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龙木先生一个故交的儿子。这位故交,昔年曾对龙木先生有恩,但是当年已经去世。而他的这个儿子,跑到长安,其实是避祸求救来了!”
公羊斋眯起来眼睛,仿佛他经历过此事一般。想来,肯定是公羊烈生前对他说得极为仔细,他印象极深。
这位故交的儿子,名叫廖震源。
流星堂的廖震源,廖望潮的父亲,廖沫儿的曾祖父。
当时,廖震源从燕京跑到长安,正是为了躲避唐掌门和陆火圣的追杀!
当然,唐天变此时还不是五古封灯的掌门,他追杀廖震源,也不是因为廖震源杀了黄镇五,而是为陆火圣的恋人报仇!因为陆火圣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先被廖震源所辱,含恨自尽(这个之前交代过)。
当年的陆火圣,还是血气方刚的青春年纪。不过,却有一身仿古制瓷的一流本领。他本是游荡在古玩行的作假渔利之人。后来因为一件东西被唐天变识破,又蒙提点,就此相识。陆火圣本就是孤身一人,随后便死心塌地跟随唐天变。
陆火圣遭遇此事,唐天变不能不管。本来,还不会做得这么绝,但廖震源知道之后,居然先下手为强,先行派人偷袭唐陆二人,结果,陆火圣还为此受了轻伤。唐天变大怒,决心必诛廖震源。
流星堂几大高手数日之内死的死,残的残,廖震源这才知道陆火圣的老大居然有着通天的手段,不是他这种江湖武人所能对抗的。无奈之下,逃出燕京,直奔西北。
廖震源的父亲,是流星堂的创立者,当然曾对龙木先生有恩。龙木先生在长安有居住之所,廖震源是知道的。而且作为异天门的辰坛坛主,有着和唐天变一较高下的实力。
龙木先生闻听了廖震源的来意,不由大感踌躇。当下,是面对秦陵地宫的紧要之时,哪有精力分神对付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
但是,廖父之恩,又不能不报,廖震源面临生死劫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思来想去,龙木先生决定先让廖震源在长安躲一躲,亲自为他安排了隐秘住处,叮嘱不要出门。
唐天变和陆火圣追踪到了长安,但是廖震源却突然消失了!一时间找寻不到,他们也在长安暂住下来。
“同时,在长安,龙木先生自有他的眼线,派人也时刻盯着唐天变的消息。”公羊斋说道,“龙木先生也对其他坛主说了此事,同时大致描述了唐掌门的样貌和情况,让他们也多加留心。你的师祖,就在此时,机缘巧合见过唐天变!本是偶然相遇,却又生出变故。”
说到此处,公羊斋连连摇头,仿佛有无尽的唏嘘。素鼎不明就里,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听下去。
有一天,公羊烈到原先的陕甘总督衙门附近的南院门,这里是长安民国时期的一处古玩市场,公羊烈到此,主要是收集古本典籍,尤其是和秦陵地宫有关的资料。这方面的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这件大事,她的活儿相对最轻松,主要是收集资料,还有购买一些日常用品。
就在南院门,她碰上了唐天变。
唐天变当时也不过而立之年,俊朗潇洒,丰神英姿,街市之中,如鹤立鸡群,加上龙木先生曾详细转述过样貌,本来就很容易辨认。
而且,公羊烈和唐天变碰巧在同一个店铺碰上的。这件店铺主营古玩碑帖,名叫良简斋。当时陆火圣正捧着一本古籍询问,叫了一声“唐先生”。
唐天变回应了两句。公羊烈一听“唐先生”,再一看样貌,一听这一口京片子,心下已经基本确定这应该就是唐天变。
对她来说,本没有什么,她知道唐天变来长安追杀廖震源,但唐天变却不知道她。虽然心下稍惊,但是很快静心寻摸有没有合适的资料。
不过,她在良简斋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且唐天变还在店中,便就此走了。
出门之后,却遇到了变故。一个小姑娘,来往市场,别人看不出什么,但是这出没市场的盗贼却发现她荷包很鼓。
刚出门走了几步,便和一个小厮撞了满怀,荷包被偷了。不过公羊烈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那小厮跑出没几步,她便发现了端倪,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小厮打翻在地,拿回了荷包。
可就在她走出街口的时候,却被几个人围住了。自然是那小厮的同伙,这几个人,也不是公羊烈的对手。不过,其中有一个人功夫很高,而且连下杀手,公羊烈无奈之下聚煞催气,结果一下子要了此人的性命!
公羊烈趁乱逃出了现场,警察随后到来,扑了个空,随即开始追捕。公羊烈躲到一处大杂院,顺手偷了衣服帽子,又往脸上抹了点儿灰,扮成一个小伙儿模样,倒是没有被拿住,轻松走脱。
可是,正当她走回到临近城郊,龙木先生所住的院落附近的巷口时,却突然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小小年纪,居然能使妖术,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公羊烈定睛一看,正是唐天变!
想来,是他看到了自己聚煞化气杀人,一路追踪到此。只是没见陆火圣,想是怕露出马脚,没让跟来。
“这位先生。”公羊烈定了定神儿,拱手说道,“想必你也看到了,是那无耻盗贼暗偷不成,明目张胆围攻于我,我杀人只是自保!”
“我没说你杀人的事儿,你小小年纪,就有聚气化煞的邪门手段!到底是何来路?”
“先生差矣!手段并没有正邪之分,就如同刀可杀人,也可救人,正邪自在人心。我与先生素不相识,我的来路,先生强行过问,那倒真是不正之举了!”
公羊烈伶牙俐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唐天变略略沉吟,口气缓和了一下,“姑娘有所不知,有一作恶淫贼潜逃长安,我正在查访此人下落。我只怕此贼在长安有所倚仗,才得以消匿。看姑娘的手段,必非寻常门派所有,我只是担心与此贼有所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