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花开花落几多愁;空余恨,只洗去多少烦忧。
六扇镂刻山水的木窗投射入充裕的阳光,雪白的莲花吊顶下端放着宽大的圆形餐桌。一盘盘盛放的各色佳肴,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当陈到跟随管家的脚步进入房间的时候,餐桌的周围早已宾分主次围坐了众人。
“罗奶奶,陈先生来了。”
听见了王元清的引见,端座在主席的罗雨雯和蔼的笑道:“陈到也不是外人了,来来,陈到,快来我身边坐下。”
陈到眼光扫视一圈,当发现某人微一停鄂后,即刻很自然的换上了一副微笑。毫不拘束的走到罗雨雯右手边的空席上坐下。端坐稳当,先是礼貌的冲身边的几位熟识点头示意,而后很平静的与正对面的雪芊璇互换了一次微笑。
罗雨雯内疚的看了一眼左手边的爱子罗晓阳那依旧郁郁寡欢的脸庞,暗叹一口气。转目拉住陈到的手亲切的说道:“陈到,我知道你前些日子很是辛苦,也没有多多的打扰你。不过现在,事情已了……知你不喜喧闹,特地唤上几位熟识一起聚在一起吃顿家宴。只是不知道你的口味清淡如何,寥寥几许简单菜肴只怕招待不周。你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就直接说出来,让管家即刻安排厨房现做。陈到啊,你要知道我可是把你当作自家人一般看待。在我心中你和晓阳同样的重要。切不可见外了。”
陈到笑了笑:“罗奶奶,您太客气了。”随手指了指桌上佳肴,打趣的说道:“这么多的菜,我数都数不过来了。哪里还简单啊?再说了,既是家宴,自是看和什么人吃最为重要。一直以来,我都托罗奶奶多为照顾,心中早就把您当作自家人一样的亲切……您要再说下去,我可是要口水都滴出来了。”
罗雨雯闻言呵呵一笑,松开了握着陈到的手。举目冲着众人自嘲道:“老了,老了。总是啰啰嗦嗦,让你们见笑了。来来,此杯我敬大家。”举起手中小瓷酒杯,一口玉色饮下。
作为东道主已然饮酒,宾客自然不可怠慢。众人纷纷举起面前已然斟满的酒水,附和着一口饮干。
见陈到不停畏惧着砸吧嘴,罗雨雯笑道:“陈到,不必拘束。大概你也是第一次喝着碧玉春。这碧玉春可是我罗家的一秘方所制。不仅可以滋补身体,而且久饮不醉反而异常精神。绝对比世面上的那些酒水好上许多。所以你大可放开畅饮。若论味道,你看你何伯伯便知。呵呵……”
确实此碧玉春在陈到嘴中润滑爽喉,口齿留香。而且没有一般白酒的那种辛辣苦涩,反添之是那种沁入心肺火热绵绵。就算是陈到这种不识酒之人,也明了此物绝非凡品。
何简竹被罗雨雯打趣所指,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中新添几许的酒杯,哈哈笑起:“罗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在罗家我老何最佩服的就是两样事物。一是你罗老,再则就是此碧玉春了。反正没的说,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此次回去我肯定是要带上两坛好生品尝一番了。”
“好的好的。你啊,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在小辈们面前含蓄点。”罗雨雯对陈到笑道:“你不要理会他。你就是这个直性子。虽然碧玉春酿之不易,不过仅供家人品尝那还是绰绰有余的。陈到,你且放开喝就是了。”
“对了”罗雨雯紧接着说道:“有几位你还不认识,我向你介绍一下。”
罗雨雯指了指陈到对面的一位国字脸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这位就是本市的市长,也是我与何司令的老友。也不是外人,你且唤作雪叔叔即可。而他身边的那位就是你雪叔叔的千金,雪芊璇。”
罗雨雯对着雪苍松问道:“苍松啊,令千金今年也有20岁了吧?”
