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峰上的交谈声，叶风已经听不到了。

此刻，若是能看见护宗河下的情形，便会发现让人惊奇的一幕。

在水中下行的叶风，他的身体周围好似有一层屏障，将河水隔绝在了半米外。

被叶风抓着的司马烟茹一直没有言语，或许她已经猜到了叶风要做什么。

不过，她看向叶风的目光有了一抹复杂。这一抹复杂跟生死无关，然而具体是什么，兴许也只有司马烟茹最清楚吧。

很快，叶风抓着司马烟茹便到了河底。虽然河底的光线极暗，但还是能隐约的瞧见一个黑洞。而且黑洞内还有漩涡，也让叶风判断出了水洞的具体位置。

叶风也没有耽搁时间，抓着司马烟茹直接进入了水洞中。

当初，水洞中的漩涡可是没少让叶风吃苦头，但现在，叶风身在漩涡之中若想不动，就算是漩涡卷动三天三夜，恐怕叶风也不会动上分毫。

不过叶风可不想在这里耗着，进入了水洞之后，抓着司马烟茹猛然转过了身，对着水洞外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击溃了洞中漩涡，洞中之水被叶风的掌劲带动着，犹如泄洪一般涌出了山洞。

再看叶风，向着洞口踏出了一大步，随后将体内的元气散出，竟然以雄厚的元气将河水隔绝在了洞外，哪怕是一丝都没能流淌进洞中。

叶风向着司马烟茹扫了一眼，收回目光后，右手对着石壁一抓，只见石壁上的九百九十九根玄铁钉，全部砰砰砰的破壁而出悬浮在了半空中。

“司马烟茹！念你是一女子，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叶风左手一用力，直接将司马烟茹轰向了石壁。准备挥手操控九百九十九根玄铁钉时，司马烟茹的声音传了出来。

“能否等等？”

叶风的右手猛地一顿，只听司马烟茹再次开了口。

“叶风！你我之仇，皆因婚约而起。我杀不了你也没能灭了古叶宗，我败了也认命。但我有一事求你，念在……就念在你我本有婚缘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我的父亲。”

“让他离开古叶宗？”

“他已经疯了，你不觉得让数万人每天耻笑一个疯子，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么？”

叶风沉默了。

的确！叶风恨不得将司马川碎尸万段。可在司马川疯癫的那一刻，叶风已经不在恨司马川了。

原因也只有一个，司马川在生死危机之时想的却是守护女儿离开，那种父对子爱，也让叶风想起了父亲叶龙天。

现在又见到司马烟茹临死之前求自己，子对父情也让叶风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从而叶风沉默了，十多秒后才重叹了一声。

“我与你父亲的仇，在他疯癫之时已经一笔勾销了。如果你认为他离开古叶宗会活的更好，我放他离开便是。”

洞中，再次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司马烟茹会沉默，叶风自然猜到了其中原因。他也知道司马烟茹很难做出决断，因为这个决断将会决定司马川的苦与乐。

“司马烟茹！有个问题你一直没看明白。你父亲留在古叶宗，总比他在外漂泊强得多。在这里，他可吃饱穿暖。在这里，他不会受到毒打，我能给他的也仅此而已。”

叶风的确放下了对司马川的恨，如果司马川没疯的话，叶风自然会将其杀之。可现在司马川疯了，这段仇恨也随之消除了。这也正如叶风所言一样，他能给司马川的，也仅有吃穿和对其性命的保护。

“叶风！看来我真是想错了。其实离开清水国的大半年，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和父亲没有悔婚的话，你和我又会是什么结果？或许……。”

司马烟茹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洞中却传出了她的苦笑声。

笑声中，包含了太多的苦涩。或许……是一世爱侣？亦或者是一世朋友？

可谁又能说的准呢？

“叶风！如果你我还有来生的话，真不希望你我继续斗下去。”

“应该……不会。”

“嗯！动手吧。能死在你的手里，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能在护宗河下望着河边的父亲，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叶风的眼中闪现出了一抹复杂，点了点头右手一挥，只见九百九十九根玄铁钉急速射向了司马烟茹。

转身叶风出了水洞，在他出去的一霎那，河水瞬间将洞填满，也将二人之间的仇淹没在了洞中。

神色复杂的又看了一眼水洞，叶风重叹了一声。双脚立即一踏河水，身子直奔河面冲去。

这一声重叹，永久留在了河底。恐怕就算有人在此，也不会明白叹息中的隐意。

破水而出，叶风不停歇直奔第二峰峰顶而去。

他还有件事没做完，就是去见上官蝶和韩紫蝶。

叶风从韩紫蝶的眼神中早就发现了，她已经想起了之前的记忆，可正是因为这样，他也有些不愿面对韩紫蝶。

因为这个女子，始终在他心里占据着一块位置。这个位置叶风不愿去碰触，也不愿去提起。

奈何，她是阴冥殿的殿主，阴冥殿的五个鬼王在古叶宗内大开杀戒，导致两万余人皆死在了第二峰。

这笔账，叶风还是要跟韩紫蝶算清。另外，当初叶府被血洗，孟婆杀了叶家七煞这件事，叶风也要跟韩紫蝶讨个说法。

再次回到第二峰，没有人去问司马烟茹。在于军等人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踏着血水而行，叶风的目光再次扫向了每一具尸体。他的心情要比初次回来时还要复杂。

回到坍塌的点将台前，叶风的目光先是看向了上官蝶。

“晚辈……叶风！拜见上官前辈。”

这一拜，让于军等人愣住了。同样，也惊了上官蝶。

“叶宗主，您真是……。”上官蝶有心想要去搀扶叶风，可是脸上瞬间流露出了深深的愧疚，叹了口气：“你这一拜，拜谢的是当初借走了方天戟，还是拿走了我头顶的白玉簪？”

“这……。”叶风皱了皱眉，随后浅浅一笑道：“晚辈拜谢的，是您和韩非前辈的救命之恩。”

“恩怨分明，倒也称得上人中俊杰。方天戟能被你用过，韩非在九泉之下若是得知，估计也会心悦不已。好了！你已经杀了司马烟茹，现在……也应该轮到我娘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