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海用眼睛看了看我,我反应过来,立刻说道:“这是我发小,孙祥福。”
“这次,是陪我一起过来的。”
“又一个盗墓贼。”
洛海冷哼一声,不再言话,颇有鸿鹄不与黄雀言语的傲然不屑。
“什么态度,什么态度!”
“我告诉你啊,要不是你是贵九他舅舅,我早揍你了。”
“死胖子。”
我瞪了死胖子一眼,他这才黑着脸转过头,不再唠叨。
洛海是我舅,虽然对于他的态度,我也不是很舒服,但总归要给予一份长辈的尊重,而不致于以后让我母亲难做人。
五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个小院子里,洛海拉开车门走了进去,我们紧跟其后。
这是一个小型的复式别墅,此时,宽阔的大厅里,正有几个老年人高谈阔论,研究放在桌子上的三件器具。
第一件,是一个人型的彩绘陶,约莫只有杯子高,抱着一个铜鼓之类的东西,正在手舞足蹈。
第二件,是一个半米高的铜摇钱树,树底红陶绿釉,上塑“天禄”、“辟邪”二字,而每片树叶尽皆有各种不同的生物,仙人、朱雀等等。
第三件,则是一把兵器,是井字长戟。
“爷爷,最后这把兵器,是方天画戟,你说,会不会就是那三国战神,吕奉先近身兵器?”
说话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青年,样貌俊俏,典型的一张公子哥儿的脸,但举止之间、落落大方,已颇有年青俊杰的风范。
被问话的老头笑了起来,“吕奉先的兵器,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找到?”
“方天画戟,在三国沙场并不常见,因为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更多的,是作为仪仗。”
听到脚步声,老头转过头来,目光一下子定在了我的脸上,微微错愕。
“外公,我来看你了。”
虽然皱纹多了,但我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正在说话的老年人,就是我的外公,考古大家,洛河。
短短几年时间,他看似老了不少,但那种由内而外的气势,依然是那么强烈。
错愕过后,洛河点了点头,“你长大了。”
“嘴角眉间的神采,跟你母亲是越来越像了。”
“外公,我是贵九的发小,我叫孙祥福。”死胖子立刻微笑满面。
“好好,洛海,弄几个凳子过来。”洛河含笑点头道。
“爷爷,我来吧!”
之前说话的少年开口了,好奇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你好,我是洛洋,是你的表哥。”
河、海、洋,外公这一派系,对下一代的希望,是越来越大啊。
“表哥你好,我是孙贵九。”
我伸出手跟洛洋握了下,眉头微动,然后才松开了手。
“手劲真大。”洛洋摸了摸手,苦笑道。
“哼!”
洛海冷哼一声,外公洛河则是眉头微皱,其他几个老年人表情怪异。
死胖子有点摸不清头脑,而我则是嘴角拉扯出一抹笑容,有意思。
这个表哥,在握手的时候,手掌用力,我还以为是想试我的手劲,没想到,试手劲是真,但后面隐藏的意味,才是他想知道的。
土夫子从事盗墓,手劲一般比常人要大得多,他试的不单是我的手劲,还想试出,我是否已经继承了盗墓事业,或是说,是否有进行盗墓的专业训练。
当然,手劲大,也并不代表着我已经接过了盗墓这个盘子,但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就不是这样理解了。
是有心的?
还是这个表哥,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
“洛老,这就是当年考古之花的儿子,你的外孙?”
一个年纪跟外公差不多的老头脸色微变,诧异道。
洛河点头,笑道:“是,他是素贞的儿子。”
“这……”,那个老头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了我一眼,又摇了摇头。
其他老头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洛海的表情,刷一下黑了,黑得极其难看。
“贵九,你现在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对文物有没有兴趣?”
洛洋搬来了几张凳子,招呼着我们坐下。
这……
国非局的事,能说出来吗?
不能说的话,难道说我还是学生,只是现在不去上课了?
“贵九,你应该快上大学了吧?”
外公的话,帮我解了困境,我点头道:“快了,还有一年多。”
我现在是高二,虽然已经很久没去上过课了,但确实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
只是,我还要参加高考吗?
“到时准备报考哪个学校?”
“要不来京都吧,我方便照顾你,专业的话,考古相关类?”
表哥洛洋热情地看着我,笑容灿烂。
“不来这边了,大老远的跑到京都这边来,多不方便?”
“贵九啊,我看你就在广市随便找个大学,或是不读了,直接进集团算了。”
“你是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一个大学学历,根本没需要。”
或许是舅舅洛海的表情,让死胖子又不爽了,他撇了撇嘴,有点不屑道。
就你们洛家牛,还要专门报考京都的院校,方便照顾?
开玩笑!
我们孙家的集团,可比你们这考古的穷酸,牛翻了几倍。
但死胖子的话,却像扔下了个深水炸弹,直接把这大厅里的人给炸翻了!
“孙氏集团?”刚才说话的老头脸色大变。
其他几个老头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而最精彩的,莫过于我的舅舅,洛海。
洛海直接站了起来,表情冷厉地指着我,“孙贵九,如果你也去盗墓,那以后就不要再踏进洛家的大门!”
“我们洛家的人,丢不起那脸!”
“洛海!”
外公洛河淡漠开口,一股家主的气势顿时便涌了出来,洛海叹了一声,摆手转身。
“贵九,你真的要接过家族事业,从事法律法规所不允许的盗墓?”
外公洛河语气平淡,但那双浩瀚深邃的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我,假如,我这时说出要继承家业,会不会把这个花甲老人,给气出个好歹来?
我还没回答,但吕布却是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外公那群人走去,步伐凝重、表情严肃。
卧槽,吕布要干嘛?
这个刚苏醒过来的熊孩子,不会理不清事情,护主心切,想要把这大厅里的人,全都暴打一通吧?