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得很快,背包晃在塑料椅子上打得砰地一声,后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只黑乎乎的老鼠飞一般地窜了过去!自从上次在秦家地道见过了一群这玩意后,看到老鼠我就不由自主地犯呕起来!
刚刚是我的错觉吗?后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强忍住胸口的不适,转回头继续向头走去,可是几秒钟以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还越来越强烈,后胸勺有一种灼热的感觉向我袭来……
“谁?”我猛地转地过去!一个黑影从门口一闪而过,快如闪电!
我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向那个人影飞速的追了过去!可是他的速度比我还要快,我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了大厅的拐角……
那人到底是谁?我纳闷的想。看身影似乎很高,难道是陈斌?
我脚下一刻不停,待我跑到拐角,却忽然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响……一声低低的喘息声!那人……就在墙壁的那一面!我紧张起来,这时忽然记得包里一直一把防身的刀,我马上从包里摸出来,使劲地握在手里,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悄悄地探出身子,往大厅里另一个方向窥视过去,遂不及防,正好与一双眼睛看了个正着!
瞬间,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我赶快后退一步,把刀对着对方!待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人居然是……苏星河!
我看着穿着牛仔裤和黑色带帽运动外套的星河纳闷不已。
“星河,你为什么在这里?”我问道。
星河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是要杀人啊?我给你说了我来红格镇了呀!”
我收回了刀子,塞回包包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并不说话。
他无语的看我一眼:“我的姐,你的伞掉在外面你不知道吗?”
“哦……我正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甩了一下背上的背包,没有理会他,径直往里面走去。
“一尤,你倒是等等我呀!”他咚咚地追上来。
“星河,你别跟着我,我找一个朋友。你快回去吧!”我回过头来对他说。
星河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反正我闲着无聊,嘿嘿……”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瞧你就是没事找抽型!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说完,我不再理他,三步并两步地往前走去,他依然跟在我身后,我淡淡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候车大厅的旁边有几扇门,应该是餐厅和卫生间吧……湘琴或者还在这里,即使现在不住,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阴沉沉的天,昏暗的房间,扑面而来的灰尘,满地的烂木板、塑料口袋、碎玻璃渣……我一间一间搜寻着,就连厕所里都没有放过,有个男人在身边,我倒也踏实许多……
一个空啤酒瓶横在厕所门口,星河一脚踢开它:“一尤,你要找的朋友什么样子?我刚刚过来时,倒是看见两个奇怪的人……”
我正检查完最后一个卫生间,听到这话一把揪住他的外套:“你怎么不早说?在哪儿?快带我去!”
“你好凶,我觉得看起来不像啊……那两人……”他抠着头皮吞吞吐吐的。
我拖起他就往外跑:“别啰嗦了,快点!一会儿找不到了!”
厕所门口堆了几张旧木桌,我绕过它们,向左边跑去,因为我记得,只有这边我没有去过。
“对,就是办公室那里。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他拽过我的手,飞快地跑起来。
我们跑得很快,鞋子重重地踩在地上,溅起了无数的灰尘,偶尔可听见玻璃咔擦被踩碎的声音,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这次错过了湘琴,那么我很难再见到她了,这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徘徊,让我恐惧万分。
我心里反复默念着,拜托你一定要等等我……
不知道我们穿过了几个房间,或大或小,无一不是阴暗老旧,斑驳不堪,直到我们在靠近墙角的最后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
“他们就在里面。”星河喘了口气,指着木门小声地说道。
在里面吗?我这时忽然迟疑起来,然后我马上想到了什么,我摸出那把刀,塞到星河手里:“你拿着!”
不待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握住了门把手,悄悄地推开那黑乎乎的木门。
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久未润滑的开关在寂静的空间里声音出奇地大!我被吓了一跳,索性心一横猛地拉开了那门!
那屋里黑洞洞的,玻璃似乎透不进来什么光,看不清有没有人,我环视一圈,里面只有黑糊糊的两个方形的东西而已。
我转头看向星河,他凑近了看了一眼:“咦,刚刚我真看到两个人进去了呀!”
