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说看守所打来电话,陈斌昨天晚上从看守所逃了出去,至今不知去向!”他表情很凝重。
“什么?那现在呢?那里看守那么疏松?竟让他逃了出来,这人跑出来真的是危害社会!”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祁然去衣柜拿了件衣服就往卫生间走去:“一尤,赶快起床,我们现在去看守所问一下情况。”
我此时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秦家宅子里的那只盒子,湘琴手里的地图,那个不易而飞的极阴之物,甚至是那块风水极怪的空墓,这一切似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来,可总是抓不住头绪,这一切后面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推动着,似乎都是安排好了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吗?
我们迅速洗漱好,顾不上吃早饭,驾车就往看守所赶去,祁然一边开车,一边说着早上的情况:“李警官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现在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春城公安局了,人在看守所关着,眼看就要审讯下来了,又出了这事!具体情况他让我们去看守所问一下。”
我没有说话,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人流。他逃出来,第一时间会去哪里?青石镇?有极大的可能啊。
大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到了春城看守所的门口,这里修建在玉池湖的边上,算是郊区,很是僻静,周围全部用电网围了起来,只有一个门可以进出,实在想象不到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正欲进门,祁然拉住了我,带了一丝调侃的笑容:“脖子这里……”
我循声望去,下巴到脖子间有一块玫瑰色的痕迹,明显得很!我瞪他一眼,从包里摸出粉扑,使劲扑上几层,总算看起来好了一些。
“走,赶快去问一下情况!”我拽着他的手就往里面去。
找了门卫的小警察填了资料后,我们径直去了一楼的接待室,正好遇到几个警察从里面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打听了过后,一位矮矮胖胖的徐警官把我们引进了接待室。
“你们两位和陈斌是什么关系?”徐警官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们是陈斌这案子中的当事人亲属和朋友,和这个案子有密切的关系。”我抬头看着那正在抽烟的徐警官。
他询问了我们的名字后,吐了一个烟圈,指着窗户说:“陈斌本来是关在那后面的。”
原来,昨天晚上七点到八点半,是每天晚上看守所固定看新闻联播和学习看报的时间,陈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在人群里也没啥打眼的,只在中途要求多要了一张报纸。
晚上九点半,本来已经熄灯了,陈斌却忽然对屋外值班的警察说肚子痛,急着上厕所,看守所的厕所就在院内,所以两个值班的警察也没太重视,然而他进去了二十分钟还没见出来,等警察找去时,发现他已经不在里面了,而那厕所的铁栏杆,却被锯断了两根,他已经逃了出去!
“不对,你们这外面不是有电网围墙吗?他怎么出得去?”祁然疑惑地问。
徐警官缓缓走到窗边:“你们看!犯人我们是关在后面这栋楼的,那厕所在三楼,电网大概在二楼的样子,围墙离屋子距离不远,他逃出去的时候,用了锯片,那东西一定是外面的人带进来的,估计平时就有在做准备工作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快时间锯断两根栏杆的,而且下面一定有人接应,否则怎么能恰好安然无恙地出去。”
我和祁然走到窗外,往外看去,看守所里后面的这栋房子,四层楼高,高高的院墙围起来,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不过刚刚祁然告诉我那围墙外面就是玉池湖,接应他的那个神秘人会是谁?