雪苍松沉声应道:“今年刚好21岁。”
罗雨雯点点头:“陈到今年也刚好23岁了。今后也让他们多多走动,我们都老了。以后的天下可是他们的了。”罗雨雯如此一说实是客套之语,她自然不会知道雪芊璇与陈到之间的纠葛。
雪苍松不作可否的微微一笑。
“你雪叔叔和你一样,不喜多言。你们性格倒是挺像。呵呵,不过你雪叔叔在政界可是很有威望,为人正直。你罗大哥可是对他敬佩的很。”
陈到赶紧举杯,毕恭毕敬的起身立起。“我敬雪叔叔一杯。先干为敬。”随即一口饮干。
雪苍松端坐着深沉的一笑,举杯示意。饮下后,手掌虚按示意陈到坐下。
却料陈到并未立刻坐下,站着又在杯中倒满一杯。神情隐晦复杂的冲着雪芊璇微笑说道:“这杯,我敬芊璇……”话未说完,即刻匆匆的仰头灌下一杯。
按说第一次见面,不应该直呼其名。若在平时的场合,只怕会让人觉得此人轻浮无比。只是陈到那顺口的模样却像是唤过千百次一般。
雪苍松明显有些不悦,并不了解陈到内心的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小雪从不饮酒……”
罗雨雯也有些诧异,但是对陈到她可是比别人理会了许多。哈哈一笑打着圆场说道:“苍松啊,我们可都是老了。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早比我们开放了许多,在交际上也比我们这些老城腐们活洛多了。不过,陈到啊。小雪确实从不饮酒,不如让她以水带酒如何……呃”
罗雨雯的话被雪芊璇的动作打断了。只见雪芊璇早已在陈到话音刚落之际,起身饮尽了一杯碧玉春。
酒杯轻轻的放下,一身白衣莲裙的雪芊璇羞涩的用手指擦拭了一下红唇。歉意的对着罗雨雯解释道:“我确实不甚酒力。不过今日罗奶奶如此的高兴,也有幸认识陈大哥。自然不能扫了众位叔伯的兴致。我仅此一杯,不再喝了。”而后,高抬美目,浅浅的对着陈到微笑示意。
陈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深深的和雪芊璇对视了一眼。隐约的低头避让目光,弯腰坐下。
罗雨雯心思细腻,隐隐觉得陈到和雪芊璇之间有着什么故事,正要脱口问道:“你们是否曾经认识?”之时,只听得身旁一声响亮的咳嗽声。
罗雨雯转目一看,只见得一双怒目焦急得盯视着她。罗雨雯暗自发笑,心中早知何意。再次对着陈到介绍道:“陈到,这位何伯伯,你早已熟识。坐在你身旁的正是你何伯伯的掌上明珠何玉环。你们也是同龄,也应多多亲近才是。”
身着粉色短袖衫的何玉环,配上她含苞欲放的娇嫩脸庞,显的青春无比。何玉环微笑的脸猛然一抖,皱着眉头瞪了一眼身旁呵呵傻笑的父亲何简竹以及他那根尚未缩回的食指。
昨夜何简竹的循循教诲依然萦绕在何玉环的耳边,不论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国家大义。反正父亲何简竹总是会从不同角度压下无数顶大帽子,逼迫着何玉环对陈到刻意示好。其实何简竹的想法也很简单直接,他知陈到处事沉稳不露痕迹起因身边孤独所致,所以刻意的安排此次家宴,一来可以让陈到知晓自己示好之意,二来可以刻意的为陈到安排几个同龄的伙伴,也许从陈到与自己子女交往的这条线上可以获取想要的信息。
在父亲的催促下,何玉环落落大方的站起,举起杯中酒,对着陈到敬道:“陈大哥,我早已听父亲说过你好多次了。这杯我敬你吧。”
陈到看到何玉环的一瞬间,猛然脑海中闪过婷婷的面容。想那多年前,婷婷也曾如此的打扮和陈到一起在孤儿院的草地上,喝着偷来的酒、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间,眼神中透露出慈爱的温柔,站起举杯示意:“谢谢。”
微微身子后靠,轻抬玉手绕过圆润耳垂旁的发梢。雪芊璇的眼梢不自觉的瞄向了陈到。当她看到陈到眼中的那丝温柔后,心中猛然一跳。触动心弦的熟悉,同时又有着一种异常的气愤感,总觉得陈到的这份温柔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该介绍的都已经介绍完了。罗雨雯立即哈哈笑着招呼着大家品尝佳肴。原本席间就是多年的熟识,场面自然不会缺乏话题。再加上陈到心态的转变,本人放松自然了很多。无论是谁与陈到对话,他都会很畅快的回答,有空还反问两句,等到熟识之后,反而偶尔的风趣幽默让众人忍不住的捧腹大笑。按说此时的陈到才是真正的陈到,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个最真实的自己。但由于曾今长期在社会底层的打拼掩盖了他的本性,再加上后来的“接引者”身份接触的人和事更让陈到压抑了很多,排斥一切同时又害怕伤害一切而远离他人。如今,在内因意识空间的异常变化,外因这次家宴出现让陈到算是彻底释放了心灵。只唯一欠缺的就是,陈到话题始终有意无意的回避着雪芊璇。这一点,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什么,原本陈到就与雪芊璇不是很熟悉,男女之间因为矜持少聊几句都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一点落在雪芊璇眼中可就不一样了,在她算来陈到至少和何玉环说上三句话都不一定和自己能聊上一句。算来不能全怪陈到,早在陈到来之前,何简竹就找罗雨雯商谈过,这个何玉环坐在陈到身边是早就安排好的。再之,席间也就陈到、雪芊璇以及何玉环算是一代人,在老一辈互相调侃的时候,他们也只有找着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群体了。
雪苍松和何简竹对饮一杯后,眼角瞄到女儿脸色有异,低头关切问道:“芊璇,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没什么。”雪芊璇微笑着冲自己的父亲摇了摇头:“可能是刚刚的酒劲上来了。一会就好了。”
“叫你不要喝酒,你不听。你本来身体就才康复没多久……”雪苍松愤愤的责怪着,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陈到:“陈到这小子,真不懂规矩,第一次见面就要你喝酒。”
雪芊璇轻手抚在父亲的手背上:“不能怪陈大哥,他也不知道我从不喝酒啊。”眼睛不自觉的顺着雪苍松的目光,望向了陈到的方向。
此时,陈到正和何玉环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趣事,直惹得何玉环赫赫直笑。突然一旁的何简竹横将插了进来,带着半分酒意半分清醒的问道:“陈到,一直没有听你说过你家里人的事情。你家人还好吗?”
