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到这儿了,唐易也明白,破解大西宝藏的阵法,很可能还需要用到玄域圣环。既然是用到,那就有毁损的可能,如果这样,蒋主任想让他留,他也留不住了。
“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唐易点点头,接着又说道,“我看,今天也别多想了,这事儿才刚刚开始,后面指不定出现什么情况,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呢,唐易也很烦乱。不过他倒是有个习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事情,能做到暂时放一放。
文佳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行,明儿见了蒋主任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文佳回房后,唐易洗了个澡,也上了床。半躺在床上,唐易又拿起了玄域圣环,用手摩挲之际,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玄域圣环里的那一声叹息: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次日一早,四个人在餐厅碰头了,一起吃了顿早餐。
文佳终究是没忍住,问高太明:“高兄,如果,我是说如果,平衡两个阵法的金性法器没了,现在避尘悬火阵已经启动了,而且两阵的平衡也被打破,恐怕异乱已生。这样的话,你有什么办法么?”
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很渴望和业内人士交流的。同是玄门中人,文佳路子很正,但是高太明是野路子出身,这也更加激发了文佳探讨的兴趣。野路子,有时候也代表着出奇制胜。
高太明似乎并没有太过吃惊,他的黑眼圈也深深出卖了他。这哥们肯定是一晚上没睡好,反复琢磨呢,估计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这么凶邪的事儿,我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是又忍不住。”高太明叹了一口气,“除非,这件金性法器不是道门法器。”
“什么?”文佳放下半个奶黄包,“如果不是道门法器,难不成有破解之法?”
“文先生,你首先应该自信,我肯定不如你,只不过涉猎有些驳杂。破解之法你都没有,我怎么会有?我只是知道,如果不是道门法器,才能够带出去。不然连带都带不出去!”高太明应道。
的确,正因为玄域圣环是一件佛门法器,才能从两个道门阵法中取走,不然,灵力彻底贯通,恐怕取都取不走。
“金性法器如果被取走,看来我们就都黔驴技穷了。”文佳叹道。
“不是如果,当年有人传言,张献忠得到了松赞干布所制的玄域圣环,我猜,这件金性法器,恐怕就是玄域圣环!而且前一阵有传言,在缅甸见到过玄域圣环,那就是已经被取走了!”高太明身在古物基地,信息真不是一般的灵通。
唐易听他说这个,猜测着,他在沪海还和闵天讨论过玄域圣环,恐怕高太明已经知道在他手上了!但是他不说,高太明也不好点破就是了。毕竟,这一路,是要精诚合作的。
文佳看了一眼唐易,又对高太明说道:“等蒋主任来了再说吧!”
孙晓伟一直在大吃,话并不多。能一直在征集办干,然后内升至副主任,这孙晓伟恐怕也有过人的本领,只是唐易还没看出来他到底有什么专长。
吃完了早饭,孙晓伟说要出去逛逛送仙桥古玩市场,但是高太明却表示要回房补觉,文佳遇上了一个“专业性挑战”,也表示没心情闲逛。
唐易笑道,“本来我想陪你逛逛,但是我昨天刚逛了。”
“现在是早上,好东西多,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逛没意思!”孙晓伟一听唐易的拒绝最含蓄,马上力劝。
“让孙主任见识一下你的眼力呗。”文佳在一旁笑道。
“走走走!”孙晓伟大大咧咧。
唐易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既然这样,那就再去逛逛吧。
进了市场,孙晓伟似乎兴致很大,左看右看,而且,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摊子,孙晓伟突然停下了,指了指摊主身后的一个麻袋包,“我说,什么好东西,卖么?”
摊主是个长脸汉子,看了看孙晓伟和唐易,“刚才有个老乡放这里代卖的东西,还没看,生的熟的不知道。”
唐易一听,既然这么说,那指定是生坑的东西,也就是出土不久的东西。生的,就是生坑,熟的,就是熟坑,也就是传世的。说这一套,主要是怕出事儿,真要有人查,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也没看,没什么把柄。
看着麻袋包鼓起的形状,块头儿还不小。
孙晓伟对这一套当然也是门儿清,“那我自己看看,看好了再说。”
摊主点了点头,“你俩到后边来看吧,别脱了麻袋。”
唐易和孙晓伟到了摊子后面,开口对光一看,原来是一件青铜器,上面绿锈斑驳,真假且不说,定然是生坑的东西无疑。
“战国青铜鉴,还挺精美。”孙晓伟低声嘟囔了一句。唐易仔细看了看,透过绿锈,能看出工艺的确挺细致,鉴口将近半米,高也得二十多厘米,三面兽首衔环,鉴身分三层纹饰,繁简得当,规整大气。
鉴,是一种大型盛水器,说白了就是个大水盆。青铜鉴是春秋中期出现的,春秋晚期到战国时期很流行,到了西汉以后就基本没有了。所以说,只要是真品青铜鉴,绝大部分是春秋战国的东西。
盆就是盆,干嘛要叫鉴?因为它是盛水的,盛了水之后,水面平稳,可以当镜子用,这鉴,就是镜子的意思。《说文》中的解释就是这样:鉴,大盆也,一曰鉴诸,可以取明水于月。人家不说镜子,说“可以取明水于月”。
你听听,古人多有雅趣,要不说古玩爱好者乐此不疲,光是研究各种器物的称呼,就能得到不少乐子。
唐易扫了几眼之后,直接走到了摊子前面,又扫了扫摊主的其他东西,一看的确没有可以上手的,便点了一支烟,等着孙晓伟。
孙晓伟还在那研究呢。过了一会儿看完了,他还想问问价儿,可是一看唐易那状态,便重新放好麻袋,走到了唐易面前,“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