“我们已经把陈斌的照片和资料通报给了各处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你们要是有想到他可能去的地方,也请及时告诉我们。一定让他尽早归案!”徐警官表情严肃地说道。
“徐警官,请你们留意一下青石镇那边的情况,陈斌是从那里被捕的,有极大的可能要回去,至于回去做什么,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祁然抢先一步说了我想说的话。
那密道里铁盒的事我们不约而同地隐瞒了下来,陈斌更加不会提此事,不知道我们瞒得了多久,可是这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牵扯太多,说出去后果太可怕。甚至我们的话都可能会当成虚假的证词。
我们互留了电话后告别了徐警官,走了出去,我们围着围墙绕了一大圈,止步于玉池湖的岸边,远远地看过去,那围墙就修在湖边,这看守所门外四处有监控,估计他只有水路这一条路可逃,可这玉池湖宽阔得很。据说也很深,肯定是有船接应了。我们悄悄推测着。
“一尤,你说接应他的这个人是谁?会不会是陈斌的朋友?”祁然问道。
我想了想:“他的朋友我见过几个,但是不敢确定,要不我给湘琴打电话问一问情况?他那些朋友她都认识。”
他点点头,我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昨晚设成了静音还忘了开,上面好几个未接,而且是春城本地的号码,我没理会,径直给湘琴打了电话,电话里我没有说这边的情况,我担心她的情绪受到影响,我只是嘱咐她注意身体,然后说这边的警察需要了解陈斌的朋友状况,让她打听一下他们这几天是否还在南江。她说问一下晚点给我说,电话里她的声音恹恹无力,好似精神不好,我只得匆匆挂了电话。
“湘琴最近什么情况?反反复复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祁然牵起我的手,往看守所大门走去。
我摇摇头:“比在青石镇的时候好了那么一点,貌似是从她突然腹痛以后,似乎恢复了好些神智,只是,她提不得这个孩子,提起来什么常理啊逻辑啊都抛之脑后了。对了,还是那么嗜睡。”
祁然看着那湖水,忽然说:“我打算过些天,再去一次青石镇,去找找冯五婆,如果她愿意说的话。”
“嗯,我是不愿意再去青石镇了,那里留给我的记忆全是恐惧……”我后怕不已。
他忽然搂过了我:“不行啊,一尤,你至少还得去一次……”
我疑惑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嗯,我们结婚的时候,总得回去吧。”他捏捏我的脸颊。
噗,这事我压根没想过好吗?才刚刚睡了,说结婚,太早了吧!我心里诽谤着。
然后我们开车回城,找了地方吃早饭。那地方正好挨着商业街,在街口出乎意料地遇到了余燕,她正热火朝天地指挥着两个人帮着卸货呢!火红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她看见我们后,热情地冲我们打招呼,要拉我们去她店里坐坐,与那天晚上失魂落迫的她判若两人,我几乎都要怀疑那是我的幻觉了。
祁然只冲她点了点头不开口,我现在已经习惯了他对旁人高冷的样子,急忙对着笑嘻嘻的余燕说:“燕子,今天我们不去了,我一会儿要赶去别的地方,他也要忙着上班。”
“得,那咱们改天约吧!一尤,我可是要喝你们个一醉方休呢!”她调皮地冲我们笑笑,转身领着人往店里去了。
我看着她小巧玲珑,却穿着时尚的背影:“一尤,你这同学,还真有点意思。”
他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眼光:“余燕其实身世还蛮可怜的,读大学那一年,父母出了车祸,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所以大学那三年她就开始做生意,别看她热情活络,可是我们几个比较熟的同学才知道,她背后付出的辛苦。”
“那你知不知道……她……”我犹豫地看着祁然,没有往下说去。
“知道什么?”他纳闷地看着我,眼神还真是疑惑不已。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了,我想了半天,才说:“没什么了,对了,我下午要去安阳水艺。”
“正巧,我晚上要值夜班,不过,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吗?”他搂了我的肩膀,往回走。
我摇头:“有什么怕的,我打算等你出去,就出去闲逛一下,有个什么艳遇也好……”
“你敢!实在无聊就来医院找我吧,带你四处转转。”
我犹豫了一下:“不了,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我就神经紧张,万一再看到点死人什么的,我就别想晚上睡觉了!”
我们边走边聊地回了祁然家的小区,一上午无所事事地拥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电影没看一会儿,就各种嘻闹调笑,挤成一团,再然后就从沙发上闹到了卧室,再到床上……
下午,祁然直接把我送到安阳公司的楼下,嘱咐了几句就开车离开了。
安阳水艺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门口的架子已经撤去,门头招牌和LED广告灯都安装好了,还可以看见几个工人抬着东西往里面走去,估计也是最后的收尾工作了,我却望着那外装看起来金碧辉煌的五楼大楼,忽然心生惧意。这房子也是邪门得很!如果不是祁然,我再怎么也不愿意再来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