陈到苦苦的一笑:“我自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有没有家人,家人在何方我真的不知道。”
“哎,苦了这孩子了。”罗雨雯叹息了一句。
“好,说的好!老何,这么久了就这一句最是动听了。细数座上几位哪一个不是靠自己一手一脚的努力才有的今天。来来来,就冲你这一句,我要好好的跟你喝上一杯。”雪苍松高举酒杯满满的与何简竹对饮一杯。
何简竹酒杯尚未放下,突然又问道:“陈小子,看你孤身一人,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亲人、朋友或者女朋友之类的?”
何简竹的话让陈到眼前闪过了一幅幅的画面,正当自我沉醉之际,却听得罗雨雯在责怪着何简竹:“你个老何,才夸的你,你又来了。有当面问人家私事的吗?还女朋友?”
何简竹不甘的反驳道:“我们都把陈到当作家人一般,即是家人也当关心一下他的人生大事啊。老子当年在他这般年纪,要不是打仗,早就生娃娃了。谁知道一耽搁就是几十年。老子现在正后悔呢!”
陈到赶紧笑道:“何伯伯关心我,也是正常的。不过我的朋友很少,以前有一个,不过已经去世了。现在身边的只有一个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妹妹陪着我,她现在正在杭州忙她的工作。其他的……”陈到闪过马先生马宁的那副大墨镜,想了想说道:“在世的没有了。”
罗雨雯想想醒悟的说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许卿吧?他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
何简竹点点头,低头喃喃的说道:“人生得一知己足已。何必贪图太多。”何简竹的话直让众人深有感触的低头沉思。
桌上的话题重心已经转移到了陈到的身上,何玉环那小孩兴致的问着陈到曾经在孤儿院的趣闻。在她看来,是十分羡慕陈到从前那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的。
猛然间何简竹那厚实的话音再次飘了过来:“陈到,我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到笑道:“何伯伯,既然你们把我当作家人看待,自然是无话不可说了。”
何简竹环视众人一圈,凝视着陈到双目,缓缓问道:“好,在场的也没有外人,内情大家也都知晓了,我就直接问了……那天在腾龙大厦,你是使用应该是特异功能吧?”
