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乱飞的那些纸张,张元坤不禁大声喊道:
“仗义,这就是仗义!”
要是别的人,恐怕早就把炸弹扔下来了。就算没扔,刚才混乱的一刻,也足以消灭第七旅。只是没想到,红军真的没有自相残杀,又再一次的进行劝阻!
“讲究!”
张元坤激动的走了几圈以后,大吼道:
“谁认识红军的人?老子不想在张家手里头再吃瘪了,愿意和红军杀回东北的跟我走,不愿意的自己留下。那边不兴抽大烟,有这些毛病的自己带着铺盖滚蛋!”
东北军里吃空饷是常态,就算是老长官王以哲都没法子管。所以第九旅名义上有8000人马,但能用的士兵就3000出头。其余的几百人都给了五个大洋的遣散费。
但是张元坤却又有些犯愁了,到底怎么才能联系到红军。如果继续向北挺进,会不会被误会呢!
可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路边却出现了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人。这看到这一幕的东北军被吓了一跳,他们实在不清楚这些人是何方神圣。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一个不速之客拉下脸上的面罩。
“我们是红军的侦察兵,如果你们愿意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就不要把枪口对准同胞!”
张元坤赶紧上前摆了一下手,士兵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枪。
“几位真的是红军?”
刚才说话的那人点了点头。
“我们是华夏工农红军冀察绥军区特战旅,张旅长愿意弃暗投明,那么就跟着我们走吧!”
张元坤扫了一眼周围,自己的部队里肯定有红军的人,否则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做出反应!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暗叹一口气,别人都把钉子钉进来了。唐中泽这些人还想着取胜,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张某既然脱离了东北军,以后就全凭长官们管辖,只要反攻东北,让我做小兵也心甘情愿!”
特战旅的人笑着说道:
“张旅长,我们只负责给你们带路,其余的自然有首长去安排。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红区欢迎一切抗倭的同胞!”
此时,远处第七旅还乱成一团,张元坤无奈的摇了摇头。红军是真的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干掉。
“快看,第九旅的走了!”
用了整整两个小时,第七旅的士兵才重新回到道路上,只是一个个脚瘫手软连路都走不动了。当他们发现了第九旅的异动时,又跟着骚乱起来。
第七旅督战队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对着士兵们拳打脚踢,好容易一切才重归平静。
“继续前进!”
唐中泽怒气勃勃的说道。
他已经没有后路了,驻扎或者退却士兵都会大量的逃亡。只有一鼓作气杀到张家口,队伍才会因为畏惧敌人,而变得安分下来。
“前进,胆敢迟疑者杀无赦!”
士兵们战战兢兢的走在路上,不少人的两只眼睛一直瞅着天空,就生怕飞机真的过来轰炸!而更多的人却在传递着飞机洒下来的纸,遇到红色的就偷偷的装在衣兜里,因为这个颜色的纸张上写了,“凭此证可以宽大”的字样。因为数量稀少,士兵还打起来。
看到这一幕,唐中泽也是无可奈何,再逼下去士兵们真的要哗变了。
“让那些士兵们快走!”
走走停停的,三天后第七旅才终于过了怀来。如今少帅是两个小时问一次进度,因为进展缓慢他已经下不来台。而且第九旅的事情,也让常总裁很是不快。
“旅座,前面就是匪区,是不是休息一下?”
越接近张家口,士兵们就越慌张。他们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不管什么动响都会引起骚乱。现在别说普通的士兵,就连军官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一到晚上就四处乱转,根本不敢睡觉。
“砰!”
就在这时,却传来一声枪响,吓得士兵们全都趴在地上。他们二话不说就开了枪,只见红的、绿的曳光弹满天飞,各式轻重机枪更是打得枪管通红。
“停火、都给我停火!”
唐中泽气得火冒三丈,连敌情都没有摸清楚,自己的底牌却泄露个干干净净,这个仗还怎么打?
枪声好不容易停下来,等到浓密的烟尘散去,士兵们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一个敌人!
“刚才谁开的枪,现在还不招认的话,查出来立即枪毙!”
听到这话,一个胖墩墩的军官站出来,哭丧着脸说道:
“旅座,我看到一只狗跑出来,就给了它一枪!”
唐中泽上去就是几耳光,打得那个胖军官是满脸的鲜血,兴许觉得累了,他才停下手问道:
“是这样么?”
旁边的士兵大声回答道:
“旅座,张排长是对着狗打了一枪,不过并没有打中。”
唐中泽真想把那个军官给毙了,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正想着怎么处理的时候,有人大声吼叫道:
“红军来了!”
只见前面树木摇曳,一看就知道是有大部队接近。才放松的心,一下又被提起来。
“呜、呜!”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几辆坦克气势汹汹冲出树林。为了守备张家口,察哈尔训练基地把教学用雷诺都派出来了。而天空中那些飞机也变得杀气腾腾的,他们现在越飞越低,眼看要投弹了。
“嗡嗡!”
“哒、哒、哒!”
各种发动机的轰鸣交织在一起,那排山倒海的动静,让东北军的士兵只觉得腿肚子转筋。
“俺投降,别开枪!”
一个士兵赶紧把手举起来,他拿着那张红纸,正是“宽大证”。
“废物!”
唐中泽掏出手枪就要开火,但是他的脑袋被什么顶住了。
“你……,你们要造反吗?”
举枪的人居然是旅座的警卫连,这下连旅部的人都被吓呆了。
“旅座,再跟着少帅打内战,弟兄们就没有活路了。俺们还想留点脸面回去见父老乡亲,也请旅座体谅一二!今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想为难诸位,你们走吧!”
那些警卫并没有把枪放下,继续对着唐中泽的脑袋。
“走!”
这一刻他脸上流着泪,心里却在流血。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子弟兵,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