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琏嘴角抽了抽,每次遇到晋王都没好事,这个家伙在她面前竟然不留一点口德,不知道女人最讨厌说胖的话题嘛!
大武朝可是崇尚那种弱柳扶风、纤细瘦弱的美丽。
楚琏勉强对着晋王挤出一抹尴尬的笑,随后为司马卉介绍。
司马卉英气爽朗,常年待在军营中,少了普通世家贵女的那股矜持和约束,多了一份洒脱和威严。
平日里,不多与陌生女子接触的四皇子居然与她聊的颇为投机。
楚琏牵着缰绳跟在两人身后,瞧着前方并行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文中,司马卉只是被作者一笔带过,在她所知道的情节当中,四皇子都从未与司马卉见过,现在这两人却是有些一见如故的味道。
楚琏一双大睁的杏眸亮闪闪的,嘴角也微微牵了起来。
就在楚琏发呆的时候,自己马匹突然一个调头,就要朝着旁边的岔道跑去,惊了她一跳,匆忙去看,才发现是贺三郎捣的鬼。
楚琏埋怨道:“贺常棣,你要干嘛!”
贺三郎牵着她马匹的缰绳,转头对着她浅淡的一笑,“教你骑马。”
楚琏惊叫一声,她胯下原本温顺的母马就飞奔起来,吓的她瞬间脸色苍白,正以为自己要被颠下马背,腰间却是一紧,突然的腾空,下一刻,她就落到了贺常棣的马背上。
楚琏惊魂未定,到了贺常棣的怀里后,就吓的死死抱住贺三郎劲瘦的窄腰。
一手将楚琏揽在怀中,一手控着缰绳,即便骏马在奔驰,贺常棣仍然绰绰有余。
晴空下,贺三郎笑容和煦,竟是前生今世都未见到过的。
片刻,楚琏在贺常棣怀里缓过了气儿,气的用力掐他的胳膊。
贺常棣眼角疼的抽了抽,他无奈地低头道:“楚琏,你再掐下去,我的手一抖,我们真要摔下马了。”
楚琏狠狠剜了他一眼,“下次不许这样了。”
贺三郎低垂了头,在她细滑微红的脸蛋上啄了一口,“那你下次也不许别人教你骑马,只能我教你。”
“我已经会了,不用你教了。”
骑马其实并不难,难的只是要适应马背上的颠簸而已。
贺常棣眉尖一挑,“真的会了?”
楚琏不服气,“你不是看到了?刚刚那匹马我可是骑的好好的。”
楚琏话音一落,贺常棣一声低沉的赶马声,胯下的乌追神骏撒开蹄子就开始飞奔起来。
两边的景色像是快进一样从眼前闪过,马背上颠簸的厉害,楚琏骇了一跳,死死抱住贺常棣。
隐约间只听到贺常棣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现在能确定自己会不会骑马了?”
楚琏早就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在故意捉弄他,她红着脸恼怒道:“贺常棣,你怎么这么幼稚!”
随后,从耳边刮过的风声中只能听到贺常棣胸腔都在震动的爽朗笑声。
楚琏突然一怔,视线不由得上移,落在贺常棣轮廓分明的下巴上,此刻,他脸上居然没有了往日里常现脸上的一点阴霾。
他此时是真心实意沉浸在这样的快乐和温情当中的。
楚琏突然就想着将他这份抛却烦恼和阴郁的情绪给守护住。
她拢了拢双臂,将头埋在他怀里,没有了反驳的话语,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
等到小夫妻俩儿回到队伍中已是半个时辰后。
马背上的劲风吹乱了两人披风,同乘一骑回来贺三郎和楚琏显得有些狼狈,这丝狼狈却遮掩不住夫妻两的喜悦。
贺常棣亲自将楚琏送到马车上。
不远处的肖红玉两眼放光地盯着两人,啧啧了两声,又嘿嘿猥琐的笑了笑,“贺大哥这也太不知道节制了,这还是在路上呢!就带着嫂子出去了!”
旁边的张迈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一个栗子就赏到了他脑袋瓜子上,“你这个臭小子,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
肖红玉连忙委屈地捂住了头,抗议道:“张大哥,不许打我的头,我娘已经嫌弃我笨了,要是被你一打,以后媳妇儿都娶不上了!”