他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往里面照去,小小的房间不到十平米,那两个方形的东西原来是两张办公桌,这里同样的灰尘满地,根本不像有人来过的痕迹。
星河纳闷不已,走近两步,手机光也随着晃动起来:“刚刚就是在这里,这真的是奇怪得很!明明……”
忽然他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与我们平行的墙面:“一、一尤……”
“怎么了?”看他的样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我悄悄地挪进两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明亮的手机灯光下,有两个衣裳破烂的乞丐半靠在墙角,其中一个年龄较老的老头用手挡住了刺眼的亮光,很是惶恐不安地往里面缩了缩。另一个胡子拉碴的年纪稍轻一点的斜躺在一旁,嘴巴微张,似乎睡着了。
星河对我说:“喏,就他们,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我摇摇头,伸手示意星河放下手机,我小心地上前一步,对那老者说:“师傅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那女子长头发,长得很漂亮的?”
没有灯光的照射,那老乞丐把手放了下来,哆哆嗦嗦地似乎想躲进去,并不回答我。
“师傅,你到底……”
还没待我说完,那老头坐直了身体,开口了:“唔……唔唔……”
他支支吾吾地边说边比划半天,我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走吧,一尤,他是个哑巴。料想你也不是找他们吧!”星河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带了出来。
他砰地一声关上木门,我叹了口气靠在门上,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这个小小的客运站就只有两个乞丐,哪里湘琴?她真的在这里出现过吗?
“一尤,你要找的这两个人居然有不共戴天之仇?居然还带着刀,不过说实话,女的还好说,要是有男的,你觉得你那小个子打得过吗?哈哈”星河嘻嘻哈哈地调侃着。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拿过他手里的刀就往门口走去。屋外的雨一点没有减小,顺着屋檐一串一串地滴落下来,我仰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雨滴,心里万般揣测又不得其果,心里越来越慌、那一点恐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转头看着靠在柱子旁,晃荡着腿的星河:“你跟着我干嘛?”
“看电影啊!”
“然后呢?”
“请你吃饭。”
“再然后?”
“谈一场从革命友谊开始的生死虐恋。”
我冲他淡淡地一笑:“那走吧,只看电影吃饭,虐恋就算了,姐姐我不喜欢虐。”
我顶着包包冲进雨里,埋着头往大铁门跑去,好像有好多次雨天,我都像这样,在雨里狂奔了……
我一口气跑到铁门旁,想从那个破损的栏杆里钻过去。
我刚刚探过半边身子,忽然僵在了那里,来的时候,那几根栏杆上什么都没有,现在,却绑了一条白色的布条!那布条细细地,在栏杆上系了一个活结,不仔细还发现不了它,我轻轻地拆了它来,仔细地看了起来,这块布条看起来好熟悉……
“一尤,快过去了,雨那么大。”星河拍拍我的肩膀。
我应了一声,迅速钻了出去,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打开掌心,看着那块细布出了神,摸上去细腻软滑,像某种丝绸,这颜色近似乳白,看起来就像……
我忽然想到了,这是铁盒里的那块布帛的一角!那么,在我进去的这段时间里,与他们擦身而过了!意思是,湘琴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她一定还在这附近!
迎面过来一辆出租车,我使劲地挥手,它停了下来,我飞快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师傅,在四处绕一圈,你随意地开吧。”我对司机说。
我拿出手机,翻和我和湘琴的照片:“星河,你帮我留意一下,这个女孩子,她脚不太方便,现在她离这里应该不远!”
“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上了车呢?下着雨,在街上遇到的可能很小啊……”星河凑过来看看照片。
出租车行驶在大街小巷上,我一边盯着车窗外行人,一边对星河说:“机率的确很小,但是也许奇迹会出现也不一定,比如会在路边,比如会在小卖铺旁边,或者……”
我的话噎到了嗓子里,因为,汽车一晃而过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正好就在小卖铺的旁边的男人,而那男人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