
“不,不……,这是我们家的命啊!”
货郎赶紧扑在自己的货物上,任凭那个民军班长乱踢,也不肯松手。
“狗杂种,你给不给老子滚开?”
民兵班长踢打了一阵,也觉得累了,只是看哪个货郎还在那儿趴着,心里头的火更大了。
“求您放一条生路,军爷。我一家老小,就指望这点东西了。”
“特娘的。”
看货郎像母鸡似的护着货物,民兵班长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刺刀。
眼看货郎就要开肠破肚,周围的百姓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砰!”
惨叫声并没有如约而至,一声枪声到是把人吓软了。等到神魂归位时,只见那个民兵班长已经倒在路边,就是脑袋都少了半个。
“砰,砰,砰!”
一个身形修长的人,手里提着两支十响毛瑟,正在对着身边的民军射击。突然的变数让周围都安静下来,直到城门口的民军,死的死逃的逃,百姓们依然呆若木鸡。
“还不快跑?”
开枪的人大喊一声,城门口的人才哭爹喊娘的逃出去。只有卖萝卜的老汉、和货郎还在那里哭泣。
“当当当。”
面前忽然掉下几个银元来。
“拿着钱赶紧走。”
开枪的人又是一声暴喝。
货郎、老汉赶紧抓住面前的钱,然后感激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见他往枪里压满了子弹,一个翻身跃出了城门。
在民军班长打老汉时,秦朗就想挺身而出,结果身边人太多,实在没办法挤进去,要不是趁着两个士兵把老汉扔出来的机会,他还真的挤不到跟前。
“师长!”
秦朗的计划就是伪装混进城里,上次是打了民军措手不及,这次他们增加防备,再偷袭就困难了。谁知道几道城门都被堵着严密搜查,除了几个侦察连的人以外,警卫连的一个都没成功。现在听到枪声,他们赶紧聚集到了秦朗身边。
“按计划发起进攻,这队民军纪律差到了极点,投降的也不准放走,只要查明欺压过百姓的,一律正法。”
茶林城上次被攻破,湘军方面也是大为震怒,但是唐申智被李忠仁的桂军打的节节败退,手里能用的兵不多,只能七拼八凑一个营派下来。
才听到枪声,还在城楼上睡觉的民军,惊得一个个跳起来,纷纷跑到城墙上,想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乱匪攻城了,还看个屁。”
一个衣衫不整的军官跑了过来,只见他军帽歪戴,脸上还有个口红印子。
“只要发现乱匪就统统打死,上面说了一个人头五块大洋。都悠着点,别把茶林城的百姓杀的太多,不然上面追究下来,你们的脑袋要搬家。”
民军士兵们,心中一阵窃喜,抄起手边的枪,嘶吼着就冲下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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