陈到微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罗雨雯和罗晓阳两人,这点上他们两人早已知晓了。“是的。我用的确实是特殊的能力。”陈到坦然的承认道。
此时早在何简竹发问之前,罗雨雯就以眼神示意管家将佣人遣走并且反关了大门。静静的席间顿时鸦雀无声,唯有几声嘶嘶的惊讶吸气声。
雪苍松算是最不知情的一位了,在听到陈到这句话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凌厉的细细打量起这个原本在他眼中貌不惊人的小伙子。
要说反应最大的要数何玉环了,一张小嘴猛然张到可以直接塞进一个馒头了。然后像发现了一个新鲜玩具一般的不停的摇晃着陈到的胳膊:“陈哥哥,你有特异功能?是不是会飞的那种?要不就是会隐身?你会用意念操纵飞刀吗?你是不是现在能够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玉环!别闹!”何简竹厉声喝道。这才阻止了何玉环那貌似无休止的问话。
陈到笑着摇摇头:“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我只是比别人能够多看到一些东西而已。”转而陈到微笑着环视一周缓缓说道:“其实我就是世人所说的鬼差又名接引者,职责是安抚那些迷茫走失的灵魂。”
陈到那平静的声调,却像一刻石子砸进了碧波古潭之中,引起一片哗然。
罗雨雯的脑海中立刻被陈到的话勾勒出了一条线,这条线将无数个与陈到有关的画面串联起来。未过几秒就恍然大悟般连续惊叹道:“怪不得,怪不得……”
何简竹使劲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惊讶的说道:“鬼差?!不是吧,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何简竹怎么也不会想到陈到会如此轻易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更不会想到陈到的秘密是如此的惊世骇俗……而现在对于陈到来说,陈到的能力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所能够包容的框架,或者换句话来说陈到已经不仅仅代表着他本人,而是代表着另一个世界……今后应该将陈到放在什么地位交往,又应该如何去和上方汇报此事……
陈到说完后,只是静静的夹着菜状似无关的品尝着,他是在等大家消化这个消息。他知道每每当人听到“鬼差”、“阴司”等词语时都会不约而同的联想到“死”这个惧怕的字眼。陈到知道他今日坦然相告是因为自己被席间所营造出的温馨场景所微微感动,何况自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隐晦。其实在陈到的心中早就明了,今日的款待一部分是因为大家感谢几日前陈到所做的贡献,还有更大的一部分是为了借机探听陈到的真实情况。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坦然的告诉你好了。怕只怕你接受不了……呵呵,陈到暗自心中发笑。眼睛平和的飘向雪芊璇的方向,只希望自己这个“秘密”没有让重生的雪芊璇产生太多的蝴蝶效应……
而恰恰最不同的就是雪芊璇了,只在听到陈到亲口承认后微微的笑了笑。连她自己都很纳闷,为什么听到如此令人惊讶的事情,自己却一点没有反应呢,难道自己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反倒心里浮现出一种,自己欣赏的事物被他人所敬佩时的满足感。
“这个,陈小子……呃,不……陈到。这个世界真的有阴间吗?那你这个接引者一共有几位?”何简竹恍惚半天后,支支唔唔的问道。
“恩,确实有阴间的存在,而且所有灵魂最终都要去阴间轮回转世。至于接引者,具体的数字我不太清楚,反正很多。不过在阳世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何简竹点点头,默默的思量着这句话中的份量。如果正如陈到所言,那也就是说陈到是阳世与阴间的唯一联系纽带了。这个价值可不是能简单的用数字来衡量了。
一直寡言少语的罗晓阳接口说道:“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我妻子去世后,正是陈到将我妻子接引前往阴间的。而且……当日我和母亲被人下了巫术之时,也正是陈到解救的我们。”
何简竹大怒,拍桌道:“什么?!有这等事,是谁给你们下的巫术?告诉我,老子马上去崩了他!”
罗晓阳灰暗无光的眼睛看了一眼何简竹:“下巫术的是我的妻子,胡宣萱。”
“呃!这怎么可能?”
“不过,胡宣萱是被迫的。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他人。”陈到赶紧帮忙辩解道。
罗晓阳感谢的冲陈到点点头,而后继续平静的说道:“真正的主使是卓家!”
“卓家?!你是说卓破军?卓氏集团?”回过神来后的雪苍松,听到罗晓阳所言惊讶的问道。对于他这个本地父母官来说,几个名字是熟记于胸的。细细一想,确实也只有卓家才有吃掉罗家的实力。怪不得之前有段时间里,罗家在商场上拼命的打压着卓家,虽未让卓家倾覆,却也让卓家60%以上的产业都到了重创。当时雪苍松只当是普通的商业竞争并未太过在意。却不料期间居然还有这等内幕。
罗晓阳歉意的说道:“当时,没有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再则牵涉到陈到不愿公开他的私密。所以没有说。但是这次腾龙集团的事件,我猜测可能也是和卓家有关。”
“妈勒个巴子的!还反了!老子这就去把他抓起来!”何简竹顿时怒发冲冠,站将起来看那样子就要夺门而出。
“如果是卓氏,还真不能这么冲动。卓氏集团也是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了。而且根源久远,如果不是因为近几年腾龙集团的异军突起,卓氏集团应该是稳坐龙头首位。卓家根子很深,据我所知卓家跟上面也是联系密切。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还真不能轻举妄动。”雪苍松习惯性的手指点着额头,分析着说道。
罗雨雯也伸手将何简竹拉了坐下:“老何,听雪苍松一句没错的。我们这个时候要沉住气。抓蛇打七寸,必要一击必杀。现在卓家已然出手,既是射出的箭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只需等到他露出破绽的一瞬间,一举擒下。”
何简竹摇晃着满头银发,憋屈的发狠猛灌酒杯。一时间,席间的气氛都显的有些沉闷起来。
雪芊璇与何玉环对此等场景早已司空见惯。由于雪苍松与何简竹都是老来得子自然溺爱的很,所以经常商量一些机密事情的时候也毫不避讳。不过生在帝王家,自然有帝王家的觉悟。每当父辈们在商量一些机密事情的时候,雪芊璇和何玉环两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做着自己的事情。
紧挨着陈到而坐的何玉环毕竟小孩子心性,在初闻惊讶的微一错愕后就被好奇感占据了内心,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偷偷的晃了晃陈到的衣袖。见陈到低头转目的时候,这才小声的说道:“陈哥哥,那个阴间到底是什么样的?能不能告诉我啊?”
