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老虎下山了。”
红一团的人连跑动的姿势都不一样。身体半蜷曲着,这样能减小正面,使中弹的几率大大的降低。而且与敌人交战时,能快速的爆发出自己的力量。
刚才,第二团、三团也有老兵这么做,这已经让朱军长激赏不已。当看到整个红一团都是这样的姿势时,就连他都觉得震撼。
没有人喊叫,脚下的步子轻快无声。战士们就像是沉默的火山,等到他们爆发的一刻,恐怕就是钢铁都会被融化。
正在苦战的第三师,甚至都没有发现身侧的敌人。等到一群群同袍被刺刀捅穿身体,他们才发现这样的一群“凶兽”。
“啪!”
两个连的人立刻冲上去阻拦,只是一回合就干净利落的败下阵来。两百来个弟兄,逃过这一劫的就只有二十来个。
“咕”
第三师的人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说两边的红军是老虎,那么中间的这群就是虎王。一个个就像闷嘴葫芦,只管拿着持刀杀人,而且那种赖皮的合击战术是更加的娴熟。
就三个人,面对十来个弟兄也不怂,每一个突刺都能带走几条人命。他们就像一柄柄锋利的小刀,在第三师身上切开一个口子,然后不停地放血。
“堵住他们,快上去堵住他们!”
陈培殷大声的吼叫道。
战斗一开始他是欣喜若狂,这些不知死活的“乱匪”居然撞到枪口上了。
“叼你老母,今天正好把桂军身上的屈辱,全都洗涮干净。”
想到这些,他就浑身有劲,连接组织部下进行了三次反攻,撞得头破血流才发现,对方的火力并不在自己之下。
等到红军冲下来混战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一个师打一个师的伏击,还敢进行白刃战,对面的不是疯子,就是有所依仗。果然才是二十分钟的战斗,第三师开始支撑不住了。
仗打到现在,陈培殷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他要做的是撤回耒水对岸。否则再来一个全军覆没,桂军的前途真的要蒙上阴影了。
“后队变前队,往韩家渡撤退。”
说完这句话,陈培殷拔腿轿跑。身边还跟着一个营的桂西老弟兄,趁着现在到处混战,突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失去主心骨的第三师,立刻陷入混乱中。出于求生本能,所有的人都跟在陈培殷身后逃窜,也不管他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正在拼杀的红二团,差点被冲乱了阵脚,虽然压力倍增他们依旧死战不退。
“咚咚咚。”
马克沁机枪射手才看到敌人的仓皇的身影,密集的子弹立刻封锁住山下的路。敌人密集的队形一瞬间就变得稀疏起来。
“快往后跑啊!”
第三师的人一看不是路,想掉头往后跑。但是督战队的凶神恶煞已经站背后,看着对准自己的十响毛瑟,他们再一次对红二团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在马克沁的防弹板上留下了无数的白点,终于又一发打穿了水筒。
“吱”的一声后,白色的水雾冲天而起。
“撤退,快撤退。机枪不要了,快!”
红二团团长大声的命令道。
司令早就说过,人永远比枪重要。在这种要人,还是要枪的情况下,首先要保护的是红军战士。
眼睁睁的,第三师剩余的人马冲过了红二团的拦截,现在陈培殷手里还有五个营,他们逃往韩家渡还有三公里的路要走。
追!逃!
峡谷里,两条“长龙”不停的纠缠着。后面的这一条,正一口一口的吞吃着前面的这条。
不是有人停下踉踉跄跄的脚步,等到后面的队伍上来,立刻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尘埃落定,林玉荣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十分郑重的说到:
“秦司令,红一团是猛虎,我一定要加入他们。”
秦朗听了微微一笑。
“加入没有问题,不过红一团恐怕不能让你做个营长、连长。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从排长开始做起。”
林玉荣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正合我意。”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沸腾了,很快有人举手道:
“秦司令,我也愿意,我也要在红一团当个排长。”
“秦司令,还有我,还有我。”
“算我一个,在这样的英雄部队里面做个小兵,我也心甘情愿!”
看到这一幕,朱军长不禁摇了摇头,然后爽朗的笑着说道:
“秦司令,我看你今天是来挖墙脚的。八一部队中他们是真正的栋梁,现在全被你拐跑了,我这个军长可要变成光杆了。”
秦朗也笑着回答道:
“都是干革命,当然不分彼此。再说朱军长您还不是要加入红军、领导红军!”
朱军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际,耒水的蔚蓝陡然间变成了不详的黑色,映照着周围的积雪,总让人想起阴森恐怖的灵堂。
看到这一幕的陈培殷,真的想抱着头大哭一场。一个师的人马就剩下两个排,而且桂西的老弟兄也只留下一个。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还能东山再起!”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是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个个贪生怕死,才让我军遭受败绩……。”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个大嘴巴。下手很重,嘴里的牙齿都下来七八个。身边的老弟兄刚要动手,就被一刺刀捅穿胸膛,然后消失在耒水之中。
“陈屠夫,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作威作福?”
黔军士兵咬牙切齿的说道。
“啪!”
又是一嘴巴抽来,陈培殷的转了两圈,重重的摔在地上。
“弟兄们饶命,是陈某糊涂,回去以后给你们官升三级,今天……。”
话没说完,就被人抓住脚倒提起来,很快整个脑袋就被浸到冰冷的江水里。
“放你回去,我们一个都活不了,这时候还把咱们当猪仔!”
陈培殷努力地挣扎着,想把脑袋露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换来的结果是被浸得更深,终于他不动了。等到被提上来,整个人早就被冻成冰坨子。
“呸!”
所有的人同时啐了一口,把陈培殷的尸体扔在路上,就一溜烟的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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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实在是莫松子力不从心,现在回想起来还惊魂未定。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劫!
今天努力更新,谢谢大家支持捧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