郭校尉在一旁瞧着这活宝哈哈大笑起来。
北境与图浑人的大战大胜,让他们这帮在北境苦熬的兵将们心情大好。
进京的这日恰好是二月二龙抬头。
承平帝派了礼部官员亲自在盛京城十里亭外相迎。
到时钱大将军会带着北境边军的将领换上制式的铠甲,随着吏部官员在圣上赐下的仪仗带领下入城进宫,这可谓是给予立功归来的武将最高的待遇。
因为这样的安排,晋王、楚琏到了临近盛京城外城的时候倒是不好再与边军的队伍一道了。
在十里亭外,楚琏与贺常棣分开,与贺二郎一起先进城回府。
而贺三郎一行,进城后则要先进宫复命才能回府。
下午,楚琏终于到了靖安伯府的门口。
已经先有家将去靖安伯府汇报,此时楚琏乘坐的马车一停下,就听到了外面激动的女声响起。
“三奶奶,您终于回来了!”喜雁明明是想要摆出一副大丫鬟稳重的样子,谁知道还没见着楚琏呢,这情绪就控制不住,说话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与楚琏同坐在车内的问青掀开了车帘跳下了马车,无语地瞥了喜雁一眼,玩笑道:“这么想三奶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扶!”
喜雁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车内,果然见到楚琏正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含笑看着她。
她赶忙擦了眼角的泪花,伸手托住楚琏的手臂,“三奶奶,是奴婢失状了。”
楚琏由着喜雁将她扶下了马车,“好了,这次原谅你了。”
下了马车,楚琏才见到站在大门前一排人。
为首的就是满面慈祥的贺老太君,身边是被妙真搀扶着的婆婆靖安伯夫人,楚琏目光从妙真身上一扫而过,发现她衣裙宽松,小腹处已经微微凸起。
她有一瞬间的感慨,没想到妙真真的这么快就怀上了大哥贺常齐的孩子。
视线再移,突然瞧见了两位陌生人。
一人是立在贺老太君右边的中年妇人,圆脸盘,一身衣裙,通身富贵,只是她那肆无忌惮打量人的眼神莫名叫人反感,若是仔细去看,这中年妇人居然与贺老太君有几分相像。
另一人是中年妇人身后高挑少女。
少女年纪瞧着与她差不多,穿着鲜艳的桃红色褙子,外罩着一件做工精致的镶狐狸毛的兜帽披风,珍珠簪子在耳边发髻上轻轻摇晃。
楚琏总觉得她这身打扮有些眼熟。
少女眼神有些胆怯,不敢直视楚琏,只敢微微垂头偶尔看楚琏两眼。
喜雁发现主子眼中疑惑,小声在她身边道:“三奶奶,那两位是年前来府上的大姑奶奶和表小姐。”
大姑奶奶?表小姐?
楚琏飞快回忆中原文中的情节,却有些颓然的发现并未提到这两个人。不过早前听婆婆靖安伯夫人提过,贺老太君确实还有一个远嫁的女儿。
只是为何她们母女会突然被接到了京城?
楚琏虽然心中感到疑惑,但是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她甜甜的一笑,快步朝着贺老太君的方向走去。
来到贺老太君面前后,她先是施礼,然后道:“祖母安好,孙媳回来了。”紧接着又向靖安伯夫人等人行礼。
贺老太君一把扶住楚琏的手臂,“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进府,瞧这小身板,可是瘦了一圈。”
一行人进府的工夫,旁边的贺莹就道:“娘,这就是阿棣的媳妇吧,您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孩子呢!”
贺老太君笑:“急什么,琏儿刚回来,你总得让她喝口热乎茶儿,往后你们姑侄媳有的时间聊。”
贺莹讨了没趣,撇撇嘴跟在贺老太君身后。
一直跟在母亲身后的潘念珍目光就没离开过楚琏。
如今楚琏就在她前面,她不用与那双澄澈的让人羞愧的眼睛对视,可以放心大胆的打量她。
她没想到楚琏竟然这般年轻,瞧着根本就与她年纪差不多,虽然个子没她高,打扮也很是随意,通身上下只有发髻上一支碧绿的玉簪和左手大拇指上的一只小巧的玉扳指,连一副手镯都没有。
她相貌不错,就算是在这盛京城也能算得上上等,往日里,容貌可是她的骄傲,可方才看到毫不雕琢粉饰的楚琏,她突然就生了一股自卑的心思。
那张不施粉黛却仍然艳丽如花的小脸实在是叫人生不出攀比的心思。
潘念珍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深深吸了口气,她心中慢慢溢出一丝不甘来。
得知楚琏和贺三郎今日要回府,她特意命身边的丫鬟挑了最好的衣裳首饰来打扮自己,可是呢,倒头来,却比不过别人朴素的装扮。
潘念珍还不明白,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能通过外表装饰去得来的。
她双眼里渐渐掩饰不住嫉妒,她去过一次楚琏的松涛苑,无意瞧见过她那丫鬟登记在册的首饰,哪一样都比她身上所有加起来的都要珍贵,可她却放着那些美丽富贵的首饰不戴,偏要这么一身素净,难道是在故意羞辱她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