陈到笑了笑:“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小,有的时候知道的少比知道的多快乐。”
何玉环生气的皱起了小鼻子:“我什么还小,我都19岁了。哼,我才不相信你呢?搞不好是你故意骗我爸爸他们的。”见陈到只是微笑不做反驳,自知是激将法不成,随即又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哦,你不要告诉我爸爸。”
“恩,好的。你说吧。”
“我告诉你,我们学校有鬼……”何玉环说这话的时候,脸孔夸张的做着惊恐的表情,见陈到一点反应都没有,生气的问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陈到赶紧苦笑的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我还以为你没说完?在等你下半句呢。”
何玉环生气的说道:“你别不信,我们图书馆真的有鬼。每天晚上图书馆里面都会被翻的乱七八糟。连老师和学生会的人都找不出什么原因……”
陈到听后笑了笑。只当是学校里的学生们故意搞的恶作剧。按说陈到所接触的灵异事件来说,灵魂是没有接触阳间事物的能力的。而那些怨念极深的恶灵也只是针对人的本身发动的精神攻击而已。所以,翻图书、递厕纸这些校园鬼故事,也仅仅真的是故事而已。
雪芊璇的眼梢一直没有离开过对面的陈到,见到何玉环与陈到小声的咬着耳朵的亲密态,实在是忍不住了。故作好奇状,问道:“玉环妹妹,你在和陈大哥说什么事情呢?那么神秘?”
此时正当何玉环被陈到误解后的耍小孩子脾气时候,想都不想的接口大声说道:“雪姐,我说我们学校图书馆有鬼,陈到不信。你快帮我说说。”
可惜,很明显雪芊璇也不信这个。但面对何玉环那娇嫩的可爱模样,只好含糊的说道:“玉环妹妹说的,哪能不信呢。”而后歉意的对陈到笑了笑。
何玉环得意的看了看陈到:“是吧。我没你骗你吧。不信你可以问我的雪姐,我们刚好一个学校的。”
陈到好笑的和雪芊璇对视一眼,一起微笑着盯看着何玉环那可爱模样。
何玉环得意洋洋的好一会,终于还是憋不住心性的冲动,说道:“我还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有次还真的见到鬼了。”
何玉环求证的看向雪芊璇:“就是那一次……郭阳……的那一次。雪姐,你不也在吗?”一边说着话,一边冲雪芊璇不停的眨着眼睛。
雪芊璇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就是那次……”
何玉环赶紧打断了雪芊璇的话,接口说道:“就是那次,我吓得打电话给你接我回去的,还记得吗?就是那次,我在图书馆看到鬼了。”
陈到好奇的问道:“那你说说你看到的鬼长什么样子?”
“长着……长的……”何玉环支支唔唔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反正长的很可怕……我也没正面看到。”
陈到耸耸肩膀,调侃的说道:“你也没看到它长什么样,怎么能说可怕呢?再说了,一个只会翻翻图书馆的鬼,也许只是想看书呢。你何必怕他?”
何玉环自顾自嘟囔着嘴半天。生气的看着陈到和雪芊璇聊着其他的东西,不置一言。猛然间像想起来什么,得意洋洋的神情再次充裕在了脸上:“我虽然没看到他长什么样,但是我听到他的声音了。”
这次是雪芊璇好奇了:“玉环妹妹,你会不会听到的是风声,或是其他的声音?”
何玉环摇摇头,不服气的冲着雪芊璇说道:“我听得很真切。肯定是个人的声音,好像是在笑。可吓人了。我学给你看……嘿嘿嘿丝!”
雪芊璇不惊反笑:“哪有人这么笑的。笑的跟蛇吐信一样……”很自然的,顺势看向了陈到。
而此时的陈到在听到何玉环的说话后,霎那间面孔布满了乌云,呼吸沉重间,凝重的眼神注目下右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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